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欣呢?”
如果要给沈恩泽定罪,乔雅欣的下落就是重中之重。
虽然目前的情况已经足以让警方把目标锁定在沈恩泽的身上,可电话录音和孩子衣服上的血迹,都只能证明乔雅欣或许已经遇害,要指证沈恩泽,却还差了一点。
唐宴脸色隐隐有些不好:“下落不明,沈恩泽声称他在与乔雅欣争吵过后就驾车离开了,之后不慎遭遇意外,车子损毁,他也受伤住院,直到康复才知道乔雅欣失踪了。”
“查的到他的住院证明和诊断报告吗?”对于沈恩泽这套说辞,苏清颜是半个字都不信,可架不住任何事都得讲究证据,光她不信可没用。
“警方已经调取了,我从刘队那边听来的消息,沈恩泽受伤确有其事。”
苏清颜止不住冷笑道:“他倒是对自己下的了手,你之前说他遭遇意外导致车辆损毁,是怎么损毁法?”
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乔雅欣是彻底凉透了,那沈恩泽当夜驱车离开,十之八九就是奔着抛尸去的,那他开走的那辆车,也就成了证据。
唐宴推了推眼镜,脸上难得带上了讽刺:“路过博海的时候,刹车失灵,车辆直接坠海,沈恩泽在最后一刻跳车,伤势也是这么来的。”
这就是想来个死无对证了。
“他这是想干脆破罐子破摔?”横竖他都逃不开嫌疑人的帽子,那就索性不去抹除疑点,只需要把尸体处理干净,那他就能逃过法律制裁。
苏清颜面色冰冷:“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得不说,沈恩泽这一手虽然够不要脸,但也确实有效。
“这样一来,在找到乔雅欣之前,恐怕就又是个僵局了。”
难怪沈恩泽敢大大咧咧的跑去找金佑婷。
此时的沈恩泽正在警局里接受盘问,他在回来之前就已经打好了腹稿,力求做到对答如流,将假话编的找不出任何漏洞。
乔雅欣刚刚断气的时候,他不是不恐惧的,可这点恐惧根本抵不过他对东山再起的渴望。
短暂的慌乱很快就被满心快意所取代,终于没人再挡他的路了,终于彻底摆脱了乔雅欣这个只会拖后腿的疯女人!
只要一想到事情结束,他就能和金佑婷结婚,借着嘉必的财力翻身复起,甚至有机会把嘉必也捏进手里,沈恩泽就觉得浑身畅快,说不出的意气风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接下郦西项目的时候。
几乎没耗费什么时间,他就制定好了所有计划,清扫别墅,带着尸体驾车离开,避开沿途的摄像头,最后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弃车逃命。
他坐在警局冷硬的椅子上,抬起手捏了捏左腿膝盖。
这条腿是在跳车的时候摔伤的,至今没有痊愈,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他也后悔过,做戏而已,何必搭上自己。
可看着他亲手布置出来的大好局面,沈恩泽又忍不住庆幸当时的果断。
尤其是对着警方的反复盘问,这种庆幸就愈发深刻了。
“……我不知道雅欣出了什么事,我确实有和她离婚的打算,但也不至于为了这个杀人。”
刘队对沈恩泽的油盐不进恨的只咬牙,了解案情的所有人都可以肯定沈恩泽绝不无辜,可在没有证据的时候,他们却只能听着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睁眼说瞎话。
“据我们所知,你与乔雅欣夫妻感情并不和睦,且与金佑婷女士的交情非同一般,金女士也曾经说过,你不离婚,她就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对吗?而沈太太……也是乔雅欣女士,似乎并没有跟你离婚的打算?”
“我和佑婷是真心相爱的,在一起之后,我就向雅欣提出了离婚,并愿意进行财产分割,以求和平分手。”沈恩泽说到这里,突然苦涩一笑,“我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最后一次见雅欣的时候,我们因为财产分配的问题出现了分歧,闹的非常不愉快。”
刘队眸色轻闪:“怎么个不愉快法?”
“她提出要离婚可以,但必须将我名下所有财产分七成给她,否则就跟我一直耗下去,众所周知,我的财政情况并不好,要走七成几乎就等于是断了我的后路,我没办法答应,争执的时候,失手打了她一耳光,然后就离开了别墅。”
“一耳光?我们在你儿子的衣服上发现了大量属于乔雅欣的血迹,这恐怕不是一个耳光的出血量吧?”
沈恩泽皱着眉,故作担忧道:“发现大量血迹?我能确定离开前雅欣并没有受伤,至于这血迹是怎么来的,我就不清楚了。”
这明摆着就是仗着警方没有证据,所以干脆来个一问三不知。
刘队铁青着脸握了握拳:“你在离开时刻意避开了沿途的监控,如果只是愤而出走的话,有这么做的必要吗?”
“避开监控?我连监控在哪都不知道,哪来的本事避开,恐怕只是巧合吧。”
站在刘队旁边的年轻警察差点直接把桌子掀翻:“苏清颜小姐你认识吧?就是她报的警,并向我们提供了电话录音,乔雅欣在电话中明确说了是你打伤了她,性命危在旦夕!这样你还要推说你没有伤人吗?”
沈恩泽垂在桌下的手倏地一颤。
苏清颜!
又是苏清颜!
他之前还想不通,警方怎么会那么快就找上门,闹半天又是那个女人在坏他的事!
乔雅欣那个疯女人也是脑子有病,明明恨不得苏清颜去死,却在最后一刻选择向苏清颜求救!这是算准了他和苏清颜有仇,亲手将他的把柄送进苏清颜手里啊!
坦白说,沈恩泽现在是怵苏清颜的,顾氏和nk的强强联合,让他们在金融圈所向披靡,如果他想东山再起,就必须得保证避开那两人的打压,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我确实只打了乔雅欣一耳光,至于她为什么要对苏清颜说我差点打死了她,我想或许是因为她恨我吧,比起你们猜测的乔雅欣已死,我更愿意相信她是为了陷害我故意销声匿迹。”
刘队最后是摔门出去的,他沉着脸点了根烟,眉头皱的死紧。
“刘队,这个沈恩泽简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警察一脸的愤懑不平。
“为今之计,也只有捞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