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个事实而已。”谭文淑抬头,偏问,“怎么,你们两个就打算在这四面通风的停车场,和我说话吗?”
“长话短说。”谭夜朗冷冷地开口。
“哈哈。”谭文淑笑了笑,“你们年轻人受得了这过堂风,我可不想这里的冷风吹皱我的皮肤。”
谭文淑执意要找一个地方谈话,谭夜朗选择了医院附近最近的咖啡厅。
“现在可以了吧。”谭夜朗有些不耐烦。
小口抿了嘴咖啡,谭文淑知道谭夜朗心急,故意缓缓开口说:“因为老爷子打算把他名下谭氏的股份,转三分之二给你,而谭文敬不让。”
当然,谭文淑也不乐意。
她今天来找谭夜朗,就是想坐山观虎斗,看谭夜朗去收拾谭文敬,她再好坐收渔翁之利。
要知道,谭显宗名下,可有着谭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其他的百分之五十,由大大小小三十多个股东拥有。
老爷子要给谭夜朗三分之二,也就是谭氏的百分之三十三。
这意味着,谭夜朗将会成为谭氏的最大股东。
到那个时候,谭夜朗想不回来,都不可能了。
而一直渴望得到老爷子手中股份的谭文敬和谭文淑,自然不甘心就这样看老爷子把股份送出去。
这回谭文淑聪明了一次,她一直没出手,就等谭文敬先出手。
谭显宗这么做,还是想让谭夜朗回谭氏。
见谭夜朗一直没回话,谭文淑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又问了句,“怎么不说话了,是太高兴?”
“我知道了。”
极简短的四个字,谭夜朗便起身离开。
田魅跟了上去。
留下谭文淑一人坐在咖啡厅里,一头雾水。
“太太,请您买单后再离开。”服务员拦住谭文淑。
车中很安静,谭夜朗不开口,田魅也不懂要说什么。
二人回到家,田魅刚打开家门,后背突然一沉,听到谭夜朗说。
“有一次,爷爷喝醉后和我说,他每次想到我死去的爸妈,都会很愧疚。”谭夜朗的声音像来自历史悠远的古代,沉重又闷,“所以,他想给我所有最好的。”
田魅也有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时过,不过都是在小时候,相对她外婆的温暖,谭老爷子对谭夜朗的爱手段更强硬,他给谭夜朗的,都是他以为最好,却从来没问过谭夜朗想不想要。
“那你呢,你会回谭氏吗?”田魅问。
过了一会,田魅都没得到谭夜朗的答复。
因为他也不知道。
如果爷爷在病中要求他回去,他大概是拒绝不了吧,虽然他曾经一度很恨他。
拍拍谭夜朗的手,田魅安抚说:“夜朗,到时候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只要带上我就行。”
谭夜朗的手一抽,款款深情地吻落在田魅晶莹剔透的唇瓣上。
从谭显宗住进重症病房,谭夜朗每天都会去医院看看。
两天后,在公司的谭夜朗突然接到徐盛的电话,说老爷子醒了,要见他。
一个踉跄,听到消息的谭夜朗差点从办公椅上掉下。
急忙忙和田魅一起冲到医院。
病房外站了一堆人,唯独不见谭文敬夫妻。
icu病房一次只能进一个人。
谭夜朗进去后,病床上的谭显宗慢慢睁开眼。
“咳咳,你来了啊。”谭显宗眼角紧皱,显得很没有精神。
谭夜朗点点头,没说话。胸口砰砰跳。
“他们都和你说了吧。”谭显宗说,“你二叔城府太深,姑姑眼界太小,四叔又是个不着调的,交给他们我不放心啊。”
谭显宗只字不提要谭夜朗回来的事。
谭夜朗听得心底闷闷的,在不透气的病房里,更加难受。
他张了张嘴,想说他现在很好,不想改变,可又看到病床谭显宗无神的眼睛里透满了无限的期待,拒绝的话他又说不出口。
“唉。”
谭显宗叹气,幽幽地说了句,“你还是怪我。”
这句话,戳到谭夜朗的心口。
“好,我回谭氏。”谭夜朗终是下了决定,“不过,你不能再反对我和田魅的事。”
“她就这么好?”谭显宗不解地问,父亲是这样,儿子也是这样,被包办婚姻的谭显宗显然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会为了女人这样。
“嗯。”
很肯定地回答,谭夜朗说,“她是我活着的希望”
都到了这种地步,谭显宗只要谭夜朗愿意回谭氏就好,至于他再怎么不看好田魅,都不在乎了。
“好,我答应你。”谭显宗张下眉头,有点疲倦,“明天我就让律师去找你,做好准备吧。”
他们两个都知道,谭夜朗这次回去,不可能像第一进谭氏时那么顺水。
“我知道。”谭夜朗说。
谭显宗刚醒,不能久说话。
过了会,谭夜朗就要离开。
临走前,被谭显宗叫住,“你姑姑和叔叔,毕竟他们是一家人。”
人越老,就越看重感情。
出门前,谭夜朗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他不会主动对谭文敬他们出手,但前提是,他们不来找自己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