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决的否定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原本因期待而沸腾的心,全身僵硬,仍抱着他。 姜绍谦的心也揪着,疼得要命,没想到她对他还心存期待。
心里涨满了感动,却还是要将她往外推。
现在,是他觉得配不上她。
“那你为什么不结婚?!为什么?!姜绍谦!你为什么这么可恶?!”,猛地推开他,全身充满力量,冲他嘶吼。
他看着她那痛苦的样子,只能握紧双拳,隐忍着。
“童忆安,我不结婚不代表在等你!你怎么这么恬不知耻?!我要是真爱你,决不会拖了这么多年不娶你!”,横下心,他冷硬地说道。
这样的话,无疑是甩了她一巴掌。
“滚!你给我滚!滚!”,大吼,腹部一阵绞痛,她全身颤抖。
姜绍谦明显地感觉到,这一次,她可能真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痛苦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童忆安上前,猛地甩上房门,走到床边,无力地倒了下去……
就这样了吧,正如他所说的,如果真等她,也不会这么多年了,对她还这么冷漠。
一年又一年,一个三年又一个三年,从十二岁,到二十五岁……
她的青春,一直在追他。
那么多年都追不到,这辈子也不可能追到了——
她倒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心冷如冰。
***
两人不再联系,哪怕朋友聚会看到时,都只是打个招呼。
姜绍谦看着她带她的男朋友出场,只能心酸,嫉妒,却没法爆发。
“安安,戒指真漂亮,小李的求婚戒指吗?”,酒席上,唐浅央她们发现了她无名指上的钻戒,欣喜地问。
对面的姜绍谦低着头,听到这话时,心如刀割,抬眼看了她的手一眼,果真看到了钻石。衬衫左心口的口袋里,一只硬硬的东西,敲打了下他的心。
“是啊,他昨天才求婚的。”,童忆安微笑着说道,看了眼右手边的李一鸣。
“啊!连最小的安安好事都近了呢!我们这帮人终于都脱`光啦!”,唐暖芯大声道。
“哪有,阿谦哥不还单着吗?”,许梓芸连忙插话道。
姜绍谦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啊,就是个老和尚,可以忽略不计的,就让他的一生奉献给部队吧!反正他不稀罕女人。”,唐浅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戏谑他。
想想他年纪也真不小了,她都三十出头了,这个比她大五岁的老男人,居然还……
“就是,人家阿谦哥不稀罕女人!”,唐暖芯也挖苦道。
童忆安笑笑,可能,他还稀罕唐浅央吧,所以才……
不想了,对他,已经渐渐地死心了。
没什么了不起,这么多年一个人不也挺过来了?
只有裴亦修隐约能明白姜绍谦的苦衷,遵守保密原则,他没告诉任何人他的病。
饭后,一伙人都散了,童忆安和李一鸣一起上了出租,姜绍谦独自一人开车,他从兜里摸出那枚戒指,看着它,沉默、发呆。
想到她手上戴的那一只,心里很不是滋味,深吸口气,恢复平静,开车离开……
***
童忆安很忙,做医生很辛苦,尤其是她这样的新医生。她现在还没一个人单独做一台手术过,都是助手。
她也很刻苦,一有空就在实验室忙,下班了也不回公寓。
总感觉忙起来了,心里才会充实。
前两天回姜家,奶奶又跟她抱怨姜绍谦的婚事,说是,当初要是撮合他们,也好了。她苦笑,没多言。
姜绍谦在部队还如以前一样忙碌,新兵选拔训练开始,每一天,他都当自己是最后一天在部队。在战士面前,他依然是个魔鬼教官,私下里,又是令人尊敬的好战友。
拿着半自动步枪,向士兵示范,对着天空的酒瓶子,一打一个准。
只不过,他也感觉到了心脏的抽疼,姜绍谦极力地隐忍,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止他发出最后一颗子弹,击中最后一只酒瓶。
只是,在放下枪管的瞬间,他整个人也倒下——
“姜大队!”,副队长大吼,其他还在鼓掌的战士惊住了,只见威严的教官已经倒在了地上,脸色发白,双`唇发紫……
***
第一时间,他被送去了军区总院急救!
巧合的是,今天童忆安当班急救。
在看到手术台上躺着的人是姜绍谦时,她懵了!
