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最后不得不在安娜的逼视下直接离开病房。
他坐在走廊上的长椅子上,微微叹了口气,恰巧秦风赶过来,“怎么样?”
摇摇头,萧逸感觉安娜好像说一就是一,根本就不给自己机会,而且自己也不知道喜欢不喜欢她?
他现在很矛盾。
看看四下无人,秦风坐在他的身侧,翘起二郎腿,晃着那一双昂贵的干净的在灯下发光的皮鞋,
“萧逸,你到底喜欢不喜欢,喜欢就娶回家,不喜欢就当是工作内容了。”
秦风看出萧逸的为难,
“看看都长胡子了,这么大人,还让老大操心,你们老大担心你搞不定这个烈性的安娜,所以让我有时间过来看看,看你的样子,就是没有搞定。”
“我有责任!”
“责任与婚姻无关,如果你和她哪怕是怀了孩子,不喜欢,直接给一笔分手费,就这样,这很简单。”
秦风耸耸肩,眼睛里一片风轻云淡的天气。
萧逸直接错了一个座子,整整离秦风一个身位远,以一副好奇的目光,甚至是不理解的目光看着秦风。
“我脸上有青春痘?”秦风摸摸自己的脸笑着说,“我都快三十了,不会再长这个东西,不过青春这个词倒是值得回味,谁没有一个青春呢?”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我是说你的三观有问题,一个堂堂的律师,念过法学,应该是为了维护人们的公平正义而设的你这个律师衔位,你居然三观都有问题,怎么为受害人进行正确的辩护?”
“谁给钱,我给谁辩护,我只认钱。”
“呸。”萧逸气急败坏的道,“秦风,人世间,不光存在钱,还存在正义与良心。”
他使劲的摸着自己的胸口很义正言辞的说。
秦风笑了,“看你,二十六七了吧?还这么一副不开窍的样子,怎么娶一个你的心上人,我认钱是有度的,当然凶杀案,我不接辩护,就是为了良心的安宁。”
“如果我认为是错案可能性的情况,才会接凶杀案,我主打民事,比如,东家与西家的闲事,还有离婚案件,最重要的是商业案件,这才是我的最关键案件。”
“原来,你还有良心。”
“当然,我挣的都是一些商业大鳄的钱,我不想挣老百姓的钱,他们的钱赚得也不容易,不知道我曾经免费为了一个花季的受害少女打官司,整整打了一年,结果我是赔着钱打的,没让孩子出一份钱。有时,我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可能是良心在作怪吧。”
“还不错,三观好歹没走偏。”萧逸舒了口气,
“不过,刚才我也不同意你的观点,如果你和女生发生关系,还有了孩子,就应该负责。”
“负责?为什么要负责?”
“为什么不要负责?”萧逸像是狼牙棒一样的固执,和秦风开始打太级。
“看来,我今天没看黄历来看你,踩点不正。”
“你不知道吗?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一滩死水,甚至是一滩臭水,负责不是终点。”
秦风开始讲自己的逻辑,
“婚姻是需要两个人的默契与共鸣,如果只有责任,那么你的婚姻注定要失去生机,也注定一方迟早会厌倦,相互耽搁的都是对方最好的几年,多么遗憾,或许在这几年之间,你将会遇到更好更合意的另一半。”
秦风淡然一笑,亮晶晶的眼睛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怎么样,懂了吗,婚姻,不仅有责任,还有感情,这才会让婚姻牢固一些;现在你看看,即便有爱情的婚姻,离婚的还一大把是不是?更何况没有感情的婚姻?”
“你好好的想一想。”秦风起身离座,
“不和你辩论了,一会儿把病人吵到就麻烦了。”
“嗯。”
“我是不想看到你和安娜相互耽搁而已,责任不是婚姻的全部,只是一部分,你要想好,如果你想给她婚姻,那你必须就要给她爱,如果给不了,干脆不要耽搁人家,我是为你好。”
秦风仿佛是个感情专家,
“我见过的离婚案多了。”
“这就是你不结婚的原因吗?”
“有职业恐惧症。”秦风晃晃头,“一个人生活挺好,没人管,没负担,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喜欢自由。”
“三观!”
萧逸再次提三观,眼角向上一翻,像是对秦风刚才的那个一人生活挺好的表情反驳。
秦风很优秀,这里追他的女人肯定也是一排排,以前,他是听龙啸渊提过,可是看到曾经如胶似漆的夫妻,突然间反目成仇。
秦风接受不了,心里莫名的产生抗拒。
萧逸也叹了一口气,自己有自己的无奈,而秦风也有自己的感情无奈,克服恐惧,秦风才能接纳一份感情,可是自己现在连自己都管不了,哪有时间再管他。
“对了,秦风,我想问你,什么叫爱情?”
“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仅此而此。”秦风站起身子,准备向外走去。
“什么叫你喜欢她?”萧逸认真的问这个问题。
“看你,跟了啸渊这么久,跟傻了吧,连喜欢一个女生的感觉都不知道,混傻了,白瞎了这一张还算可以的脸。”
秦风斜过眼,认真的打量着萧逸的眼睛,很真诚,不像是开涮与逗比。
“喜欢一个人就是……见不到的时候,会想她,并想见到她,大约如此。”秦风扭过头,冲后面摆摆手,
“这一场辩论会,以你的爱情启蒙结束。”
萧逸抚着额头自问,“自己想见到安娜吗?”
“不知道?”他觉得这三个字是正确答案。
萧逸透过窗口,悄悄看了眼熟睡的安娜,又坐回原位,无聊的他摸口袋,发现里面有一枚硬币。
他心想,不如掷硬币,正面是负责;反面就是不负责。
掏出硬币转几个圈,哗的一声抛向空中,然后他坐在那里伸手稳稳的接住,结果就看到正面……
他呆呆的看着掌心的硬币,呆了许久,这是答案吗?
正在这时,
安箫的电话打过来,萧逸烦燥的接了,“又想套什么话?你干脆长我肚子里得了?”
“我才不想变成臭蛔虫呢?”
“说件好事,关于你的。”
“我哪里有什么好事?一堆烂事等着我收拾。”萧逸丧气的看了眼手中的硬币。
心想,应该三局两胜,掷硬币得有一个讲究,于是他对安箫说,“有事赶紧说,别磨叽。”
“你上,床啊,这么着急。”
“我坐在椅子上呢,上什么床,你盼着我上病床?”
“上病床也是有可能,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安箫故意逗萧逸,萧逸差一点将电话挂了。
“行了,说正事。”
可能预感到萧逸的火气就要从电话那头冒出来,漫了话筒线路,安箫立刻缓解萧逸就要挂掉电话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