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看到夜视仪里的黑影,吓得拼命扣动扳机,可是这么近的距离,还没等子弹射出枪口,莫云飞就已经冲到近前了。
伸手抓住枪身,匕首猛地向壮汉脖子刺去,莫云飞瘦削的身形,犹如暗夜里索命的厉鬼。
壮汉急忙转动身体躲闪,右手从扳机上放开,抽出小腿旁的匕首,向莫云飞发动反击。
咔咔,两把匕首撞击在一起,带出一连串的火花。
壮汉从夜视仪里看到了莫云飞的脸,一边躲闪着还击,一边呼叫同伴,“那家伙在这儿,快来人帮忙,把他干掉!”
这时斜刺里的黑暗中,一柄桃木剑伸了出来,正好刺进壮汉的后腰。
壮汉捂着伤口虚弱倒地,我带着傻龙和范红鸾冲出黑暗,拉着莫云飞夺路而逃。
砰砰砰,砰砰砰!
激烈的枪声从身后追来,那些被宝藏吸引注意力的家伙,端着枪飞快的冲出墓室。
那名性感女人低头看着受伤的壮汉,面色冰冷的转身就走,跟在那些枪手身后追赶而去。
壮汉躺在墓室的地面上,血流如注没力气爬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暗中,自己身旁的一滩模糊血肉,然后闭上了双眼。
“这些家伙追我们干嘛?那些宝贝他们不要了?”,傻龙好奇的低声问道。
脚步匆匆气喘吁吁,没有了怪物在前面拦路,我们一路不停的狂奔着。
“他们应该是来追我的,有人想要我的命!”,莫云飞跑在队伍的最后面,听语气是杀气腾腾。
“他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要你的命?”,我也好奇的问。
“这些人看装备,应该是国外的雇佣兵,等逃出地宫你搜索一下,最厉害的雇佣兵组织黑水!”
“谁会雇佣他们来杀你呢?你一直跟我们在古墓里冒险,没人能找到我们在哪儿啊!”,傻龙追问道。
“你们俩忘了红鸾小姐在家族的竞争者了,应该就是那些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而且,追赶我们的那群雇佣兵里,有我之前服务的杀手组织的人,他们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我,我们所有人都不能幸免!”
莫云飞边跑边给我和傻龙解释,反而是范红鸾一直默不作声,显然她早就知道这些事情,莫云飞和她之间没有秘密。
“我靠,那还不快跑!我还想让你把他们引开呢,既然大家都是待宰的羔羊,还是联手比较划算!”,傻龙表情尴尬的说着心里话。
不停的跑啊跑,身后追赶的雇佣兵,不断疯狂的扣动着扳机。
呼啸的子弹从身旁飞过,在墓墙上打出密集的弹孔。
眼看着就要跑出地宫了,只要钻进茂密的丛林里,这些家伙就再难找到我们了。
莫云飞却在嗜血蝴蝶的那间墓室,急匆匆停下脚步,躲到地面厚厚白骨旁。
嗖嗖嗖,炙热的弹头飞过,雇佣兵们越追越近了。
我和范红鸾急忙蹲在莫云飞身旁,看向他紧张忙碌的双手。
“快走啊大哥,被追上就没命了!”,傻龙焦急的低声喊道。
莫云飞抬头看向我和范红鸾,“一定要把这里彻底毁掉,不能让蛊虫和地宫被其他人发现,否则会祸患无穷的,就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埋到地底吧!”
阴森白骨伪装的陷阱里,几颗手雷扯掉了拉环,紧紧的绑在一起固定住,莫云飞扯出一条细线,在墓室出口地面绷紧。
手雷是莫云飞从壮汉身上摘下来的,那些雇佣兵的装备里也有,这些手雷一起爆炸的威力,足以把整间墓室震塌。
莫云飞搞定好手中的陷阱,转身带着我们穿越白骨,躲到墓室入口的黑暗里,准备陷阱万一没发生作用,再对那些雇佣兵进行一次偷袭。
砰砰砰,枪声从远处接近,雇佣兵的脚步冲出墓道。
随后我就听到几声连续的炸响,轰轰轰!
