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一进城就和逃难的居民分开了。
其实他看起来从容淡定,衣衫一点也不脏乱。根本不像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争,所以没人把他和底特律城的事联系起来。
对奥丁而言,他在底特律城里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他找了一条普通的街道,街道两旁坐落着一些酒店。可能是因为酒店装修都有些年头了比较破旧,所以来往的客人并不多。
这样的地方对他而言正合适,不起眼的环境有利于隐瞒他的身份。奥丁随意走进了其中一间,酒店的老板正靠着柜台打瞌睡。
酒店的大堂里装修得还不错,墙上挂着几幅油画,皮质的姜黄色沙发上坐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男人低头看着报纸,并没有注意到奥丁。
看打扮应该是这儿的客人。
“老板,开一间房间。”奥丁用手指用力敲了敲柜台,把老板叫了起来。
老板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似无意地打量了奥丁两眼,口齿不清地说道:“两个银币一间房。”
奥丁一听,眉头就皱了皱。这个价钱,绝对是贵了。怪不得这里的生意这么差,原来还有这个坑人的缘故。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从钱袋里掏出三枚银币,拍在桌子上:“给我准备一份晚饭,再把外面那匹马喂一下。”
老板一见到银币眼睛都发出了光,却强撑着说道:“小伙子,这个钱不够啊。而且我们店也不帮忙喂马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乐呵。眼前这个年轻人出手这么大方,再多宰一笔也是好的。谁知他刚一对上奥丁阴沉的眼神,就如泄了气的皮球。
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好恐怖。
“不过远来是客,我今天就吃点亏算了。”老板一边说一边顶着压力将三个银币收了起来,然后递给了奥丁一个钥匙,连他的姓名都没有问。
正常情况下,在这种大城市的酒店住宿,是一定需要做一个简单的姓名登记的。
奥丁见老板忘了问他的名字,只会心一笑。这样正好,连他的住房记录也不会留下。日后若是有人追过来,会安全许多。
他拿着钥匙,转身离开了。房间在二楼,他打算今天先住一晚,明天再根据情况做具体安排。
奥丁放松了心神,也没有注意到刚刚的一切被身后的男子尽收眼底。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报纸,只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对话。
他目送着奥丁离开,嘴里却念念有词,走到了老板的身边。老板听男子嘴里在念叨,却又听不真切,忍不住问他在说些什么。
男子笑笑:“我是觉得刚刚那个客人奇怪。”
老板不屑地说道:“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一个冤大头吗?随便出手就给了我三个银币呢!”他一边说一边露出市侩狡黠的笑容。
男子似乎起了分析的欲望,想要给老板分享他的发现:“第一,他与底特律城里的难民同一天入城,想来也大概率是从底特律城而来,可他却没有丝毫落魄之意。”
老板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不满地咕哝了两句。大概是说男子的分析有漏洞,他这里每天的生意虽少,却也是有来往的客人的,并不能这么就断定他的来历。
男子不理会老板的话继续分析:“第二,他知道你的价钱不公,却宁愿多出银币也不愿意换一个实惠的酒店。”
“也有可能是我这里有什么吸引到他了,我的酒店大堂多大气啊。”老板立马反驳道。
男子无语地望了望天,只觉得跟老板聊不到一起去。这破酒店能有什么地方吸引人?大概那人只是图一个偏僻安稳罢了。
他把最后一句分析咽下肚子,不欲再和老板多说:那个客人走路姿势矫健,沉稳有力,警惕性极高,大概率是个很强的超凡职业者。
老板没听见这最后一句话,若是听见了,一定会疯狂赞同。他想起了那个客人的眼神,着实是可怖。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去准备饭菜吧。
见老板去了后厨,男子没了聊天的对象,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职业缘故,所以他拥有很强的好奇心,不过往往都是转瞬即逝。虽然觉得刚刚那个客人奇怪,却没有了进一步探究的途径。
奥丁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已经让楼下的两人打了一番嘴仗,他正坐在床上,仔细地研究着地图,那是他刚刚进酒店之前在附近的小店里面买的。
他想好好计算一下时间路程,然后决定自己的出行方式。
奥丁现在的身份不大适合坐火车,一是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死神教会盯上,坐火车可能会再次出现变故。
二则是因为波利斯城里并没有直达的火车,就算他真的坐了也必须在中途下车,届时自己没有马,反而更难前行。所以奥丁打算骑马上路,无非就是辛苦一些。
那位灵界主的家乡在北方,距离颇远。
骑马的话走直线大概需要五日时间,但是风餐露宿,免不了辛苦。而挑有人烟的地方走的话,不仅可以定时补充食物,还可以适当休息。只是时间至少要延长两日。
他想了想,打算骑马走直线过去,只要备上足够的食物和水即可。他有宝石空间,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打定了主意,奥丁打算次日一早就去采购食物,顺便再去买一些驱虫药粉之类在野外必备的东西,然后下午就出发。
他这次在野外呆的时间会比较久,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而且这个地方,毕竟离底特律城不远,多待一天就可能多一天的危险。在未知的危机面前,还是早日离开为好。
奥丁吃过了老板送来的晚餐,立刻就熄灯休息了。他今天很累,明天的工作量又很大,需要适当的睡眠。
夜里。波利斯城里悄悄乱了起来,奥丁在睡梦中,没有丝毫察觉。
他所担心的变故,终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