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唐先生去医院接我,和萧景灏碰面的大致经过向管事诉说了一遍。
管事听完嘴唇抿的紧紧的,一脸沉重。
“我真是不明白,唐先生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按理来说,这些事情,不该是他这个地位的人做的吧。”我无奈道。
管事沉默了好几秒,才徐徐道,“看来唐先生对你的兴趣,确实很大啊。”
我惊,“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
“还有别人也说过?”管事问。
我点头,“对啊,医院里照顾我的那个护士小洁,她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说唐先生对我很特别,不一样什么的。”
管事哎了一声,道,“不管她是从哪儿听说的,群众的眼睛是血雪亮的,我也觉得,唐先生对你很不一样,从很久之前就这么觉得了,只不过以前这种感觉不明显,现在更明显了而已。”
我不服气,辩驳道,“如果唐先生真的喜欢我,那他就不会那么对我,你知道吗,之前我和他一起出差,他对我很好,我也有这个感觉,但他转手就把我送给别的男人了。如果他真的喜欢我,是不可能这么舍得让别的男人和我上床的吧。”
“我是说他对你有兴趣,没说他多喜欢你啊,你是不是理解错了?”管事一语中的道。
我顿时尴尬,“这……”
“感兴趣和喜欢是两个概念,就像喜欢和爱是两个概念一样,懂吗?”
我:“……”
管事以为我不懂,开始为我解释起来,“感兴趣是最简单也就不负责任的一种情感,咱们逗弄小猫小狗,也开始说感兴趣,但能说有多喜欢吗,能说有多爱吗,不能吧,喜欢比感兴趣多的是,喜欢包含了占有,包含了亲近,爱的话,就更复杂了。明白吗?”
我扁扁嘴,接过他的话茬道,“那你的意思是,唐先生以前对我是感兴趣,所以就像逗弄猫猫狗狗一样逗弄我,现在对我是喜欢,所以才去医院和萧景灏那样?”
“差不多吧。”
我语结,语结的原因,是因为管事分析的确实挺对的,老板对我的态度转变,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
可我理解了老板的动机后,为什么还是轻松不起来呢。
“怎么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被唐先生喜欢还不好啊?”管事白了一眼,道。
我和管事也算是共患难的知己了,彼此都知道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对他也没有隐藏,直接没好气道,“你明明知道我和萧景灏额的关系,还这么开我玩笑吗?”
管事被我噎了下,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道,“你也明明知道咱们这地儿不适合搞感情,还非要这么执迷不悟吗。”
“不适合我也搞到现在了,都这种时候了,说不适合也有些晚了吧。”
“算了,不说这个了,就说唐先生吧,他现在对你应该还没到非你不可的地步,你不用那么担心,但也最好不要掉以轻心,毕竟以他这样的境界来说,他怎么想的我们没法揣测,只能依照最大众化的做法来了。”
我皱眉,“什么叫最大众化的做法?”
管事起身,一脸苦相道,“不管发生什么,自保最重要。”
“你的意思是,如果真的会走到那一步的话,我就什么都不要做,按照唐先生的想法,他允许我和萧景灏继续在一起我就在一起,他不允许我就分手?”我语气不分不耐道。
“不然呢,你还想反抗吗?”
我刚要继续为自己辩解,但当我的眼神撞上管事的眼神,我那几句话立马就被他那眼神吓得咽了回去。
他的眼神中,满是对我的警告。
我明白他的意思。
“自保,我懂的。”我垂眸,淡淡道。
“你懂就好,可别到时候脑子发热,连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都忘了。”管事撸撸袖子,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他停住,转身对着我道,“别忘了,即便唐先生现在喜欢你,你也没有任何可以给他使性子的资本,尤其,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管事说完就离开了,留我一个人兀自发呆。
他说的没错,即使唐先生现在喜欢我,我也没有任何可以和唐先生谈判的资本。
所以他的这份喜欢对于我来说,不光是一个枷锁,更是一种负担,我负担不起的负担。
越想越烦。
因为我这次伤势比较严重,如今我也不需要和谁搞好关系,所以我叫叶姨回绝了所有来探望我姐们,谁来都不见。
这么做真是清静了许多,不需要应付谁,不需要假笑,更不需要对着那些虚情假意的问候说谢谢。
于是,我在章台修养的日子和在医院相差无几,只不过在章台,没有萧景灏了。
我的手机在完成叶徽任务的时候丢了,叶姨帮我重新买了一个,号码也换了新的。
这时我才发现,在那些所有我保存的号码里,我只记得萧景灏的号码,其他人的号码,我统统不记得了。
我用新号码和萧景灏联系,每天的互相汇报彼此当天的事情,萧景灏的生活比较丰富,每次我都听得津津有味。
而我,每天都是做检查做治疗之类误无趣的事。
萧景灏一开始还很担心老板会不会对我怎么样,在我告诉他老板去国外出差,有段时间不会回来后,萧景灏显然放心了不少。
他说他正努力给公司培养可用的人才,就等有一天我当上头牌,他就可以放心的把公司交给那些人帮他打理,然后带我去周游世界。
对于他如此美好的计划,我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我很高兴萧景灏已经为我们的未来实打实的做计划了,忧的是,我害怕我会辜负萧景灏的期待,辜负我们美好的未来。
毕竟,我还没有完成当上头牌前的最后一个任务,我还不是那个可以得到自由的头牌。
我当然没敢把我的害怕和担忧告诉萧景灏,我只告诉他,我得先把伤养好,章台毕竟是有名的欢场,新任头牌总不能躺在床上接受这个荣誉。
萧景灏笑话我,说一个寻欢作乐的地方,还搞的这么正式,都快赶上大公司换领导人了。
我也笑着回应他,其实算起来,章台也可以说是个大公司了,有员工有业务,如果硬要说的话,还有可以出售的“商品”。
如今我和萧景灏聊热聊也不避开叶姨了,反正在医院里她就已经见识到我和萧景灏的亲密了,我再装也没有什么意思。
叶姨和在医院一样,十分不同意我和萧景灏如此紧密的来往,她不止一次的劝说,告诫,叫我和萧景灏保持距离,不要把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对叶姨的这些忠告的话,不反驳,每次都默默的听,但是也不按照她说的做,毕竟,我和萧景灏,已经走到了她所认为的,不可收拾的那一步了。
要我放弃萧景灏?
永远都不可能。
我禁止了章台的姑娘们来探访我,但是却没禁止住另外一个人。
小八。
他根本没顾叶姨的阻拦,直接破门而入,站在我床头喘着粗气骂我。
“你什么意思啊你,要不是我无聊去找Vincent修指甲,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又出事了,而且事情出了这么久,你居然都没联系过我!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不重要了?是不是不想再继续做朋友了?来!你今天说一句是,我立马就从这个门滚出去,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我听他叽哩哇啦听的满头黑线,好不容易等他停下来,看着他不停起伏的胸口,无奈道,“当然不是啊……”
“不是?你就是有了那个姓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