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被“追血”,等同意味着“人人皆可杀”。换句话说,处在被“追血”的状态下,就必然会沦为众矢之的,被无休无止地追杀!
如斯局面,怕是连血皇子,都难以应对。
“这次,是本殿小觑了天下英雄,但……这局面也并非真就无解!”
十息的保护时间未过,邬星尘就已经心念百转,在纷乱死局中,觅到了一丝生机——那就是凌悠发出追血令时,说的话……含糊不清!
根本就没有提及他邬星尘的姓名或者别的具体信息!
如此指向不明,旁人就算想追杀,一时也难锁定目标,效率大降!
“哼……果然是个蠢货,侥幸占得优势,就得意洋洋,昏了头脑!”
想通凌悠话中的漏洞,邬星尘顿时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心头大定。
虽说,追血既出,状态永存,一旦被人近身看到,必然瞒不过去……但有一段时间准备,也够了!
正在邬星尘心中微动,想着接下来怎么破局的时候,一道悠悠声音响了起来。
“很好!十息保护时间已过……陈礼,你上!宰了那厮。”
一声落下,邬星尘百般思绪尽数被打断,直接懵逼!
事实上不止他,场间人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也都全部懵在当场!
“我,我上!?”
好半响,陈礼回过神,差点没哭出来!
需知按照追血令的规则,被追杀的人虽然不能主动出手,但,他可以“还手”!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来追杀,他是可以反杀的!
在这种规则下……你让我去撩人家虎须?
大哥你是想让我去送是吧!是吧?是吧!
“别紧张,就一个小皇子,有什么可怕的?这种级别的对手,我八岁揍一打,九岁打一筐,早玩腻了!现在,都懒得出手,当然派你上啊。”凌悠哈欠一声,满口随意道。
声声落下,陈礼简直要跪了!
哥,你是我亲哥!
都这局面了,咱能不能别装逼了!
这可是灵国八皇子,此次试炼最被看好的存在!不是什么土鸡瓦狗!
“哼……”
眼见对面“闹剧”,邬星尘也回过神来了,当即,不屑重哼一声。
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乡下草民,趁虚而入,占了一点小便宜,竟就嘚瑟成这个样子!
居然……派一个手下来挑战他?呵呵,不过区区开元二重,境界还虚浮得很……如此人物,想和自己这个开元四重,从来只越境战旁人,从无旁人越境战自己的天骄,一战?
简直是笑话!
心中不屑,邬星尘却也没有立即转身离开的意思,反而,站定不动,眼眸中多了一抹期待!
是的,他虽然强行冷静了下来,但也一刻不曾忘记之前被“狠狠打脸”的奇耻大辱!如果,能够发泄一番,邬星尘自然很是乐意!
最好,是直接‘虐’掉凌悠的这个“下属”,激怒那厮,让他亲自下场,然后,一战‘斩杀’,一雪前耻!
本着这样的打算,邬星尘自然不走,顺便一摆手,示意他的手下朱奇,稍安勿躁。然后,他冷眸一转,凝视着陈礼,似有丝丝寒气,弥漫而出!
眼见这般,陈礼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正想开口向凌悠求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眼眸一亮,低声道
:“楚兄弟……莫非,莫非你要传我神功?”
是的,只有这种解释了!
翰林院里那些传记体小说中都是这么写的……某某猪脚随意指点两下,某低端人士立即雄起暴打对面无压力……
这是很常见的套路呐!
陈礼也是酷爱传纪小说的人,他当下就联想到了这方面,不死心地再度猜起了凌悠的套路……
对此,凌悠颇为无语,啧吧两下,才传音道:“……神功什么的你就别想了,不过有个关键你记住,肯定能行……”
嗖嗖两句传去,瞬间,陈礼刚刚好转些的脸色,再度发紫!
“这……这怎么行得通!”
“怎么就行不通了,是男人就尽管上,正面刚,不要怂!”凌悠漫不经心地摆摆手。
闻声,陈礼欲哭心泪,心说正常打,我顶多就是出局,真要照你说的这么做,人家绝壁会把我往死里削啊!
心中惊恐,却也知道,反抗不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豁出去了!
一咬牙,陈礼走上前去!
右手高高扬起,刷地一声,一套带着惨绿色的铁爪陡然从他的衣袖中抖出,套在右手之上!
“八……八皇子殿下,请进招!”
话音刚落,爪风顿起,扑杀向前!
