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这批工艺品的制作流程更顺利, 洛俐特意又抱出奥莉薇亚那堆书,打算重温一下各个名场面, 以便于制作得更真实还原。
  然后, 她只用这种方式制作了三份,就停止了这个愚蠢的想法。
  ——有些人,表面上在看名场面找感觉, 实际上根本停不下来, 看完了名场面,就想接着往下看, 一直看到这本书结束。原本一天可以制作十份, 因为这种制作模式, 变成了一天只能制作三份。
  眼看距离国宴只有十来天了, 她不仅要处理这些, 还要抽时间把她会的、以及她认为适合在国宴上制作的菜品清单列好, 这种效率完全做不到。
  但是!她有智囊团。
  隔天清晨,地下工坊多了一排小板凳,上面安安稳稳地坐着一排小朋友, 和一个大朋友。
  多萝西他们, 这段时间刚好在看奥莉薇亚的书, 对各种名场面肯定记忆犹新, 即使记得不深, 重新找到名场面也不会花费太久;格劳克斯是看书王者, 没事就爱看书, 对场面的理解强,看书的速度快。交给他们,肯定要比洛俐自己看, 然后沉迷看书无法自拔强。
  “现在我已经做好了这些, 你们觉得下一个做哪个比较好?”洛俐指指桌上那些,看向智囊团们。
  “《神与魔》里,最终大战前,博欧的水晶球终于修好,他问上苍问神灵,谁才是真正毁天灭地的怪物,然后在占卜水晶球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不不不,别做这个!否则旅客看到一定会哀嚎,到时候,展厅里绝对哀嚎一片,根本不像在看展,反倒像在看其他奇怪的东西……”
  “对对对,那个太伤了,我看完两天都没缓过来。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做《退休弓箭手是否能与普通猎者一般》里那个搞笑名场面,克罗滋刚退休后去一片山林隐居,见那地儿的猎者每次打猎都满载而归,特别得瑟地想跟他们炫耀满胸勋章的弓箭手瞄准能力究竟有多强,结果因为习惯了高速魔物,在万众瞩目之下,接连射偏三箭。”
  “不对!我觉得应该被做成工艺品的名场面,肯定都应该是让人印象最深刻的,能让人铭刻一辈子那种。搞笑场面有什么让人铭记一辈子的资本?肯定还是要做我说得那个啊!”
  “凭什么搞笑不能让人铭记一辈子,就只有悲伤难过能吗?我第一个不服!”
  洛俐:嗯?怎么突然掰头起来了,发生了什么?
  “你不服也不能改变事实。我这辈子印象最深刻的事,就是我第一次参加青训营贪玩,只参加了两天就跑了,然后不小心在街上碰到了爸妈,再然后被狠揍了一顿,差点被揍哭。如果这是件搞笑的事,或者他们对我做了搞笑的反应,根本不可能让我印象这么深的!”
  “可我印象最深刻的事,是小时候爸爸妈妈偷偷带着我做跳远训练,我一不小心摔在了泥坑里,他们非但没对我怎样,还跟我一起跳进了泥坑,变成了两个大泥人,简直像故事书里的泥巴怪一样傻的可爱。如果他们做了让我伤心难过的事,我根本不可能记这么久!”
  洛俐:阿这,掰头就掰头,怎么忽然开始自曝黑历史了。我是不是应该出面制止一下?但是小朋友吵架该用什么方法制止啊,好像小学生时期,老师都爱各打五十大板,但是我好讨厌这种模式。救命,我该怎么办。
  格劳克斯:“我觉得你们说的都对。”
  洛俐:嗯?出现了,各……各摸一下头?好像这个方法也可以哎,而且比各打五十大板听起来让人舒服多了。
  果不其然,两位激情掰头的小冒险者闭住嘴抬起头,眼巴巴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格劳克斯:“这两种类型的名场面,都很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之前我在一本杂志里读到过一份对奥莉薇亚许多忠实读者的采访,采访要求是让他们提到自己印象深刻的名场面。从最后的统计看,悲伤与开心的剧情,几乎对半分。也就是,你们说得都有道理。”
  格劳克斯:“所以我觉得,这两种都可以留下。洛俐女士只是在问下一份要制作哪一个,不是接下来就只制作这一种类型了。”
  沉默片刻,又有人开口:“但是,都制作的话,展厅的排布该怎么办呢?”
