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是不是心脏病犯了,你的药在哪儿?我去给你拿。”白玲玲吓得有些慌了,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白妈妈这才回过神来,口中兀自还呢喃着:“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妈,你说什么呢,什么果然是她?”白玲玲看看晚秋,白妈妈现在的反应就是在看了仲晚秋的背部之后才这样的,难道,妈妈的反应都是因为仲晚秋吗?也把眸光瞟向晚秋的背部,却见晚秋的背部之上有一小块胎记,红红的一点被她的白色肌肤映衬的仿如一朵梅花,绽放着妖娆,难道这胎记代表着什么吗?看多了电影和电视剧,此一刻,白玲玲开始展开她的想象力了,而晚秋也亦是。
衣衫落下,也遮住了那朵红色的胎记,晚秋徐徐转首,“阿姨,你说我是谁?”再傻再笨她也听明白了,白妈妈一定是把她认成了某个人。
“玲玲,快叫姐姐。”白妈妈的脸上一下子就流出了泪水,“玲玲,她是你姐姐呀。”
“妈,我什么时候有过姐姐了,你骗我,你一定骗我,爸爸都说了,你心脏不好,一生就只生一个,如果你是生了我,那她是怎么回事?”手指着晚秋,白玲玲有太多的疑问了。
白妈妈抹了抹眼泪,“玲玲,快认姐姐。”
“妈,你一定要说清楚,不然,我不认的。”
“唉……”白妈妈叹息了一声,“玲玲,这是你非逼着妈说的,妈若是说了,你不许生气哟。”
白妈妈这一句让白玲玲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却也恨不得立刻就知道点什么,“我不生气,妈,你说,你快说。”
白妈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是先对着晚秋道:“晚秋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晚秋摇摇头,“我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我就叫做晚秋了。”
“想不到你爸你妈真好,虽然改了你的姓氏,却没有改你的名字。”
白玲玲和晚秋更加迷糊了,定定的看着白妈妈,等待她的下文。
“你和敏秋只差了几天,生下来的时候,我和你姨妈商定,她的孩子叫敏秋,你便叫做晚秋,然而,你生下来才几天就在医院里被人偷了,偷走时还包着妈亲手做的小被子,那上面就绣着你的名字,白晚秋,妈记得你身上这胎记的,颜色和位置都一点也不错。”
晚秋震撼了,她是被拐的孩子吗?
她真的不知道了,可这些,她已无从问起,记忆里的那对父母早就双双身亡了,当时还有领居骂她克父克母,可现在,她真正的母亲出现了,还活得好好的,可见,她并不克父克母。
“妈,那我是不是你亲生的?”白玲玲急了,父亲明明说过的,妈心脏不好,所以,只生了一个就再也不能生了。
“唉,你听妈说,那时在医院里晚秋丢了,我天天哭,后来就做了病,怎么也不好,再后来,你姨妈心疼我不能再生了,便又怀了你,然后把你送给了我,就是给我一个念想吧,若不是你,妈因为思念晚秋眼睛都快哭瞎了。”
白玲玲震惊了,“妈,你说我是姨妈的女儿?”
“你别怪你姨妈,她是心疼我呀,也幸好有你,我才能活到今天,妈喜欢看你的小脸,就跟你姐姐小时候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白玲玲不住的后退着,身子抵在了墙壁上,怪不得她看晚秋象自己也象敏秋呢,原来,她们之间竟还有着这样一层血缘关系,原来,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亲妈的人却是自己的姨妈,而自己的姨妈才是亲妈。
怎生的一个乱呀,让她的头一下子仿佛要爆炸了一般痛得眼前发黑。
“玲玲,你怎么了?”白妈妈被白玲玲的样子吓到了,站起身就要拉住她。
“你别过来,你不是我妈,你不是我妈呀。”
“玲玲,你从生下来就是妈把你带大的,你虽然不是妈亲生的,可是在妈的心里,你就是妈的亲生女儿。”
“那她呢?”手指着晚秋,白玲玲的眼神迷乱,虽然白家不算大福大贵,可是,她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离开白家的,她喜欢那个温馨的小家,爸和妈从来也不吵架的。
“玲玲……”
晚秋落泪了,原本在看到白妈妈的神情时她还以为是白妈妈抛弃了自己呢,可是,不是那样的,她是被人偷了被人拐走的,这又怎么能怨妈妈和爸爸呢?
