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楚萧一声令下,就要让人把风霆拿下,然而站在一旁的古义站着没动不说,王府里的侍卫暗卫没有一人执行玉楚萧的命令,这让玉楚萧的不安越来越大,再次看向了肖嬷嬷那越来越白的脸。
“玉楚萧,你可以去问问肖嬷嬷她在害怕什么,你可以问问她二十年前她做过什么。”风霆淡淡地开口,声音中听不出一丝喜怒。
“世子,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老奴……老奴什么都没有做过。”肖嬷嬷赶忙奔到了玉楚萧的跟前,急忙开口辩解。
然而肖嬷嬷的这种辩解更让众人感觉到她是在欲盖弥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肖嬷嬷,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自称了二十年的‘老奴’,你不难过吗?”
风霆淡淡的声音再度响起,然而他的话让肖嬷嬷的脸上更白了一分,喜堂里的众人更是一片哗然。
这绝对是一条爆炸性的消息,玉楚萧是他乳娘的儿子?那这风霆才是玉王爷和玉王妃的儿子?众人心中猜测着。
风霆的话让玉楚萧脑中轰隆一声,不!这绝不是真的!他怎么会是他乳娘的儿子?
“你在胡说什么?”玉楚萧顿时怒了,朝着风霆咆哮着。
“我胡说?那你可以问问你的乳娘我有没有胡说。”跟玉楚萧的暴怒相比,风霆依然风轻云淡。
“乳娘,他在胡说对不对?我怎么会是你这样下人的儿子?”玉楚萧瞬间看向了肖嬷嬷,他急需肖嬷嬷给他证明风霆就是一派胡言。
玉楚萧的话如一根钢针一样刺进了肖嬷嬷的心里,让肖嬷嬷的心中鲜血直流,脸上已经早无血色,但她只能咬着牙道:“世子说得对,你是王爷王妃的儿子,老奴岂敢高攀。”
肖嬷嬷的这一番话刚说完,就听到喜堂外传来了一声怒吼,“肖金莲,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肖嬷嬷一听到声音顿时瘫坐在了地上,众人随着声音看去,就见喜堂里进来一名中年男子,虽然一身粗布衣衫,但容貌却和玉楚萧有着几分相似,众人心中随即又多了一份猜想。
中年男子进了喜堂,来到君玄仁和玉谷绅的跟前,二话不说,就跪倒在地,把胸前的衣衫往两边一扯,露出了心口处的皮肤,一朵梅花形的胎记瞬间就显露了出来。
“启禀皇上王爷王妃,草民姓孙名石,京城外孙家庄人氏,常年以打渔为生,这肖金莲是草民的贱内。”孙石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肖嬷嬷,又接着道:“二十年前,草民出海打渔,遇到了大风,被困在了一座孤岛上二十来天,等草民回家的时候,肖金莲带着草民刚出生一个多月的儿子不知所踪,草民这二十年儿都在寻找他们母子,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草民打听到了肖金莲的下落,但肖金莲却对外谎称草民的儿子从小就夭折了,正当草民难过之时,又听说玉世子心口处有一朵与草民一样的梅花形胎记,而且年纪与草民儿子相仿,草民便斗胆认为玉世子就是草民的儿子。”
孙石的一番话下来,喜堂里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玉楚萧,玉楚萧心口处有一朵梅花形的胎记现在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有一模一样胎记虽然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但众人此时已经完全肯定玉楚萧就是孙石和肖嬷嬷的儿子。
听了孙石的一番话,玉楚萧愣在了当场,他觉得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是一个渔夫的儿子?不!他不接受!
“一派胡言,信口雌黄!本世子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大惊过后,玉楚萧很快镇定了下来,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他都要让它成为假的!
“风霆,就凭一个胎记就来怀疑本世子的身份,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玉楚萧瞬间把矛头指向风霆,“风霆,你想跟我抢宁儿,你的手段是不是太卑鄙了?本世子相信在场的诸位都能看得明白!”
玉楚萧说完往喜堂里扫了一圈,被玉楚萧阴冷的眸光扫到,喜堂里的很多人都不由地低下了头,心中都不由地想着,这玉楚萧到底是不是玉王府真正的世子,那是玉王府的家务事,他们只要带着眼睛和耳朵就行了,他们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霆,不要误了吉时。”安宁站在风霆的身后捏了捏风霆的手,小声地提醒,她可不想被这个混蛋耽误了时间,过了吉时才拜堂。
“好。”风霆回头朝安宁柔声道。
风霆和安宁声音虽然很轻,但还是一字不落地落入了玉楚萧的耳朵,玉楚萧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抬脚慢慢地往风霆跟前走去。
君玄仁玉谷绅看着眼前的情形都没有出声,他们相信风霆能把这件事解决了。
穆惜慈心中却有些担心,毕竟今天是大婚之日,大婚之日是不宜见血的。
“玉楚萧,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雪姑姑,你就进来见见肖嬷嬷吧。”风霆说着朝肖嬷嬷看了一眼。
肖嬷嬷听了风霆的话已经惊恐地长大了嘴巴,看着一身白衣缓步进来的妇人,顿时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到了玉楚萧的身后,“鬼,鬼!”这也让玉楚萧停下了脚步,往妇人身上看去。
妇人没有理会肖嬷嬷,径直来到君玄仁玉谷绅穆惜慈的前面跪了下来,便开口道:“启禀皇上王爷王妃,民妇也是孙家庄人氏,二十年前和肖金莲情同姐妹,二十年前肖金莲在她的儿子满月后便去了城里一趟,回来后便对民妇说,她要给一个大户人家做乳娘,让民妇帮她照看儿子,民妇便答应了,后来过了几天,她突然抱回来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让民妇照顾,把自己的儿子抱走了,当时民妇也看出来她想做什么,极力劝阻,但她不听,执意如此,民妇无法只能由她去,把她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养在身边,谁知,第二天夜里,家里就来了几个男人要取民妇和那孩子的性命,民妇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被一名好汉所救,事后,民妇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那位好汉,好汉听后知道民妇当时还是一个姑娘家,便让民妇远走他乡,找了一户老实人家嫁了,他把那孩子带走了。”
“雪姑姑所说的好汉就是我的师傅,当年师傅把我抱走后,很快就打探到了我的身份,但因为他是江湖人士,不想管这些事情,便把我养在了身边,一直到我十二岁,才把我的身世告诉了我,让我自己选择,当时我因为过惯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便没有回来。”风霆接了妇人的话,把他没有回来认祖归宗的原因也说了一遍。
肖嬷嬷再一次地瘫倒在了地上,面如死灰,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玉楚萧,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君玄仁看了一下一旁的沙漏,终于开口。
玉楚萧知道他纵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承认,但他已经回天无力,老天给他开了一个太大的玩笑。
“哈哈哈……”玉楚萧仰天三声笑,悲凉之极!
