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时间定在二月初。
并不是特别盛大的婚礼——就两位当事人的身份而言,过于盛大反倒会引来麻烦——总之,包括请柬在内,只分发邀请了比较熟悉的亲朋好友,还有一些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
不知道大哥这回会不会来。
……应该不会吧。毕竟对他说了相当于断绝关系的话。
已经经历过一次、流程按理来说应当很熟悉了,然而不知怎么回事,再准备仪式时,原本经历的那些流程全忘光了。
“要在神社举行仪式、果然有很多要注意的吧?”晚上聊天的时候,忍不住提出不安的想法,“就算阿孝要我跟在你身边就好…总感觉、还是要有敬畏之心?”
毕竟是神社。是由神官和女巫祝福那样的仪式吧…?
因为与国际接轨的原因,参与的婚礼大多是教会式的,我那时也在教堂举行婚礼,对传统婚仪并不是很了解。
神前式、感觉听起来就很严肃。
应该准备的事情应该也很多。
现在什么都不做,胸中总是有些不安。
“敬畏什么?”
电视里在放最近的新闻,我坐在沙发上,恋人则靠在身侧,手臂不安分地环住我的腰,很困倦似的、埋在我的左边肩颈。
说话的时候,吐息拂过发丝,搔得脖子痒痒的。
在那之后一直共同度过夜晚,睡前的时候,经常会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平静温馨地观看新闻节目。
……并不是只有新闻,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也会看娱乐综艺、电视剧之类的。
说起来、秋翔以前还说过我真的很爱看新闻,试图以此证明我是高高在上的大家闺秀……总觉得他们一直在把我想象成奇怪的角色。
“婚礼呀,不是要经过神的祝福吗?”我晃了晃神,应他的话,试图把回忆从少年身上扯回来,然而想着想着,一个问题突然从脑中跳出来,“诶,说起来,阿孝当时为什么去千叶了?”
“……啊啊。”他露出有些棘手的表情,半分惊讶地抱怨,“铃奈总是在这种地方很敏锐。怎么想到的呀?刚刚还在聊别的呢。”
“就是突然想到了。”
我不依不饶地盯着他。
“大概、去交接一下生意?”他含糊地说,“你知道的呀,卡罗在那边…他对你说过什么吗?”
“搅起黑道内乱之类的事?”
“他还真是对你说了不少。”阿孝语气微妙,毫不掩饰妒忌地咬了一下我的肩头,这才解释道,“我和卡罗见过几面,偶尔会有交易往来,那段时间刚好发现他行动有异,才想借着去那边……”他难得组织措辞,顿了顿,才说,“……收拢货运渠道的机会,调查一下他的问题。”
但卡罗是非常谨慎的人,骇客技术高超,携带大量外置反追踪硬件,只凭科技手段,他们的技术人士在专业上很难与之抗衡。
倒是另外一股…势力,成为当时的意外收获。
他查到有人和自己一起追踪卡罗。
在那之后,因为铃奈失踪的原因,他的绝大部分精力转移到追查她的消息,对本来的目的反倒不再全心关注。
我忧心忡忡:“只是这样吗?”
阿孝终于把脸从我的肩上抬起来:“铃奈还想知道哪些?”
就算这样问…想问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说不清的感觉。因为他好像隐去了什么,才想知道后续真相。
拥有狐狸一样狭长多情眼的人,也拥有狐狸一样狡诈莫测的心。
“与其问我、阿孝自己应该最清楚吧。”我抿住唇,把问题抛回去,“暴力结社的首领想隐瞒任何事都很容易,你应该很清楚自己隐瞒了哪件事。”
崛木孝短暂地感到一阵哑口无言。
“不是会对铃奈造成危险的事。”首先回答最重要的问题。
原本想着不要再惹恋人生气,然而凝望青梅金色的眼眸不过须臾、又忍不住发出半真半假的抱怨。
“只有对付我的时候、才会这么厉害呢。”
又聪明、又敏锐。而且很凶。
分明是很有天分的人,当初却因为那两个人放弃深造,去做了家庭主妇。
“……要不要继续深造呢?”
“诶?”居然从他口中听见完全不相干的词,我不禁定住了,“深造?阿孝吗?可你不是学的艺术吗?”
我和阿孝并没有就读同一所大学,他的成绩就是还好的水平啦,崛木老先生那时身体相当康健,他不需要接手家事,于是在一所风评不错的大学就读音乐相关的专业,但仅仅是拿到毕业证书的程度而已。
那时他到处乱搞,玩得神智不清时经常给我打电话……记忆中他根本没去上过几堂课,能毕业都是运气好。也可能是塞了钱。
“不是我,”阿孝看着我,语调分不清玩笑还是认真,“铃奈不想读书吗?”
“……诶?”
“成绩不是很好吗?”
“也没有很好啊。而且是大哥…那个人捐赠很多之后才……”
“可是考试的时候,分数一直很高呢。”
“……可能是教授们照顾我吧。”
突如其来的安静。
电视里夜间新闻播放到尾声。接下来要到娱乐节目了。
“婚礼。”娱乐节目前奏响起时,阿孝重新将身体的重量压在我的左侧,自然地转移了话题,“铃奈觉得需要准备什么?”