爸爸和妈妈也是受害者。
低低的啜泣着,眼前的白妈妈也越来越模糊,一点也不真实的在眼前晃动着,让她直觉这样的一刻是梦,绝对是梦而不是真实的。
“走开,你不是我妈,我没有妈,我真的没有妈。”白玲玲一把推开了白妈妈,想到自己亲生的妈把自己送了人,她的眼泪就是不可遏止的刷刷的流淌着,飞一样的冲出房间,她现在谁也不想见,她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的舔舐自己的伤口。
她跑得飞快,记忆里每一次姨妈看到她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的捉住她的手摸了又摸,然后还会给她买许多许多的礼物,原来,她是姨妈的女儿。
“怦……”白玲玲撞上了一个人,好痛呀,抬头看看,“白墨宇,你凭什么挡我的路?”
望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子,白墨宇皱了皱眉头,紧抓着了白玲玲的手臂不放,“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用你管,我是没人要的孩子……我是没人要的孩子……”白墨宇这一问,白玲玲更觉得委屈,泪水不停的流着,她是真的好伤心,刚刚才知道的一切太让人震撼了,让她一时之间无法消化。
“玲玲,妈妈没有不要你。”白妈妈急了,冲到门前也捉住了白玲玲的另一只手臂不松开。
“呜呜,是姨妈不要我。”
“唉,那是妈妈做下的孽呀,难不成,她要看着妈妈天天郁结而终吗?若是没有你,妈真的活不到今天活不到今天呀。”
白玲玲抽噎着,这才没有挣扎了,白墨宇便拖着她走进房间,拉着她坐在身旁,然后狐疑的扫向晚秋,晚秋这才将刚刚知道的一切说了一遍。
白妈妈擦着泪,手又握住晚秋的,“听说,你有两个女儿,是不是?”
“嗯,是的。”晚秋低头,她未婚而孕,还生下了两个孩子,有点担心白妈妈会说她。
“孩子爸是不是冷慕洵?”白妈妈又问。
晚秋的头垂得更低了,“是的。”
“真是孽缘呀,这孽债你也终是替妈还了。”
一直抽泣着不出声的白玲玲突然间出口,“妈,你说实话,是不是跟阿洵哥真正订了娃娃亲的是晚秋姐姐?”一定是的,不然白妈妈不会说出刚刚的那番话。
“是的,只是晚秋后来不见了,妈妈就想让你嫁给阿洵。”
“那现在好了,我不用嫁给阿洵哥了,他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是……”白玲玲想说是晚秋,可突然间想起姨妈的话,好象敏秋也喜欢阿洵哥。
“喜欢敏秋,是吗?”晚秋的眸中泛起悲凉,原来,大家都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这两天听说的,也许不是这样的吧。”白玲玲也理不清,也许是白妈妈从小担心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很少与敏秋一家来往,更不知道原来敏秋和冷慕洵之间曾经有过的纠隔。
“晚秋,跟妈回家好不好?”白妈妈看着女儿,多少年未见了,这一见,她想为晚秋做很多很多事,可是一下子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了。
“妈,不行的,晚秋姐姐喜欢这里的工作,我也是,她不能离开这里的。”白玲玲的脑子转得特快,晚秋正与白墨宇一起戒毒呢,这个时候根本就不能离开。
“可是你爸他……”
“那你让我爸也来吧,就在这附近租一间房子,咱们一家四口人一起住。”
“晚秋,真的不能跟妈妈去吗?”白妈妈还是不死心。
晚秋摇摇头,她现在哪也不能去。
“那好吧,我就让你爸爸也过来,要是他知道你还健在这世上,不知道有多高兴呢,玲玲,一会儿去给你爸打个电话通知他一下。”
“行,我这就去。”白玲玲刚刚还伤心来着,可她这人就是大咧咧的,转眼就想开了,妈妈和姨妈都亲呀,哪一个对她都不赖,她想开就好了。
白墨宇也陪着白玲玲去外面的办公室里打电话去了,会客室里就只剩下了白妈妈和晚秋,白妈妈不停的打量着晚秋,怎么也看不够,“晚秋,把孩子接来吧,妈想看看她们。”
“可是阿洵……”她不知道冷慕洵会不会同意让她接孩子过来。
“你是孩子亲妈,冷家不会阻止你接孩子吧,晚秋,让妈看看她们两个小家伙,妈妈真想她们呀,那可是妈妈的亲外孙女。”
“我试试。”她的心沉沉的,都说冷慕洵是与敏秋走了,可她真的有些不相信,然而,从那一天开始,冷慕洵就真的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晚秋试着拨打小吴的电话,原以为小吴不会接,不想这一次手机才一接通就被接起来了,“小吴,我想接诗诗和果果一起住一段时间。”冷慕洵的事她懒着问小吴了,每次都说冷慕洵是与敏秋一起离开了,她听着都没什么感觉了,可是,狐疑就是狐疑,她还是有几分不相信,这段时间她分析过了无数次,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一下子转变那真的有些不可思议。
“行,总裁说了,你想什么时候接她们就什么时候接她们离开。”
他连孩子也不要了吗?“小吴,他在哪儿?”
