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距离最近的洞庭湖岸边,少说也有近百公里,一路游出去会被累死的。
傻龙从背包里翻找了半天,掏出两瓶高度白酒,这是他准备喝了御寒的。
傻龙把白酒递给莫云飞,白酒倒进油箱里之后,渔船无比艰难的启动了,可是速度却始终提升不起来。
我跳进昏暗的船舱里翻找着,正常来说不管汽车或者渔船,都要备点油料以防万一,出于安全考虑和油量提醒,现在只有跑戈壁的长途车还会这么做,不过我们是在号称八百里洞庭的湖水中,渔船应该会有这方面的准备。
头戴灯光亮紧张的晃动中,我终于在一堆渔网的后面,发现了一桶二十多升的汽油。
渔船终于马力全开,加速向码头的方向驶去。
范红鸾歉意的看着我,“我们去追那两个家伙,把你的玉佩找回来!”
我得意的笑着,伸手从胸前掏出另一枚玉佩,“刚才给他们的是假的,大家不用担心!”
莫云飞声音低沉嘶哑的说道,“秦克宇的人追来还需要几个小时,我们既然能脱身了,倒不如去跟踪那两个家伙,看他们拿玉佩想做什么。”
这样一来,不仅能甩开秦克宇的纠缠,还能顺便了解一下土夫子们,是个一举两得的好计划。
即使心里不认可盗墓,每次行动都用慈善做约束,但我们的冒险对于土夫子来说,还是无异于抢生意的对手,我对那些土夫子始终很好奇。
范红鸾在通讯器里呼叫陈信,让他马上定位那两个土夫子的手机信号。
陈信毫不费力的就办好了,在我们手机上发来定位坐标,两个闪烁的小红点已经上岸,正乘坐车辆向洞庭湖市的方向驶去。
半个多小时之后,马上快要耗尽油料的渔船,停靠在捕鱼区的码头上。
找到送我们去幽灵岛的船老大,范红鸾又递给他一沓红票子。船老大正纳闷船已经回来了,我们怎么没找他算账。
激动颤抖着把钞票塞进口袋,船老大痛哭流涕着道歉,“我不该抛下你们的,我不该抛下你们的!”
傻龙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我们不是安全回来了吗?以后不会有人去幽灵岛了,你就安心打渔带游客吧!”
船老大纳闷的看着我们离开的身影,看向烟波浩渺的洞庭湖远处,他永远不会知道,幽灵岛沉没的真相。
从没人亲眼看过的幽灵岛,真正只留在洞庭民间的传说里了。
皮卡车一路疾驰加速,向两名土夫子的方向追赶过去,范红鸾聚精会神的开着车,莫云飞坐在副驾驶上,给她打开饮料和能量棒,范红鸾抽空补充着体力。
看着他们俩郎情妾意的样子,我和傻龙会心的对视着一笑,闭上眼睛在后座睡着了。
从和范红鸾合作的第一天起,莫云飞就暗恋上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了。而血液里流淌着冒险血脉的范红鸾,也对莫云飞的杀手经历特别好奇。
两个人因为互相吸引,彼此并肩走来,习惯了对方在身边的日子,只是谁都没开口表白而已。
车窗外的微风拂过身体,我右脚被咬中的地方,乌黑发硬如同铁块,整条小腿也被牵连着,没有任何知觉好像断掉了。
然而我身体里的阳气感知到,小腿里的阴气被压缩着,入侵到肌肉里和血管里,极为艰难的向身体各处蔓延,或许真像段灵歌说的,我最后会发生尸变,变成一只恐怖的僵尸吧。
我真想提前告诉傻龙,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在我尸变的时候把我杀死。
段灵歌感应到我的想法,从玉佩里偷偷钻出来,斜躺在我衣服里,两条冰凉的小腿缠住我受伤的右腿,像是那晚我们洞房时的前戏一样,感受着彼此的温存与欢喜。
右腿受伤的位置涌出丝丝阴气,滋补着段灵歌越来越凝实的身体,她正在抚摸我胸膛的小手,柔软滑腻的好像真实存在一样。
“我能吸走你身体里的阴气,你不会尸变死掉的,放心吧老公!”
这就是因祸得福吗?僵尸咬中的乌黑伤口,居然成了我我和段灵歌的催情剂,只要有她在身旁陪伴,阴气就会源源不断被吸走。
段灵歌心满意足的呻吟,在疾驰的的汽车里被风声掩盖,没有人能听到她轻声的呢喃。
我闭上双眼享受着阴风的爱抚,很快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任由段灵歌随意摆布我的身体。
傻龙这家伙鼾声如雷,睡的比我还快速而且香甜,睡梦中不停的吧唧着嘴,“笑然别抢,给我留点啊!那条大龙虾,我的,我的!”
