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秦珂并没有告诉这棵大树,这棵犹如婴儿一般的大叔内心至少是纯善的,告诉他,会让他很难过吧。
他是如此的希望身边这些花草能够和他一样的好好成长。
“这里就是传说之中的庆帝宝藏?”
“庆帝宝藏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男人告诉我,百年之后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让他进去。”大叔摇晃着树枝,犹如咯咯的笑声一般。
秦珂微微一怔,前面那么多的道路缠绕,原来只是障眼,而这颗大树的身后才是真正的庆帝陵寝。
“你要离开了吗?那里面很危险,你能不能够留在这里陪着我啊?”大树带着撒娇味道,有些落寞的说道。
它在这个地方真的好久好久了,久到它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它只记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个男人将它托在手心,笑着说道“菩提树。”
“小家伙,身为佛中最纯善的树,你就替我守着这里,直到有人来为止。”
抚摸着菩提树,秦珂缓缓的摇着头,她已经来到这里了,明显听大树的话,方尽休和无念都不曾来到这里,但是这地宫最后的地方终究还是这里,她必须进去等待她的亲人。
毅然的踏出步子,走进石门之中,进入之后,入眼一道亮眼的光芒射来,里面居然是全是黄金堆砌而成,一进去仍然是通道,只是这一次的通道明显变宽了很多,一路慢慢的走过去,两侧的道路全是黄金铺成,如此的奢华尊贵,道路两侧还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照射得整个通道这种光亮无比,每隔数十米的地方还铺着红色的波斯地毯,不是寻常见到那种,应该是手工所织造,无一丝的缝合痕迹,几乎就和传说之中的天衣无缝一样。
纵然是秦珂,在面对着一切的时候,也忍不住为这样的奢华所惊叹。
当她慢慢游走在这里的时候,秦无念看着面前的七根石柱,对着身后的安蔚然说道“你要不要先走?”
安蔚然眸子一抬,然后不发一言直接走到前面,踏出脚步,却被无念直接拉了回来,那根柱子沉下水中,墙壁之下万箭齐发,幸亏无念拉着安蔚然直接趴下,两个人都安然无恙,但是都被吓出到了一身的冷汗。
睥睨了安蔚然一眼,秦无念直接上前跳上石柱,对着安蔚然说道“跟上我。”
这一次安蔚然没有倔,只是跟着秦无念走,秦无念的步伐显得很慎重,虽然感觉告诉她该怎么走,但是没有实践谁也不会知道到底是否正确。
比起娘亲,其实她更加的无情,因为娘亲的心底对于权力并没有太多的执着,而她不一样,她喜欢权力,她喜欢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众人的感觉,或许这就是骨子里流着方家的血,对于权力的执着。
方天帝已死,如今的太都之中孝仁皇后摄政,那个幼小的孩子想要坐稳这个位置,恐怕很难,身为岚朝帝王的义父,身为南荒世子的兄长,她想要那个位置轻而易举。
娘亲,就让我来守护你,她对权力的执着在于她想要那个女子能够快乐幸福,能够放开所有,只是学会爱。
“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在这里沉沦,那么我来,我比你更适合,娘亲,我想要保护你。”
太都女皇的位置她是坐定了。
安蔚然看着面前的小丫头,恍惚之间觉得和记忆之中那个绯衣的女子重叠,那一年,他们不过都是豆蔻芳华,意气飞扬的时候,他从未觉得自己不如方尽休,可是骨子里,却总是想着一争高低,有时候他都鄙视那个总是放不下的自己,面对一个快要死了的人。
可是当那个绯衣骄傲的女子从城门经过,依靠在方尽休的身后,不经意之间的温柔潋滟,明明是骄傲的,倔强的,这般的女子也会有柔情似水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能够给她更好的,可是那个女子只是冷冷的站在他的面前说道“真烦,不如灭了他安家。”那样云淡风轻,漫不经心说着能够让天下人为之侧目的话语,他没有觉得愤怒,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她就这般自信,如此嚣张。
到了后来,入南荒,平岚朝,定伽罗,这个女子所做所为无一不让他为之震撼,原来,原来,她说的从来不是玩笑。
“你是不是喜欢娘亲,不过娘亲不会喜欢你的,不如你就留在我的天下,看我一平天下,我要站在众生最高的位置。”小小的女孩子转过头,脸上还有未曾褪去的婴儿肥,举手抬足之间却有了问鼎天下的气势,转眸低眉之处,她笑起来的样子隐约带着那个女子的模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得到了藏宝图,最终却将藏宝图送到那个女子手中是何心态?
或许,我只是想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再一次的看着你。
不可否认,秦无念所诺,足够让他疯狂,但是这安家的血仇,这一百七十多口的不甘不愿,他是否能够如此的放下,远在边关的二哥,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可曾梦到过那些沾满了鲜血的族人。
捏紧了手,咬住了牙,那身白衣早已经在黑暗中沾满了尘土,他微微昂起的头,看着再一次到来的黑暗。
“你可以选择放下或者执念,我从不勉强人,安蔚然,我已经给与了你太多的特别。”转身站立在他面前的无念,睁大了眼睛,笑起来的样子天真而可爱,可是举手之间已经开始淡淡的淡去笑容。
他迟疑了很久,看着眼前的小丫头那张脸,良久之后,他低声长叹“我愿意。”
为了一个不曾正眼看过他的女人,他将所有的心,所有一切都放了进去,秦珂,或许,你就是我安家人的梦魇,你毁掉了安家,而我却无法恨你,没有了选择,我宁可待在你的女儿身边,守护着她问鼎这天下,至少,我依然可以告诉自己你还在身边。
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从未想过与你为敌,因为赢不了,也舍不得。
依靠在洞穴慢慢的行走,一直纯金铺平的地面上到了尽头,那是一扇门,各种古典的花纹缠绕,蔓延了整个门扉,而细细看去,抚摸着门上的纹路,秦珂却有些怔住,这是,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后背,那个曾经蔓延了整个后背的曼陀罗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