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豹几次想下狠心,再去求萧星辰为自己的妻子治疗,但看到他家正在盖房子,他慢慢的走了回去。
袁崇豹想:自己对萧星辰一次又一次的承诺都没有兑现,虽然自己也是有原因的。然而,萧星辰并没有责怪自己,自己又怎么好张口求人家?人家的房子都被炸了,这样的时候还怎么去求人家?
袁崇豹的头发全白了,一根黑头发也没有。他在医院的卫生间扒着头发,再也找不着一根黑发,整个头发像一堆白丝。
他一天说不了三句话,这三句话至少有两句半是对冯瑶说的。
冯瑶知道袁崇豹的心思,叫自己再去求萧星辰,是否能帮她妈治一治?
冯瑶当然知道萧星辰能治妈妈的病。爸爸那二十年的老病都被他治好了,她这病他肯定能治好!
然而,自己又怎么好在这样的情况下去求萧星辰呢?
现在,袁崇豹已经确定,绑架薛板桥、在薛板桥家门前民工静坐、炸-毁萧星辰的房屋,侧面敲打张湘淇,都是自己的儿子袁洪所为。要证据没有,要感觉全是!
然而,萧星辰这一次回来,根本就没有提袁洪的事。听说袁洪去他家慰问的时候,萧星辰与对待其他人一样,并没有一点敌意。袁崇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连自己都有怀疑袁洪的这样的感觉,难道他萧星辰能没有?
其实,萧星辰每天都在研究怎样对付昌诺医院和袁洪。昌诺医院,当然是要把它拖死;袁洪,当然也要去死。
只是要证据拿不出来,要想让警方获得可靠的证据,当然自己要把这些证据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萧星辰现在每天夜里,都研究催眠法,让袁洪在被催眠的情况下,说出全部情况。
只要他能够说出全部情况,那么,所有证据就会逐渐清楚。
只要从袁洪这里找到证据,那么,就容不得昌诺医院他们不承认。至于昌诺医院收购一院行贿的事,也该到一起抖落出来的时候了。
查理害死张艺墨,至今还逍遥法外。他们派人刺杀我,这老账新账就该一起算了!
现在重要的是,找一个机会接近袁洪。
正月十五的晚上,十点多钟,别墅里的不是在家,就是看灯会上看灯去了。道路上没有什么行人。萧星辰一个人在月光下,冷冷清清的看着自己家的房子被清理后的地基。
这房屋的规划是主体一个半月,装修一个月,装潢一个月,通风一个月。这就是说,自己要住上这房子,至少也得四个半月啊!
萧星辰凝望着房屋基础发呆,在他的后边不远处应该有个人,他感觉到了,但他没有回头。
他现在并不想和谁说话,尽管在白天他见到人和平时一样,尽管他在医院里,和平时一样,然而,他见一家人住在尉迟老太太家里,自己这家竟然被人家炸了,凶手至今逍遥法外,他的心里一阵苦涩。
然而,自己还知道这是谁干的事!
这一次,他没有去告诉警察。按以往的经验,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干脆不要跟警方说。
后面的那个人慢慢的走近了,还在不停的抽泣。
萧星辰听出来了,这是冯瑶的哭声。白天上班的时候,他就听别人说了,现在的张湘淇昏迷不醒。痴痴迷迷,原因是她替袁洪保管了银行-卡,这卡中还有一亿块钱不翼而飞。
萧星辰自己家的事都管不过来了,哪有心事管其他人呢?再说,这袁家就因冯瑶的原因,也够烦自己的了。
“冯瑶,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多么坚强呀,现在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为了以前袁洪的事,看你没少流眼泪,这又为的是哪一桩?”
抽泣声停止了,脚步声远去了。
萧星辰猛一转头,只见冯瑶带着小跑向南跑去。
“你给我回来!”萧星辰喊道。
冯瑶并没有他的喊声而停下脚步。
萧星辰急忙向她追去,站在她的前面,拦住她的去路:“你为你母亲的病而来找我?白天在医院里为什么不对我说?”
“……星辰,我没事了,你回去吧!”冯瑶低着头说道,她没有再抽泣。
萧星辰听了,向回走去。
在萧星辰的面前,在月光下,有一个戴着白帽子的人弯着腰正对着自己。
萧星辰绕着他走去,但那戴白戴帽子的人依旧转向自己。
他感觉奇怪,这是谁?戴这种白帽子的人,通常是为长辈而戴孝,那这人这样对着我这是为啥?
