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说完后,便从一旁拿出一张鱼皮,在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我们之间的三个要求。
“如果你再耍什么手段,就不要怪我把你放在烤架上烤,到时候变成鱼干,我看你还能不能起来。”我威胁说道。
河神顿时抖了一下,然后认认真真的在上面签署了自己的名字,再烙下灵魂烙印:“这样总行了吧。”
即便我威胁它,河神还是留了一个后手,我不免冷笑说道:“你是不是漏了什么,例如违反之后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河神心若死灰:“你说要什么样的惩罚?”
“嗯,如果违反后,你不仅要被烤成鱼干,而且魂魄还要被烈火焚烧上千年。”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火对于河神来说,简直就是天然的克星,别说被焚烧千年,就算是一个小时,它都已经魂飞魄散了。
河神最后还是咬咬牙答应了,当它写上这些话后更显得虚弱了,浑身的精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我只能到厨房去给河神泼了点水,它瞬间精神起来,从标本框上跳下来,默默说道:“时间紧急,我得赶紧回去处理一下,否则水库那里就要乱了。”
“那你从哪里走?”我看着河神跑向厕所的方向说道。
河神很正经:“从哪里来就从哪里走。”
我当然是不肯了,跑茅坑里回去那得多臭?以后把末班车的鬼魂送过去,我可不想闻到这股味道:“你必须从下水道里回去,以后再也不许碰厕所。”
河神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也点了点头,有协议在这里它可不敢违背。
等河神回去后,我才开始松弛下来,这几天我心里一直在打鼓,如果真的把河神弄死了,那阳间的鬼魂非得乱套不可,我反而会成为罪人。
我也开始考虑清楚,老老实实当个末班车司机其实挺好的,也不像以前那样奔波忙碌,还得提醒吊胆警惕不知何时到来的鬼魂。
所以第二天夜里,我便重新回到客运站,再次开起末班车。
客运站方面对于我的旷工并没有责怪,只是按例扣了我那几天没上班的工资而已,还找hr和我谈了一下,大幅度提高新职待遇。
我想客运站老板肯定知道这辆车是不详,但是他又不敢不让末班车停运,否则夜里的鬼魂找他一趟,还不被吓破胆吗?
在我回到994*sss末班车时,柳伊弄得手忙脚乱,档位不会上,方向也搞不懂,幸好弄死火了,要不然就凭她一直在踩油门,这末班车铁定被撞得稀巴烂。
“你怎么会没事?”柳伊不敢置信说道。
我指了指自己:“我好好的,会有什么事?”
“河神肯定不会放过你呀,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柳伊平时很静,此刻却滔滔不绝起来:“你是不是和它签订了什么不平等协议?是不是卖身以后都得当个末班车司机?”
“没有啊,反而是河神他以后都不能再命令我,也不能再伤害鬼魂,老老实实的把鬼魂送进阴间。”我犹豫一下,还是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
柳伊惊呆了:“河神居然怂了,不可思议,它在大家心里可是无敌的象征。”
河神也就是在水里强,一旦上了岸就很弱了,和水鬼很像,却有些区别,毕竟水鬼只能在深水区活动,河神却可以凭着没流逝的水上岸。
聊着聊着,我才知道柳伊为什么要当引路人,那是因为一次意外事故,柳伊坠下水库,当时遇到河神,俩者交易,河神救了柳伊,而柳伊则需要卖身一辈子当引路人。
这看似很公平的交易,其实当时很危险,柳伊根本没有选择。
聊到这里,我们很果断便停了下来,柳伊没有要求我帮她赎身,而我自然也没提这茬,毕竟涉及到柳伊和河神的因果,我如果掺合进去,说不定会引发什么未知的变量。
今天我发车很早,因为天气开始逐渐冷起来,我也想早点回家睡个早觉。
在市区香洲开往天云山附近,有几名年轻的旅客把末班车拦了下来,因为地处偏僻地区,只有我们一辆车,其它车辆根本不肯开过来。
“师傅载我们一程吧,只要到市区停下来就行。”一名青年男人说道,他看起来比较强壮,像是长年累月健身的那种。
旁边有个时髦女郎怕我赶她们走,便死死的拉住我。
“我这辆是空车,最多我等下call总部,让他们派一辆车来接你们。”我权衡之下说道。
此刻,青年男人却阴沉着脸:“你看那边坐着人吗?”
那些是人吗?它们全是中途搭车的孤魂野鬼,真是奇了怪了,这些活人是怎么看到这些孤魂野鬼的?
因为这几人直接在车上坐下,所以柳伊和我也没有驱赶,只好期望他们到了市区便下车,要不然的话到了水库,这些活人都活不了。
我在山道才没开多久,又有两个黑影朝着我招手,一股浓郁的煞气扑面而来。
我是不想停车的,但是末班车自己踩了刹车,两个穿着清朝复杂的长袍,中间还有一个头发散乱的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车厢里的其它鬼魂都被吓坏了,神情紧张,脸色发白。
只有那两个无知的活人十分轻松,那男的甚至替他们解释:“他们是在山里剧组的演员,刚才我还在那里看了他们演戏,可精彩了,比现在电视剧里的真实多了。”
那些孤魂野鬼是不敢说话的,只留下青年男自己表演,他甚至还上去拍了一下两个清朝长袍男:“兄弟,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们旁边坐啊。”
两个长袍男看了一眼附近的柳伊,没有选择过去,而是指了指头上的握把,就在这站着。
“我懂,我懂,你们俩是化了妆不能说话。”青年男一腔热情被浇了冷水,也没脸站那里,便回到自己座位上。
中途路过一处田路,我便看到有个年迈的老太太在漫步,脸上虽然没有鬼气,但却布满了死斑,应该到了半只脚迈入棺材的年纪。
为了不打扰她,我加了一下油门从老太太身边行驶过。
只见那个青年人却再度走了过来,一把踩了刹车:“你也太自私了,没看到在路中间走的老太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