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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陈关。
李掣与其夫人,携一行人经历不知多少危险,终于来到这关口。
“老爷,咱们到了。”路上李掣就说不让他们喊他将军,他再也不是离风国的将军,现如今只是一个寻常百姓,还是一个正在被追杀的……
一行人风尘仆仆很是狼狈,但在这边关,如此倒也不算多出格,附近排队进关口的人也多是如此模样,甚至神情上还有些麻木。
“这是怎么回事?”李掣不禁疑惑。
旁边有人已经去打探消息,待回来表述后才知,原来历陈关今年粮食欠收,朝廷又增加了赋税,使得他们生活上很是艰难——
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掣对此深有感触,原本来到这里,他只是想寻求一份安稳之地,有这虎符在手,只要低调,必能护住身边的人——
可这样就够了吗?
“老爷,咱们先进去看看吧。”凤飞琉目中也流露着不忍,但她也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没好到哪里去,目前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才是最应当的。
“好。”一行人加入其中,排队许久才进入关口,而后来到蟒河城,用了些小手段才躲避开城门口的检查——
“那里张贴的是老爷和夫人的画像,接下来我们需更加谨慎行事,先安顿下来,然后去找张郃。”此人与李掣乃是生死之交,只不知出了现在的事后,此人还可不可信。
……
李掣等人在蟒河城开始行动,苍焰国都城迎来了帝王震怒。
南明王公冶叔本是质子,却偷偷跑回来,本该受到处置但不知何故,竟然被烧死在了自己府邸里。
如今洛峰帝着人展开调查,上层圈儿里人人自危,谁也不想担上一个害死王爷的名声,那要是真被沾染上了,指不定就是抄家灭祖的重罪——
“爷,您稍稍做戏不就可以了,为何还要受这么重的伤?”当看到主子胸口扎着的匕首时,席荣整个人的眼前都黑了,连呼吸都差点儿给忘记。
“她如何了。”这个她,即便主子不说明,席荣也明白,可他心里到底是有怨气的,王妃怎么能对王爷下如此重手?
“王妃和安陆在一起,”想到这俩人,席荣就头疼,但也出乎意料的,她们竟然没打起来,还互相配合在查探关于主子的消息——
“真不敢相信,她们俩还有合作的一天。”席荣感慨。
公冶叔手里捏着一个荷包,是她还小的时候,被身边的人逼着学女红,绣出来的第一个完整作品,像是献宝一样,送上来给他——
可惜,那会儿眼睛看不见,心也被堵住,看不见她的好儿。
“她说恨我。”公冶叔其实明白,的确应该恨的。
但这话刺得他胸口生疼,却也莫名觉得轻松,不用在欺骗自己,用各种理由来安慰甚至撒谎,她还是在意他的——
“我给你机会走,也给你机会杀了我,”从今往后,我亦不再欠你。
公冶叔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复又睁开,那双眸子里盛着的满是冷漠,再无半点温情。
“爷,他们来了。”席荣将东西收拾好,又有人来禀报,耳语一番后,小心上前通传。
公冶叔取来一张面具,覆盖在脸上,坐在席荣推来的轮车(轮椅)上,被他推着前往会面之地。
“您来了?我们已经按照您说的行事,陛下盛怒,二皇子被打压,就连他几个看重的人都被撸了官职,如今正被关起来,闭门思过。”
二皇子公冶崇锦,本就不是一个擅忍之人,近些年大皇子也就是公冶叔这个嫡出不在,他一个庶子也又占长,还是陛下最为宠爱的贵妃之子,所以朝中支持的人不在少数。
甚至后位空悬,也总是有折子上奏,奏请封贵妃为后,但都被陛下给摁下了,且那些上奏的人,多多少少都被查出来点问题,被各种惩罚——
由此以来,朝臣也就明白,这位陛下并不想纳后。
贵妃和二皇子一系的人,想了各种办法都没能达成这目的,这让他们心里呕的厉害,却毫无办法,只能先暂时忍耐下来——
章贵妃在皇宫里,又是耳濡目染家宅之斗,到了皇宫里那手段更是直直飙升,只是她过于精明且很是谨慎,可这份儿优点,却并未被她儿子继承。
当然,相较于章贵妃会做人,二皇子公冶崇锦可就不够看了。
“陛下因王爷出事责罚于二皇子,贵妃为二皇子求情亦被牵连,”这本没有什么,只要对外称大皇子也就是南明王已死,那贵妃之子就会是苍焰国未来的继承人,下面的几个皇子谁也越不过二皇子去。
可以说,在这个节点上,无论是贵妃还是二皇子,即便被惩罚,也还是能够接受,心里也美美的,只待后续支持的人发力,那太子之位就手到擒来——
但若在这个时候,与二人透露公冶叔没死的消息,绝对能让他们脸色跟吃了大便一样难看。
气急败坏的他们也会想尽办法要将公冶叔灭口,如此他们也就有机会将这行径公之于众,可这两人已经尝过即将得到太子之位的甜头儿,又如何能放下这些?
只要操作得当,接下来会更加精彩。
“王爷是要问鼎天下的人,何必囿于己身仇恨之中?让他们互相残杀,您只在旁边儿看着,不是更好吗?”渂方先生乃是公冶叔母族的一位长辈。
这位曾经惊才艳艳的人物,外人都以为他随着皇后的逝世,家族的没落已然亡故,实则这些年一直隐于幕后,跟在身在离风国为质的公冶叔身边教导他。
可以说,渂方先生既是公冶叔传道受业解惑的老师,亦是他不二的亲人,因此对于渂方先生,公冶叔很是尊重——
“叔父,南明知晓。”对于渂方先生所说,公冶叔何尝不理解?实际上从理智出发,也的确是最好的方法,可让那儿时亲眼看着母后被……的他于何故?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做到的,如母后如……她。
公冶叔脑海中浮现那人的模样,还有她口中的那一声恨,令他重新闭上眼睛。
伤口疼吗?
……不,是心口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