我不知怎地松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问你呀。”
“可我也是第一次结婚呢。”
“擅自分发请柬的人没有资格说不知道。”
“参进修祓、奏祝叁献,行礼奉奠之类的?一直跟在巫女后面就好了。”崛木孝态度散漫地细数列举,由于注意力全部放在控制视线与双手,语调沉梦似的轻而悠长,“不按仪式来也无所谓,没有人会多说半句话,铃奈要是觉得麻烦,我们就改在教堂。”
“……这不是很了解吗!”结果注意点反倒被转移了,“为什么阿孝这么清楚呀?”
“毕竟是这种家族。”对方暧昧地回答,指向性地浅浅扬起下巴,“仓库里还有平安京时期的十二单呢。铃奈想穿吗?很漂亮哦。”
倒也听说过他家以前是华族的传闻…我一直以为是谣传来着。
算了。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那个太厚啦,我才不要穿。”我拒绝他,“而且只有公主出嫁才会穿那个呀。”还有王妃之类的。
就算是平安京时期,十二单这种异常华丽厚重的和服也是贵族女性才会穿的朝服,现在在很多博物馆里都有展示,是相当繁复的衣制。而且实在是非常非常厚重,穿上去一定会压得喘不上气的。
“不行吗?”阿孝情不自禁似的笑了,捉弄地说,“但铃奈也是我的公主呢。”
他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奇怪的情话!
好讨厌,虽然忍不住也笑了,但就是想推开他。然而毕竟是男人的手臂、掌心按在上面之后,无论怎么用力都推不开。
实在太黏人了。
确认关系之后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起,可以居家完成的工作就干脆在我的房间处理,哪怕一定要外出工作,也会隔一小会儿就打来电话,要不然就在解决之后托浅野直接把我带过去——因为这个原因,我几乎逛遍了东京各地的…不太正规的大型娱乐场所。
试图推开的过程中,隐约感觉蹭到了什么。
恋人煎熬而急促地喘息着、发出低低的闷哼声。
……啊,想起来了,还在限制射精的过程中。
算起来大概有半个多月没射了。因为这个原因,硬得越来越轻易,最近每天晚上都会被那根东西顶得很痛。
忍耐之后的释放自然比纵欲之中的释放舒快,哪怕只是为了让他回归适应正常人的性爱频率和方式,放弃之前那些糟糕的、伤害双方身体的性行为,也要进行限制射精——想法本应出于好意,实际实施起来,却变成比那些更加痛苦的「调教」。
身体内部重要的某个部分对调了。
情绪与氛围、不知不觉间变得微妙。
对他的渴望逐渐从沉沉无波的死水翻涌而出。
“又硬了吗?”
指尖不由自主向下滑动,隔着和服顶起的轮廓,轻轻点在方才蹭到的硬物边缘。
不能触碰上方。尽管没有确切的学习,可它现在的状态,只要被我握住…甚至像那天一样、把黏膜内部的小穴展示给他,进行类似稍微刺激的冲击,大概就会直接射出来。
“很辛苦吧?”
气音流泻唇舌。
压抑颤抖,却无法控制性器的勃动。
“铃奈果然很坏。”他沙哑地、夹杂控诉与动情地,在错位的欣快感中绷直了手臂。
喉口不知为何发干。
我持续地、轻微地戳弄那块轮廓,
“阿孝的肉棒、稍微一碰就变得激动起来呢。啊、这里鼓起来好大一块…要不要现在就把内裤换下来呢?里面都是积攒的黏液,应该很不舒服吧?”
换下来只会更辛苦。
开发奇怪的属性后,他的青梅变得越来越喜欢折磨他。
现在把内衣脱掉,再过一会儿,大概就要在即将射精的边缘强行堵住输精口了。那种感受与刑罚别无二致。
“别…碰、……哈啊……铃…铃奈、铃奈……”
喉咙深处发出无法自控的细碎喘息。
纤细灵巧的手指于是隔着下衣,熟练地缠绕上来。
“如果不小心射出来、婚礼当晚就不让阿孝插入哦。”这样说着,温柔而到位地,慢慢套弄起裹在下衣中的性器。
并存的感官交错而模糊。
无休止的倒错行为中,能够确定的欢欣因素只有他的青梅竹马。他幼时便执念的、生性恶劣的大家千金。他被扭曲的爱伤害,也用同样方式回馈的恋人。
铃奈因为他的痛苦而愈发着迷,而崛木孝对她的沉溺而愈发迷恋。
他们正在建立一种怪异的正反馈。
双方逐渐趋于一致。
深陷泥沼,溺入深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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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编一些婚礼传统。
查了很陈旧的资料,可能与现实有差异,还请见谅……
阿孝的大学是在国外读的,但是其实没怎么去过那边。因为那段时间很糜烂堕落。反正就是那样啦,一个从来见不到人的神秘同学。
但他确实是会的。乐器。钢琴和小提琴这种。毕业的时候发挥还不错。
继承家业之后才渐渐生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