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晋是康熙的第一个媳妇儿, 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也明白大福晋是因为什么缘故。
故而让贵妃, 荣妃, 佟妃等人想想办法,希望她们能开解一下大福晋。
因为大福晋起了寻死的心,有一次就会有二次, 别到时候外面传出皇家逼死媳妇的事情。
但是吧, 贵妃等人劝解过后,貌似还是没啥效果。
大贝勒看大福晋这样, 倒是去看过大福晋, 但大福晋很激动, 根本不想看到大贝勒。
以至于大福晋身边如今根本不敢离人, 屋里的利器什么全都被奴才收走了。
大福晋想死没法, 见此只得用上绝食的办法。
康熙叹了口气, 自己儿子的事着实让他很头疼。
这一个两个的,他心累。
头疼就不免给温暖也提了一句,这意思很明显。
温暖从阿玛出事后就一直穿的比较素净, 淡青色的旗袍, 手里捧了个暖炉, 冬云给她找了件秋香色的斗篷过得严实。
她素来不爱穿花盆底, 今日倒是难得的穿了。
长春.宫离阿哥所不远, 外面飘着点点雪花, 路面倒是没湿。
冬云扶着娘娘下了轿撵, 冬灵撑着伞,温暖就这样进了阿哥所。
阿哥所不大,皇上膝下已经有十几位皇子, 单独隔开的院子其实还没长春.宫的偏殿宽敞。
大福晋身边的宫女见到淑妃来了, 恭敬的请安,帮着推开门请了淑妃娘娘进去。
大福晋坐在窗户边,两眼无神看着窗外飘着的雪花,身后是几个太监宫女看着。
“给淑妃娘娘请安。”
宫女太监请安道。
大福晋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是淑妃娘娘,有些虚弱的站起身给她行了个礼。
屋里烧着碳,温暖穿着斗篷,便是开了窗户进屋也有些热,便把手里的暖炉和斗篷去了,对着屋子了的奴才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等到她们出去之后,温暖走到窗户边,顺着大福晋刚才看的方向看过去。
外面有一树梅花,寒冬腊梅,天上飘着雪,倒是不错的景色。
“这梅花倒是和其他花不同,是最坚韧的花朵,寒冬时候也就数梅花的姿态最美。”
大福晋没什么精神,人本就消瘦,饿了一天多了,站着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温暖让冬云伺候着大福晋坐下,让冬灵关了窗户。
“冬日里寒风刺骨,你在窗户边不又得病了?”
大福晋轻声说道:
“这么冷,劳淑额娘.亲自走一趟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轻的人几乎听不见,有气无力。
温暖叹了口气,这大福晋没做什么倒是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皇家的媳妇不好当,碰上个疯魔的婆婆那就更难了。
“本宫知道你为何想不开,逝者已矣,本宫不说惠妃的不好,但你想过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没有?”
大福晋点头,她知道,惠妃是想她死。
惠妃给她定了不孝的罪名,她如今这样活着,生不如死。
进宫两年,她感觉过完了别人的一生一样艰难,她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
温暖看大福晋点头,又开口。
“你知道,但你为何要如了她的意?”
惠妃想她死,她为什么不好好的活着,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为何要遂了惠妃的意?
大福晋不说话,温暖便提起大格格。
“大格格有两岁了吧?”
说到大格格,大福晋面上的表情有些微变化,温暖看在眼里。
“本宫只有儿子,没有女儿。但是本宫瞧见过七公主。”
七公主是通贵人所出,养在贵妃身边的,和十二阿哥差不多大。
“七公主生的玉雪可爱,嘴巴也甜,本宫很喜欢。”
也可能是七阿哥行七,七公主也行七。
那七公主虽然是通贵人所出,但七公主不认生,见了人就亲近,温暖之前去永寿宫见贵妃的时候还会抱一抱她。
“本宫相信,女人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是舍不得的。”
“你若顺了惠妃的意,大格格到时候就没了额娘多可怜?”
“这继福晋一进门,有了自己的子嗣,大格格占着嫡出的名分虽说不会被亏待,但是难保奴才捧高踩低。”
“再有你昏迷了一个多月,皇上派了太医过来,没几日.你就醒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还没走就有人算计你了,等你走了呢?有人算计大格格怎么办?”
温暖说的是很现实的问题,别说继福晋会多贤惠,会视如己出,后宫里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继福晋会有自己的孩子,不会分心顾得上大格格。
这女主人若是一疏忽,下面的人也就会跟着疏忽,久而久之,大格格的日子可想而知。
大福晋听到这里灰败的面上慢慢的变了,想到大格格以后有可能面对的,她如何还舍弃的下?
