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麻烦就大了。我必须寻找到这彼岸花丛的根,集体的根,才有可能寻找到花种。我后悔一件事,之前应该问问由门烈的,那花种他究竟是怎样得到的。
可现在,由门烈和苏雅生死未卜,看来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了。
而且说起来,我居然有些担心苏雅。
“也不知道那阵狂风会不会把他们吞噬,那些沙尸傀偶,又是否会盯上他们。”
可抬头看看天,太高了,就像真的天空一样,我又该如何上去呢?
“算了,先找到根再说。”
我向前走着,只有前后两个方向,我又不可能向花丛内寻找,所以只能二选一。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感觉上应该大概有一两个小时,我突然发现前面的路在向上,倾斜向上,远处似乎是个山包。
理论上如果是山包,我早该看到的,可这里毕竟只有一轮血红色的月亮,近距离的画面看到还算清晰,但远了就是雾蒙蒙的,我只能看个大概。
刚刚确实没发现这山的形态。
为什么会有座山呢,而且那山上隐隐约约我好想看到了什么东西,与山的形态不同,更加规整,四四方方的,是一座建筑物?
可如果上山的话,藤蔓的线索会不会断掉?
我用匕首拨开附近的藤蔓,看上去是没有到末端的意思,但毕竟花丛太厚。虽然这花没有叶子,可架不住碰一下就死的设定,否则真想跳进去扯着一根向前找。
说到扯一根,我也想过用拐杖之类的东西,只是背包掉下来的时候,不知落在什么地方,早就找不到了。
“看来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之前我就觉得由门烈赌流沙的想法很不稳妥,但没想到,最后我自己还是要赌一次。但在继续前进之前,我用匕首一刀刀在花丛中间挖出土,然后放到我的口袋里。
我是突然想到的,之前我答应老杜的事情,帮她带一把黄泉的泥土回来,而且要的是彼岸花丛下面的。我不知道她要的是这花下的,还是根下的,不管了,等找到根,再抓一把,总不会错的。
收土过后,我便顺着破往上走,始终观察着身边的藤蔓,开始我还很担心,但随着坡度的升高,我发觉这些藤蔓似乎有着变粗的趋势。
正常来讲,一条藤,应该是末端细,根部粗才对,如果说这条藤蔓越来越粗,是不是代表着我正在接近这条藤蔓的根部?
我继续向上走,靠近这里,我感觉到明显的温度降低,四周看起来都是雾蒙蒙的,让人很是不安。我也渐渐看清那建筑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是什么老宅古堡,而是一座城门。
城门……
永生之都的字面意思我还是理解的,如果说只是一片花海,一条路,那绝不会被称作“都”,而现在出现了一座城,便正好对应上了。
藤蔓还在逐渐变粗,如果说彼岸花是永生之都内部的东西,那么靠近永生之都便是靠近花藤根部这件事,也是没错的。
赌对了。
偶尔我也有运气好的时候。
永生之都四面是高高的围墙,此刻我站在城门之下,突然想到了由门烈那时对我说,我们进入的地方只能称之为黄泉永生之都的入口,需要跨过一道通天的大门,才能真正进入其中。
这门虽然也很高,但说它通天……
有点过分了。
“大胡子说的,好像不是这扇门,是我走反了?还是这城中有称呢?”我正琢磨着,手下意识的放到那扇城门之上,碰触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触电一样的感觉出现了!
不是很难受,反而让我觉得有些舒服。
但更多的是兴奋。
我感应到了!这里果然是与蛇人有关的位置,那么也就是说,我应该没有走错。
“运气不……”
不错二字还未说出口,我突然感觉自己手上相对的力量松了,抬眼一看,是那门在后退,两扇门居然渐渐被打开。
奇怪了,我只是轻轻碰触,并没有用力,这门怎么就开了?
开了也就开了,我顺着门缝望进去,却发现这里面居然是一片繁华,就像一座古代城池的集市,人流涌动,各忙各的,唯一有点奇怪的是,这里的人都不出声。
这确实非常诡异,可不知怎的,我总觉得这并非眼前画面中最奇怪的一点。
但具体让我说,我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出来,那最奇怪的究竟是什么……
我只是本能的侧着身子,走进着城门,刚刚转过身,只听身后这城门“砰”的一声,关闭了!
这声音非常响,于此刻安静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对比,让我心不安,后背甚至都开始发凉。不仅如此,我发觉之前各忙各的人群,这一刻,突然同时停止了动作。
咕嘟……
我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
而这吞口水的声音,却再次打破了此刻着魔一般的寂静,这些半点声音都不发出的人们,在这一刻,同时将头转向我……
那时我猛然 发现一件事!