  “没错,如果两类情绪反差这么大的名场面复刻展品放在同一个展厅,参展的旅客应该会崩溃吧?一会儿想笑一会儿想哭,说不定看完就要找洛俐女士寻求治疗方面的帮助了。”
  洛俐:“这样也不赖,起码我还能多收一份钱——治疗情绪失控的诊金。”
  “?!”
  洛俐:“开个玩笑。”
  洛俐:“既然名场面大致能分为两类,展厅这么大,直接将它分成两部分,每一部分摆放让人产生不同情绪的名场面工艺品不就可以了?到时候做好标牌,不管旅客是想看让人心情愉悦的名场面,还是想看悲怆感受的名场面,都可以直接渠道对应展厅。”
  格劳克斯朝洛俐笑了一下:“跟我想的一样。”
  洛俐跟格劳克斯对视一眼,隔空跟他击掌。
  多萝西&杰弗里&佩特&珍妮等人:我们应该在地下工坊外,不应该在底下工坊里。
  哎?为什么我们脑中自动播放起了阿杜《他一定很爱你》的旋律?
  等等,他一定很爱你是什么,阿杜是谁?
  有了新想法,小冒险者们刚才想要激情掰头的心情也随之消失了。因为他们有了新的任务——将他们心中的名场面分类,分好后,交给洛俐。
  晚上,洛俐忙完没直接回房间,而是上楼敲开了格劳克斯的门。
  格劳克斯笑起来:“你怎么来了?”
  洛俐也笑:“来表扬一下你今天的处理方式。坦白说,我没想到你说的方法。所以,这一局,算你赢了。”
  “什么这一局?”
  洛俐:“……没什么。”
  ——她其实就是觉得,之前在心理学方面,格劳克斯的学习进度不如她,现在好不容易赶上了(她绝对不会承认是超过了),所以她就抽空来鼓励一下他的。
  但是,她果然还是那个别别扭扭的她,在关系比较亲近的人面前,这种话说起来都不想说第二次。
  洛俐:“那什么,我刚在地下工坊工作了很久,累了,先走了。”
  “等等——”
  “嗯?”
  “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洛俐站在门口朝他挥手:“放心吧,能奴役——能邀请你帮忙的地方,我绝对不会吝啬的。”
  格劳克斯看着她,忍不住笑起来。
  洛俐走后,格劳克斯一直站在楼梯口,目送她回到房间。等洛俐回房间了,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才,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她已经很累,需要休息了,但他就是不想她离开。
  格劳克斯晃晃脑袋,妄图赶走这股情绪莫名奇妙的情绪。但这股情绪非但没有被驱逐,还越缠越紧,让他想要在梦里也见到她。
  ……
  有了智囊团们分工合作,洛俐就可以在情绪中将这些名场面复原,还不用频繁切换情绪,以免将自己变成情绪分裂怪。这份情绪上的加持,洛俐禁不住觉得觉得,她制作的这些或剑拔弩张、或激情满满的场面,水平比从前上了一层楼。
  智囊团们也这么觉得。每次看到洛俐做好的成品,都能立刻想到对应场面,然后激情讨论一番。
  于是,接下来洛俐信心满满,制作飞快,甚至还见缝插针地做了几份擅长菜单以及推荐制作菜单,寄给了国宴承办人。
  国宴邀请马车抵达lvdian的前一晚,洛俐完成了待完成事件表上最后一个名场面制作场景。
  洛俐自己都被这效率惊呆了。
  为了褒奖智囊团们,洛俐特意赶在马车抵达lvdian前,邀请他们来到旅店吃夜宵。
  智囊团们都兴致缺缺。
  ——新一期青训营又要开始了,正巧,这次他们全部被邀请参与,又都恰好约好了明早出发。
  洛俐得知智囊团们如此反应的原因后,略微尴尬,不过接着,她寄出自己的杀手锏:“我做点准备在国宴上制作的菜给你们吃?”
