白苏苏心头一凛,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受是有人受伤了吗?
她试探着将手抚上眼前的大树:“小王子?你是几号?你受伤了吗?”
树上没有任何的妖族气息,四周围寂静一片,唯有呼啸的山风,和那夹杂着兰花香气的腥甜血液的味道。
来自本能的警觉让白苏苏的心跳加速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可能遇到了什么不该遇到的东西,但眼下她眼睛看不见,想跑也跑不了,只能装糊涂般的离开树干,跌跌撞撞的往前摸索,嘴里念叨着:“跑哪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白苏苏没有看到的是,此时树冠的枝叶之中,此时正倚着一个人,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他眉眼如画,鬓若刀裁,一席白色长袍纤尘不染,明明是长着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容,头发却白似陈年的旧雪,眉心之处一抹竖型印记鲜红无比,这是仙人背叛天庭堕入魔道留下的印记。
无形中的恐惧让白苏苏手脚有些冰冷,动作也有些不利索,这山坡斜度有些陡,白苏苏爬在地上着急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样子十足像一只扭动的大青虫。
她急的一头是汗,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树上忽然传出一道清冷的男声:“笨死了。”
他只是简单的述说,没有丝毫贬低和鄙夷的情绪,但就好像是在陈述一个事情的真相一般让白苏苏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早就被看穿,只有她自己傻乎乎的还在装蒜罢了。
白苏苏身子抖了一下,耳朵尖都在发颤,这声音太冷漠太淡然,反而让人觉得恐惧。
狼王邀请渐渊来狼族是为了加固被神秘人破坏的五方结界,这人古里古怪又受了伤,该不会就是那个破坏结界的人吧?
敢破坏昔日紫薇大帝留下的结界,试图放出妖王,公然和九重天作对,这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这,她爬坡的动作更快了。
树上的人似乎察觉到了白苏苏的恐惧,懒懒的出了口气,似乎在伸懒腰:“你不用着急,慢慢爬,我不会杀你的。”
“诶?”白苏苏呆了一呆。
那个声音又说:“我现在受了伤,却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功夫杀你这种看起来傻乎乎的花妖。”
能看出来是花妖吗?好歹也有几千年修为,这人一眼就看穿了呀?但傻乎乎是什么意思?她这分明是怂,有自知之明的怂好吗?
声音的主人并不在意白苏苏的情绪,自顾自的说道:“反正等我破除五方结界,放出妖王,以天帝那个小气女人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妖族,到时候天兵天将血洗狼王谷的话,你这种小妖连吱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
白苏苏:“……”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对方语气平和,但她却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那人似乎是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听众,只顾自己高兴,完全不管别人死活:“啊……以天澜强行破除紫薇大帝留下的结界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肉身什么的快要撑不住了啊,我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情?”
这略带嫌弃和惆怅的口气的闹哪样啊!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啊!
白苏苏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明知道破除结界放出妖王的话,天帝会怪罪妖族,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们大人物做事随心所欲,难道就可以不顾这些普通妖族的死活吗?”
那个声音没想到白苏苏敢回话,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些妖族生活在六界的最底层,本就和狗尾巴草没两样,天帝这个小气女人的记仇本上记的名字有几千页这么长,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没有被记在小本本上?早晚都要死,迟一些晚一些罢了!”
白苏苏快要被这个人的逻辑给气笑了:“那照你这么说,所有人一生下来就是为了死的,那从一开始为什么要出生呢?你也一样,既然你做完那件事情自己也活不了,又何必多此一举?自行了断不好吗?”
那人有些不耐烦的道:“哎呀!这是男人之间的友情,友情知道吗?有些事情你明明知道会付出生命为代价,但却不得不去做……或许,这就是身为男子汉的担当吧!”
哇!心态炸了!
白苏苏终于意思到,树上这个人看起来这么牛逼,其实是个傻子!
她朝身后的人道:“你慢慢感慨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然而她的脚才迈开一步,就似乎被生命东西绊住摔了个狗吃屎,就听那人道:“这么着急走干什么?你知道了我的秘密,难道还想活着离开吗?真是太天真了!”
白苏苏气急:“我什么时候想知道你的秘密了?明明是你自己说给我听的好不好?而且你不是说不会杀我的吗?现在怎么出尔反尔?”
