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要说不紧张是假的,本来就身处异界,又遇上了我不能控制的局面。
原本以为吴仪就是这里最牛逼的人物了,谁能想到睡了一觉,比他更牛逼的人就站在我面前,而且这架势,显然是在跟我叫板。
但是我可没怂,要是这个时候跪地求饶,那就真的没机会了,说不定还能震唬他一下。
我把手伸到身后,握住了打鬼鞭的一头,要是这群家伙敢造次,我就揍这个为首的,大阴司又怎么样?
省长又如何?也不是管我的。
不过红衣男歪着头看了一眼我的手,他显然已经看出我的动作。
随即回头冷冷的说:“谁让你们动的,你知道他是谁吗?都给我滚!”
怎么又是这句话?
难道他也认识我?就算认识我也不用这样吧,我算个老几。
这些人面面相觑,既然主子说话了,也不敢造次,纷纷退到后面。
其中一个上前问:“阴司大人,请问这个人还打吗?”说话的人指着树上吊着的麻七。
红衣男摆摆手:
“且先挂着,我和谢先生单独聊两句,你们再此等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可以离开半步!”
说着,转而面向我:“谢先生,请吧?”
这家伙要跟我单独说话?要干嘛?
管他的,既然他把手下人都支开了,要是待会儿谈崩了,打起来一对一老子也不怕你。
说着,跟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说是单独说话,其实也离得不远。
只不过小声说话,那些人听不见罢了。
“谢先生,这一路您辛苦了,我早就有耳闻,得知您来了,这不,我特意到阴阳驿站去迎接您,不料被小吴抢了先,怎么样?住的还习惯吗?”
一番话把我问愣了,他要是一上来就龇牙,这个还好理解,毕竟在驿站里的不愉快,我也是当事人之一。
他现在这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听说,您是阴司大人,您这么高的身份,就别跟我卖关子了吧,有什么事您就直说,不就是麻七在驿站里顶撞了您几句,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也该出了吧。如果你还觉得不算完,那就打我一顿,好吗?”
我的刚说完,红衣男笑了,开怀大笑。笑声引得他手下纷纷往这边看,把我都给笑毛了,因为看不见他的脸,我根本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笑了多时,他才说:
“咱聊了半天,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比人名叫尹南成,乃是彩云城的大阴司,下辖19个州县,其中就包括这里。我找谢先生来没别的意思,只是久仰您的大名,从来没见过,今天见面也算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
什么玩意?
我怎么越听越晕,前面说的没什么,后面他说久仰我的大名,少跟我扯犊子,这人一准被安好心。
等等!
刚才他说他叫尹南成?
姓尹的,我马上联想到那壶茶。
没错,那茶的味道和陆欣在古后墓用来招待我的一模一样。
而且陆欣特意嘱咐佣人,用的是尹先生送的茶叶,难道这只是巧合吗?这说明陆欣和尹南成是认识的。
在驿站里,尹南成送我那壶茶,肯定别有用意,说不定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我。
之前竹六说过,在阴间,茶叶是稀有物件,不用说别的,就连司官府的茶,吴仪用来招待我,还特意显摆了一番。
结果都是那种苦涩的味道,显然和尹南成的茶没法比,这样说来,也符合逻辑。
“尹先生,您先不用忙着奉承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在阳间死了一年都没人发现的小人物,犯不上让阴司大人挂怀!”
“您就说!您找我到底有啥事,免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样?”
我开诚布公的说,引得尹南成再次哈哈大笑。
动不动就笑,把我又笑毛了,心说这货什么毛病?咬不咬人啊?
只不过没说出口,尹南成笑了几声说:
“看来谢先生还身在迷雾中,不过无妨,别人不说,我也不好说破,反正您心里有数就行了,您的身份在阳间,或许什么都不是,但是在我们阴间,提起您的名号,简直轰雷贯耳,哪有不知道的?”
卧槽!这么牛逼?说的这么玄乎,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尹南成见我有点不可思议,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问我:
“谢先生,有个人您应该不陌生吧……”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几乎贴在我耳边说:“古后墓的圣夫人?”
“你说的是陆欣?”我反问道。
尹南成点点头:“对,她在阳间的名字确实是这个,不过也是最近一两年的事,以前不是。”
其实我也想问,那陆欣以前叫什么?可是想想一点意义都没有,他突然和我提起陆欣,肯定是有事和我说。
“认识是认识,谈不上熟,就接触过一次。”我说。
尹南成点点头:“那就好,既然认识,我想圣夫人肯定有跟你提过有关于龙鳞的事情吧?”
呃……
我没想到尹南成对这东西也感兴趣,没错这东西就一直在我身上,看来打它主意的人可当真不少。
连他这种身份的人都想得到,传说这东西能通阴阳,莫非……他想去阳间?
我下意识的裹了裹腰间的带子,这个细微动作被尹南成捕捉到了。
他笑了笑说:“谢先生别紧张嘛,这是您的宝贝,我不敢妄想,我早就提醒过圣夫人,可她偏不听。”
“阴司大人,您到底想说什么?”我接着问。
尹南成沉吟了片刻说:
“我只是想说,圣夫人和我之间有点私人买卖,如果某天,圣夫人在某些方面,得罪了谢先生,还请谢先生看在我的薄面上,放过她!我这么说,您应该理解吧?”
“什么?您……”
话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可是这句话没头没尾的,让我很难理解。
可是不等我再问什么,尹南成已经把一张纸条塞在我手里,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往人群的方向走去。
我见很多人往这边看,于是没敢当众把纸条打开,连忙塞进口袋里。
就见尹南成回到人群中摆摆手,懒洋洋的说:
“臭小子你听着!今天是谢先生替你求情,我权且饶了你,再有下次,给我卷铺盖回家!”
说完,带着手下人走了,根本没和吴仪打招呼,直接把他当空气了。
我趁着空档时机,把尹南成塞给我的纸条打开一看,顿时呆住了:
秀山金号,现元,五十万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