“出国了,最近很忙,孩子们都是交给张妈来带的。”
真心疼呀,看来,她一定要把孩子们接过来了,孩子们只有在妈妈的面前才是最幸福的,“行,后天我让白玲玲和妈妈去接孩子们,请你们一定放行。”
“好,没有其它事了吗?”
“没了。”
“那我挂了。”小吴淡淡的,对她一点也没有了以往的热情,看来,冷慕洵甩了她就连小吴也不待见她了,人呀,变化就是这么的快。
挂断了手机,晚秋转向了白妈妈,“敏秋出国了吗?”那声妈妈,她一下子不习惯竟是怎么也叫不出口。
“应该是吧,前几天她妈妈是有跟我说过在为敏秋办理签证了。”
呵呵,冷慕洵果然是与敏秋离开了,她先还不信,可现在由着白妈妈亲口说出敏秋要出国的事情,她真的没理由不信了,“明天你和玲玲去T市吧,后天就把诗诗和果果带回来。”如果不是她有毒瘾,她一定要去自己带回来的。
白妈妈自然应了,开心的什么似的,那天,干脆就留在雨秋木材行,亲自下厨为晚秋煮了饭菜,满满的一桌子,一一的端上来时,只看着都是一个好吃,色香味俱全,而那其中最浓的就是妈妈的味道,她终于可以品尝到妈妈亲手煮的饭菜了。
有妈妈的感觉真好真好。
隔天,白妈妈就和白玲玲一起离开去接诗诗和果果了,木材行的事情已经规划的差不多了,分行的事情就交给峰子去做,他的伤也早就好了,依晴负责货源,白墨宇负责拓展业务,晚秋也不闲着,虽然没有学过会计,可是她一直都有在看书,准备考个会计证,然后替白墨宇全权打理雨秋的财务。
这天下了班,白玲玲和白妈妈要后天才能回来,晚秋吃完了晚饭就说要去散步便离开了木材行,总是不相信呀,不相信冷慕洵会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物是人非,人去楼空,总是觉得那一天晚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离着还远,晚秋怔怔的站住遥望着那处冷慕洵曾经住过的地方,她站了许久许久,久到一双腿都有些麻了,蓦的,耳边传来一道陌生且又有些熟悉的声音,“这位小姐,你好象是……是……”
晚秋回神,迎面是一个妇人,赫然就是她以前在冷慕洵那里时厨房里的一个女帮工,“你好。”
妇人上下的扫了她一眼,“身体还好吧?”
“还行。”小产的事真的不算什么,现在是毒瘾折磨着她每一天。
“唉,那么大的一个房子,人说散了一下子就散了。”妇人叹息着,“你怎么没跟着冷先生一起离开呢?”
晚秋咬咬唇,想了一想才道:“他和敏秋离开了。”
“敏秋?就是那个跟她妈妈一起来的还跟你长得很象的女子吗?”