树上的男人就是原著中追杀天帝之女玄月的叛仙溟臣,昔年以天澜剑剑荡八荒的苍穹剑仙。
溟臣也不生气,慢条斯理的给白苏苏讲道理:“我说过不杀你,但也没说过你可以活着离开啊!如果你现在跑出去把见到我的事情传出去,我岂不是功亏一篑?我快要死了,没有时间和力气和那些人打来打去,所以在我的事情完成之前,你不能离开。”
白苏苏:“我这是被绑架了吗?”
溟臣:“放心,我对撕票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但是如果你想试一下天澜剑的锋利程度的话,我也是可以满足你的。”
白苏苏闻言直觉背后一凉,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不想试。”
树上的溟臣哦了一声,忽然从树上跃了下来,落在了白苏苏的身边,揪住了白苏苏的衣领子,提着她往前走。
白苏苏被扯的倒退几步,急忙开口抗议:“你要带我去哪啊?”
溟臣:“啊……这前面有个山洞,大半天的人多眼杂,为了不被人发现我们先躲在山洞里。”
白苏苏惊了:“你有山洞可以藏为什么要藏树上?还这么倒霉被我碰到,你是故意的吧?”
溟臣一点愧疚的心思都没有:“我刚才在晒太阳。”
果然是脑子坏掉的人,都快死了,死到临头了,还要晒太阳?
不过有上仙不做要做堕仙的人脑子本来就不指望多好使,做出什么宛若智障的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白苏苏在心内将溟臣骂了四百八十遍,万般不情愿,但还是被拖回了山洞里。
山洞里倒是舒适,有滴滴答答的水流声,还有微微浮动的清风。
溟臣打了哈欠说:“我困了,要睡一会儿,这山洞我下了禁制你跑不出去的,就别白费力气了。”
说道着他仿佛困的不行了,伸了个懒腰,遍没了声息了。
溟臣是仙体,身上并没有什么妖气,淡淡的兰花香味似有若无,加之他身受重伤气息微弱,白苏苏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她眼睛被蒙住了看不到,耳畔只有滴滴答答钟乳石滴水之声,和溟臣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她靠在岩壁上郁闷的想,要是溟臣就此睡死过去的话,她是不是就出不去了?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无聊,白苏苏歪了歪脑袋,也跟着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不知睡了多久,眼前无时无刻不笼罩的黑暗让白苏苏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恍惚间有人揽住了她的肩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按在了地上。
溟臣身上的兰花香气浓郁而清冽,略有些冰冷的气息呼在她的脖颈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溟臣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心跳声震如擂鼓,气息也变得紊乱不堪,鼻尖抵在白苏苏细嫩的脖子上,说话的语气中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痴迷:“你的本体是万能凝神草吧?好香……好想吃了你……”
白苏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身子就被压的死死的,手脚也被桎梏住,溟臣的长发扫在她的脖子上,麻酥酥痒兮兮的,听到溟臣念叨的话,不由的遍体生寒:“大、大哥……你冷静点,凝神草这种东西吧,没你想的这么好吃。”
溟臣猫吸薄荷般把鼻子凑在白苏苏的肌肤上嗅来嗅去,低叹道:“人是蠢了点,但不影响药性。”
白苏苏气的想哭:“你这个人怎么不讲信用,说好的不杀呢?现在却要拿我入药把我吃掉,这是连渣都不想给我剩吗?”
溟臣用嘴唇碰了碰白苏苏的脖颈:“男人这辈子总是要说很多谎话,大多数都是对女人说的,啊……元神出现裂缝的感觉真让人难受,我要开始咬了。”
白苏苏被溟臣的话惊呆了:“生……生吃?”
话音刚落,就觉得脖子上被重重咬了一口,剧烈的痛感从脖子间传来,溟臣的牙齿刺入白苏苏的肌肤,殷红的血液瞬间从脖间溢出,溟臣用舌尖舔舐着自己的牙印,再将溢出的血卷入舌尖大口的吞咽,白苏苏身上的凝神草气息夹杂着渐渊魔功的力量渐渐被溟臣吸入体内,修复着他支离破碎的仙体,和几近支离的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