  兴致缺缺的智囊团立刻变成兴奋多多的智囊团。
  洛俐请他们尝了时令黑鱼汤,汤中加入了黑鱼与虾肉混合制作的鱼虾冻,旁边还配有一小碟紫苏黑鱼籽解除腻味。
  根据洛俐对桑伦金大陆国宴的了解,即使是非常普通的菜,真正上桌时都会被赋予非常做作的名字,所以提交菜单时,她压根没起名字,只干巴巴地将食材名字一口气怼了上去。
  ——私下里,洛俐都管这个叫海鲜版亲子套餐,因为黑鱼与黑鱼籽。这个名字真是既符合菜肴本身,又符合洛俐的个人气质。
  智囊团·小冒险者分团品尝完,纷纷露出“完全不想回去继续睡觉,想再来一碗”的表情。
  洛俐三推四阻,并以“如果你们再不回家睡觉,爸爸妈妈以后就不允许你们来lvdian了”为理由威胁他们,才将他们成功催促回家。
  尽管这样,第二天的马车上,智囊团·小冒险者分团还在激情讨论昨晚的夜宵,后来因为控制不住音量,还让车子颠簸了好一阵。
  ——车夫大叔听得太馋太入迷,以至于好长一段路都有些走神。
  ……
  第二天,洛俐也踏上了去国宴的路。
  这是洛俐第一次来到王都。负责接待厨师的士兵很热情,当天下午,还带着洛俐绕着王都转了一大圈,给他们介绍王都各种景点以及风土人情。
  路过青少年冒险者试炼场时,士兵着重介绍了一下——因为明年开始,青少年冒险者试炼要增加考核项目,今年新建了马场。面对崭新崭新的场地,士兵话里话外都有点酸酸的意思。
  洛俐边听变想:要是我有相机就好了。有的话,我就可以把这些都拍下来,等回考蓬小镇的时候拿回去给那群小鬼头们看,也算提前看考场了。
  晚上回去住处,洛俐轻松的状态立刻被按在地上摩擦。因为,所有人的状态,都……特别鸡血。
  半夜三点竟然都有人在duangduangduang练刀功基本功,简直令人发指。
  还好目前他们只是被抓起来进行一个类似宴前集训的小过度阶段,洛俐见横竖也是睡不着,与其被动失眠,不如主动夜生活,从特殊商城买了杯咖啡,溜出了住处去。
  王都跟普通城镇最大的区别就是夜生活。如洛俐所想,尽管现在是凌晨三点,小酒馆、夜宵店等各式各样的店铺都还开着。
  闲逛了一会儿,见这些娱乐店铺都略微有些无趣,洛俐盘算着练刀功那哥们也该睡了,于是折返走,想着即使睡不着也可以在被窝里逛商城。
  正走着,迎面撞见一位熟人。
  ——希拉瑞莉。
  洛俐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真的是她,显然,希拉瑞莉也跟洛俐一样。
  两人碰面后就“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有任务才来这儿的,你呢”等问题,聊了好一会儿。
  希拉瑞莉得知洛俐是来当国宴大厨的后,露出了无比惋惜的表情:“早知道这次有你,我就不把名额让给她了……”
  “谁啊?”
  反应了一会儿,洛俐惊讶道:“菲利斯吗?”
  希拉瑞莉点点头:“好歹帮我突破了瓶颈,一直没想到感谢她的方法,希望这个勉强能算吧。”
  在洛俐震惊的反应里,两人沿着街道走,闲聊了很久,直到希拉瑞莉提到这次她的任务是“炼化十枚映照水晶”,洛俐从那份震惊中抽身而出。
  洛俐:“映照水晶?”
  希拉瑞莉:“东部分会的精灵法师新搞出来的小玩意儿。又到了该探索从前没有清理完毕的魔物区的时刻了,最近,各大冒险者协会分会想探索的魔物区都很大,一天探索完几乎不可能,每次重新进去效率会太低,在魔物区内过夜又太危险,所以,他们才炼化出了这个东西——每个映照水晶可以记录他们目之所及的一片区域。”
  洛俐:哦豁!照相机!还是胶片式照相机!
