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反驳,忽然听到有人大喊:“走水了。”
“这也是你的安排对不对,”田雨抱着被褥缩在床角,看庆王的眼神无比愤恨:“一旦走水就会有人来救火,紧接着郡主和你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郡主辩无可辩。”
“可惜你没有想到在这个屋子里的竟然不是郡主而是我。”
“庆王,你实在太可恶了,枉费太子对你这么好。”
庆王是会任由别人冤枉他的人吗,他拉过椅子坐下,冷笑着道:“我还说这一切是你的设计呢,为的就是嫁给本王当安王妃。”
“你……”
“你什么你,若不是有人来告诉本王说你被人关起来了,本王怎么会过来,”庆王难得做件好事还被人这样污蔑,他不管外面有多少人,也不去想一会儿被人发现他和田雨孤男寡女在一个屋子会传出什么谣言,他现在只想和田雨分辨个明白:“依本王看,说不定就是你买通了那个小太监,故意引本王过来。”
“我就说嘛,你一个尚书府的表小姐,别人算计你做什么,搞了半天,原来是你自导自演。”
“什么我自导自演,分明是你倒打一耙。”
“你自导自演。”
“你倒打一耙。”
……
田雨才醒过来,受惊过度,精神本来就不好,哪里吼得过庆王,又担心自己的名节,最后实在憋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庆王正说得起劲,见人哭了,他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倏地没了声。
“你怎么哭了,”庆王摸了摸鼻子:“本王被你这么冤枉都没哭。”
田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不忘道:“是我冤枉你吗,明明是你算计人不成还倒打一耙。”
外面救火的人越来越多,她是躲不开了。
一想到她的名声就要被庆王毁了,田雨悲从中来,哭的声音更大了:“姑母,我要姑母。”
屋里的声音很快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但没人敢推门。
就在此刻,顾明月与沈亭到了,身后站着被庆王留在外面的小太监。
小太监见庆王一直没出来,其实没多久,但小太监太慌了,就想去找人,刚跑出去没多远就遇到顾明月与沈亭。
“太子郡主,”小太监道:“就是这间屋子。”
“坏人,你是坏人,我要姑母。”
听出这是田雨的声音,顾明月面色一变,推门而入,只见背对着她的庆王站在床边,身子躬着去拉田雨,像是要对田雨行不轨之事。
庆王想拉田雨去找小太监来证明他的清白,但田雨一直往后躲,他就只能往前压,忽然他听到开门声,回头一看,是顾明月与太子。
太好了,能理事的人终于来了。
庆王刚松了一口气,江东就上来不由分说地将他拉离床边,然后狠狠地将他搡了出去。
“郡主,”看见顾明月,田雨犹如倦鸟归巢似的朝顾明月扑去:“呜呜呜,郡主,庆王欺负我。”
庆王被搡懵了,一脸茫然地问江东:“我是王爷,你打我?”
江东先前也以为庆王欲对田雨行不轨之事,下意识地将人拉开,现在冷静下来,发现庆王和田雨衣裳完好,庆王也完全不像是作恶被人发现的模样。
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了庆王的江东并不慌张,镇定自若地道:“王爷恕罪,先前不知道是王爷您,属下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呢。”
“你才登徒子,”才被田雨误会,又被江东误会,庆王忍无可忍:“你全家都登徒子。”
江东:“我全家就我一个。”
庆王:……
第73章 多添点妆
天色渐渐暗下, 还没到下值的时候,但大理寺卿杜大人已经穿上斗篷,只等时间一到, 他就坐马车回府。
左少卿拿着一摞案卷进来:“大人今晚上有约?”
