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且来罢。”孔嬷嬷从桌上取了几个空碗,倒满水,将叁个水碗分别放在自己的肩膀和头顶,示范着走路:“宫里娘娘的仪态走姿都是万里挑一,姑娘可以试试这样走路,水碗会不会翻。”
  周司柠前世在道观里苦修十五年,哪有什么仪态讲究,只在普通人里算气质样貌出色,这种宫里规矩她确实闻所未闻,以至于练习了很久,打碎了无数水碗。
  碗一碎,她又要在太阳底下顶碗半个时辰以做惩罚,有时她体力不支,站着不动,碗也会晃动摔碎。
  哐当一声,那声音又大,院子里里外外的人都能听见,周司柠总是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她做了多年娘娘,一举一动都有人规劝监视,她连耳环晃动的幅度过大,都会被人规劝,剥夺了自由,也确实变得“规矩”起来。
  此刻的她,想也不想,直接将嬷嬷身上叁个水碗往自己身上放。
  一旁的周文康怕周司柠走路突然摔了水碗,碎瓷片和水溅到自己身上,特意后退几步让开。
  只见悠悠闲闲往桌边走去,还顺手取了一个小笼包吃下。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水碗没有分毫移动,只有碗里的水在轻微晃动。
  众人皆是震惊,她在观里哪学的仪态,莫不是这很容易。
  周文康悄悄拿了个空碗,放在头顶,手一移开,碗就直直往下掉,他手忙脚乱去接,才没闹个“碎碎平安”。
  孔嬷嬷脸色也不好看,她原想让周司柠当众丢人,好显出她的厉害,却不想被打脸,丢了自己的人,“既然姑娘有这等天资,老身便不必多此一举来教规矩了,还是请辞吧。”
  周夫人还没来得及劝,周司柠便率先拦下了:“倒也不必,嬷嬷既然是宫里老人,懂的必然比司柠多,不如趁着离选秀时间还早,早些将要知道的东西全教了,也省得我非要拖到明年开春才能入宫。”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开门见山,周家人心底也明白了,这大姑娘争宠的心思比谁都强。
  只是……她如此不合常理,又是天生恶骨,怕是将来难以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