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墙壁上是纵横交错的褶皱,像蛆虫一样缓慢地蠕动着,又像是鱼身上的鳞片被炸起,那是密密麻麻一弯弯剪下来的指甲!
指甲相互碰撞着,发出“咔咔”的声音,每一次小碰撞都会掉落许多在地上,帕诧看到掉下的指甲盖,野狗一样冲过去,捡起来就送进嘴里,“咯噔咯噔”嚼着。
我实在是恶心的无法忍受,想到刚才靠在墙壁上,不知道后背扎了多少指甲盖,又觉得那些指甲盖好像穿破了衣服在往皮肤里钻,就一边扑打着一边往里屋跳着跑。
到了里屋,我才明白刚才月饼为什么说不出话来了!
四个女人把他围在中间,抓着胳膊,其中一个女人把没有手指的手掌塞在他的嘴里。
月饼看见我,“呜呜“喊着,指指这些女人。我心说月饼什么时候这么怂了?眼看帕诧吃完地上的指甲,又摇晃着向我走来,发现她们好像并没特别强的攻击性,就是想叫我们吃她的指甲。
当鬼都这么变态!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把那几个女人扯开,任由她们在地上爬着捡指甲吃。
“你丫搞什么呢。”我虽然恶心,但是不觉得害怕了,估计这满墙的指甲够她们吃上几辈子的,一时半会儿不会惦记我们手上的。
月饼罕见地慌乱不已,嘴里“呸呸”不停:“不能打女人。”
“这哪里是女人,”我差点气晕过去,“这是女尸。”
“女尸也是女人,”月饼活动着手腕子,“我们上当了。”
我明白了:“杰克?”
“他绝对有问题!”月饼看着这几个已经死掉的女尸,眼中带着怒火,“这间美甲店是为了收集阳气的!在每个来做指甲的女人身上下蛊,收集阳白。当她们阳白完全消失,体内没有阳气的时候,就会在睡觉时,阴气最重的时候产生强烈地补充阳气的意愿,所以要不停地吃指甲。哪怕是死了也靠这股怨气成为活僵尸。诱骗咱们过来,是想让咱们死在这里。”
“杰克收集阳气干什么?”我这个问题有点儿转不过来。
“不知道。”月饼冷冷地说道,“不过应该很快就有答案。”
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已经把这个热情大方的外国人当做了好朋友,而现实让我很愤怒,也很沮丧!
“月饼,这几个人怎么办?”正当我捡起手机要跟着月饼出门时,想起那几具活尸,回头看去,仍然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一点点捡着指甲吃,寻找她们生前丢掉的阳白。
我心里很酸。
月饼沉默了良久:“我不知道。”
我心里黯然,这几个女的我已经看清了模样,除了帕诧,剩下几个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其中还有一个教过我泰语。
杰克,你这个畜生!
“留在这里,会带来混乱的。”我喃喃自语。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我实在不知道对这些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同学们做什么?可是什么都不做,天知道这些活尸还能干出什么来。如果被人发现了,那造成的影响可能是无法想象的。
这是一场良心的较量。
对她们的怜悯和对社会的责任感。
我想起看的美剧《行尸走肉》,每次演到主人公们面对变成丧尸的亲人们宁可被吃掉也下不去手的桥段,我就觉得很扯淡。都已经变成僵尸了,为什么还不能杀死他们?
可是到现在我才明白了,有些事,真的不是能够做出选择的。
“轰!”门口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响,几乎把我的耳膜震穿,耀眼的火光爆裂而燃,强大的气浪把我们反推到里屋的墙上。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双手抱头,从前门走出!”扩音喇叭里面威严的喊声在刺耳的警笛声中重复着。
我们被警方包围了?
“跑。”月饼飞身跳起,撞开后墙上的窗户,跃了出去。
我也跟着跳出,身上被碎玻璃挂了几道口子,热辣辣地疼痛。
更疼的,是心!
整个清迈似乎被警笛声笼罩着,从后街看,影影绰绰的人潮四处奔走,依稀能听到他们在喊我们俩的名字。
孤立无援的绝望让我不知所措,月饼拽着我喊道:“上房顶。”
“我们还能去哪?”我苦笑着。
“杰克家”月饼几下爬到房顶,“那里现在最安全。”
(2008年,清迈大学后街美甲店曾经发生过一件两名留学生杀害四名泰国女大学生的恐怖事件!在警方的重重包围下,那两名留学生神秘失踪,紧接而来的是长达三天的全城戒严,最后却不了了之。
作案动机不明。
留学生身份不明。在他们所属国家,根本没有任何资料证明有着两个人的存在。
女大学生尸体连同美甲店被留学生放的大火烧毁,并殃及临旁几家铺子。记者采访时,临铺老板心有余悸,结结巴巴讲述完后,疑惑了许久,才告诉记者:“好像闻到了大量指甲燃烧后的味道。”
那两名留学生也被冠以“指甲狂魔”的称号,这个案子也被奉为泰国建国以来,“十大神秘案件排名”第二,仅次于发生在这个案件之前没多久的“曼谷人妖僵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