“萧儿,娘对不起你。”肖嬷嬷泪如雨下,心如刀绞,跪着抱着玉楚萧的腿失声痛哭。
“滚!你不配!”玉楚萧一脚把肖嬷嬷踢开,咆哮着,整个人已经处于癫狂的状态。
“萧儿……”肖嬷嬷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颤巍巍地伸向玉楚萧,此时她开始后悔了,但后悔了又如何?这世上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玉楚萧深深地看了眼被风霆护在身后的安宁,随后又扫了风霆一眼,眸中一股狠戾一闪而逝。
玉楚萧抬脚来到穆惜慈的前面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开口道:“母妃,这是儿子最后一次叫您了,您以后多多保重。”玉楚萧说着就给穆惜慈磕了三个响头。
玉楚萧虽然不是穆惜慈的儿子,但他是穆惜慈看着长大的,穆惜慈对玉楚萧的母子之情还是有的,看到如此的玉楚萧,穆惜慈更生怜悯之心,赶忙站了起来,就要伸手去扶玉楚萧起来,然而玉楚萧正在这等着她呢。
玉楚萧微微转动手腕,一把匕首瞬间滑落手掌,玉楚萧随即拿着匕首往穆惜慈的胸口处刺去,他要让风霆一辈子都活在丧母的自责之中!
然而说时迟那是快,一直离玉楚萧很近的古义瞬间出手,一掌拍向玉楚萧,玉楚萧一个不防被打翻在地,古义快速扶着穆惜慈后退了一步。
“你!”玉楚萧快速站了起来,手指着古义,他没有想到跟了他八年的古义竟然背叛他。
“你什么你?实话告诉你吧,我一直都是风的人,之所以跟在你的身边,那是因为风担心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会狗急跳墙,对王爷和王妃不利,我是负责保护王爷和王妃的。”古义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他的这个任务总算圆满完成了。
惊魂未定的穆惜慈听了古义的话,脸上更是露出了激动之色,她就知道她的儿子是最至情至性的男人!
“好了,当年的事情已经非常清楚了,来人!把玉楚萧和肖金莲拿下,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君玄仁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暗卫瞬间现身,就要来拿下玉楚萧和肖嬷嬷,见状,玉楚萧又看了安宁一眼,瞬间举起匕首往自己的腹部刺去,他宁愿死也不愿呆在那天牢里!
然而风霆早已猜到了他有此番举动,闪电般出乎,震飞玉楚萧手上的匕首,点了他的穴道,他可不想他的血让他的婚礼染上不吉利的味道。
玉楚萧满腹的不甘但只能和肖嬷嬷一起被押了下去,孙石也退了下去,风霆让他的雪姑姑留在喜堂里观礼。
当年的真相公布于众,风霆来到玉谷绅和穆惜慈前面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这才开口道:“孩儿不孝,请父王母妃责罚!”
“霆儿,快起来,是娘对不起你。”穆惜慈上前要把风霆拉起来。
“娘,那不是您的错,您无需自责。”风霆说着看向玉谷绅,就见玉谷绅这才开口道:“赶紧起来去换衣服,若是误了吉时可就不是我们责罚你的问题了。”
玉谷绅此话一出,喜堂里顿时传来了几声偷笑声,安宁红盖头下的小脸顿时一红。
“是!”风霆快速站了起来,跟安宁说了声,“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便快速奔出了喜堂,喜堂里随即又响起了几声偷笑声。
很快,风霆换上了喜服,赶在吉时结束之前和安宁完成了成婚大礼,抱着心爱之人进了洞房。
按理说这新房应该就是玉楚萧原来的房间,但穆惜慈知道风霆和安宁肯定不乐意住玉楚萧的房间,便让人把新房设在了另外一个院子里,玉楚萧当时虽有疑惑,但被穆惜慈以怕安宁觉察到他和云姬以前的事为由打发了过去。
红盖头挑开了,交杯酒喝了,安宁便搂着风霆不放手了。
“宁儿,我饿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好不好?”风霆看着怀中的人儿依然没有松手的迹象,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整整两天,他都没有合过一下眼,吃过一口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已经是又累又饿,真的快没有一点力气了。
一听到风霆说“饿了”,安宁刚开始想入非非,而听到后面,安宁就知道她想多了,风霆是真的饿了。
安宁快速松开了风霆的腰身,坐直了身体,看着风霆明显消瘦的俊颜,心顿时一疼,“霆,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你是不是几天都没有吃饭?”刚刚安宁急着投入风霆的怀抱,根本就没有仔细看风霆的脸,现在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风霆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