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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见过苏蓉蓉的还在少数,因此现如今的变化,可能引起人更多怀疑的便是定国公,于是凤飞琉才想办法把人给调走——
薛神医从一定程度来说,是蓝婆婆的弟子,因此让他配合做一些事情,也并不是很难,这会儿的定国公便与薛神医达成交易——
他留下来精心照顾薛神医的药园,薛神医则是带着药童前往京城,到定国公府给定国公夫人诊治,其实李掣并不愿意留下来,但能请到薛神医已经很难得了——
当初陛下让薛神医做太医院的院正,薛神医都没有去,所以他也不敢抱怨,只要夫人的病能好,让他照顾药材也好还是怎么都好,他都愿意去做,相信蓉蓉也会好好照顾娘亲的,他并不用很担心。
想通的定国公,安心留下来,薛神医和药童同行三五天来到京城,此时的苏蓉蓉也在开始第二次激发凤盅状态的关键时刻——
“她的身体素质很好,隐忍度也很高,有过一次经验,现在再承受这痛苦,竟然连喊都没喊出来,且神色格外平静。”蓝婆婆对苏蓉蓉的评价很高。
只越是如此,凤夫人便越担心女儿,更是愧疚,是她没有保护好孩子,所以她才小小年纪便尝尽人世间最痛苦的事……
也是因为经常要压制凤盅,所以凤夫人也尝过那极痛,她知道有多难忍,再看看此时神色格外平静的女儿,险些哭出来……
两人这边想了良多,还好苏蓉蓉不知道,不然肯定会很尴尬,她能如此平静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开了挂而已,这还要多亏白菜屏蔽了她的痛觉,不然哪里能受得住?
“太疼了太疼了。”想到上次那痛苦,她都恨不能咬舌头自尽。
苏蓉蓉眼泪汪汪:“谢谢你啊白菜,有你在,可真是太好啦——”
白菜也非常感动:【宿主,只要你需要我在,我会一直在哒】
“白菜~”
【宿主~】
“白菜菜~”
【宿主主~】
……
两只戏精狂飙的戏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早已派人等候在定国公府门口的下人,领着人进了府,直接往这边院子来。
蓝婆婆没出去,凤夫人知道薛神医过来,便亲自去迎接。
“薛先生,好久不见。”
“小飞琉啊,是很久没见啦。”
薛神医年纪大了,让对方跑这一趟,凤夫人很过意不去,便上前去搀扶。
至于那随性而来的童子,则是被府里的人带到客院去休息。
“您要不要先去休息?”
“不用,带我去见婆婆吧。”
两人行至密室,薛神医看见的便已然是那身打扮的蓝婆婆,好似时光在她身上停了下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可他已然不再是当年因着饥荒,被蓝婆婆塞了一口馒头活下来的小孩儿了……
“婆婆……”
薛神医神色有些复杂,喉中更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早已见过人世间不少离别的蓝婆婆,对于相见和不见,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她早已丧失这种情绪,于她来说,这不朽的身躯,早已成为桎梏,让她留在人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来啦?”
蓝婆婆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但也是薛神医最熟悉的模样。
“嗯,听定国公说,小飞琉的身体?”
“你去为她看看吧,对凤蛊的压制太狠,要不了多久可能就会反噬。”
蓝婆婆以为苏蓉蓉已经痛到极致,在应对那种疼痛时,早已不能分神暇顾,殊不知这番话也被她听个正着——
“反噬?”苏蓉蓉疑惑。
【看来这蓝婆婆和宿主的娘亲,有很多事情并没有告诉宿主】
白菜猜测这凤蛊,肯定还另有问题,那宿主要是被这东西给害了怎么办?
