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谁能知道的,这所谓的秩序之主根本不是什么天道,只是一个以吸取气运为生的怪物罢了。
  这个世界的秩序需要重生,就得先把这个怪物除去才行。
  裴卿言垂眸,掩去了瞳孔中冷厉的杀意。
  哟,阁主竟舍得回来?
  虞未央兴起而来,竟是被告知阁主已归,实在是诧异不已。
  她捏着团扇掩唇,目光上下打量了下面前与以往很是不同的女人,玩味笑了笑,踱步走至桌边自顾坐下了。
  裴卿言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反驳,随手给她倒了杯茶水。
  虞未央仔细瞧着,慢慢敛去了眉眼间的笑意,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轻声问她:无情道破了?
  嗯。
  裴卿言微微颔首。
  女人瞬间嘶地倒吸了口气,以扇捂脸,眸子睁大了许多,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然而,这着实荒谬。
  虞未央心中暗想。
  若是将她的猜测说出去,那得遭多少人的嘲笑?
  是妖族的那位?
  沉思了半晌,虞未央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来了。
  回复她的,是裴卿言淡淡的一瞥。
  这便是了。
  共事这么多人,虞未央还是能看懂一点儿她的脸色的。
  嚯!
  裴圣和妖皇。
  绝了。
  道心门门主以扇抵额,仰头静了静。
  等那些家伙纷纷觉醒之后,这消息若是被传出去了,恐怕得吓掉一众人的下巴。
  你之前不是很讨厌她吗?
  她很好。
  裴卿言难得正眼瞧她,握着杯子平静地纠正了她。
  女人顿了顿,补上了一句:是我从前眼瞎。
  若非眼瞎,也早该将球球抱入怀中结为道侣了。
  虞未央唇角微抽:这倒也不必。
  看来是真爱了。
  当真喜欢?
  此生仅这一人。
  裴卿言知道她的球球性子有多别扭骄傲。
  正是因为这个,才会挡住了许多人靠近的脚步。
  她从前也对此多有误解不喜,如今却是大不一样。
  裴卿言探知了那孩子最内里的柔软,得到了属于她的独一份的偏爱。
  这种感觉是会上瘾的。
  她的球球活了两世,总共加起来也没有多大,与裴卿言相较起来便更小了,放在妖族中还仅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只是那些横遭的变故与在灾难压着她的背脊,叫她不得不以强硬的外表和血腥的手段来保护自己和妖族的族人罢了。
  长大后的小雪球被世俗磨去了天真和欢快,她会把她的欢喜和亲昵爱意藏起来。如果遇到了喜欢的想要亲近的人,便会小心地聚成一团捧在小爪子向上平坦着对你伸出。
  如果你被她尖尖的爪子所吓到,便会忽视她软软的最中间的小肉垫。那上面托着的,才是球球想送给你的珍宝。
  千万不要被吓到,瞧着吓人的爪子并不会触碰到你。大胆地往前走,去接受她的亲昵和爱意。她将会给你她所藏起来的全部的温柔。
  但是,请记住。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因为害怕她的锋利而不愿意朝她前进,那么伤心的小雪球将会不动声色地垂下小耳朵,默默收回所有的暖意和礼物,重新对你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凶狠地阻止你继续靠近。
  裴卿言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从不退缩。
  她如今想一想上一世妖皇背负着的那些骂名,心中便愈发心疼恼怒。
  破了无情道,有了世人的爱恨贪欲,圣人可并非是那般高洁无私。
  魂族的盛典还有几日?
  裴卿言在心中默然想着自己的小姑娘,眸色稍稍柔和了些,此时静静放下茶杯,朝着虞未央问了句。
  魂族的盛典?
  虞未央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可随即的她便嗅到了些东西,瞳孔中厉色一闪而过。
  你察觉到了什么?
  女人指尖轻点间立下了一个结界,沉声问道。
  不,不是我。
  裴卿言淡淡反驳了她,素来平直的唇边流露出几许笑意来。
  是球球。
  虞未央:
  得了得了,知道那位厉害,你也别这么得意骄傲啊!
  虞未央无语地瞥了她一眼,自觉有些呆不下去了。
  若是魂族送来请帖,便代我收下。
  在她起身的前一刻,裴卿言不紧不慢地补上了这句话。
  为什么?
