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三百米,风速十米每秒。”
“砰砰——!!”
安柯唇瓣偏粉,从护目镜中的不断变化地数值中精准狙击。
狼豹之类的野生动物,在捕猎时,同样会用胡须测量风速,来保证自己的气味不被猎物闻到。
安柯对这一方面,有着几乎天赋的直觉。
人类所创造、学会的很多技能,都是从自然万物中得到感悟。
他冷眼看着倒下去的人,眼中浮现出的澎湃杀意令人骇然。
安柯踩过他们的头颅,力道之大,甚至发出细微的裂音。逆着光一步一步地走进
而沈顾城坐在地上,凭借着第一直觉察觉到有人靠近,眯起眼底闪过寒芒,不动声色地按掉了耳麦。
可是来人却小心地凑上来,低低地喊了一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顾顾。”
护目镜被安柯扒拉上去,露出了那双上一秒还嗜血凶残的眼眸,变得可怜兮兮地看着沈顾城。
空气中有了一瞬间的安静,安柯满脑子原剧情里的结局,先前下手有多狠,就是他有多紧张。
现在看到沈顾城受伤了,安柯觉得自己每一下的呼吸,仿佛都伴随着心脏的抽痛感。
他好心疼。
哪怕知道以对方的能力,落到这种地步极大可能是计策,安柯还是觉得心脏疼得快要死掉了。
沈顾城脸色巨变,他根本想不到,安柯真的会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这些堪称极度危险的事情,但是安柯不能被卷进来。
他更不能让安柯有任何的闪失。
“笨蛋……过来。”
沈顾城计算着时间,脸色更加苍白几分。
男人伸手一拉,把安柯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抬手擦掉了小鸭子要掉不掉的眼泪。
他将安柯按在角落,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小鸭子的耳畔,挡住了少年暴露在外的身影。
沈顾城指腹上的血蹭在安柯的脸上,让安柯嗅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
全都是顾顾的,顾顾流了好多血。
“安柯,听话,你不能呆在这里。”
虽然计划出现了变动,但是沈顾城依然对此有所预设,极致地疯狂达到临界值,却依然限制在可控范围内。
可以说是一环扣一环,但是安柯是沈顾城完全意料之外的情况。
“……不要。”
“顾顾,我现在好生气啊。”
少年还在掉眼泪,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碎。
“顾顾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要爱惜自己呢?”
青瓦朱砖,暗巷里透进了点点的光晕,染在少年发尾。黑眸宛如珍珠曜石,清晰的倒映出他的影子。
无端让人心跳漏拍,因为仿佛被人珍而重之地放在心上。
安柯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他和沈顾城不一样,对这本书有着深深地记忆,才会对带着沈顾城走向死亡的结局极度敏感。
他看不得沈顾城受到一点点的磕碰,把最喜欢的顾顾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大概是小鸭子第一次露出这样失望伤心的神色,沈顾城先是一怔,随即感受到怀中的人小心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上。
他张口想要冷硬地拒绝安柯,却被打断了。
“顾顾,我可以保护你吗?”
安柯扯住对方的衣袖,心疼地甚至不敢去碰到对方身上的伤口,只能靠这样贴近对方。
“安柯很厉害的,可以一直保护顾顾的。”
少年的眼泪浸湿了对方的衣领,从他的胸口传出了小鸭子闷闷的哭腔。
“我好心疼啊。”
**
很快,东区的反叛者就发现,他们的人失去战斗能力的消息一个比一个来得快。
不到三小时,近一半的人都失去了联系。
原因无他,玩枪是比不过安柯的,就连肉搏都是被安柯按在地上爆锤。
不是所有人都有□□,大多数人只是在暗坊进行恐吓。
毕竟能有办法干掉沈顾城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些人。
但是偏偏,来了个搅局的。
在极度愤怒之下,安柯直接上手揍人,动作狠辣。
“嘭——!”
安柯的动作很猛,几乎是单纯地泄恨了。
这种就是单纯地折磨人,光是听那皮肉碰撞地声音,都觉得疼痛的要命,只能被迫惨嚎。
地上的人比他来得高壮,却根本无法反抗这种殴打。安柯下脚的力道重,骨骼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我真的很生气。”
他轻轻地说。
生气这些人敢这么对待他当成宝贝的人。
生气沈顾城不爱惜自己,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安柯宛如水晶杯里的玫瑰,他所有的漂亮和都用注入其中的血液滋养浸染,再开出花来。
沈顾城只觉得,玫瑰般的少年脸上残余的那抹血痕像艳丽到了极点的花瓣,摄人心魂。
视野中,只能容得下对方直率暴力的模样,让那人在他一人的眼中肆意妄为。
**
“……秦越,你到底在做什么!”
电话的另一头,女人的责问没能得到青年的回应,他站在狭小的屋子里,按开了苍白的灯光。
在手术台上,被绑着一团灰色的东西,在束缚带下剧烈地挣扎着。
“我没有做什么呀,秦家要在a市扎根,多少也要争一杯羹吧。”
秦越轻笑,对电话那头的人,眼底划过一丝轻蔑。
“芊芊,这件事不该是你多管的。”
“做好你的大小姐不好吗?不要惹我生气。”
秦越的声音带着淡淡地沙哑,听上去温和,却透露出了一股冷漠。
说完,他就直接掐断了电话,迈着慢悠悠地步伐走到了手术台前。
眼底的蔑视,又被一种不正常的兴味取代。
“啊,当初让你不小心跑掉了。”
秦越的手抚摸着阿团柔软的皮毛,触及对方身上因为自己留下的狰狞疤痕后,变得兴奋了起来。
“当时好可惜的,原来还可以找到呀。”
阿团全身不自然地抽搐,眼睛里盛满了恐惧。
它只能无力的挣扎,颤抖着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凉意。
秦越节骨分明的手指握着冰冷的手术刀,干燥的掌心碰上了黏腻的鲜血。
他没有带医用橡胶手套,只是单纯享受这种温热的血液。
“嘘,你要乖一点啊。”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能拒绝安安的喜欢,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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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名字鸭
沈顾城身上的弹孔没有导致内脏破裂, 在医院做了两天手术后,就被推进监护室里观察情况。
但是直到沈顾城脱离了危险,转入普通vip病房进行输液治疗, 等待他醒来。
这期间小鸭子很乖,寸步不离地跟在沈顾城身边。
安柯似有所感,他看着床上昏迷的男人,小心地抓住对方的手, 渴求感受对方存在的真实。
沈顾城昏迷了一个星期,意识一直没能清醒过来, 似乎碰到了什么局限着他的条框, 又从中走了出来。
他做了个梦。
在沉沉浮浮的意识里,一个人在黑暗里不停地往前走,寻找看不见光亮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