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顾泽阳嗔怒,要去阳阳国际办事,请你吃饭是顺便的。
不去。陆安然懒洋洋靠在床头,盯着自己没关紧的房门,你先别骂,明天我有事。
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咽下已经到舌尖的话,顾泽阳没好气:什么事比你哥还要重要。
陆安然笑了笑:没你重要,但自家人能拖,学长不行。他解释道,前两天参加个项目,有个学长帮着做了个实验,非不要署名,我请他吃顿饭。
一席话说的顾泽阳眉心紧蹙:什么学长?这么大公无私?顾家人没长的难看的,比起他像顾父,这个傻兮兮的弟弟长相更偏柔美的顾妈妈。
五官还没开时漂亮的雌雄莫辨,一张小脸比牛奶还要白皙丝滑,长大后五官稍稍深邃,褪.去了稚气和婴儿肥的一张脸英姿飒爽,虽说看起来更像男人了些,但却也多了丝难以言喻的滋味,就连多年好友都说比起美,这样明显能辨别出性别的英气和柔嫩的结合才是GAY的真爱。
去TM的真爱,真当自己不知道那些人一个个打的什么主意。想想弟弟高中时惹得那些祸,顾泽阳一阵头疼,要不是他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幸好大学还在一个市,自己能照看着点,否则迟早要被拖进狼窝,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
哥,你放一百个心吧,我懂的。真正的顾恩阳也不是傻白甜,低情商,只是一心一意扑在了刘思远身上,不想耽搁其他人就只能假装不知道,但陆安然还是多接触几个人,希望可以遇上。
孩子大了,翅膀硬了,顾泽阳感慨几句之后,就被单方面挂了电话,更觉得像是被抛弃的留守老人,只想流下两行养大了白眼狼的辛酸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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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诈欺
恩阳?刘思远推开门, 看到墙上鼓囊囊一团, 笑着上前就想掀开被子, 起床啦。耳畔一阵风,迎面拍过来一个枕头。虽说是鸭绒的没什么重量, 但也吓了他一跳。
干嘛?两世陆安然都被伺候惯了,别说赖床,就是一天到晚躺在床上都没人敢叫自己起床,他起床气极大, 吼了句出去,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顾恩阳喜欢自己,对他几乎言听计从,别说随意进出房间, 就是在他房间开Party都不会皱眉,刘思远怔愣地看着地上的枕头,再看看床上已然睡熟的顾恩阳,一股极致的羞辱感涌上心头,捡起地上的枕头想要拍回去,可就在脱手的刹那红了眼眶,将胸口的酸涩苦闷尽数咽回,紧攥着拳头转身离开了憋闷的房间。
昨天他虽然偷听了顾恩阳的电话, 但理论上他应该还是不知道吃饭被取消的事情, 他坐在沙发上等着顾恩阳, 等对方跟自己道歉, 等对方跟自己说计划有变的事情, 可他等啊等啊,等到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等到太阳都已经挂到正中间,也没等到顾恩阳下楼。
顾泽阳忘了说过要自己转达的事情吗?还是顾恩阳忘了?
这两兄弟到底把自己当什么?可有可无的人吗?
刘思远手脚冰凉,抱紧了刚才被当成凶器的枕头,仿佛只有牢牢抓住什么才能勉强平息他的怒气,和不安全感。抱了一会,顾恩阳的枕头变成了顾恩阳,他发了疯似的使劲拽着顾恩阳的头发,掐着顾恩阳的脖子,撕扯着顾恩阳那张嚣张的脸蛋。眼底闪过肆意的笑容,搭配着那副苦相尤其诡异。
顾恩阳,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而顾泽阳,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要把你关起来,让你眼里,心里永远都只能接受我!
*
茫然地在床上趴了好久,陆安然看着房间里现代化的设备,终于想起来这已经是第三个世界了,摸过手机。
十一点了,原主跟学长约好的是十二点还是一点多来着。
使劲晃了晃脑袋,把原主脑子里的垃圾刘思远都拖到一个文件夹,右键,粉碎性删除,点击确认,又晃了晃了脑袋,重启。
好的,大脑顿时清爽了,毫不费劲就找到了想要的信息十二点十分,学校门口的老味私房菜。
抱着被子在床上又滚了滚,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长宽都在近乎两米五的瑞士软床,天知道硬木板床虽然对腰好,但很不适合自己这种享受主义者,绵软的被子,清香的空气清新剂,陆安然嘴角勾出惬意的弧度,完全忘了早起发生的对于刘思远来说单方面的不愉快。
浓郁的芝士味道扑鼻而来,陆安然鼻翼动了动,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看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挑了挑眉角下楼。
这个点?他抱胸倚靠在厨房门口,早饭中饭?
