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蔓实在是够了,这样身后总是跟着一个人,总感觉很别扭不说,周围的目光也有些让她吃不消。
“敏敏,好了吗?走吧!”
骆寒看向她,深刻的五官看不出喜怒,面无表情。
时蔓不禁想,难不成厉北宸手底下的人都是这副样子?
罗军是这样,就连这个骆寒也是这样。
“我会等厉先生来,然后离开。”骆寒说道。
时蔓咬咬唇,却不再说话了。
骆寒摆明了是在跟她打太极,就是再绕一圈,还是依然哪一句话,厉先生,厉先生。
“知道了,走吧,我们回去。”时蔓说道,不再追问。
“敏敏,我先送你吧!”时蔓转过头看向季敏,无奈的声音道。
“不了,我还有点事,你先走吧!”季敏脸色有些窘迫。
“那好吧,那我先走了,电话联系!”
骆寒松了一口气,跟在时蔓身后,时刻注意着周遭的动向。
出了商场,骆寒让时蔓站在门口:“嫂子,你在这里等下,我去把车取来。”
骆寒将车开来,停下车,急忙绕过车身,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噗!嘶!”
一声很细微的声音,在吵杂的户外根本就听不到。
就在骆寒打开车门的同时,时蔓觉得胳膊一痛,好像被什么利刃瞬间擦过一样,带着猛烈地罡风,推挤着她的胳膊,带着她的胳膊不受控制的往前甩了一下。
“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时蔓毫无准备之下,痛得尖叫了出来,手下意识的按向痛处,瞬间指尖粘稠的液体溢出。
“砰!”
好像小块的金属击打车身的声音,声音很大。
骆寒寻着声望去,车门被打得凹陷了进去,地上响起极其细微的“啪嗒”声。
因为几乎就是在骆寒的脚边响起来的,受过多年的严格特训的他,即使声音很小,可是骆寒还是听到了,低头一看,一颗滚烫的子弹静静地躺在地上。
骆寒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原本就紧绷的神经马上就像是上紧了的琴弦,只要再稍微紧那么一点点就能绷断了一样。
几乎是发现的同一时间,骆寒立马抓住时蔓的胳膊,也不顾她的胳膊是不是受了伤,会不会碰到或者拉扯到她的伤口,这时候命都随时会没了,谁还在意伤口?
伤口疼了愈合之后也就好了,命都没了多久都活不过来。
他迅速把时蔓拉近副驾驶的位置,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在刚才他拉着时蔓上车的那一瞬,那双眼已经瞄到了一处闪光,正是子弹发出的方向。
骆寒眯着眼,心中早已算出距离,绝对在射程以内。
完全顾不得这里是商场,人流量极大的公共场所,他突然举枪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会有多么混乱,但他只知道时蔓绝对不能在他手上出事。
那个暗处的人伤了时蔓,不死也得留下点什么来。
那不然,他无法像厉先生交代,他焦急地扭头看了眼车内脸色苍白的时蔓,知道這一次,等着他的再也不是去非洲简单了!!!
“砰砰!”的几声枪响,楼上的人却已不见,只留下打在墙上的子弹造成的白烟。
“TMD”骆寒懊恼的啐了一口,却也不敢再多作停留,迅速上车就带着时蔓离开。
最好的是,这里离医院很近,绕过按照伤势,他理应立马送她去往医院,可是,骆寒并没有。
现在时蔓最不该去的地方就是医院,所以骆寒以最快的速度带着时蔓离开。
……
厉北宸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开着车,听到骆寒在那头说时蔓受伤了,而且还是枪伤,脚下刹车猛踩了一下,差点酿成了连环车祸。
“你说什么!我不是让你保护好她吗?”厉北宸咬牙切齿的说,边说边重新发动汽车,油门踩得比刚才的刹车还要用力,恨不得能直接飞回华鸿王府。
“厉先生,是我办事不利,没能保护好嫂子。”骆寒也是一脸的沮丧,看着时蔓疼得脸都发白了,他的心也开始跟着发冷。
“她伤得怎么样?”厉北宸在手机那端寒声问道。
听他的声音,骆寒知道,若时蔓不是擦伤,而是真的被子弹给打中,他想,厉北宸绝对会疯狂,恨不得杀他解恨。
一旁的时蔓也听到了厉北宸在电话那头隐忍的怒吼,强撑起身子坐直了,手伸向骆寒:“骆寒,把电话……给我……”
时蔓艰难的说,疼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顺,额间一颗颗珠汗滑落。
“是不是蔓蔓!”厉北宸在那头,清楚的听到时蔓的声音,似乎说话很吃力,断断续续。
她到底伤的有多重?
时蔓接过骆寒手中的电话,对他安慰的笑笑。
骆寒一怔,她伤的虽说并不算重,可是子弹划过胳膊,她是一个女人,并不能和他们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比较,所以,。子弹穿过肩膀,那可不好受,肯定疼得不轻。
光看时蔓煞白的小脸,还有脸上,脖子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米粒似的汗珠就知道她有多痛苦了。
可是就是这种时候,她居然还能想着安慰他。
骆寒突然觉得,时蔓此时的笑虽然苍白无力,却是他见过的女人中笑的最美的。
让厉北宸不惜在还没有准备充分的时候,提前和岑絮撕破脸,听到时蔓受伤,反应会那么强烈,撕扯掉平素里冷静的外衣。
这一切的一切,因为时蔓而打破的惯例,原因他似乎明白了些。
难怪,他们一向冷厉的厉先生,独独被一个女人软化了的心。
时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控制的正常一些。
“宸,我没事。”时蔓轻声说,声音里还透着稍许的虚弱,只希望厉北宸听不出来。
“蔓蔓,你伤到哪了?”厉北宸紧张的问。
“没事,只是一点擦破皮,真的。”时蔓赶紧说,“你别紧张,好好开车,我在家等你。”
“最好是。”厉北宸说道,就算她现在骗他,安慰他也只是一时,回去以后,她到底伤的多重还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