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何在房间里神伤了一会,觉得口渴,走出了卧室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
她端着开水回了房,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澄净的玻璃杯里袅袅升起的白烟,刚刚波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说白了,她也不至于这么难过。
反正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江景寒就会离开这里,去一个陌生而遥远的地方做无国界医生。
而她,应该会继续认真地准备司法考试,之后通过,再花几年的时间成为一名律师。
他们两个人根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不过是突然的心动罢了,等着三个月过去,他走了,她也就不会再有这么多的苦恼。
孟何吹走袅袅的白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放下来。
但就算只有三个月的相处时间,也要尽量避免见到他,否则,她怕再这样下去,等他离开,又免不了徒增感伤。
过了几天,李轻轻和南望带着李未央和一个女孩来看她。
南望似乎和小孩子非常投缘,孟一阳很是喜欢他,看到他呵呵的傻笑。
南望带着几个孩子在一边玩,李轻轻则进了孟何的屋里和她说话。
孟何看到南望和几个孩子都玩得很开心,不由得感叹说:“轻轻,你可真是捡到宝了。”
“小孩子都比较单纯,看到长得好看的就会想去接近,看到不好看的,自然会远离。不像我们会伪装。李轻轻笑了笑,“你们以为小孩子们喜欢他呢,其实只是因为她们喜欢好看的。”
孟何被逗笑了,她看到站在李未央旁边的漂亮女孩子,问道:“这孩子是谁?我以前没见到过。”
“南望表哥的女儿,叫南音,她妈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她爸成天花天酒地不管事情,我看不下去,就托南望把她带了回来,能照顾一点是一点。”
李轻轻的语气有些黯然。
孟何深深地看了李轻轻一眼,“轻轻,你真好。”
李轻轻摇摇头,“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我还很佩服你呢孟姐,你跟我说阳阳回来了我都吓了一大跳,你是用什么样的手段让齐元飞他妈妥协的?”
她不问还好,一问,立即让孟何想起了江景寒。
“……原因还挺复杂的,一时半会的说不清楚,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吧。”
孟何敷衍着说。
她托起了下巴,面色忧伤,“轻轻,你知不知道,在机场等一艘帆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机场等一艘帆船?这怎么可能等得到呢?”
李轻轻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从她的话里读出了忧伤,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孟姐,你是不是又悲观了?你现在还年轻,又这么漂亮,还有了一个孩子,之后只要静心等待缘分,一定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的,最难熬的莫过于黎明之前的黑暗,但只要看到黎明,之前的黑暗也不算什么了。”
孟何看向李轻轻,唇角勾了一下算作回应。
她感谢好友的安慰和鼓励,却觉得,眼前满目凋零,空怕难有再成荫的那天。
李轻轻带着两个女孩和南望回家,在车上,李轻轻想起今天孟何的状态,心里有些不放心,就对南望说:“南望,你肯定认识不少钻石王老五吧,能不能介绍几个给孟何认识认识?”
南望开着车的手顿了一下,有些好笑地扬起唇,“我说,李轻轻小姐,我们俩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开始操心别人的事情了。”
李轻轻扁扁嘴,靠在椅背上说:“我就是觉得,孟姐现在的样子挺不让人放心的,看上去好像失恋了一样。”
她转过头看向后座的两个女孩,对着她们说:“刚刚看到的那个姐姐好看吗?”
女孩们都点点头。
“你看,孩子们都觉得孟姐好看,她这么多年了,大概也就正正经经的谈过一次恋爱,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可以再找一个呀。”
“轻轻,孟何的确长得很美,但并不是长得足够漂亮就能代表一切,她今年快三十了吧,还有个孩子,这样的条件,想找特别好的不是很容易。”
南望耐心地说。
李轻轻秀眉蹙起,“南望,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嫌弃孟何吗?”
南望揉揉她的脑袋,“我对她并没有这样的看法,只是,在普世的价值观下,别人会这么看她而已。”
一直沉默的南音忽然开了口,“表叔,表嫂,我不明白,孟姐姐那么漂亮,又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还要结婚呢?她不结婚一样可以过的很好吧。”
南音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漂亮精致的小脸上已经露出了成-人思考时的神态。
“因为不结婚就会被别人嘲笑,不管你过得再怎么成功,你再怎么漂亮,别人都会说,你是没人要的,是吗?”
她不等两个人回答,自己把话接了出来。
李轻轻和南望一时无言,车里就安静下来。
李未央不明白为什么车上忽然安静了,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周围的几个人。
南音看他们不说话,咬了下唇,把头偏向窗外,轻轻地说:“我不知道孟姐姐会怎么样,反正我以后是不会结婚的。”
“胡闹。”
南望皱眉,李轻轻连忙在旁边说:“你现在才十三岁,未来什么样还不一定呢,但十几年过去之后再说吧。”
南音没再说话,握紧了李未央的手,倔强地噘着嘴。
车缓缓的向前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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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齐元飞回家后,齐母安分了不少,可吴浅的心思却一天比一天浮躁。
齐母张罗着笑给两个人举办婚礼,齐元飞表面上应着,私底下却根本没有任何行动。
吴浅并不想和齐元飞结婚,他这个样子她倒也是乐意,只是齐元飞总是躲着她,让她非常不高兴。
这天,她终于堵住了齐云飞,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问:“齐元飞,你上次被绑架,到底是真的,还是和别人串通好的?”
齐元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是有病吗,齐青彦也是我的儿子,我主动找人把我绑起来,然后将我的儿子拱手送给别人,你觉得这逻辑正常吗?”
吴浅一时被他的话噎住,眼珠在眼框里乱转,忍着气把他拉到一边,把这件事按下不提,“我最近想出了一个计划,只要这么做了,李轻轻是绝对不可能进南家的门的,到时候在她难过时,你在她身边好好陪着她,而我顺利地和南望结婚,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齐元飞觉得吴浅真是疯了,整个人明显陷入到了极其偏执的状态,他听完,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吴浅,你知道吗?你真的应该适可而止了!我不想听你的计划,但假如你触犯了法律,不需要天收,自然会有法律来惩治你!”
吴浅看他往前走,不甘心的在他后面喊道:“她利用过你,伤害过你,你就能够这么轻易地原谅她?”
“我至少不会像个疯子一样,天天想着怎么算计别人,你既然有计划,就自己去实行吧,别再想着拉我下水了!”
吴浅看着齐元飞离开的身影,气得在原地跺了跺脚。
她在原地想了很久,终于拿起了手机,给一个人拨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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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某所医院。
江景寒刚刚做完一场手术走出来。
几个护士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询问他。
“江医生,我们都听说你结婚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明明你刚来的时候还是单身啊,这结婚结的也太快了吧!”
“对,就是一个星期前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