“愣着干嘛?!赶快准备手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医师冲童忆安低喝,他是她师父。
童忆安回神,看了眼半昏迷的他,心口绞着,他眯着眼,看到了她,嘴角微扬。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她看着他,沉声而冷静地说道,转过身去看墙壁上的X光片,姜绍谦伸向她的手垂下,本想握她一下的,落了空。
童忆安冷静地看着他的心脏X光片,初步诊断,他是旧疾复发……
由她亲自为他开膛,童忆安看着他赤`裸的胸膛,以前开刀留下的疤痕,虽然有些揪心,她还是保持她的专业冷静性,拿着手术刀,沿着画好的线,刀法精准,力道极准地划开他的皮肉……
不一会儿,裴亦修也被请来了,他是这方面的权威,也是姜绍谦曾经的主治医师,对他的病症再了解不过。
童忆安在一旁忙着,也看着裴亦修为姜绍谦动刀,他也不停地在对她讲解。
她得知,姜绍谦的病症早就复发了,他一直瞒着,然后,把自己的心脏糟蹋地不能再糟蹋了,才会……
三年前,他就发现了自己的病……
手术很顺利,他并没什么危险,只不过,他的心脏很脆弱,以后不可能再参加高强度的军事训练了!
“安安,你表现地很好,够冷静,够沉着!”,在洗手,裴亦修拿着肥皂搓了一遍又一遍手,边对她赞扬道。
面对姜绍谦,她表现地都那么冷静沉着,这点,让他刮目相看。
“应该的!亦修哥,他是不是一直让你瞒着他的病?”,她洗了两遍手就好了,裴亦修洗了三遍还在洗,她问。
“没错。我劝不了他,尊重病人的隐私,谁也没告诉。”,沉声道。
“倔驴!看似无私,其实很自私!他这样倒下,他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亲人?!”,童忆安气愤地说道,喉咙哽咽着。
从手术开始,她就一直压抑着对他的心疼,此刻,就要爆发。
“安安,他们这样的军人,放在第一位的,往往是大爱,大我!他也有他的难处,可能,他料想到有这么一天,才会推开你的吧?男人嘛,总在乎那么点男性自尊的。”
她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红着眼眶看着裴亦修,哽咽地说,要去病房看看他,然后就跑了。
她坐在他的病床边,默默落泪,有护士将他的衣服送来,知道她跟他关系不一般,“童医生,这枚钻戒是从病人衣服口袋里调出来的,我看挺贵重的,先放你这吧。”,小护士将那枚钻戒递给她。
童忆安微诧,护士走后,她看着那枚戒指发呆。
他这戒指为谁准备的?
在戒指内侧,她看到了两组拼音字母。
an,qian。
瞬间,泪如雨下……
“混蛋——呜……”,趴在他的床头,她嚎啕大哭。
一切,她都明白了。
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怨他!
怨他自私,推开她,不顾及她的感受,自以为是!
***
姜绍谦醒来是在六个小时之后。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确定他没生命危险。
面对童忆安,他有些无措,童忆安对他还是很冷漠。
“姜先生,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不适,立即叫我!”,站在他的病床边,她冷漠地说道。
姜绍谦心酸,伤口疼得难受,咬着牙隐忍着。
她一定很瞧不起他吧?
以为她起码会心疼自己的……
是他自作多情了!
“我知道。”,虚弱地说道。
童忆安狠下心,潇洒地离开了他的病房。这混蛋,还是一句解释的话,都不对她说!
姜绍谦由家里的阿姨照顾着,父母常来看他,一帮朋友也来过,更多的时候,他是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发呆。
有时得自己吃饭。
有时候,她就偷偷地站在病房窗口,看着他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里面,很心疼。
看他一个人笨手笨脚地在吃饭,她终于看不下去了,进了病房。
姜绍谦看她进来,故作镇定,忍着伤口被扯痛的痛楚,动作利索地夹菜,手还是有点抖……
“我来!”,她上前,夺了他的筷子,沉声道。
“不用!”,姜绍谦沉声道。
她坐下,端起他的饭碗,拿着筷子,为他夹菜,往他嘴边送。
“我不吃!你别管我!”,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狼狈,姜绍谦心里很难受,只想她快走。
“我懒得管你,我是看你可怜!”,她气得口不择言道。
姜绍谦瞪着她,自尊心受伤,“我不需要!滚!”,冲她呵斥。
“姜绍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把我推开?”,她放下碗筷,站起身,看着固执的他,愤怒地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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