我知道那个更加奇怪的点是什么了,原来在我进来的那一刻,看到这些人的那一刻,他们中间就没有一个是把正脸面向我的!
当那一张张脸逐一转向我的那一刻,我几乎忘记了呼吸,那一张张脸,居然都不是人脸!
那是黄沙构成的,骷髅一样的面容,双眼是漆黑的空洞,嘴巴不断的向下流淌着黄沙,它们衣着宽松,骨瘦如柴,它们是……
沙尸傀偶。
由门烈说过的黄泉中非常危险的怪物。
一城的怪物。
我迅速转身,拼命的撞门,甚至用左手不断的挥击着拳头,企图把者城门打烂。
可我不知道这城门多重,也不知道它有多坚固,我只知道我的左手在它面前毫无用处,除了打得城门凹陷,它没半点为我打开的意思。
我终于停下了动作,不停的大声的喘息着。
当我回过头的时候,那些怪物已经走向我……
“这下,玩完了。”
我穿着粗气,居然笑了出来,我坐到地上,看着一步步靠近我的沙尸傀偶,我发现这一刻老杜的一切理论好像都没用了,地蛊用了,人蛊现在也唤不出来,当然就算叫出来估计也没用,鬼蛊似乎还有些用处,可是控制一只沙尸傀偶,显然没办法对抗这一城的怪物。
除了这个呢?
还有一只控制人心的天蛊,此刻更是完全排不上用场。
无奈,我举起左手,看着面前这些鬼东西:“哎你们知道吗,其实你们还是弄不死我,因为到极限的时候,它会出现,侵占我的身体,只是这一次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好运,再醒过来。来吧……”
我手一摊,什么都不管了。
这时,距离我最近的傀偶已经几乎与我脸贴脸,它脸上的黄沙被风吹到我的脸上,有股奇怪的味道,还有一些钻进了我的眼镜,很难受。
我揉了揉,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对的却不是那家伙疯狂的攻击,而是……
它凑近我,闻了闻,然后后退,转身离开了人群。
“……”这?这什么情况?
其实一开始我也有点感觉不大对,先前这些东西是非常疯狂的,就像成群捕猎的野兽,狂奔着离开那条巨大的深沟,可此刻,它们动作缓慢,倒像是真的人,看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它们围观我。
闻我……
甚至有的还要摸我!
“哎!”我终于是受不了了,大喊一声,下意识的挥手抵挡。
我靠着城门,不能动,它反倒吓了一跳,连续后退,然后逃进了人群。
没错,是逃。
我吓着它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几乎已经确定,这些东西真的不会伤害我,那么理由又是什么呢?我站起来,向前走,它们却后退,我继续走,它们继续退。
一瞬间我来了个想法,突然停住脚,面目狰狞的盯着它们,大吼一声:“啊!!”
这些怪物集体退后数步,四散而逃,有的甚至连滚带爬。
这些东西是有生命的吗?
它们会恐惧?而且也有胆大的,此刻仍旧站在那看我,但看了一阵,似乎觉得没什么趣儿,又开始做之前的事情。
我向前走了一段路,这些怪物虽然还会把头转向我,但却没有特别关注我。我也观察了它们正在做的事情,似乎每个人都在重复的做着一些毫无意义的事。
就像我身边这两头怪物,它们抬着半截木桩,向前走七步,又向后退七步,放下木桩,做点别的毫无意义的事情后,再次提起木桩,重复之前的动作。
我仔细观察这里的每一具怪物,都是如此。
沙尸傀偶……
我想到了它们的名字。
还别说,置身其中的我,确实有种进入一场木偶戏的感觉。
我甚至下意识的看看头上,是不是有人正在用一双大手,和无形的丝线操控着这些家伙。
可惜我什么都没看到。
刚刚进入城门的时候,彼岸花藤没有一起进入,既然这些怪物没有攻击我,那我就做自己的事情好了。我回去找藤蔓,发现藤蔓爬过城门两侧的高墙,沿着城墙的边缘生长,我跟着其中一条,向着边缘地带走去,这花拐入了城中一排建筑,藤身缠绕在建筑上,离地三尺左右,延伸到这排房子的尽头,我看不清楚的模糊的黑暗中。
虽然山包不大,但从没入黑暗中的距离来分析,这城似乎不小,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昼夜之分,那些怪物会不会待会儿想通了突然袭击我,这些都是未知数,我需要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