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渊还没进家门,就听见贺老太太欢欢喜喜的声音,“真是,刚站门口大半天我都没看出来,娄家的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
娄安安亲昵地挨着贺老夫人坐在沙发上,“伯母,您不怪我没来看您吧?我一直在新西兰念书。誓”
“怎么会?当然念书要紧。”贺老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颇为感叹道,“真没想到时间过这么快,我到现在还记得你们几个孩子一起玩的样子,你最小,他们也都最疼你。”
“承渊哥对我最好。”娄安安说着嘟起嘴,“梁家那个坏小子最可恶了。”
“你说禹博,可不是,小时候净爱惹你哭。”贺老夫人不禁叹了口气,“真不能往回想,一眨眼这么多年,承渊都三十出头了,到现在也没给领个儿媳妇儿回来。敦”
娄安安眼睛发亮,娇声道,“我也还没交男朋友……”
闻言,在一旁看报纸而没有加入女人谈话的贺巍山视线一顿,“你父亲近在还好?”
“爸爸现在过得可舒坦了,成天钓鱼爬山。”
“有没有打算搬回安城来住?我和他也很久没走动了,正好你和承渊也好经常聚聚。”
贺老夫人闻言,探究地看了眼自己的丈夫。
“承渊哥,你回来了。”这时,娄安安余光瞥到出现在门口的身影,顿时像只愉快的小鸟飞了过去。
轻应了一声,贺承渊不着痕迹地和她保持了一些距离,淡淡开口,“妈,我回来和你商量一下办大寿的事。”
“哼。”贺巍山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抖抖手上的报纸。
贺老夫人身为母亲,毕竟心比较软,于是起身过去了。
娄安安知道他们有事商量,挺乖地留在客厅里陪贺老爷子。
办大寿的事主要是身为儿子的贺承渊在安排,但有些细节上的东西还是需要贺老太太亲自确定了才舒心。
谈完了见儿子拔腿就要走,当妈的就不依了,一把扯住贺承渊的衣袖,把人给拉了回来。
“你这脾气我看和你小叔叔一模一样,犟,都多久没回家了啊你说。”
贺承渊看她又要开始泪眼汪汪,不由地按了按额头,“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贺老太太气鼓鼓地瞪他,“妈说让你和海蓝算了,你一个字没给我留,就不回来了是做什么?小时候不让你抱着我的腿睡觉你还嗷嗷地哭,现在翅膀硬了就不要妈了是不是?”
贺承渊无奈地别开脸。
贺老夫人瞅了眼楼下,看到在和丈夫聊天的娄安安,忍不住问,“我看你爸挺想撮合你和安安的,你就不能考虑下?总比……海蓝她都结婚了……”
“太熟。”贺承渊好看的眉毛皱起,看着对面的母亲,又蹦了两个字,“太嫩。”
贺老夫人被这又熟又嫩地给愣了下,见他说完就想走,连忙跟着出去,“那她不离婚你能耗上一辈子?”
贺承渊头也不回地下楼。
“不回来清静,你哭什么。”贺巍山看着老婆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皱眉。
“谁哭了,说到底还不是你家的遗传,小叔当年不也是这样。”贺老夫人朝他翻了个白眼,“反正我不会逼他,他是我儿子,我舍不得。”
“好端端的你提起华亭做什么?!”贺巍山脸色变了变,怒气也消弭了一大半。
“咱们家的男人都是死心眼,就像鹰抓了兔子死也不撒口,我只是没想到承渊和他叔叔一样,都……”在丈夫的眼神示意下,贺老夫人这才想起娄安安还在,硬是把话憋了回去。
娄安安听得一头雾水。
……
贺承渊直接开车到了枫华庭,一打开家门,他的视线就望向窝在沙发上的少年。
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在这里?”贺承渊扯开领带走进去,就看见茶几上一片狼藉,各种零食的外壳堆成一小座垃圾山。
“问卓樊的,我也要住在这里。”贺青裴抱着一个白色的抱枕玩手机。
贺承渊瞥了他一眼。
“舅舅。”贺青裴扭捏地叫住快要步入卧
tang室的贺承渊,“如果喜欢的人有事瞒着你后来被揭穿了,你觉得受到了伤害,可她又主动示好,你会不会接受她的示好。”
“哦?”贺承渊淡淡地挑眉,“你确定她隐瞒的事和你扯得上关系?”