整间墓室都剧烈的颤动着,大块大块的碎石从顶部坠落。
莫云飞的陷阱奏效了,这些雇佣兵追赶的队形过于密集,结果全都被爆炸的火焰卷入其中,爆炸引爆了雇佣兵身上的手雷,形成了更加恐怖的连锁反应。
强烈的冲击波沿着墓道,向两侧的地下辐射过去,整个地宫都开始震动了起来,马上就要彻底崩塌了。
此时在陈信的电脑屏幕上,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恐怖画面,再次把陈信吓得脸色煞白,差点被嘴里的快餐噎死。
刚才他目睹了我们惊险的逃亡,以为这次可以放下心了,没想到莫云飞最后的坚持,居然引发了这样恐怖的效果。
费育才幸灾乐祸的看着陈信,心说这跟龙虎山的地宫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他毕竟也是死里逃生出来的。
脚步匆忙的跌跌撞撞着奔跑,我们冲过明朝士兵的墓室,在莫云飞的帮助下钻进盗洞,飞快的手脚并用匍匐着向出口爬去。
身后轰隆隆的声响中,莫云飞高高的跳起来,抓着盗洞的边缘仅用两只手臂,就轻松的最后一个钻了进来。
轰轰轰,大块的石头砸到地面。
那些雇佣兵已经炸得四分五裂,却再次被落石砸中残躯,死的比张献忠还要凄惨。
一双穿着登山鞋的小脚,飞快从这些残骸旁冲过,向我们逃离的盗洞方向跑去。
陈信的中继器已经被砸坏,没有感应到这个幸存者,他和费育才正万分紧张的盯着显示器,看着我们从盗洞里惊险逃生,才放松的瘫软在电脑椅上。
脚下的地面不停颤动着,整座山都在剧烈的震动不止,我跑到养蛊人师傅的尸体面前,才发现他已经坐在地上死了。
把从地宫里带出来的玉佩和扳指放在他手中,我跪在地上对着老人的尸体磕了几个头,祈祷他的灵魂能顺利转生,下辈子过上幸福的平凡人生活。
范红鸾拿着运动摄像头,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为巫族传承的消失做见证。
轰轰轰,山洞也开始一点点坍塌了,大块的山石从空中坠落,砸到地面上的骸骨堆里,把那些巫族先辈的遗骨埋葬,形成一个巨大的坟墓。
我和同伴们站在茂密的丛林里,看向天边初升的朝阳,最后看了一眼被乱石填满的山洞,迈步向养蛊人的竹林方向走去。
陈信和费育才激动的叫了几份外卖,在送餐员诧异的眼神中打开房车门,送餐员接过一沓小费,再次激动的合不拢嘴。
连续两天的提心吊胆,现在终于尘埃落定了,刚才范家的司机告诉陈信,跟在后面的人撤走了,他们已经没有了危险,准备开始享受人生吧。
露水打湿了我们身上的衣服,穿越过茂密的山林,从地面的飞机残骸出绕过,将近黄昏时分的斜阳里,我们终于赶到了养蛊人的山村外。
安静的山村仍然空无一人,山里下过一场小雨,石板路上都是湿漉漉的,小路两旁的溪水潺潺,此刻听起来格外诗情画意。
我们迈着轻松的步伐,走进半山腰连绵的竹林里,竹林中间的宽阔空地上,养蛊人正检查着那些蛊虫,把吞食同类的最强者放在一起,让他们继续自相残杀,剩下最强大的一只用来炼制蛊毒。
听到我们走近的脚步声,养蛊人站起身转回头,惊喜的瞪大眼睛笑了起来,双眼中充满了喜悦的泪花。
傻龙看着养蛊人的笑容,“还有野猪肉烤吗?我都快饿死了!”
我和莫云飞、范红鸾看着养蛊人,微笑着擦掉脸上的汗水和污渍。
宁静的山村里亮起火把,熊熊的篝火燃烧着,大块大块的野猪肉穿在木棍上,在火焰的烘烤里流出油脂,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傻龙迫不及待的抓起野猪肉,一口一口贪婪的撕咬着,每吃几口肉就喝上一口米酒,脸上的表情别提都爽了。
我和范红鸾坐在养蛊人身旁,吃到酒酣耳热的时候,把山洞里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都讲给他听。
养蛊人看着范红鸾运动摄像机里的画面,用手触摸着再也无法触碰的师傅身体,眼中流下激动的泪水。
傻龙一个人吃饱喝足了,就在夜风中直接睡去,莫云飞陪着有些醉意的范红鸾,两人并肩坐在一起仰头看向星空,低声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陪养蛊人一口一口的喝着米酒,用酒精麻醉掉心中的烦恼。养蛊人看着自己衰老的身体,终于点头同意接受师傅和师祖的遗命,彻底放弃巫族几千年的传承,走出山林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天旋地转,斗转星移,我最后也醉倒在地上,看着身旁沉睡的养蛊人,看向相拥而坐的莫云飞和范红鸾,感受着玉佩里段灵歌的温柔爱抚,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远处山坡的密林黑暗中,有一双及其狼狈的眼睛,看着火把跳跃照亮的山村,“那里怎么会有人?你们马上赶到我发的坐标,别浪费时间,要干正事了!”
一夜轻柔的山风过后,我和同伴们先后在晨光中醒来,收拾好行李带着烤野猪肉出发了。
养蛊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加入我们走向文明世界,范红鸾承诺会帮他祛除身体里的毒素,让他顺利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竹林里的那些蛊虫,都被他一把火付之一炬,和巫族传承一起消失了。
然而,就在我们快走出蛮荒丛林,踏进来时的那辆越野车时,我听到玉佩里段灵歌轻声提醒我,“你们身后好像有人跟踪,唉!别回头,小心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