  球球也会去。
  裴卿言答得很自然。
  妈的。
  虞未央面无表情,转身便甩袖走了。
  这星衍阁里一股子的酸臭,真真是呆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另类饲养[快穿]
  #双疯批美人+自攻自受=不喜勿入#
  温婉良善的佛修,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她对你笑意婉约甜蜜的那一刻,正是锋利冰冷的刀子刺入心脏之时。
  这一天,在宇宙战场上杀戮完成后的南夕接到了一道任务
  一些未长成的位面之女,需要旁人的饲养与帮助。
  而她,则是被选定的饲养教导者。
  满身血迹的青裙女人手握佛珠,敛眉垂眸细细地看着这道任务,唇角边慢慢绽放出一个浅淡温柔的笑意来。
  真有意思。
  她喜欢这个游戏。
  南夕做事情素来追求完美。
  身为位面之女,自然不能是这般弱小无助的模样。
  所以她已经为这些孩子们设计好了一道道不同的成长路线。
  她会教导这些孩子们许多的生存的道理:
  不要随意付出真心
  不要轻信事物的表面
  收敛起伤人的棱角
  极端的无情只会遭到反噬
  她会用她的方式,悉心地教导饲养这些孩子。
  她们都是她完美的作品。
  可南夕也会有些烦恼,乖巧地遵循她的饲养路线走下去的孩子们有一天竟是突然叛逆起来了。
  这让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呢。
  三千位面的位面之女于本源上皆是同一人,她们在既定的轨迹中按部就班地行走着,随着位面而生,随着剧情而死。
  可是,日复一日,被控制着人生在轮回中一遍又一遍重蹈覆辙的天道人偶们也会一点点滋生怨恨与不甘。她们想要摆脱这样绝望的囚笼般的生命和世界,却又无力挣扎,只能在一遍又一遍的轮回里逐渐迷失自我、陷入疯癫。
  然而,有一天,一只纤细素白的手伸到了她们的面前。那人踏着黄昏中的暖光,含着温柔的笑意,杏眸弯弯地与她们轻声道:莫怕。
  三千界中唯一突破命运的位面之女,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来救她们了。
  我爱你。
  只要是你给的,刀刃与蜜饯我都珍爱万分。
  留下来吧,我愿陪你将这场另类的饲养游戏永远玩下去。
  只需要给我一点点的小的奖励就好了。
  只要将你奖给我。
  *温柔黑心的病娇饲养员x乖巧深情的黑芝麻小狼崽
  从头到尾1v1
  *双疯批,都不白
  *过程可能be,结局一定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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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魂族
  毒鸠族内枯木缠绕, 大殿屋檐之上都覆满了暗紫色的枝叶,密密麻麻、不露半点光芒,阴郁而冰冷, 生来就不见天日。
  殿中纱帘垂垂摇曳, 素白纤细的手腕被人缚着以镣铐锁在床边, 银发的族长半阖了弥漫着水雾的眸子, 微昂着头,发丝垂落肩上与胸前, 可惜衣裙半褪、尽是遮不住的绮丽风光。如今已然无了平日中的隐忍与冷静,只紧抿着唇瓣压抑着咽喉中将近吐露的声音。
  谢云意最为厌恶的, 便是她这般的隐忍。
  什么都不与她讲,任由她揣测与怨恨。
  黑发垂落额角,遮不住瞳孔中的猩红,谢云意愈恨了般地折腾她, 直直叫女人眼尾边不住地闪烁出晶莹的水花、叫她无力再维持这副平静冰冷的表情才肯作罢。
  当初把我扔下下界的人,是不是你?
  谢云意死死掐着她的腰,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了。
  阿意。
  女人任由她折腾,如今听了这么一句不同于想象中的质问,叫她忍不住地轻颤了眼帘,终于睁眸看向了从小便被自己宠爱着的阿妹。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也有刹那间的恍惚怔然。
  阿意?