“嘘,那我们便悄悄的听吧,反正他们现在肯定认为我听不到,说话也不会有顾忌。”
白菜觉得有理,便不再言语,而是聚精会神的倾听——
“好。”薛神医应下后,凤飞琉也从善如流的将衣袖拉起来,露出手臂关节上方三寸位置的红痣。
这颗痣原本并不是痣,而是凤凰于飞的胎记,但映她要求,风婆婆将其压制起来,所以才显得之后小手指指甲盖大小……便是这算是大的了。
“凤盅图案原本该是鲜红色,如今只观其颜色为深紫便知这的确是压制的太狠,反正最近定国公不会回来,不如将其解封,我想办法将其引出一些,或还有治。”
薛神医在专业领域的研究或许早已超过蓝婆婆,对于盅蛊之术,因着凤飞琉的缘故,他也没有松懈,更因为自己的本事,交得天下医学好友,就连偏僻且避世的苗疆都有所涉猎——
“我在飒枯先生那里得到几只血蛊,只要将其放进那图腾里,尽可能吸食那沉积已久之物……只是在凤蛊上种血蛊,凤蛊必然会躁动起来,届时只怕格外痛苦,也不知小飞琉能不能承受得住……”
薛神医面带担忧,凤飞琉则是点头应下:“我可以。”
蓝婆婆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疼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这些年,我也早就习惯了,”凤飞琉笑的很高兴,因为她知道,若是撑过这一遭,她必然能再陪女儿更多的时间,如何能说不值得?
“……”从头挺到尾的苏蓉蓉。
沉默良久道:“白菜,有办法屏蔽她的痛觉吗?”
【不行】白菜还没有逆天到这种地步。
它能感受到宿主的心情,可它真的做不到……
【宿主,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失落的白菜令苏蓉蓉叹息一声,安慰它片刻后,便也心生不忍,可她该怎么做呢?
“算啦,我的痛觉你也别屏蔽了,总觉得不太好,”做出这样的选择,是不是很蠢?可她除了陪凤夫人一起受着那痛苦,还有什么办法?
苏蓉蓉没办法坐观对方痛苦,自己却像是个没事儿人一般……
两相对比,谁心里能好受呢?
【宿主……】白菜不能理解,但好在听话,便一点点的开启了苏蓉蓉的痛觉。
只一刹那,那疼痛便淹没了她,让她差点儿没崩住,直接从原地给蹦跶起来——
可想到即将要种血蛊的凤夫人,苏蓉蓉便隐忍下来,若她此时反应过激,那凤夫人很可能会心生担忧,从而在被种血蛊的过程中出岔子——
“冷静。”苏蓉蓉深吸口气,用运转功法的方式来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那激发凤盅的力量,像是让苏蓉蓉身体里多了个能量源,源源不断的给予她力量,且蔓延到全身。
原本只是忍受疼痛,很难感觉到这股力量,可在苏蓉蓉分出心神之后,才发现自己先前错过一亿!
“如蓝婆婆所说,这凤蛊的力量的确不简单,种在身体里或者说是遗传性很高的情况下,若能激发这种力量,用于提升功法,或可天下无敌——”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修出内功,这一点还是很苛刻的,只是这样的力量放在身体里,还要受制于凤蛊,就太浪费了——
“白菜,记录我现在的运转方式。”既然如此,那原来的功法就不管用了。
苏蓉蓉还是更想用自己的呼吸吐纳方式,只这方式原本并不被人受用,可现在有了这只凤蛊,她或许可以将其列为自己身上的一颗小虫……
是的,以前还是本体的时候,作为树肯定会生病,身体里长虫,别的她都能忍受,就这一点很难受,只能让族里的巫医来医治,可巫医也是很忙的,需要排队,在这期间,她只能先忍着……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怎么,那小虫长在她身体里竟然还开了神智,每天都跟她聊天,跟她做了朋友之后也不再吸收她身体里的力量,而是在她修炼的时候,分出一些力量给那小虫——
那段时间,也算是挺快乐的,毕竟有个小玩伴,可小虫的生命力还是太短了,后来它还是死了,也不知是被撑死的,还是自然死亡……
苏蓉蓉还为此伤心过一段时间,也想过再养一只小虫,可那小虫死了之后便化作力量融入她身体里面,从那之后,她本体上就再也不生虫了……
“嗐。”想起这段过往,苏蓉蓉还有些心酸,但也因此想用这样的方法,把凤盅当做那只小虫,只是现在无论她怎么吸收力量,这凤盅都死不了吧?
