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醒一醒!”声音略带一丝沉重。
湘以沫拧皱了一下眉头,惺忪的睡眼似乎粘黏到了一起,怎么也睁不开,埋怨道,“好困啊,不要来烦我!”
“沫沫,你姐姐出事了!”
“瞎说!姐明明睡在我的旁边!”说着,湘以沫伸手往旁边探了探,结果什么都没有摸到。她马上撑开眼睛,慌乱四顾,“姐呢?大晚上的她去哪里了?”
南宫寒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地说道,“就在刚才,‘夜-色’发生了枪击事件,你姐射杀了一个人,而她自己也身中一刀,伤及心脏,目前还在抢救,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湘以沫一脸骇然,摇了摇头,“我不信!我入睡之前,姐明明就躺在我的身边,我们聊过去,谈未来。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夜-色’酒吧,怎么会突然去杀人呢?我不相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死的人脸上布满了疤痕,极有可能是纪战旋!湘如沫故意打扮成了你的样子,只身一人去酒吧,就是为了让纪战旋放松警惕,引他出现,好趁机杀了她。”南宫寒眉头一锁,目光削得更加尖锐了,“既然,纪战旋已经中枪,为何你姐还挨了一刀,恐怕这里面还有蹊跷!”
湘以沫立马掀开被子,冲向房门口,“我要去看我姐!”
“等一下!”南宫寒即使拉住了她,“你就穿成这样?”
她身上仅穿了一件轻薄的睡衣。
南宫寒已经替她拿好了衣服,将一件黑色的风衣披在她的身上,“湘如沫刚刚遇袭,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替她戴上了鸭舌帽,将长发藏于其中,并且戴上了口罩。
湘以沫一想到姐姐此刻有生命危险,心悬在半空颤抖着。早已魂不守舍,好像一个傀儡,仍由他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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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一盏盏路灯散逸着柔和的光晕,一点一点将黑色洇开。
岑寂的医院灯火通明,一片皎亮。不知什么时候,被南宫寒的手下悄悄地围了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幽静的走廊回荡,湘以沫跑向急救室,看着紧闭的手术室门,心急如焚。
“姐不会有事的,她几次三番死里逃生,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事的,她一定能够挺过来……”她不停地喃喃自语,似乎在给湘如沫大气,同时也在说服自己不要害怕紧张。
可是这次,她莫名地非常紧张,心紧悬一线,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南宫寒紧锁的眉头没有舒展,悄悄地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对,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一遍一遍安慰她。
何管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少爷,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刚刚提取了死者的dna,然后跟纪战旋的dna做了对比,根本不是他本人!”
“现在终于明白纪战旋究竟在耍什么花样!”齿缝间迸出冷厉的声音,怒意,不言而喻。“纪战旋根本不是要整容,而是要毁容,让自己面目全无。他死忠的手下同样如此,这样一来,他就有了众多替身,不会轻易被抓到。这恐怕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了吧!”
“怪不得纪战旋那么紧张elisa,害怕她把他的秘密告诉你,甚至一怒将她伤害。”何管家联想起了那件事,终于明白了。
湘以沫忿然咬牙,“姐杀的既然是纪战旋的手下,那么,伤害她的人肯定是纪战旋本人了!”
手术室的灯突然一暗,移门打开。
“滕越,我姐是不是脱离生命危险了?”湘以沫一看到他,立即追问。
他眉宇间堆积着厚重的惆怅,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她的心脏被军刀刺穿了,流血过多,已经……救不过来了。”
“你骗我!”湘以沫失控地大吼一声,“你不是医术了得嘛,怎么连刀伤都治不好!你去救我姐,不要放弃,去啊!”她揪住了滕越的手术袍,不停地拉扯。
“以沫,不要这样!”南宫寒拽住了失控的湘以沫。
“不是我要放弃她,而是她自己放弃自己。她的求生意志非常低。”
“你什么意思?”
滕越顿了一下,坚定地说道,“她一心求死!”
“这怎么会呢?”湘以沫愕然惊骇,难以置信。
“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湘以沫倏地冲进手术室,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消毒药水味扑面而来。丝丝的凉意灌入她的血液,席卷全身,体温一点一点下降。
“嘀——嘀——嘀——”
心脏监控仪器发出低沉而缓慢的声音,屏幕上跃起一条一条绿线,象征着她微弱的生命。
湘如沫静静地躺在无影灯下,脸色惨白如霜,褪去了所有的血色。
“姐,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此刻的湘以沫心乱如麻,好像置身于梦魇之中,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心纠成一团,绞痛着。泪水悄然间爬上了脸庞,潸潸而落。
湘如沫眼睛翕动了一下,羸弱地撑开一条隙缝,嘴唇微颤,逸出气若游丝的声音,“我,我这个姐姐当得太不称职了……从来没有照顾你……”她讲得太吃力了,说了几个字,就要停顿一下,“没有为你做过什么……这,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过的事了……”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快快乐乐。”哽咽的声音让她泣不成声了。
“以沫,我只有一个愿望,把……把我的眼角膜捐给楚展靳……咳,咳!”湘如沫一咳,吐出大口血水。
她恍然大悟了,“所以你一心求死,没了求生的意志?”
“楚展靳的心里……对于你,会爱一辈子,对于雅子,会愧疚一辈子……”湘如沫眼睛闪着晶莹的泪光,“而我呢?我只能用这种方式陪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