  谢云意红着眸子嗤笑了声, 有些轻挑地掐着女人的下颚迫她愈昂着头。
  好阿姐, 快些说吧, 我可不想让你成为第一个死在床上的族长。
  云岫:
  女人微微睁大了些眸子瞧着她,似是不曾想到她竟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话。
  终于有了点儿不一样的表情。
  谢云意冷眼瞧着, 心中的怒气诡异平复了些。
  快点儿,我说到做到。
  黑发的小姑娘有些不耐了,随手拍了拍她脸, 催促道。
  方才欢好了一场,她自己衣裳都半褪着,如今却直起了身子专注地瞧着云岫,也没注意自己如今是何模样。
  云岫细细地瞧着她,瞳孔中有些深,被镣铐束缚住的手腕微不可觉地动了动。
  对视了半晌,还是她先一步服软了。
  当初你说不想要满身的毒液族内的青年大半都没能熬过体内的毒素翻涌折磨,而你又生来体弱怕疼所以我便想给你换去筋脉,成为普通的妖族
  云岫阖了阖眸:当时已经与阿父阿母商议好了,也准备好了替换的血脉药材,恐你生惧坏了身子,故亦早早备好了麻醉的药物并未提前告知你。
  更换血脉,这是妖族中甚为稀少的事情,且成功率极低。
  云岫当时与老族长、老族长夫人都已经事无巨细地商量清楚了,备好了一切要用的东西,只等着再给这孩子养养身子选个合适的机会便为她更换血脉。
  云意生来跟脚不足,身子比起寻常族人来说更为虚弱一点儿,痛觉却又偏生敏感,几乎是没有可能熬过长大后血脉毒液的折磨的。
  爱女心切的老族长、老族长夫人和溺爱幼妹的云岫已经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了,更换血脉的场所便定在族内的地下密室中,那里有阵法守护,旁人不得进入。等云意换好了血脉就暂且放在那里由阵法灵气养着。云岫甚至偷偷买了些小公主喜欢的物件摆在了密室里头,麻醉的药剂更是未曾少准备。
  一切都准备就绪。
  可天不如人意,变故一个接着一个来。
  族内几位长老突然走火入魔、陷入疯癫,在族中大肆杀戮、全无意识。老族长和族长夫人为了镇压他们纷纷强行出关,走之前将年幼不知世故的幼女托付给了被他们收养的沉稳冷静的大女儿。尚且懵懂的孩子有些害怕地缩在阿姐的怀里,怎么都想不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不久后,变乱平息,疯魔的几位长老被斩杀去了,可老族长夫妇也未能回来。
  族长之位空悬,族中又生争议。
  一连打击下来,便是云岫也有些分.身乏力。
  可最要紧的尚不是老族长夫妇的葬事和族中的事务,而是她的阿妹。
  云意提前觉醒筋脉了。
  那一夜,刚刚成年不久的少族长通红着眸子紧紧抱着自己的幼妹为她一遍又一遍地送去灵力,只听这从小被她宠爱大的孩子死死揪着她的衣襟哭着喊疼,声音却比猫儿还小,脸颊惨白无血。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移,云意的声音愈来愈弱,也让少族长越发坚定了决心。
  没有老族长夫妇的帮助,更换血脉必会艰难。
  但云岫素来细心冷静,倒也无甚差错。她为这孩子更换好筋脉后,又是大批的传音符通报紧急之事,催促着她不得不去处理。走之前,云岫垂头很是心疼地亲了亲脸色惨白的孩子,将她喜爱的玩物摆放在了床头,随后便关上了密室里的层层大阵,转身去了前殿。
  可惜,麻醉剂麻痹了身躯,云岫怎样也不会想到,被双倍的药剂麻痹后的孩子并未陷入昏睡,而是被她天生敏感的痛觉一直折磨着保持了意识的清醒。她宠爱的孩子从头至尾地遭了这抽筋剥骨的罪,意识痛不欲生,身体无力挣扎,竟是连声音都没能发出。
  一众人的爱意,最终却成了酷刑。
  云岫离去时已布好了阵法结界,便是妖族大能也进不来。她只去了一小会儿,便因着实放不下心就暂且处理了最为紧急的事情,将那些遍布的文书都收着带到了密室里,想要一边守着云意一边处理文书。
  想到将要脱胎换骨的幼妹,新任的族长心中难得松快了些。
  然当她走进密室中时,看见的却是满地的血色狼藉,她的阿妹已然没了身影
  而意识一直都未曾安息的孩子最终睁开眸子时看见的却是熟悉的脸庞,此刻一片阴冷可怖。
  咽喉中那声含着委屈的阿姐没能说出口,她整个人便被拖着下了石床,被最亲近的人撕开裂缝扔到了下界。
  密室的大门被静静推开,里面因为有阵法维持的缘故,过了这么多年却仍旧未生尘埃。谢云意沉默地慢慢走了进来,目光在角落里那些幼稚可笑的玩物上定了定,抿唇垂了眸子。
  可笑她上一世百般寻仇,都报应到了云岫身上。
  云岫估计也未能料到,她年少时花费的一番心思,直到她死也没能叫她疼爱的小公主瞧见。
  那你为何不与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