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中自是千般万般不愿徐青鸾嫁到戎狄去的,但是,见皇上一脸果决,她明白这事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只能强忍着涩意点头,翌日清晨,皇上便下旨同意了使者的要求。
圣旨传到公主殿,徐青鸾哭着摔了一殿的花瓶,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皇后急得团团转,想要进去劝,徐青鸾去怎么也不肯开门。
她想到徐青鸾素来与安阳郡主要好,想着安阳郡主的话,她大抵是会听一听的。
便叫宫女,去国公府传了懿旨,让程娢进宫,看看有没有法子,让徐青鸾不在绝食。
程娢接了懿旨,长公主也很担忧,握着她的手叮嘱她:“青鸾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但凡皇上有一点办法,我相信他都不会让青鸾去和亲的。你去了,记得好好劝青鸾,千万不要让她想不开。人生还这么长,谁知道以后还会发出什么事呢。”
程娢点头应是,“女儿会好好劝她的。”
长公主十分庆幸地与程娢说:“如今母亲很庆幸,当初没有让皇上收你为义女,封你为公主,要不然今日嫁到戎狄的,便是你了。”
程娢听了很是唏嘘,“皇上他曾经说过,要收我为义女?”
长公主点头:“确实这么说过,不过母后知道你不在乎这些虚名,便回绝了他。如今看来,幸好母后当时是回绝了。”
程娢深以为是的点头,踏上了进宫的马车。
进了公主殿,远远地便看到了公主殿的婢女,个个低敛着眉头,很是担忧的表情。
见程娢过来,欢喜地迎了过来,“郡主,您来了。皇后娘娘早便与奴婢们说,你会来,奴婢在此恭候郡主许久了。”
“公主把自己关在房中,已经有一天一、夜了,滴水未沾,滴米未进,还不让我们进房,奴婢实在担心公主在里头出什么事。郡主快进去看看吧。”
程娢点头,让婢女带路。
婢女前去敲门,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能看向程娢,程娢叹了声,亲自上前道:“青鸾,是我。”
房门这才被打了开来,徐青鸾一张哭得红肿脸,出现在眼前。
见到程娢,一把就扑到她身上,呜呜地哭了起来,“程姐姐,父皇要把我嫁到戎狄去。”
程娢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慰,一边道:“事情还没这么遭,你先别寻死觅活的。”
徐青鸾疑惑地抬头:“父皇都下旨了,这事就是铁板铮铮的事了,怎么没那么糟?”
程娢拉着她进了殿内,吩咐婢女把殿门给关上了,牵着她坐了下来。
塌几上摆着饭菜,却是一口也没动过的。
程娢端了碗粥,勺了一勺,喂给她喝,“你先吃点东西,我再慢慢与你说。”
“程姐姐可是有法子让我不嫁到戎狄?”徐青鸾撇开了头,眸子里蹿起火光,“你不是在安慰我的吧?”
程娢摇摇头,只是把粥递了过去,“喝了这碗粥,我再细细与你说。”
徐青鸾早就心死如灰了,此刻听到程娢有办法,想也不想地把粥喝了,嘴角还未擦干,就急切道:“程姐姐你向来聪慧,快说有什么办法,能让我逃过一劫。”
程娢拿了帕子给她擦嘴,“你先别急。皇上虽然是下旨让你去戎狄和亲,但不是还没把婚期定下吗?”
徐青鸾点头,“但我估摸着,这几日便能定下了。到时候我是不嫁也得嫁了。”
“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嫁到戎狄去。我想嫁的,唯有一个嘉铭哥哥而已。没想到父皇却这么对我。我原本以为父皇是最疼爱我的,但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我不过跟其他的公主一样,是父皇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帝王无情,这话果真说的没错!”
又满眼泪花地说道:“我听闻那戎狄王,今年已经四五十了,还长得奇丑无比……让我嫁果过去,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程娢握着她的手,“你父皇不帮你,你还有豫王殿下啊……他是你的亲哥哥,总归是会帮你的。”
徐青鸾摇头:“我虽然是给皇兄写了信,他也明确与我说,叫我放宽心,不要着急,他会想办法替我解决。可如今父皇的旨意都吓了,皇兄却还没回来,我怎能不着急呢。”
“豫王殿下既然说了会帮你想办法,便不会食言。”程娢望着她,语气十分坚定,以她这么多年对徐墨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对自己的亲妹妹说谎的,“这时候他还没回来,兴许是有什么别的变故。”
徐青鸾眼眸一亮,“程姐姐的意思是,我的婚事还有转机?”
程娢顿了顿,而后点了点头:“我猜应该是。”
她轻轻拍着徐青鸾的肩,“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保重自己,静心等待。豫王殿下,他一定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徐青鸾听到程娢肯定的话,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容,“程姐姐说的有理,不到最后一日,就不能放弃。我是朝中最尊贵的公主,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打倒。程姐姐,谢谢你,我已经想通了。”
程娢见她想通,心下也是欣慰,又与她说了些话,便起了身:“你耐心在公主殿里等着,我去着人问问,豫王殿下的车驾,到了哪里。”
徐青鸾点头,程娢离去之后,果真如她所言,端了膳食来吃。
程娢刚踏出殿门,就见她身边的婢女,急冲冲地朝她跑了过来,很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
程娢不由地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叫你去皇后娘娘那儿打声招呼,说我来了公主殿,怎么这样大惊失色的样子?”
“郡主……奴婢,奴婢方才去皇后殿内,出来的时候,出来的时候……”她谨慎地环顾四周,见四处无人,才战战兢兢地凑到程娢的耳边说:“奴婢撞见了辰王与一个大人说话……这其中,好像,好像提到了,提到了谋反。”
程娢一惊,“你说什么?”
婢女颤着声道:“奴婢也不知是听错了还是什么,心里害怕,也不敢在那里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