虽然她死了之后,贝勒爷便不会恨她,对大格格就会很好。
但是,继福晋进来之后呢?
男人始终是不会总盯着后院儿的,总有疏忽的时候。
她走了,大格格怎么办?
温暖看她面上的表情,知道她听进去了,接着说道:
“至于你担心的流言,皇家不会允许名声有损,之前的流言你可曾再听见过?”
皇家最重颜面,惠妃那话只会被康熙压下去,那些蠢笨之人才会利用流言伤敌三分,自损八百。
温暖从阿哥所出来之后,到永寿宫附近,想了一下让人抬着去了乾清宫。
温暖从来没单独来过乾清宫,年节的时候也是在乾清宫外面的暖阁处坐一坐。
皇上的寝殿进宫到现在她都没来过这里。
梁九功瞧见淑妃的影子惊讶不已。
淑妃可是头一回,刚从阿哥所出来就过来,莫不是有什么事?
这么一想,还没等淑妃娘娘靠近,就已经进去通报了。
康熙也是意外,让人请了淑妃进内殿。
皇上批阅奏折手上沾了墨,梁九功吩咐人给皇上打水给他清洗。
温暖进来的时候,乾清宫的宫女正伺候皇上擦手。
“给皇上……”
温暖走到皇上距离一步之遥的位置,半蹲着身子请安。
康熙丢开手里的帕子,伸手扶着温暖。
“无需多礼。”
温暖站起身,康熙拉着她往炕边走。
一边走一边对着屋里的奴才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温暖进来之后解了斗篷,把手炉和斗篷递到冬云手里。
冬云拿着斗篷和手炉,跟着乾清宫的奴才退了出去。
皇上的寝殿这里面温暖头一次进来,第一感觉是宽敞。
屋里摆设贵重大气,炕的位置靠近里面,有两张床那么宽。
矮炕上的桌子上摆着一副未下完的棋。
拉着温暖坐下之后,康熙慢悠悠的捡棋子,丢回旁边白玉盒里。
一边捡一边含笑看着温暖开口。
“你平日连个汤汤水水都没送来过,今儿怎么就这么突然过来了?”
乾清宫妃嫔来的较少,要么是有事,要么是康熙传来伴驾。
宫里为了争宠,时不时的让人送个汤。
康熙高兴的时候会让人端上来,忙的时候当做不知道。
到目前为止,温暖是安安静静的,连吩咐御膳房那边送个汤都未曾。
温暖听皇上这话,偏着头看着皇上问道:
“臣妾空着手过来,皇上可有失望?”
失望?听见梁九功说淑妃在外面,康熙是诧异,好奇。
“那倒不曾,见着你朕就心情好了,东西什么的不重要。”
男人,甜言蜜语很容易说出来,有几分真温暖还是分的清的。
自然是好奇她为何来,故而温暖笑着开口说道:
“皇上,臣妾去了趟阿哥所,大福晋应该会想通了。”
康熙一听,丢开手里的棋子,突然伸手拉着温暖温暖的手,含笑的说道。
“还是……暖暖有办法。”
胤褆福晋的事着实让他头疼,训斥?本就是胤褆和惠妃害的她有了去意。
人家也是好人家的闺女,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安抚,人家未必听得进去。
且男女有别,这是媳妇,他出面多有不便。
故而,康熙让贵妃等人劝劝大福晋,但都没什么效果。
那科尔坤为着大福晋昏迷都跑到乾清宫哭诉了。
若他知道大福晋寻死,那里会善罢甘休?届时闹得满朝皆知岂非丢了皇家的颜面?
温暖出面,说大福晋应该不会在想不开了,康熙自然是高兴的。
这一高兴,就唤出了淑妃的闺名。
喊出来的时候,康熙也是楞了一下。
他似乎只听淑妃提过一回,许是这名字好记,竟然能记着?
暖暖?温暖睫毛颤了颤,楞了一下,低着头没说话。
康熙嗯了一声,低声问道:
“嗯?怎么不说话?”
“臣妾意外……”温暖略微有些羞涩。
她意外啊,皇上平时床第间都未曾唤过她的小名儿。
今儿这突然听到,有些反应不过来。
之前烤鱼的时候,皇上喊宝音的名儿,她那时候有些触动。
她算是宠妃了吧?皇上似乎没唤过她的小名儿,这不符合宠妃的标准啊!
没想到她就想想,半点心思都没漏出来,竟然就听到了?