“可能?”苏蓉蓉也不知道。
对于这凤盅,她并没有感情,所以撑死不撑死的,也不怎么重要。
“啊——”就在苏蓉蓉陷入天地合一模式后,屏蔽周遭一切知觉,凤夫人那边也开始种血蛊,原本她以为自己能忍受得了的,可这疼痛还是吞噬了她,也让她知道,自己高估了自己。
可看着女儿……
凤飞琉咬唇:不行,动静儿不能太大,不然会让女儿受到影响的。
女儿小小年纪都能忍住这样的疼痛,她做母亲的,又不是第一次尝试这种痛苦,哪里还能如此失态?那岂不是被自己的孩子给比下去了?
“带她去另外的房间吧。”蓝婆婆也担心苏蓉蓉受影响。
薛神医却是摇头,盯着凤飞琉道:“就让她留下吧,看着小蓉蓉,或许能更坚强些。”
也不是残忍,而是这样的痛苦,只能靠信念撑下来,否则一旦陷入昏迷,那凤蛊就会不受控制,且这血蛊也会被凤蛊给吸食殆尽……
血蛊于凤蛊而言是敌人,但这敌人也没多强大,刚开始并未在意,后来力量流失更多,便开始躁动起来——
这乃是凤蛊的地盘也是它的战场,血蛊只是外来者,竟然敢在这里撒野?
“快,将血蛊引出来!”薛神医种血蛊,并未将其如数没入那凤蛊所咋之地,而是留作一半在外面,可知这三息五息的时间,血蛊原本红色的躯体,这会儿已然变得紫黑——
“交给我。”薛神医毕竟年纪大了,力道不足,蓝婆婆在旁边辅助,因此并未发现苏蓉蓉身上蔓延出来的血气——
在那血蛊被引出来后,放置一边的小坛子里,然后由蓝婆婆对凤蛊再进行压制一时片刻,等凤飞琉歇过劲儿来,再种第二只血蛊——
如此循环往复三次,薛神医带来的血蛊便只剩下两只。
“有用的。”蓝婆婆心怀甚慰,眼看着那凤蛊所在之地,颜色变浅,心知这只治标不治本,可能有如此效用,也是超出了她的预期。
“呼。”薛神医将血蛊收好,又看向那小坛子里,被撑得肥肥的血蛊,好似还有崩裂的趋向,便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他要喊蓝婆婆时,那小坛子竟然飞了起来,只眨眼的功夫便落在苏蓉蓉身盼——
“这?”薛神医和蓝婆婆也是这时才注意到苏蓉蓉的状况,还有那身躯周围蔓延的一层血雾,如同一身轻薄如雾的血衣……
此时那血衣像是生出一只小手,捉住那几只血蛊,硬生生的将其捏碎,并把力量给吸了出来,然后黑浓的力量融入血衣……
“婆婆?”薛神医震惊,也从来没看过这样一面。
蓝婆婆的惊讶也不必他低多少,最起码这些年,从未有凤家子嗣做到过这样的事情。
这般想着,蓝婆婆来到苏蓉蓉身侧,要探一探那血衣,可血衣像是会咬人的虫子,在她伸出手时,便张开嘴咬住她手指,很快便感觉到力量的流失……
“它竟然在吸食我的力量?”蓝婆婆诧异。
也不知是好是坏的情况下,只能先撤退,于是舍弃那么一根手指,蓝婆婆后退几步。
薛神医要为她包扎,蓝婆婆摇头说:“不必。”
无论受多大的伤,她身上都不会流出哪怕一丝的血……
“婆婆,小蓉蓉这是怎么回事?”薛神医从善如流的接受,也知道蓝婆婆不一般,所以没坚持。
蓝婆婆沉默片刻道:“你去小飞琉那里,我先在这儿观察观察。”
“嗯。”薛神医其实也好奇,但他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便迈开腿走回去。
凤飞琉已然疲惫到极致,这会儿陷入昏睡之中——
血蛊不在,凤蛊即便暴躁也无可奈何,只能随着身体主人的沉睡,渐渐陷入沉眠。
小半个月的时间从指缝溜走——
定国公李掣这些日子一直在照料薛神医的药田,期间收到过来自京城的信,得知夫人有好转,心情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