“嗯,是的。”晚秋点点头,紧盯着鞋尖。
“不可能吧,那个敏秋小姐昏过去就被冷先生带到了顶楼的客房,等她醒了不过一个小时左右就离开了,我没见着敏秋与冷先生一起离开呀,倒是……倒是……倒是地下室里的那个女孩跟着冷先生一起离开了。”
“你说什么?”晚秋抬首,一把揪住妇人的衣领,她没有听错吧,怎么这妇人和小吴说的根本不一样呢?
“我……我没说什么,我说的都是真话。”晚秋突变的神情让妇人一下子吓坏了,只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了晚秋呢,她可还记得冷先生对晚秋的用心与体贴,总是吩咐小厨房为晚秋煮这个煮那个,选着的都是晚秋爱吃的,谁知道冷先生还会不会回来住呢,在冷先生那打工薪水高又轻松,所以,她是断不想得罪晚秋的。
“你再说一遍,那天晚上阿洵是跟谁一起离开的,把你知道的真实情况告诉我就好。”晚秋灼灼的看着妇人,她太想知道事实了。
“是真的……真的是跟地下室里的那个女孩一起离开的。”妇人急忙的说了,“你放开我,我说得可都是实话呀,没有半句慌言。”
晚秋这才松开了手,口中低喃着,“是晓丹,原来是晓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冷慕洵带晓丹去会伍洛司了。
而会伍洛司为着的是她,就是她呀。
想到第二天就有的配方和辅药,晚秋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飞跑回雨秋木材行,白墨宇一定知道一切的,气喘吁吁的站在白墨宇的面前,“墨宇,你说,那天晚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因为醒来,冷慕洵就不见了,而白墨宇也来接走了她。
白墨宇镇定的坐在办公桌后,他微微一笑,“哪天晚上?”
“就是我戒毒的前一天晚上。”
“没听说呀。”
“那么,你是怎么从阿洵的手上拿到天使的微笑的配方的?还有,辅助戒毒的药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呵呵,配方我原本就化验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又与小吴拿到的对比了一下罢了,就只差了一点点,至于药吗?当然也是根据我化验的成果才制成的了。”
“你说谎,如果你早有办法,也不用一直没有戒毒,也不用还费尽心思的要抢来晓丹了,白墨宇,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阿洵出了什么事?”这样说着的时候,晚秋甚至在脑海里开始想象那一晚冷慕洵带着晓丹去见伍洛司时的火拼场面,那一定很激烈。
“你听谁乱说的,这么大的事可不能不负责任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什么阿洵出了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白墨宇淡淡的,眸光中没有闪烁,仿佛真的不知道一样。
真的是这样吗?
晚秋踉跄的后退,其实,她也不想冷慕洵有什么事的,可是,他的不出现就证明是出了事。
“晚秋,别想那么多,命里有时你想躲也躲不掉,命里无时,任你如何去求也求不来。”
不,她不相信,她一点也不相信。
晚秋“蹬蹬蹬”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起了白妈妈的电话,“妈,我现在回T市,你们接到孩子先别回来了,我们T市见。”
身后,一只手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机,“啪”的便替她挂了机,“仲晚秋,你正在戒毒呢,你这个时候回去不是前功尽弃了?还有,难道你想在诗诗和果果的面前发作吗?”