天突然暗了一下,他急忙抬头一看,正有云朵在天空游荡,遇上月亮,顺便将它遮住。
他再望向那白帽之人,依旧弯腰对着自己……莫非他不是人,他是……想到这里,他突然感觉毛骨悚然。
这时,他又联想到冯瑶在这夜里,从没有望过自己一眼,不是在身后,就是低着头。莫非,冯瑶已经遇上意外了?她只是魂灵来我这里?
“你……你是谁?”萧星辰越想越有点害怕,他对着那戴白帽子的人问道。
“星辰弟,我……我是袁崇豹啊!”戴白帽子的人依旧弓着身体答道。
“你是袁崇豹?你给谁戴的孝?”
“没……没有啊!”
“你说你没有戴孝?”萧星辰是不信鬼神的人,但今天的事情太过奇巧了:刚才那女子说她是冯瑶,她的声音也像冯瑶,但她什么话不说却跑走。而眼前这人声音也像袁崇豹,但明明是戴着白帽子却说没戴!
“哦……星辰,是这样的,我的头发突然间全白了。我这是白头发,不是白帽子。”袁崇豹说着,低着头慢慢的向萧星辰走去。
“你别过来啊!”萧星辰听了他的话,依旧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在他的记忆中,袁崇豹虽然年近五十,但他飘逸的头发却几乎没有白发。而他说白了,怎么突然间会白成这样?
“……”那人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来望着萧星辰。
“你……你找我干什么?”月光下,萧星辰看他那脸廓还真的像袁崇豹,便问道。
“……张湘淇自从初三到现在,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要是喂她饭,无论喂多少她也不说饱,不喂她她也不说饿。连大小便也不知道了……我想求你,又张不开口!我好不容易把冯瑶求来,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说袁老板,自从在克德里镇你求我以来,到现在求我的事也未免太多了吧?你说,我为什么要帮你?”萧星辰听他这么一解释,才从他们是鬼是神的疑虑中解脱出来。
“我……我可以多给钱……你要多少都行,只要能把湘淇救好!”
“那你要不要写个承诺?”
“我……”袁崇豹听得出来,他只分明是在挖苦自己。
“袁老板……张姨的病,在昌诺医院治疗好好的,你又要来找我。为了治疗袁洪,昌诺医院都派人来杀我……你看看,我的家都没了,我哪里还有心事再替别人医病?”
袁崇豹听了,慢慢的退下五六步,才转过身去。
月亮被浓云遮住,一切非常朦胧。萧星辰见自己家地基前,站着一个蒙面人,只有一双眼睛发出亮光。
萧星辰这时又有些惊慌:看来刚才看见的冯瑶和袁崇豹,或许真的不是人,而是他们出了车祸或其他原因离开了人世。要不的话,刚才看见袁崇豹似乎戴了孝帽,而眼前这人的脸上又蒙着黑布呢?
“萧星辰。”
“你……你是谁?”
“你惊慌什么?像见了鬼似的?”那人哝着鼻子冷笑道。
“你错了,你们这些鬼魅并不比人更可怕!”萧星辰这时已经认为眼前这动物可能七分是鬼,只有三分可能是人。
“星辰,你大脑受了刺激了吗?”
“呵呵,你少跟我套近乎!你说你想干什么吧?”
“星辰,我是滕局啊!你没听出来,还是故意又想捉弄我?”
“你是滕局?你拉倒吧!你要是滕局,那我还是萧厅呢!”萧星辰哪里愿意相信?这声音哪如滕局那样洪亮?再说啦,滕局又有必要戴面罩吗?又不是江洋大盗?
“你看,我是谁?”滕局掏出手机,照在自己的脸上。
“用打火机照!”萧星辰虽然人不大,但也听说过:鬼是怕明火的。因而,他说道。
“你这小家伙呀!怎么像个仙爹爹一样?”滕局一边用打火机照着自己的脸一边说道。
“你的脸上没蒙黑布啊?”萧星辰这才看清楚。
“你这小子,我知道你又耍我。我这黑脸,我家老婆说我像包公那样可爱,而你,没事就拿我开涮!”
“滕局,今天我还真的不是拿你开涮。刚才,我不仅看你的脸像蒙黑布,声音也不像。你说,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就是滕局……你说,你声音是怎么回事?”
“还是医术高手呢,连我感冒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
“今后像你这样的脸,天晚不要出来!像我这么大胆的人都感到害怕,何况其他人呢?”萧星辰现在终于看出来了,还真的是滕局。
“你呀!心真宽!要是别人家被炸成这样,至今还不知道是谁炸的,还不愁死?你倒好,还拿我这黑脸开涮,好像还挺开心的样子。”滕局说着向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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