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无所谓那些信任自己的人,反水自然到令人恐惧他到底有没有心。
他拿出了庞大的利益筹码,企图诱惑面前的男人。
“……抱歉,沈某暂时没有和西区主动挑起事端的打算。”
沈顾城的眼神冷了下来,“西区的事宜,为什么秦总要知道那么详细?”
完全没必要。
尤其是秦越这样的老狐狸会提出这样看起来儿戏的要求,过分滑稽了。
“诶,其实嘛,西区的油水是次要的,拱手让给你们也没有关系。”
秦越对于沈顾城的拒绝丝毫不意外,他抛出了无论是谁都难以拒绝这种庞大诱惑的。
太多的好处了,甚至他连分成要得可能还不足一厘。
“我只和沈先生要一个人就好。”
“事成以后,把西区那个白头发的小可爱送给我怎么样?”
“嘭——!!”
他话音刚落,沈顾城青筋暴起的手硬生生折断了钢笔的笔尖,墨水染脏了他白皙修长的手指。
原本整齐堆叠的资料纷乱飞舞,红木办公桌被男人极大的力道一脚踹翻。
沈顾城脸色阴沉,一瞬间的表情宛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阴鹜地凝视着冒犯他逆鳞的人。
“你再说一遍?!”
“诶?”
沈顾城过分应激的反应让秦越一怔,看着面前男人宛如被侵犯领地的恶兽般,他意外到了极点。
“你喜欢……西街的那朵小玫瑰?”
他眼底的神色有了一瞬间的波动,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荒唐的事,讶异地瞪大眼睛。
但沈顾城此刻的模样太过吓人,秦越怀疑自己再提一嘴,会被沈顾城直接用钢笔扎入太阳穴。
“你真的喜欢他啊,我还以为……你很讨厌小安柯呢。”
沈顾城指节扣击桌面的动作一顿,眼皮掀起看向那个明显笑得有些怪异的青年。
“这件事,和你无关。”
他的声音冷了下去,沈顾城不觉得秦越在和他提到安柯会是什么好事。
安柯没成年多久,按照人类也只有十九岁左右的年纪,对于秦越来说,从年纪上看他真的还是个小孩。
“沈先生,您喜欢他什么?”
秦越笑了起来,反问道,“他是个怪物哦,你不害怕吗?”
“你和他认识这么久,不可能什么都察觉不到吧,小安柯真的和正常人不一样呢。”
“他身上到底哪一点像人类了?”
窗外的树叶“沙沙”地晃动,随着秦越几乎是讥讽的话语,屋内陷入了长久的安静,仿佛连空气都一并凝固。
就连屋外的人,手都控制不住地颤抖,尖锐的指甲揉烂了叶片,再把手指划出血痕。
其实无论怎么样,安柯和普通人类还是有所差异。
他冷血,暴戾,最开始所有的行为举止都是凭借属于野兽的本能。
普通人所具有的社会道德和同理心更是完全没有。
就好比狼孩,后天弥补上去的总会存在一些缺陷。
他的确是个怪物,怎么样都和人类有所差异。
少年全身都发抖了起来,眼睛猩红,盯着屋内看,两人没有发现无声潜伏在外面树杈上的少年,气氛却已经剑拔弩张了起来。
“嘭——!!”
玻璃窗碎裂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巨大地哗啦声,少年宛如进攻的猎豹般迅速扑向秦越。
他眼中猩红扭曲,被戳到痛脚般愤怒地想要撕烂猎物说话的嘴。
他为什么要和顾顾说?!
为什么……要告诉顾顾他是个怪物啊!!
“噗嗤——”
秦越的喉中涌出血液,似乎怎么都想不到安柯是怎么从外面破窗而入,迅速地一爪扎进他的腹部。
这种直接暴力的行为和秦越以往小心谨慎地处事,再步步为营地将对手蚕食不同。
安柯的动作行为间完全就是按照情绪行事,是从来不考虑结果的本能行动。
所以才会将秦越弄得措手不及。
他猛地开始咳血,腹部不会让人马上死亡,但是大量失血的痛苦让他意识开始涣散。
小鸭子一怔,他原先还是野兽的时候都喜欢这么直接剥了猎物的肚子,再看着对方痛苦挣扎。
只是自己这样的行为,在沈顾城眼皮子下暴露了。
他的动作猛地一松,突然就不敢继续下去了,没对秦越下死手。
“……我是怪物吗?”