“我……”晚秋的脸红了,刚刚要回去T市的念头一起,她就什么也没想的一心只要自己回去。
“跟你妈妈说最近订单比较多,所以你走不开,一切,都等戒好了再回去吧。”
白墨宇说得是对的,可是,她又是那么的想要知道冷慕洵现在在哪里,依那妇人的话他根本不是与敏秋在一起的,那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颓然的坐在床上,她心乱如麻,不停的揉搓着长发,就如乱草一样的让她混身上下都是烦躁的感觉。
身后,白墨宇轻轻的环住了她的腰,“什么也别想,你瞧,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我们两个就都戒了毒了,同时,咱们的木材行也就完全的走到了正轨了,晚秋,我们现在所赚的钱离预期还有些距离,要弥补亏空少了你可不成。”
低柔的男声慢慢的缓解了晚秋心底里的疲惫,她是真的好累,“墨宇,我想再开网站,专卖孕妇装和童装,以前我做的那一家很火的,这样,也能增加些收入。”
“嗯,这是一个好主意,你既然做过,那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进货什么的我再聘个人去解决就好了,那些粗重的活你就不用你操心了。”
走不了,许多事她也无从确认,因为戒毒,她也只能任命的留在了这里,却是每天更忙了,忙着开网店,她要把公司的规模开到最大,也赚更多的钱,这样才能让白墨宇早日解脱,自由,一下子变成了那么的难得。
诗诗和果果到了,白玲玲早就告诉了她班车,早早的就去了汽车站,翘首看了又看,心里真的很激动,她想孩子们呀。
眼尖的看到了从T市而来的大巴,想也不想的就冲出去,一个个的旅客下来了,没有诗诗和果果,再等,再看,蓦的,她看到了白妈妈和白玲玲一前一后的下来了,而她们各自的手中就牵着她的一对宝贝。
“诗诗,果果……”她呼喊着,欣喜的落了泪。
诗诗和果果一起挣开姥姥和阿姨的手,然后两双小腿飞也似的奔向晚秋,“妈咪……妈咪……”
长高了,可不管有多重,晚秋都是两个一起抱了起来,两张小嘴“呗呗”的亲了下去,亲一下不够,亲两下也不够,一边亲一边道:“妈咪,我们好想你。”
“妈咪也想你们。”
“妈咪,爹地哪里去了,怎么没电话了呢?他以前不这样的,每天都会准时的给我和诗诗打电话。”
晚秋不吭声了,只是紧楼着一双女儿,让她们贴着自己,感受着她们的气息,她才觉得自己活的踏实了,没有了他,她就再也不能失去诗诗和果果了,抬头看向白妈妈,这一瞬间她突然真的理解了白妈妈当年失去她时的痛苦,甚至理解了白妈妈收养了白玲玲的意义是什么。
“不怕,咱们现在有姥姥也有阿姨了,是不是?”
“嗯,嗯,是的呀,妈咪,我是不是老重了?”诗诗一说,小身子就顺势的从晚秋的身上滑下去,“快放下我吧,不然妈咪累坏了,那样我会心疼的。”
诗诗这一说,果果也滑了下去,两个人的两只小手一左一右就如从前那般的牵起了她的手,“妈咪,姥姥说姥爷这两天也会过来,咱们要租一间大房子,一家人一起住呢,有姥姥,姥爷,姨妈,还有妈妈和我们,只是,姥姥说爹地不会来,这是为什么呢?”
“爹地忙吧,他出国了。”她想去找他,却苦于根本走不开,可她不想让孩子们担心,别人对她撒谎,她也只好对诗诗和果果撒谎了,面对女儿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有时候,谎言也是善意的,只是想要她们开心,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妈咪,那你也带我们出国吧,我们好想爹地。”
她苦笑,只好转移了话题,“走吧,咱们回家去。”
那是雨秋木材行旁临时租下来的一套出租房,三房两厅,足够他们三代同堂了,家具什么的都一应俱全,只要拿了换洗的衣服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诗诗和果果一间,白玲玲一间,白妈妈和白爸爸一间,晚秋则还是住在雨秋木材行,她没办法,只有住在那里才能让家人免于发现她的不对。
每一天都是生与死的较量,每一天都是意志力与老天的抗衡,如果没有白墨宇,她觉得她一定没有那个毅力的,可是两个人一起,就不一样了,戒了有些日子了,毒瘾发作的时间每天都在延长,这是一个好迹象,她知道只要坚持就可以戒了,为了孩子们她也要戒了,她要去找阿洵,每一天都是拿着这个才给自己力量和希望,所以,再番难忍她都挺过来了。
白爸爸来了,晚秋融入了这个家,只觉得自己亏欠了白妈妈和白爸爸许多,她从小的失踪伤了他们多少的心呀。
白玲玲也不再排斥她,也不提她亲妈妈的事情了,一桌上吃饭,天天见面,那种亲情是怎么也消弥不了的。
又过了一个月,她的毒瘾戒的差不多了,雨秋木材行在这里的所有的起步都已经完成,甚至连网上的小店也经营的很好,生意火爆着呢。
一大早,晚秋敲响了白墨宇的门。
“吱呀”,门开了,白墨宇探头出来,“晚秋,怎么这么早?”