刘思远被他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拍了拍胸口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你早上没吃,我想着你起来肯定会饿,就先做了。
可真贤惠。
还不是因为你。刘思远颠着锅铲的手顿了顿,转头就看见陆安然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回想到刚才那一抹嘲讽的弧度,下意识紧了紧手。
看错了吧,视线重新回到锅里单面熟,璀璨金黄的鸡蛋上,刘思远想,如果手里有一瓶百草枯就好了,都来不及送医院。
不过百草枯?
《为情所伤,顾氏小少爷悲痛欲绝,以身试药》这个新闻标题一定能引起大轰动,到时候顾泽阳身心俱伤,自己陪在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还怕日久生不了情?
都快赶得上李妈了?以后毕业不愁找不到工作了。陆安然说,就算经济形势紧张,保姆的工资还是很高的。
刘思远正盛鸡蛋的胳膊不着痕迹地僵了僵,奶油浓汤和面包早就已经摆在桌上了,蛋黄酱和蓝莓酱盖子都是打开的,他端着一盘子热腾腾的煎鸡蛋放在陆安然的面前,脸上笑容可掬:你真会开玩笑。
我说的都是真的。陆安然情真意切建议道,你学的是金融,但学校不怎么好,又没考CPA。他顿了顿,哦,你连会从都没考,思远,你以后想做什么?
刘思远脸皮抽搐,只想揪着他后脑勺的头发,把人摁进面前的奶油浓汤里:我,我还没想好,最近还在看实习
确实不好办。陆安然沉思半晌,财务和投资融资你做不了,文秘人力也要专业匹配,就算我哥愿意让你去公司锻炼,怕是其他人会不服,估计你也做不开心,要不还是换个方向吧
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吃饭都堵不住那张嘴,刘思远面包咬的咯吱咯吱响,一点不明白为什么顾恩阳忽然话里话外都带着刺难道自己私下里挑拨他和那帮子富二代关系的事被发现了?
不可能!这些小动作他从小就在做,早已经熟练到三两句话就能引起别人对顾恩阳不满还不会当面说出来的程度,毕竟顾恩阳说话的语气和内容确实很能拉仇恨。那方才,就只能是这家伙无意的了。
呵,不知民间疾苦的小少爷,他们这些生来就站在顶峰的人,天生自带嘲讽技能。刘思远心中冷笑,总有一天,他会让顾恩阳体验,被踩在脚下,浑身沾满污泥的感受。
赶紧吃饭吧,待会要凉了。为了岔开话题,刘思远赶紧将蓝莓酱推到了陆安然面前,就差直接塞进他嘴里了。
我不吃。陆安然懒洋洋靠在椅背上,一个眼神都没赏给刘思远。
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的。刘思远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有了猜测。
中午我要出去吃饭,现在该走了。陆安然抬头看墙上的电子表,约了十二点,下午直接去学校。他也没换衣服,在卫生间照了照镜子,觉得勉强能见人,随便抓了抓头发便出去了,留下刘思远一个人举着刀叉,雕塑似的坐在原位。
是去见顾泽阳吧?
为什么不带自己?
难道是他发现自己喜欢泽阳哥了?所以才找借口不想自己进顾氏,所以才吃饭不愿告诉自己?
顾恩阳,你对我的喜欢就这么自私吗?你喜欢我,凭什么我就得喜欢你?你喜欢我,凭什么就阻挡我追求自己的真爱?
刀叉在盘子里来回摩.擦,发出尖利挠心的声音,刘思远面目狰狞,盯着大门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
顾恩阳,你不喜欢我吗,那就更喜欢我一点吧。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一点一点将自己摧毁的感觉,一定会很爽的,顾恩阳,你会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的。
顾泽阳,只会是我的,即便你是他的亲弟弟也不能抢走!
*
没如愿见到自家弟弟的顾泽阳当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所以晚自习回来,陆安然远远就在自家别墅门口看到一个,身高腿长,斜斜慵懒倚靠在车门上的人正低头抽烟,手指夹烟的姿势无比骚气?帅气并存的男人,身后的迈巴赫氤氲在昏黄的路灯下,削减了锐气,更衬托出了男人通身凌厉的气息。
眉心跳了两跳,脑袋紧急回忆兄弟俩相处的场面。好在顾恩阳除了眼瞎,恋爱脑之外,就是一个家庭幸福,活泼开朗,心内单纯的普通小孩。至于性格,和被在温室里养了两个世界的陆安然还真像。
哥,你怎么来了?语气嫌弃,但唇角还是不自觉勾了起来,是原主遗留下来的情感,但也属于陆安然。连带本身,他每一世的亲人都十分极品,所以尤其奢望正常的家庭。虽然不完全属于自己,但深爱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一个正常,甚至是温馨的家庭,谁能拒绝呢。
在原主深陷恋爱陷阱,被刘思远诓骗着泄露顾氏商业机密还不知悔改,和顾家闹掰彻底脱离关系后,又被刘思远抛弃,被顾氏集团其他股东告上法庭,是顾泽阳卧病在床还为他奔走,不知花了多少人脉财物,才让他免收牢狱之灾,只可惜真正的顾恩阳完全不懂珍惜,非但没有振作起来,还日益消沉。
顾恩阳被推下楼之后,顾泽阳彻底病入膏肓,拖着病体起诉,申诉,最后被方氏集团以诽谤,诬告等罪名送入监狱,执行的前一天晚上因病去世。
这个哥哥,陆安然是服气的。
怎么,有小秘密了,我还不能来看看你了?顾泽阳掐了烟,抬手扇掉周围的烟味,原本深思的冷硬面容在见到自家弟弟的瞬间冰雪消融,甚至还带了三分委屈,电话怎么打不通?