他手上还沾着血,上面还带着人类温热的血迹,秦越的腹部多了一大条口子,被安柯硬生生地刺穿。
凶残至极,根本就不是人类会做出的行为。
“顾顾……我好像,真的和你不一样……”
安柯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件事情对于猛兽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它们喜欢开膛破肚,对待猎物喜欢取食最新鲜的内脏,但是对于人类而言,这样的行为就好像恶魔。
少年的眼眶红了起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怪物,可以变成小小的柯尔鸭,也可以像现在这样拥有人类的躯体。
他不敢告诉沈顾城,甚至对另一个身体避之不及。
万一被知道的话,沈顾城不仅会知道他是怪物,还会知道自己骗了他好多年。
可是顾顾,他不敢说的。
“闭嘴。”
沈顾城懒得再听安柯说那些话了,把他的少年揽进怀里,用力搂住还掉着眼泪委屈呜咽的小鸭子。
“安柯不是怪物。”
“遇到讨厌的人就不要让自己受委屈,别人做不到的,安柯明明就做到了。”
男人的下巴搁在安柯发顶上,怀里紧紧抱着身体微微颤抖的少年。
对方刚刚伤人的血依旧湿热,几乎带着人体的温度一点一点地浸染到他的身上。
“这是很厉害的能力,对吗?”
秦越有一句话说对了。
他的确看上这带刺的小玫瑰了,就想做和童话中的小王子一样的行为。
将他的小玫瑰护在玻璃罩中小心呵护,再创造一个星球,把安柯保护在温室之中。
安柯小心地将自己藏在沈顾城怀里,眷恋地轻蹭着他的胸口,将自己的头埋入对方的颈侧。
“果然……”
他超低声地呢喃,沈顾城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下意识凑近少年,彼此间本就亲密的距离变得更加暧昧。
“啵。”
安柯的唇轻柔地印上沈顾城的脸,柔软的触感仿佛都跟做梦一样的,宛如花瓣无声息地落在他的心上。
少年的手攀在男人的肩上,攥紧了对方被他折腾得有些发皱的衬衫。
他的身上还带着血腥味,亲吻却如同蜜糖般带着奶油般的绵密,又甜又软。
“果然……最喜欢顾顾了。”
安柯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却勾着男人的脖子说出蜜糖陷阱般诱人的话语。
不是别的喜欢噢。
他想要……顾顾做他一个人的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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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顾城因为住院一个星期都没回家,好在他的属下知道老大家里还有个宝贝小疙瘩,会过来添罐头。
小鸭子厌生,他们没见着小鸭子也没觉得奇怪,每天就是按部就班的完成投喂工作。
少年从窗台翻进来的时候,家里还没有人,沈顾城还要替他做得血腥活儿粉饰太平。
安柯在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以后,就开始愁眉苦脸地思考到底该怎么办。
两个雄性可以在一起吗?
如果不能在一起的话,他下一次的发|情期要怎么办呢?
安柯是一只聪明的小鸭子,他比沈顾城更先回的家,心情复杂地趴在窗台上想了很久。
最后他只能跑到客厅,用座机打电话给熟悉的人类。
动物界基佬多,但是安柯以前还是只知道打架的凶残幼崽,完全不知道自然界里的那些风流韵事。
“喂?”
池珏抱着他家的二哈在给这头蠢狗洗澡,过分兴奋的奇大壮一脚掀翻了浴盆,开心地在浴室里踩水。
并且弄了他亲爱的主人全身都是狗毛。
“老大?这是哪来的号码?我怎么没见过你打这个。”
另一边用听筒接电话的小鸭子盯着自己白皙的脚尖,脑袋里乱成一滩浆糊。
他随便亲顾顾的行为好像还是不太对,又随便对着沈顾城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