“墨宇,我们明天回去T市吧,好吗?”她想回去,想了太久太久了。
白墨宇顿了顿,才道:“这里不好吗?你瞧,你爸你妈都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她摇摇头,“可我想回去。”现在,即使毒瘾发作,她一个人也可以应付了,因为现在每一次发作的时间都很短暂,也很容易就熬过去的,她真的不想再留下来了,她疯了一样的想要去找冷慕洵,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想要瞒着她,可她不信,不信他会甩了她。
“好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这里就先交给依晴。”
“不了,我今天就想要离开。”她一分一秒钟都不想等了,想他的心是那么的强烈,阿洵,你到底在哪里呢?
“晚秋,不急于这一天两天吧,有些事,总得让我安排一下。”
她却坚持,“不然,你先留下安排一下这里的事情,我带着孩子们和爸妈先离开了。”
白墨宇只好点了点头,“那去收拾东西吧,我让依晴去订票。”
“不用依晴订了,我来订就好,订机票。”她恨不得现在就到了T市。
白墨宇不再说什么了,可是眉宇间却是散也散不去的轻皱,有些事,想来也是瞒不住了。
从小城回到T市,飞机上,孩子们是那么的开心,居然没有晕机,抢着坐在机窗的位置上,看着外面的云层那是一个好奇呀。
晚秋的心却沉甸甸的,完全的把孩子们交给了白爸爸和白妈妈,心里则在盘算着到了T市要怎么找到冷慕洵。
“玲玲……”她拉拉坐在自己身旁的白玲玲的手。
“嗯?”
“敏秋有消息吗?”
“在国外呀,你要找她?”
“嗯,我想给她打个电话,你有她的电话号码吗?”后来,她也曾打过敏秋的电话,可是回应她的都是录音内容: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敏秋她,竟是换了号码。
白玲玲摇了摇头,“我没有,不过,我有姨妈的电话。”她很自然的说起姨妈,经过了这么久,什么都释然了。
“那给我吧。”晚秋要来了敏秋妈妈的电话,她要从每一个可能入手找到冷慕洵,“玲玲,给我号码的事情谁也不要告诉,好吗?”
“好的。”白玲玲会心的一笑,然后转首瞄了一眼白墨宇,如今,她觉得她错过冷慕洵完全就是天意,因为,她又遇到了生命里又一个知心的男人:白墨宇。
离开小城的时候,天气还很热,可是当飞机抵达T市的时候,那份冬的意味席卷了晚秋,天冷了,T市的冬天比起北方来说根本不能算作是冷,可是比起云南的那座小城就真的算是冷了,幸亏白墨宇让白玲玲多备了一些秋衣,大家才不至于在下飞机的时候感觉到冷。
披着风衣,当脚步落在T市的土地上的时候,她不禁在心里道:“阿洵,我回来了。”
所有,都由着白墨宇和白玲玲去安排,她的心仿佛丢了魂一样的,怎么也定不下来。
机场上,白展楼和梁淑珍一起出现,太久没有见到白墨宇了,白展楼一看到儿子就拥在一起,好久才分开,“墨宇,你可回来了,爸以为这一生也见不到你了呢。”
“爸,瞧你说的,我不是每天都有打电话给你吗?”
“那能一样吗?听声音和见到本人绝对的不一样的。”正与白妈妈和白爸爸寒暄着的梁淑珍否决道。
“上车吧,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一一的介绍了一遍,白玲玲一见到白展楼和梁淑珍就沉静的不说话了,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看着她们每一个人,晚秋的心越发的迷乱了,只盼着安顿好全家,她才有时间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T市闹市区的一个小区,晚秋也不问是谁的房子,反正,既然都交给白墨宇了,她就没打算过问了。
孩子们换了新环境开心着,没有谁比孩子们的适应能力更强了。
终于,安排好了一切,索性就把孩子们交给了白爸爸白妈妈,晚秋吃过晚饭就出去了。
“晚秋,等等……”穿了鞋才要踏出门前,身后,白爸爸叫住了她。
“爸……”她回头,早就改口了,但是这么久,白爸爸从来也没有这样的叫住她的时候。
白爸爸看了她一眼,却只声道:“出去散散心吧,家里有我和你妈呢。”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心却已经飞出了这房间,只想快一点的出去。
拢了拢风衣的领口,晚秋迫不及待的走在T市的街道上,寻了一个公用电话便停下来打给了敏秋妈妈,她是故意不用自己的手机的,不然,敏秋妈妈一准不接。
“你好,哪位?”敏秋妈妈接起了她的电话。
“姨妈,是我,是晚秋。”
“晚秋呀,那天走得急,都没来得及去看你,真是报歉呀。”敏秋妈妈歉然的说道。
“敏秋的身体好了吧?”