  洛俐:“那你找到炼化的方法了没有?”
  希拉瑞莉声调扬起一点:“找到了。否则,我哪有心思半夜出来玩耍。”
  洛俐:太好了!
  洛俐:“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卖给我几片吗?”
  “当然没问题。”
  智囊团·小冒险者分团伴手礼,get√
  谢谢练刀功的大哥,没白出来这一趟。
  ……
  过度阶段很快过去,洛俐作为拿到101分的超稀有选手,即使这个阶段经常溜出去摸鱼玩耍,也没有被拎出来训斥。
  国宴正式开始的那一天,洛俐有种万米长跑终于要到尽头的感觉。
  ——终于,要熬出头了!
  原本,洛俐以为,这次宴会,对她来说会是个小假期。国宴嘛,肯定食物是第一位的,而她的食物早就得到了各位大师的赞誉。然而,洛俐没想到,国宴并不只考虑食物是一项,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规章制度。甚至在正式开始前一天,还经历了一次全程彩排。
  正式开始的那一刻,洛俐站在灶台前,嘴巴在口罩里长松了口气。
  旁边的小助手听到声音问:“洛俐女士,别紧张,放宽心,按照您平时的水准,一定没问题的。”
  洛俐:“我不是在深呼吸,我是在……”算了,还是不要解释了,总感觉解释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样子。
  根据彩排流程,洛俐需要制作的第一道菜是鲜炖河豚。
  重点在于河豚鱼的处理。河豚肉质鲜嫩,但是鱼皮有毒,误食很有可能中毒——还不是像吃了蘑菇似的那种有趣的中毒,是那种又无趣又严重的中毒,总是非常严重。
  仔细处理好鱼片部分,然后是汤汁的制作和最后的摆盘。
  白嫩的鱼肉像一片雪球滚在澄澈的汤汁中,只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口舌生津。
  等鲜炖河豚端走后,洛俐开始着手准备下一道菜,番茄牛腩。
  虽然这里规矩很多,但是灶火很旺,还有看起来很像高压锅的一种特殊锅具,不用在炖煮时间上多花费太多,也能得到洛俐在lvdian花很久炖出来的软烂牛腩。
  洛俐想:我一定要将这项本领学到,然后应用到lvdian里!
  锅子里炖着牛腩,此时,外场,冒险者区域,鲜炖河豚被送上桌。国宴的惯例,在菜品发放前,菜单就已经被送到每位宾客桌上,每道菜下方,还会标注大厨的姓名。
  “哇,不愧是国宴,第一道菜就这么好吃。”
  “我看看这道菜的主厨是谁。啊,看到了,听说等会儿宴会结束,大厨会出来。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看看,能做出这么好吃食物的主厨到底长什么样子。”
  “大胆点,要yy不如直接yy到时候邀请她来我们东部公会当食堂厨师。”
  “等等,洛俐·阿彻?这个名字好眼熟啊。”
  “……”
  在一众讨论声中,菲利斯清了清嗓子,悄无声息地加入话题:“我认识这位大厨。”
  刚才还嗡嗡讨论的冒险者们一下子安静下来,纷纷朝菲利斯投来目光,或质疑或询问或好奇或嫉妒。
  看到这种表情,菲利斯更得瑟了:“而且,我已经跟她认识很久了,而且,吃过出自她手的食物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
  随着菲利斯的小声炫耀,渐渐地,这些或这样或那样的目光,最终都统一成了同一种——嫉妒。
  菲利斯非常满意这个结果,心满意足地放下餐具。
  冒险者们的生活习性大都粗陋,三两口就将眼前这份鲜炖河豚吃了个精光。然后看看其他区域的宾客们细嚼慢咽,小口小口品尝汤汁的模样,羡慕得口水直流,悔不当初。
  好在国宴的总筹办人比较贴心,猜出了冒险者们的进食速度会比较快,没多久,又一份菜被端上来。
  一份上汤馄饨。
  虽然食物本身属于主食系,但因为每碗只有一颗馄饨,跟吃一份菜区别不大。
  “味道怎么样?”