康熙哈哈一笑,看温暖的反应他蛮高兴的。
“头一次发觉,朕似乎没唤过爱妃的闺名。”
温暖抬了抬眼看皇上,满眼的柔情。
看她如此,康熙又道:
“你这名儿取得倒是好听的紧。”
说完手慢慢摸索温暖的手,温暖再次低下了头。
她想把手缩回来,这里是乾清宫,她是过来有事的,在乾清宫待久了不好。
故而声音有些伤感的开口。
“臣妾的名字是阿玛取的,阿玛当初给臣妾兄长取寒字,是希望他能不畏艰难,宝剑锋从磨砺出,希望他从武,但兄长却喜欢读书。”
“臣妾这个暖字,寓意便是温暖的意思,也有暖心的意思。”
康熙没想到这个名儿让温暖想起了她的阿玛,本来还有点其他心思的此时也没了。
想到温达,康熙想到温暖这大半年一直闷闷不乐,也就能在孩子面前瞧见她的笑容,平时鲜少看得见了。
叹了口气,康熙想了想开口。
“你阿玛……如今已过去大半年了,朕的意思是可以给你阿玛立个衣冠冢。”
在他看来温达是死了,派了几拨人去寻都没见到人,定是凶多吉少了。
温暖听到皇上这话,摇了摇头,她不想相信阿玛死了。
“皇上,臣妾今日去劝大福晋,是站在大格格的立场劝她,她方能想开。”
“当父母总希望儿女能好好的,过得幸福美满。”
“臣妾阿玛没找到,对于额娘来说她难过伤心,但心里总抱着一丝希望,臣妾不想让额娘接受这个现实,臣妾亦是难以接受。”
温暖鼻子一酸,忍不住落泪哽咽的说道。
她阿玛希望她好,所以为她拼命争荣耀。
额娘伤心难过之际,还不忘想着让她赶紧解决索额图。
她劝大福晋的时候她想到了阿玛额娘,出了阿哥所便来了乾清宫。
“哎……”
他只是觉得温达已经死了,找不到尸首,立衣冠冢是为了让人祭奠承香火的。
温达是战死的,是朝廷功臣,应该受予香火,引魂归来,而不是死后魂魄飘荡在草原找不到魂归之路。
温暖明白皇上的意思,但她总想阿玛还好好的。
她在宫里,一直小心谨慎,她头一回无召来乾清宫。
她就是突然很想回去看她额娘。
“皇上,臣妾想去看看额娘。”
失去亲人的痛苦,康熙也经历过。
温暖想去看她额娘,康熙自然是理解的。
温.家着实是惨烈了些。
温.家人丁单薄,温.家长子当年冤死,温.家幼子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温达死了,幼子还没有能力帮着分担,温暖又在宫里,温夫人得有多坚强撑着。
“去看看吧,瞧着你这样朕心里也不好受,不若你去畅春园住些时候,可方便召你额娘见面。”
出去住一段时间,也能随时见到家人,时日长点儿温夫人想着儿女,也就能接受现实了。
年前温达的丧事得办了,这过了年就不好了。
“年关将至,臣妾这样好吗?”
皇上允许她出去,温暖自然是乐意的,只是,还有一两个月过年了,现在出去会不会不好?
“你不是病着,园子里方便养病,在园子里也能帮着看着阿哥们。”
温暖听了一脸感动,站起身来走到皇上面前,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一把抱住皇上的腰。
温暖回去后,让锦瑟帮着收拾衣物,告诉他们明儿去园子里。
又让人去启祥宫给宣嫔带了话,她把小春子留在宫里,让她有什么找小春子给他递信儿。
宣嫔听了匆匆赶来,这年关将至,怎么就现在出宫去园子了?
莫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儿,皇上体恤我,让我去园子里养病,这样能时常见着我额娘。”
宣嫔听了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你阿玛的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就如当初你劝我的,看开一些,你还有额娘安哥儿要照顾,要早点好起来才是。”
温暖拉着宣嫔说了会儿话,年关快来了,宣嫔因为要忙又匆匆回去了。
收拾好了东西之后,温暖让奴才去库房里拿了不少的补品药材,打算拿回去给额娘补身子。
没想到,皇上竟然又派人送了不少的补品过来,让她早些养好身子,早些回宫。
温暖知道让人给了打赏,让他们把皇上送来的一并装起来。
皇上现在送来,不就是赏给额娘的吗。
临到出宫前,温暖方才问起了锦瑟最近让她查的事情。
“当时奴婢去找了药渣,但是已经被倒掉了,药罐也找到。”
“给惠妃娘娘看诊的太医也告老了,皇上应该心里有数,便允了。”
温暖又问道:
“可找到那太医?”