“嗯,早就好了,这不,一直都在国外休养呢。”
“姨妈,我想跟她说几句话,她在吗?”一声声的叫着姨妈,如果这样敏秋妈妈还拒绝她,那就证明一切都是假的。
“这个……这个……不如,改天我让敏秋打给你吧。”
“姨妈,我有急事要找敏秋,是关于风家的事情。”她随口诌了一语,一定要让敏秋接电话。
“我去敏秋的房间看看,她刚刚好象是出去了。”敏秋妈妈说着,好象真的再往敏秋的房间走去。
果然,很快的,敏秋妈妈便道:“这孩子出门也不打个招呼,越来越没礼貌了,晚秋呀,你放心,只要她回来了,我立码让她打电话给你。”
“好。”她微微笑,却知道即使敏秋打过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有些事,她已经确定了。
打了车,去了冷氏,正是下班的时间,办公室已经没有几盏亮着的了,她打了冷慕洵之前办公室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
那间办公室,一片黑暗。
冷慕洵的别墅,他也不在。
他真的不在T市吗?
似乎,他真的出国了。
可是,一切又都有些怪异。
想了又想,她也只有了最后一个线索,那就是娄千晴。
“晚秋,是你吗?”才一拨过去,娄千晴就接了起来。
“呵呵,是我,好久不见,千晴,你现在还好吗?”
“不好。”轻柔的女声,似乎并不快乐。
“是不是又与沙首长闹别扭了?”晚秋关切的问道。
“别提他了,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晚秋,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行,你说在哪儿,我赶过去。”不管娄千晴是不是还与沙逸轩有交往,她都想要见她一见,有冷慕洵的消息就是她的福气,没有,就算作是见见故人吧,毕竟,她很喜欢娄千晴,两个人也很谈得来。
“你说你在哪儿吧?我开车去接你。”
晚秋报了路牌,娄千晴一笑,那声音仿佛飘着酒味一样,“呵呵,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冷慕洵的别墅附近?”
晚秋的脸有些红,居然一下子就被拆穿了,“娄千晴,你就不能当作不知道吗?”
“哈哈,咱们家晚秋居然也会不好意思了,就站在路边等我,我马上就到。”
千晴到了,晚秋坐进车里的时候,果然嗅到了千晴一身的酒味,她似乎真的不开心,虽然看起来外表光鲜,可是千晴以前是从来不化浓妆的,今夜的她却是浓浓的妆,仿佛是在遮掩着什么。
车子,行驶在熟悉的马路上,千晴居然是带着她到了风间。
那个,她们曾经一起来过的地方,想起那日,千晴喝多了,还是沙逸轩带走她的。
风间的角落,两人位。
娄千晴端起了侍者才送上来的酒杯,然后冲着晚秋的杯子碰了碰,“来,为庆祝我们的重逢干杯。”
“千晴,他变心了吗?”轻轻的啜饮了一口,晚秋小心翼翼的问,一定是沙逸轩惹千晴不痛快了吧。
“呵呵,不知道,男人的心海底针,我们要远离他们,懂吗?你要远离冷慕洵,而我要远离沙逸轩。”说着,娄千晴的酒杯就到了唇边,“咚咚咚”,一杯酒如水一样的被她喝了个干净。
一杯又一杯,晚秋不知道要怎么劝了,这是人家的感情事,她一个局外人又不知道真象,说错了会伤人,那便选择沉默吧,想着要问冷慕洵下落的事也在几次要启口之际又因为娄千晴的贪杯而止住了。
蓦的,突然间的有一只手从晚秋的身后伸出一下子抢下了千晴手中的高脚杯,“娄千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沙逸轩,他是晚秋现在寻找冷慕洵的所有的希望。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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