嗯?陆安然摸了摸口袋,果然三个未接,九点,九点十分,还有九点十五,现在九点半,到了才打的电话,还是因为电话没打通赶过来的,陆安然没问,下课跟袁教授聊了下毕业论文的事情,怎么不进去等?
估计你也没回来,屋里闷,想抽根烟。顾泽阳落后两步走在他后头,狠狠揉了一把面前毛茸茸的小脑袋,昨天跟谁过生日去了?哥还比不上你那些同学朋友?
没!陆安然矮下.身子躲过他的爪子,狠狠瞪他一眼,白天找了一天的数据,回来眼睛都花了,早睡了。
没过生日?顾泽阳皱眉,看他开密码锁,那今晚请你吃饭,你不是喜欢麻小,我们去江边那件摊子?
别别别,又不是小孩子了,也没见哥你整天惦记着自己生日开门的声音引来刘思远,他刚洗完澡,穿着睡衣,蓝白格子棉麻布的,上面三颗扣子都没扣,露出胸.前一片雪白,顺着锁骨流入衣内,下.身是同一套的睡裤,宽松版式所有有些长,两条裤腿都高高挽起,长短不一露出两条纤长的小细腿,脚上一双粉红色的甩着长长绒毛尾巴的小兔子拖鞋,恩阳?在看到陆安然身后那人的瞬间,刘思远蓦地瞪圆了眼睛,泽阳哥?你怎么来了?
和刘思言看到顾泽阳的兴奋意外完全相反,顾泽阳看向刘思远的眼神满是审视和不悦。
刘思远的心思他是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尽可能避开对方,也是他能同意顾恩阳和他搬出来的原因之一,可
他对自己的不是喜欢,而是勾.引吧?
勾搭不上自己,所以目标改成了恩阳?
顾泽阳眼眸深邃,凝望着刘思远半晌后不动声色转开视线。这孩子从小心眼多,但耐不住顾恩阳喜欢,左右翻不出大浪花,顾泽阳也就没插手,只严格约束顾恩阳的品行和学习,但如果顾恩阳对刘思远的喜欢,是被人刻意引导的呢?顾泽阳脸色微变,越发觉得刘思远心机深沉,不宜亲近。
他不着痕迹看向陆安然,这一眼
嗯,刚好在门口看见我哥了。陆安然紧盯着刘思远半露不露的部位,满眼红心心,就差把爱慕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顾泽阳:防火防盗怎么还要防心好累。
思远,不冷吗?炎炎夏日,即便室内开了空调也没有到冷的地步吧,陆安然看傻子一样地斜睨了顾泽阳一眼,扯出谄媚的笑脸迎着刘思远,这是上次我送你的睡衣?你穿着真合适。
本来是想湿身诱.惑顾恩阳的,刘思远回过神来脸色刹那间红了,立刻拢住衣襟,边扣扣子余光瞥向顾泽阳:嗯,我刚在洗澡,听见外面有声音就出来了。解释了自己衣衫不整的原因,刘思远忐忑地又说道,泽阳哥怎么来了,吃饭没?
陆安然被顾泽阳生拉硬拽进了客厅,视线却黏在紧跟其后的刘思远,抱怨道:谁知道他来干什么,在外面站着当门神吓人。
顾泽阳:我这哥哥可能不是亲生的。
刘思远面色微变:怎么不进来,冰箱里还有小馄饨,恩阳吃了没,我煮虽然是问陆安然,但他小心翼翼蹭到顾泽阳身侧。
我不吃,我在外面吃过了。陆安然踹了顾泽阳一脚,还说我不在就不想进来了,你看,失误了吧,思远可以给你下小馄饨吃呀。
恩阳,胡说八道什么呢。刘思远面色微红,像极了含羞带怯的小姑娘,可在明白陆安然说的话之后,脸色登时黑了下来什么意思,顾恩阳不在,他就不进来了吗,那自己呢,就一点看的价值都没有?
从刚才就一直在默默观察刘思远微表情的顾泽阳终于舍得开口,冷淡地说道:我吃过了。说完看向陆安然,恩阳,我这次来是想我问你什么时候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