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虽然江睿承不敢太过火,但还是把安易折腾得够呛,也许是孕妇易累,摸了摸旁边一空,安易缩在被子中又小睡了一会才起。
林叔在客厅准备着饭食,早上少爷还特意嘱咐过他们不要吵醒安易,他估摸着安易快起了,去把饭煮上。
安易起来洗漱完毕后,拉开窗帘,任由阳光直直照射进来,顿时整个房间都明亮了许多,她光脚踩着毛茸茸的地毯,看着外面不远处的海边,打开窗就可以听到一阵一阵的浪涛声,用来助眠倒是极好。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暗叹道自己是越起越晚了,她兀自吐了吐舌头。却看见有一条新的信息,安易看了看号码,并没有备注,她好奇点开。
“安易,我是顾语希,要是不想看到你妈被挫骨扬灰,就十二点前一个人在海边礁石群上等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你知道后果。”
一条威胁短信,倒是顾语希的风格。
安易蹙眉,对于顾语希,她确实拿不准她是否已经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翻到江睿承的电话号码的时候,安易愣了愣,她似乎已经不知不觉开始依赖他了。安易顿了顿还是把手机放下。
走进客厅,林叔便唤她吃饭。
安易食不知味地草草把饭吃完,看了看钟表,已经十一点了。她拿上手机装到包里,对林叔道:“我想出去散散步,若是半个小时以后还没回来,林叔您就出去找找我。”
没待林建业回答,安易便急匆匆出去了。
她走向海边的礁石群,有了身子不便再爬高爬低,安易就在一旁的沙地上等着顾语希来。
她等了一会,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来得还挺准时的。”顾语希不知何时已经走近安易,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瓷坛子。
“我来了,你可以把它给我了。”安易眼中似有怒火闪烁,对于顾语希她再无任何情感,除了恨。她真不知道,顾语希也是这么恨她和妈妈,竟然挖坟掘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着什么急,我说的清清楚楚,站上去。”顾语希挑眉,眼眸示意安易站到最高的礁石上去。
“……”安易看了一眼身侧,周遭的石头棱角分明,安易忍着硌手的痛觉,慢慢挪动身子爬上了最高的礁石。
顾语希倒是很是没催她,就在跟她身后利索地爬了上来。
“我一直以为,站到高处才能鄙视弱者,可没想到自己却摔得惨不忍睹。”顾语希望着漫无边际的海浪,兀自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安易时刻注意着顾语希的举动,不论她想做什么,孩子她必须要保住。
“安易,这么多年了,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对你妈妈做的那些事情,说句实活,我从未内疚或者后悔,那些是你们该得的。”顾语希回过头看她,眸中隐隐有一丝水汽。
“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我爱了江睿承那么些年,他不喜欢我,我也认了。”顾语希笑着笑着,眼眶红了起来,从那天起,她就清楚自己已经配不上他了,她还是得到了他的五年,足够了。
安易看着这样的顾语希,有些熟悉,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大概爱情中的人都是一个模子吧。
“可是安易,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他旁边,你又有什么资格怀了他的孩子,你可是劳改犯,你可是私生女啊!”顾语希癫狂地捏着安易的肩膀,冷声质问道。
“你冷静一点。”安易忍痛道。
“冷静?冷静有用吗?”顾语希笑着,滴滴眼泪划过精致的面容,“我永远不能跳舞了,差点再也站不起来,又再也不能有孩子,爸爸还不认我……”
听着顾语希的话语,安易虽然吃惊,但并无怜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真是说得不错。说句不好听的,自作孽,就休怪旁人。
“所以,你怎么能好过呢?你怎么能夺走我的幸福,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当做是自己的呢?”顾语希精致的妆容早已乱掉了,“我要你的孩子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顾语希唇边勾起一丝冷笑,“安易,你去死吧!”话毕将手中的瓷坛扔向远处,安易心中一急,她想要伸手抓住它,脚下却一个不稳,只能越来越失去重心。
宝宝!安易下意识去护住自己的腹部。
“住手!”
安易手臂一痛,下一瞬间跌进一个宽厚有力的怀抱。
“怎么样?有没有磕到碰到?”江睿承连忙把安易放到平坦柔软的沙地上,感受到怀中人在颤抖,江睿承一瞬间心急如焚。
“妈妈……”安易的手臂仍是刚才的姿势,皱眉看着不远处的瓷坛。
瓷坛已经破裂,露出了里面的黄沙,与沙滩融为一体。安易松了一口气,还好,顾语希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下一瞬间腹痛隐隐传来,安易不觉皱紧了眉。
江睿承感觉手下一热,黏腻的感觉让他直皱眉,下一刻便面如寒霜,抱着安易快步离开,这是他第二次有如此心慌的感觉,第一次还是江父去世的时候。
“睿承,孩子……”安易伸手抓紧了江睿承的手臂,急切道。
安易的裙摆已然被鲜血浸湿,江睿承抱着安易的手也不自主地颤抖起来,“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江海,再快一点!”
他现在只想快点,再快点!
火速赶往医院,安易被送进急诊室。
江睿承如同一座雕塑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病房的“手术中”的刺目红光,嘴唇抿得紧紧的。
不知过了多久,灯灭了。江睿承心中猛然一跳,他连忙走向缓缓打开的大门。
“医生,怎么样?”话语间不自觉竟带了一丝颤抖。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孩子……没有保住。孩子在腹中窒息而亡……”
江睿承木讷了一瞬间,“我知道了。”
“你现在可以进去看看病人。”
“……好。”
江睿承缓缓推开病房,看着安易苍白的面容,他心中一紧,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早到,哪怕一分钟也行!
他抬手抚上她的侧脸,看着她不时皱眉,江睿承握着她的手,近乎贪恋地看着昏睡中的安易,没有人知道他抱着血流不止的她的时候,是多么害怕。来的十分钟是他这辈子再也不愿经历的时刻。
“安易,我的安易……”他喃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