“当然,这就是她重视我的证据。”贺青裴竖起秀气的眉毛,扬了扬爪子里的手机。
贺承渊直接拿了过来,就看见一条短信:青裴,来我这儿吃饭吗?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脸色一黑,他冷冷道:“没收了!”
“你……”贺青裴从沙发上跳起来。
“把垃圾都给我收拾干净。”贺承渊波澜不惊地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回了卧室,不一会儿,换了套衣服出来,径直拉开门出去,甩都没甩外甥一眼。
“无耻,舅舅你想干嘛?!”贺青裴噔噔追了出去。
……
厨房里熬的高汤香味四溢,林海蓝用勺子舀了一点尝了一口,门铃就响了。
当她打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贺承渊时,整个人都傻乎乎地愣住了。
他从来都是严谨的装束,衬衫和西裤,但此时,他穿得极为随意,一套灰色的棉柔家居服,略微有些宽松,却依旧看得出他完美的身材,修长精硕,头发也稍稍拨弄得松了些,这样看起来,他的气质竟显得格外清爽,也显得……年轻了几岁,容易亲近了几分。
林海蓝想到白天她看到天空,盛夏的天气,在空调房里看外面的风光是大好的,窗外明亮湛蓝的碧空干净如洗,金色的阳光在玻璃上愉快地跳跃。
当时,她看入迷了。
……
饭桌上,悄然无声。
满满一桌美食眼看着渐渐变少,到吃饭的点才从自己卧室里出来的姚火有点忍不住了,桌下的脚踢了林海蓝一下。
踢了一下,贺承渊手中的筷子就停顿了下,黑眸幽幽望过来。
踢了两下,林海蓝也眨了眨眼,掀眸看向对面的男人,两人的视线堪堪在空中相遇,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脸悄然变红,偷偷把脚缩了回来。
姚火看了直翻白眼。
这算啥?突然走小清新路线了?
吃完饭,林海蓝不要他们帮忙,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把碗洗干净擦干了挨个放好,眼梢余光就看到厨房门口靠着依靠颀长的身影。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这儿看了多久。
林海蓝努力让自己神色如常地继续洗剩下的菜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面对贺承渊的时候,她有种回到十几岁情窦初开时的感觉,心慌意乱得像个小女孩儿。
心里慌乱得很,于是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手忙脚乱了,就在一只菜碟从手上滑脱差点摔到地上时,忽然从她的身后伸过来一条长臂,稳稳接住了碟子。
“……谢谢。”林海蓝松了口气,却发现那长臂缩回一点,顺势换上了她的腰身,然后往后一拉,她就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生生嵌入他的怀抱。
她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两道深沉的目光。
“放手。”有些羞恼地挣扎,“火火和青裴都在。”
“真的要我放开?那你吃饭的时候还偷偷摸摸地踢我?”贺承渊低沉的嗓音让她的耳朵飞快蹿红。
“……明明是你踢的我,无赖。”林海蓝手上满是洗洁精的泡沫,无奈只能扭动着身子企图从他怀里逃出来。
“别动。”贺承渊箍紧了她,长指在她的鼻尖上轻轻掠过,带走了一小团白色的泡沫,但他的手指并没有就此打住,反而像是不经意地顺着她柔润的脸颊弧线滑过,修长的手指就握住了她尖尖的下巴。
林海蓝只觉得肌肤一阵酥麻,抬起满是泡沫的手就想把他的手拍飞。
岂料,贺承渊的身体往前进了一步,直接将她的腰身压制在盥洗台上,左手一把扣住她扬起的左手手腕,右手虎口钳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就吻了个正着。
“你签好字了?”他问。
《对不起,更晚。急性肠胃炎,无力恶心头晕眼花,躺床上躺尸躺好久...隔几天来一次,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