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一斤趴在床上不停地喘气,她紧紧摸着自己的脖子不住流泪。
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死人还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泪水吗?
等等,这么小的手是谁的?她的手昨天还是圆滚滚的,摸一下肉就会颤抖的那种圆。再一看现在的手,虽还是肉乎乎的,但是小的就像个孩子,手指尖端是淡淡的粉色。
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秦一斤彻底吓傻了,还是那张好看的脸,但自己怎么变成一个小孩子了?
正想着,突然看到镜子后面出现了安修尘满含怒火的脸,她吓得大叫起来。身体自有的恐惧感使她控制不住地往后倒去,把后面的翡翠屏风也摔了个粉碎。
破碎的声音在她脑子里不断重复,恐惧和不安充斥着她的脑海,救命啊!
“公主!公主!您没事吧?您别哭…”好熟悉的声音,秦一斤抬头一看,是缩小版的夏蛮,一双大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她哭着扑向夏蛮,委屈地大喊:“夏蛮,你快救救我,他要杀了我!我好痛!救救我。”
夏蛮见她怕极了的样子,也慌了神,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公主让她安静下来,只好紧紧抱住她一起落泪。
“公主,您别怕,夏蛮在这陪着你呢。公主,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别怕,夏蛮在这夏蛮在这…”她也越哭越慌,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这才发现她的公主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哭累了,睡着了。
和含冬两人把公主抱上了床,她这才想起擦一擦自己脸上的泪。公主突然的喊叫让她没来得及洗漱就冲过来了,本身就狼狈的不成样子。二人刚想着要不要叫太医来给公主瞧瞧,就听外面有太监喊着:
皇上驾到!
尖细的声音在她们二人的脑海里叫了又叫,她们脚一软,差点跌倒在地。虽然进宫时间不久,但她们知道当今皇上最宠的便是安芸公主,若是她出了一点岔子,她们两个人是吃不了兜着走。
夏蛮心里害怕,不禁又要哭起来,还是含冬先冷静下来,她急声道:你快整理一下。
秦一斤再睁眼的时候,模模糊糊间只见含冬低着头立在床边,她皱着眉呢喃:“含冬,我的头好痛。”
这时,她感觉到一只温暖又有些粗糙的大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她努力想看清这人是谁,却怎么也认不出来。见自己最宠爱的女儿正正打着眼睛疑惑地看着自己一言不发,安奕宏心里就升起一股怒火。底下人究竟是怎么伺候的!他眉头紧促,立起身来怒骂:“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底下人一听皆是吓得不停颤抖,只能低头跪下,不停磕头。
“父…父皇?”
见眼前的男子虽有些年纪了,眉目间的俊气却丝毫不受影响,无尽的威严中现在满含着疼爱与心疼,温暖的大手紧握着自己。她的心顿时被委屈和恐慌充满,她顾不得夺眶而出的眼泪,一下扑向自己的父亲。
安奕宏虽不明所以,但眼见自己最受宠的女儿现在委屈成这副样子,心里的怒气也腾腾升起。但此时也不好发作,只怕安芸会更害怕。
好不容易等安芸哭累了紧皱着眉头轻轻睡去。他踱步至外屋,等宫女确实把房门掩住之后才大发雷霆,声音如震雷一般,可见天子威严。
“公主为何会如此?还不快说!”眼睛扫过跪在地上的两名宫女,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嗓音,生怕里面睡着的宝贝女儿会被自己吵醒。这两名宫女,一个已吓的不住颤抖,头低得不能再低,看来是不堪大用。再看另一个,虽也是深低着头,背却挺得很直,身体丝毫没有颤动的迹象。
含冬此时心里虽害怕得紧,但心里还是保持着镇定,她右眼一瞥夏蛮早已吓得失了魂,叹了口气,微微抬头。
“回禀皇上,公主自早上外出回来之后便十分疲累,睡下了。在睡梦中不断地流泪和哭喊,可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奴婢却也不知…”含冬说到后面,声音也不自觉颤抖了。
“朕让你们仔细照顾公主,不是让你说我不知道的!”安奕宏本来心里就担心得紧,见她推脱其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右手猛然一甩,将桌上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从实招来,公主今日去了哪些地方?干了些什么?一五一十都说清楚!”他慢慢背过身去,腰间的吊坠发出清脆的声音。
“回禀皇上,公主早上只去了一处,冷宫中五皇子的住处。公主吩咐我们下人在门口等候,不许我们入内。早上是高高兴兴去的,等出来时却已面色苍白,神情颓然,奴婢们实在不知…”
“够了!”安奕宏猛然转身,目光狠绝地盯着含冬,“从今往后,你们看好公主,绝不能再前往冷宫一步!如若不然,你们两个,性命难保…”说完话,便转身离去。
直到前面太监喊着摆驾冷宫的声音渐渐转小,含冬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瘫软。自己和夏蛮这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大遭,还好,还好,能活下来就好。
等悠悠转醒,秦一斤才终于确信,自己又穿越了。这一回,自己变成了小时候的安芸公主。
那么,现在的齐王是怎样的状态?有没有被别人欺负?有没有吃饱饭?虽然上一世的他把自己恨得咬牙切齿,但不知怎么的,她总是会想起年少时的齐王被太监宫女欺负,饿着肚子蜷缩着身子躲在阴暗的冷宫之中的情景。那时的他,还是个可怜的孩子,没等来宠爱他的父皇,却等来了骄纵霸道的她,在他原本灰暗的生活上更蒙上一层暗影。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面对这样施虐的公主,安逸尘应该是恨极了,欲除之而后快。怎么?眼神里总有着那么点奇怪的情绪,像是怜爱,又像是爱慕?
难道这齐王是受虐狂?
不管了,先带着含冬夏蛮去看看再说吧!
正欲唤她们二人进屋,却不想突然头痛欲裂,脑子里好似有无数根尖刺来回地扎,无数的陌生记忆如潮水般涌进来。等疼痛终于慢慢散去,脑海中响起一阵电子音。
滴…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