显然,陈礼也知道到了关键时刻,全副认真了起来!
然而这,只换来一个字的评价……
“弱!”
邬星尘冷笑一声,左肩微微一抖,剑出,舞出一道剑风,平平挥出,如砥柱平击,威势骇人,直接将陈礼的爪风全数破去!
双方差距,已再明显不过!
眼见这般,陈礼心胆俱丧,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了大半,正要跑路之际,一道飘渺的声音悠悠传入他的耳畔!
“下三路,左位,上‘绝招’!”
闻声,陈礼意识上还未反应过来,一股甜香却是率先袭来,然后,身体直接动了起来,当即出手!
这一刻,风云敛于爪上,辉光四溅,破开剑风直抵前方,声势,威力,都远远超出之前!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以邬星尘的实力,并不会觉得怎样,然而问题是对方的攻击位置……
以虚握姿势,成爪,抓向男子的那个位置……
如此下九流的招式,身为皇室天骄的邬星尘,何时曾见识过!
“混账尔敢!!——”
又惊又怒,邬星尘一声咆哮,剑出如龙啸,堂皇轰击而去!
“前驱七步,三移,轻调步伐……继续偷桃!”
面对汹涌而来的狂怒剑气,陈礼还没有想好怎么办,凌悠那边,却是随意扫过一眼,就轻飘飘地再度传音过去……
瞬间,陈礼心随意动,铁爪之上迅速泛起一道邪光,紧接着便是一声长啸,那只独爪随着他的步伐迅速错开无数道影子,漫天的爪影化作漫天的群猴,冲着邬星尘露出了无比贪婪的眼神。
群猴叽喳,一拥而上!
声势浩大,却,全是虚招!
真正的实招,全在众猴的五爪之下……
望着这些猴子“渴望”的眼神,邬星尘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一咬牙,愈发愤怒,发出一声嘶吼,剑芒大盛,陡然间焕发出无比璀璨的光辉,冲杀而出,击溃群猴!
只在那一瞬之间,邬星尘的身法得到了极大的加成,身影宛如风暴席卷,残影重重而出,一剑直刺陈礼!
然而迎接他的,是凌悠一连串的“指令”……
“三十二路,左下,真元全满……偷桃!”
“后驱九步,踏归妹位……偷桃!”
“身法转换,全力后撤,反弹,走下九路……偷桃!”
“上二,猴抓……偷桃!”
“……偷桃!”
“……偷桃!”
“偷桃!”
“往死里偷他丫的桃!”
踏踏踏!
嘎嘎嘎!
无数道细碎声响在场间此起彼伏,只看得旁人一脸懵逼,唯有当事人邬星尘气得如同暴怒狂狮,疯狂轰击,一副恨不得将陈礼撕成碎片的疯癫状!
然而无论他怎么动作,陈礼都像是“一眼看穿”一样,总是恰到好处地避过锋芒,然后……继续偷桃!
尽管一次都没有成功,却是让邬星尘陷入了抓狂一般的状态!
没办法,这不能怪他心态失衡,实在是陈礼他丫的打法太操蛋了,无论情形如何,他丫就只会偷桃!
“死!去死!——”
区区一个开元二重,明明境界,战力,武技,身法,通通不如自己,却偏偏苟延残喘,就是不败,还一次又一次地……羞辱于他!
越打越气,邬星尘终于彻底暴怒,狂喝一声,饱提真元,正要狠命出手,突然,他脚下一阵虚浮,踉跄了一下,一股眩晕之感,涌上脑海!
“怎……怎么回事?本殿的真元,乱了?”
体内真元四处席卷,倒逆滚滚,只令得邬星尘一阵气血虚浮,然而还没等他调节,一道凛冽的爪风已经破空而至,咔嚓一声抓向某处……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彻全场,未及落下,陈礼再度接到一声指令,想也没想,直接变爪为掌,上撩,狠狠一抽!
先打脸,再揍眼圈!
瞬间,邬星尘狂吐鲜血,目眦欲裂,脸颊高高肿起,一道厚黑的眼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出现!
只听轰地一声!
他整个人,直接倒飞出来,重重摔在祭坛边缘,鲜血跟不要钱似地喷洒而出,挣扎了两下,竟是再无力复起!
“这……这……”
这幕一出,场间的朱奇,叶啸,甚至是打赢了此战的陈礼本人,都呆愣看着双手,嘴角抽搐,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