莫云飞回头看了我俩一眼,心疼的看着疲惫不堪的范红鸾,轻轻握住女孩方向盘上的手。
范红鸾心领神会的在路旁停车,让莫云飞继续驾车,她坐到副驾驶休息。两个人都不用说话,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陈信定位的信号不断向前,在洞庭湖市的近郊拐向山间,向远处一道起伏的低矮山丘驶去。
已经连续追踪快两个小时了,他们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陈信坐在电脑椅上,弥勒佛似的呼呼睡去,费育才斜靠在床头,帮陈信盯着追踪信号,还有耳机里监听的通话。
汽车开始颠簸起来,我们几个全都被弄醒了,两个多小时的深层睡眠,洞庭湖地宫里带来的疲惫,基本上恢复的差不多。
急着抢走我的玉佩,就这样直接去盗墓了吗?
段灵歌已经回到玉佩里,我伸着懒腰看向窗外,发现周围已经是荒芜人烟。傻龙嘴里大嚼着巧克力,换过莫云飞驾驶汽车。
莫云飞在我身旁如老僧入定,呼吸平稳闭眼靠着后背,瘦小的身体随着晃动的汽车摆动,他在用深呼吸的方法恢复体力。
范红鸾微笑着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就把眼神转向了莫云飞,如水双眸中全是关切,弄得我都有点吃醋的感觉。
当初好几次救她的时候,我差点被火辣青春的肉体吸引,幸亏段灵歌把我果断推倒,不然我们三个陷入感情纠葛,这个冒险队伍就要散伙了。
颠簸的山路左拐右拐,前面那辆车已经看不到踪影了,傻龙只是按照手机上显示的信号,继续锲而不舍的向前追踪。
又前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吃了点东西恢复体力,手机上的定位信号终于停住了。
路旁茂密的荒草遮挡住车子,避免了我们被敌人发现。我和同伴先后跳下车,穿过草丛向信号停下的位置,前方不远的山脚下摸索过去。
那里修建了一栋简陋的木屋,好像是护林员的休息点,土夫子的汽车就停在木屋旁。
利用荒草遮挡着身形,我拎着桃木剑一步步向前移动,同时小心警戒着周围的动静。
不时有蚊虫惊扰着飞起,刚要飞过来吸我的血,却被段灵歌的阴风扫过,瞬间冻死掉到草丛里。
木屋渐渐的近了,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我用手势和口型向同伴示意,四个人悄声的分散开,把小木屋团团围住。
嘎吱吱,木屋的门被推开,莫云飞迈步轻声走进去。
然而呼啸的山风声中,木屋里没看到任何人影,那两名土夫子不见了!
我急忙看向手机的屏幕,定位信号明明在里面啊,难道他们钻到地底下去了?
木屋里摆放着简单的床铺,墙角堆放着柴火和一些炊具,显然有人在这里生活。
忽然,傻龙惊慌的举起手机,我们辛苦追踪的信号,微弱的闪烁了两下,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他们果真在地底,这里是盗洞的伪装,我们找对地方了。
莫云飞低头在床底摸索了一会,手指碰到了什么东西,惊喜的抬头看向我们。
“要跟进去吗?我开暗门了!”
没有人摇头反对,三双期待的眼神,再次充满了对地底的欲望。
这是我们第一次来到真正的古墓,是什么重要人物葬在里面?会比我们闯过的那些地宫还有危险吗?
咔哒一声,床底下的暗门打开,露出一条幽暗向下的盗洞。
莫云飞第一个点亮头戴灯爬进去,我紧随其后跟上。
盗洞近乎垂直向下十分狭窄,像是一条简单的通风口。
我低头隐约看到下面有亮光,好像里面就是墓室了。
莫云飞抓住盗洞两侧的土棱,倒立着关掉头戴灯的亮光,一点点缓慢的将头探了出去。
“下面是墓道,没有人!”,片刻之后,莫云飞回头轻声的说。
我看着莫云飞爬出盗洞,灵活的如同一只猴子,身体卷曲着轻松落地。
我学着他的样子,用手抓住盗洞两侧边缘,慢慢将腰和腿放下去,双脚踩稳在地面。
等到傻龙的时候,这家伙虽然力大,但灵活性实在太差,只好我和莫云飞把他拖出来,小心的放到地面上。
范红鸾随后探出头,莫云飞赶紧冲过去,抱着范红鸾把女孩抱了下来,范红鸾乖巧的像个婴儿,完全没有了冒险时那股狠辣劲。
我不好意思的挪开眼睛,向墓道四面的亮光看去,那些光亮原来是插进泥土里的充电节能灯,如路灯一样延伸进幽暗的墓道深处。
一枚小巧的中继器,弹射到前面的墓道墙角。
陈信面前的屏幕上,重新出现清晰的画面,还有那两名土夫子的信号。
“他们就在十多米之外,你们千万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