  “总的来说还算不错啦,起码比平时我们食堂那些食物要好很多了。”
  话没说完,就被另外一位接了过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份鲜炖河豚太鲜太美味,让我有点儿飘了,觉得这份馄饨尝起来……平平无奇。”
  “嗯……我刚才没好意思说,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
  “怎么一下子差别这么大?刚才那份这么好吃,这次这份就这么,普通的好吃?”
  “等会儿,主厨跟刚才那位是一个人吗?”
  听到这话后,菲利斯动作飞快地检查,确认不是后,长舒了口气,大声回答:“不是!”
  她就说嘛,洛俐女士制作的食物,从来都是让人觉得超级好吃,怎么可能会获得“平平无奇”的评价。
  几人又就菜单展开讨论。
  “下一道菜的主厨又换人了,食物是盐焗鲈鱼。”
  “听起来很管饱的样子。”
  等这道菜上桌后,他们又看到了一份相当小的鲈鱼块。
  有人感慨:“哎,吃饱的梦想又破碎了。”
  当他们吃完这一小块鲈鱼后,感慨的人改口了:“还好梦碎了,否则,我们肯定没有胃口吃下一道菜。”
  这道盐焗鲈鱼跟上一道菜的评价相仿,放到平时完全没问题,放到鲜炖河豚之后,就黯然失色了。
  “再下一道菜呢?”
  “番茄牛腩。”
  “哦……”
  “是洛俐女士主厨的菜。”
  “嗷!!”
  上菜后,他们“嗷”不出来了,因为,宽大的碟子只有正中间一点点番茄牛腩。
  尝过一口后,有人感慨:“果然第一道菜不是菜的原因,是主厨的原因,这位女士真的好厉害,每道菜都好吃。”
  不过这群人长了记性,开始模仿其他区域的宾客,小口小口的品味。
  菲利斯旁边的男冒险者小口小口吃完,抬眼看到她还在吃,眼巴巴地看着她。
  菲利斯掩着嘴巴,表情严肃:“别看了,一共只盛到了三块肉四块番茄,我是不会让给你的。”
  男冒险者听完花容失色:“什么?!你有三块肉?为什么我只有两块?”
  菲利斯:“……”
  不远处,有人在讨论相同的话题——
  “为什么这份菜不能多盛一点?”
  “这就体现出我们分会食堂的好处了。”
  “什么好处?”
  “虽然味道一般,但是要多少有多少。”
  “得了吧。有前面那条‘珠玉在前’,后面那条有什么用啊!”
  “我想申请,我这一桌,接下来所有非洛俐女士制作的菜都可以不用端上来,换多盛一点洛俐女士制作的菜。”
  “做梦吧你!”
  因为洛俐制作的这两道菜实在过于亮眼,以至于宾客们都变成了以下模式。
  情绪根据菜单的上菜顺序起伏——
  发现下一道菜不是洛俐制作的:哎……
  发现下一道菜是洛俐制作的:哎!!
  如果洛俐在现场,一定会觉得这个场面很有即视感,很像她小时候看春晚时的模样。
  发现接下来是歌舞:哦哦哦。
  发现接下来是小品:噢噢噢!!
  到最后一道菜结束时,菲利斯他们已经面无表情很久了。原因是距离上一道主厨为洛俐女士制作的菜品,已经过去六道了。
  但当他们听到,接下来就是主厨出场跟大家见面的时候,瞬间变脸,如果不是有人制止,他们说不定会站起来迎接。
  很快,主厨们从侧门往外走。洛俐混在主厨中,分外亮眼。
  ——毕竟别人都是经过了紧张刺激的厨艺发挥环节,现在已经松弛起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是欢快而轻松的表情;洛俐是经过了松弛的厨艺发挥环节,即将开始紧张刺激的宣传活动,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菲利斯小声告诉其他冒险者哪个是洛俐。
  之后,包含菲利斯在内的冒险者们想:看洛俐女士,多么的严肃认真!再看看其他人,呵,难怪做饭不如洛俐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