“没找到。”锦瑟摇头。
温暖猜想,那太医只怕没命了。
帮着做了这样的事情,皇太后即便是软.绵的人,手里也有太皇太后留下的人手。
必会劝她除了那太医,免得让人查出来什么透露给大贝勒。
皇上也不会允许的,所以……
“不用找那太医了,把大福晋那件衣服收好就行。”
那件衣服上被惠妃吐了药,大福晋的奴才送去浣衣局,温暖让人拿了那衣服,调换了件一模一样的过去。
她留着这个只是捏卫答应一个把柄,后面也许能用的到。
温暖第二日一早坐了娇子出宫,皇上身边的梁九功亲自送出宫门,绝了后宫那些人的胡乱猜忌,免得传写对温暖不好的谣言。
冬日的畅春园比宫里暖和一点,这本就是冬暖夏凉的园子。
温暖依旧住在凝春堂,以后这地方算是她固定住了。
进了园子她先让人去问候了各位阿哥,让人送了些御膳房的点心吃食,带了几句皇上关心的话,做做表面功夫。
七阿哥知道额娘要来园子了,一早就让人来收拾凝春堂,温暖进来的时候屋里炭火都烧着。
下学的时候,七阿哥一个人飞快的跑了回来。
温暖看着一头汗的七阿哥,用帕子给他擦汗。
“跑这么快做什么?小心摔着。”
“锦秋,去把我之前给他做的冬衣给七阿哥换上,这里面怕是出汗了。”
七阿哥眼睛一亮,高兴的问道:
“额娘给儿子做衣服了?”
十二阿哥甩着腿坐在额娘身边,笑嘻嘻的说道:
“额娘也给我做了。”
“还有舅舅的,舅舅呢?”
十二阿哥他已经好久没见到舅舅了。
“在郭罗玛玛家呢,今儿先收拾一下,明儿一早带你们去看郭罗玛玛。”
温暖摸了摸十二阿哥的头。
一开始温暖是瞒着安哥儿的,不让他知道阿玛失踪了。
后来索额图回来阿玛没回来,安哥儿自然就问起来了。
温暖自然知道是瞒不住的了。
安哥儿知道之后哭着要回去,温暖只得把安哥儿送回去。
她以为安哥儿回去会嚎啕大哭,会很伤心。
没想到他竟然那么懂事,还会安慰额娘。
安哥儿回去后,温暖便没再让他进宫。
有他在,额娘看着安哥儿也会坚强一些。
因为,索额图死后,温暖听家里的丫头说,额娘夜里总是偷偷抹泪。
“那儿子下午去告假。”
七阿哥点头开口说道。
温暖看着七阿哥,突然开口问道:
“六阿哥呢?”
平时六阿哥不是和七阿哥兄弟二人一起,怎么今儿她来园子,六阿哥却没来?
“六哥他说明儿一早再过来。”
七阿哥面色诡异,突然笑了笑,开口。
“恩?”
温暖好奇,为何七阿哥这个表情?
“前几日六哥吃东西上火了,火气有些重,嗓子就哑了。”
“但是,这几日已经好了,但是他声儿变了,有些哑,有些粗。”
像公鸭嗓,变不回来了,他郁闷了,这几日都不怎么开口说话。
七阿哥担心他病还没好,去问了太医。
太医说是正常的,男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变声儿。
六阿哥难以接受,他觉得自己的声音着实难听。
知道淑额娘来畅春园,有些逃避的躲起来,没跟着七阿哥一起。
温暖听了,忍不住指了指七阿哥的额头。
“你别笑他,你也有那个时候。”
说完让锦秋跑一趟去把六阿哥找来。
男孩子有这样的心理,得有大人好好说说。
变声儿,过段时间就好了。
六阿哥被锦秋带来的时候,表情有些别扭。
十二阿哥也是好些天没见到六哥了,高兴的跑到他面前。
“六哥。”
六阿哥冲着十二阿哥笑了笑,没说话?
温暖对他招了招手,让他到她身边来。
六阿哥突然红着脸,一动不动。
温暖看了眼锦秋她们,让她们先出去。
等到她们都出去之后,起身走到六阿哥面前,把他拉到凳子那里,让他坐下。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面前这么别扭做什么?”
六阿哥闷着不吭声。
温暖拍了拍他的手,轻声开口。
“怕羞?”
“这有什么?每个男孩子都会这样,到了时候就会变声。”
温暖用手指着六阿哥的脖子那里。
“是因为这个地方慢慢的长出喉结,声音开始转变,等喉结长好了,声音就正常了。”
“这是你慢慢长大的象征,七阿哥到时候也会和你一样,便是你四哥他们也一样的。”
温暖知道的是男孩子十二三岁开始就有变声发育。
六阿哥才十岁,那么快就开始了?
又想到,古人男子十二三岁都开始安排通房了,六阿哥现在开始貌似也差不多?
但温暖还是不放心,传了太医询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