“约什么约, ”杜大人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也不喝, 拿在手中,笑呵呵地道:“只是我家夫人回娘家许久终于是回来了。”
左少卿莞尔,想说两句打趣的话但想起现在还在太后孝期,他就把话咽了回去,话锋一转, 说道:“庆王爷好像很久没来了。”
“近来又没什么大案,他来做什么,”杜大人道:“他不来也好, 应付他也挺费神的。”
左少卿失笑:“其实庆王爷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杜大人也这样觉得, 和安王以及已经被废了亲王爵位的三皇子相比, 庆王的确要好很多。
“没啥事你也早些回府, 天这么冷, 晚上说不定会下雪。”杜大人道:“真有事你也放着明天处理吧。”
左少卿朝窗外看了一眼, 正要说什么,衙役匆匆而来。
“大人。”天太冷,衙役的脸都被冻红了,但依然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急色。
他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衙役露出这样的神色, 忽然之间还有点怀念。
杜大人伸出手, 示意衙役先不要说话,他道:“临今日宫里在给太后做法事,难道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大人明察秋毫, ”衙役一脸佩服地看着杜大人:“东宫派人来报案,说是有人想要算计太子与端阳郡主。”
杜大人摇头,哪里是他明察秋毫,只是皇家人的阴谋算计,很多都发生在宫里有大事的时候。
左少卿站在窗边,伸出手去,几片雪花落在他的手上:“大人,落雪了,要明天处理吗?”
杜大人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还不快走,等会太子殿下该等急了。”
.
有小太监作证,田雨勉强相信了庆王是清白的
但这么多人看到她和庆王在一个屋子,她的名声还是毁了。
她只是尚书府的表小姐,当不了庆王妃,她也不想当庆王妃,给她的选择就只有进庆王府为妾以及当出家当姑子。
可她不想为妾,也不想当姑子。
田雨哭得一抽一抽的:“郡主,我要姑母。”
这次的计谋明显是要算计她和太子,但法事结束后,她有点事找太子便没来这个屋子休息,没想到连累了田雨。
顾明月抱着田雨,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她马上就来。”
话才落下,齐夫人就赶了过来,走得太急,面色通红。
看见哭得不成样子的田雨,齐夫人眼眶瞬间就红了,抱着田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庆王见这对姑侄哭得跟什么似的,他撇了撇嘴:“你们哭什么哭,本王又没对她做什么。”
顾明月不知道怎么安慰田雨,也不能全怪庆王,最可恶的就是背后主使。
沈亭面沉如墨,闻言严厉地喊了一声:“四弟。”
齐夫人已经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她把田雨拉到身后,对庆王福身道:“多谢庆王。”
虽然因为庆王,田雨的名声毁了,可对方是王爷,还是好意,她们有什么理由怪人家。
庆王看了眼低头擦眼泪的田雨,摆了摆手:“是本王想差了,应该多带些人来的。”
顾明月面色森然:“夫人,你先带小雨回府吧,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幕后主使,给小雨一个交代。”
齐夫人:“多谢郡主。”
田雨一边抽噎一边道:“郡主,这香炉里的香应该有问题,我就是闻了这个香才晕过去的。”
庆王:“本王也闻了,还凑近闻了,怎么没事。”
田雨哭肿了眼睛,闻言瞪向庆王,气咻咻地问:“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你凶什么凶,本王只是有点疑惑而已,哪里说你说慌了。”庆王道:“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田雨现在看庆王很不顺眼,虽然她知道她可能误会了庆王,她走到桌边拿起香炉就闻。
庆王急道:“你不是说香有问题吗,你怎么还闻。”
田雨不理庆王,闻了后她还不算,而是掏出了里面还未烧完的香。
庆王道:“你干什么,你又不是太医。”
顾明月道:“小雨很擅长调香。”
庆王挑眉,错愕道:“她还会这个?”
“郡主,”田雨细细分辨了一会儿道:“这里面有迷香,但不只有迷香。”
顾明月疑惑:“什么意思?”
田雨沉吟,平日里看着乖乖巧巧的小姑娘眉眼间竟有了些威严:“这香应该是特制的,最外面那层是迷香,但里面却不是。”
庆王道:“那是什么?”
顾明月想到什么:“是迷情香?”
田雨点头:“是。”
“不可能,”庆王道:“我进来时也闻到这种香。”
这话一出,庆王立即发现他这话不对,紧接着他便发现太子与江东看他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庆王:……
顾明月还未嫁人,一时没想到那么多,但田雨擅长制香,对医术也颇有涉猎,当即直言不讳地道:“如果不是你身体有问题就是这香的量不足。”
所有人面色都微妙起来,齐夫人一脸尴尬:“王爷恕罪,小雨会一点浅显的医术,所以……
沈亭微微颔首:“在大夫眼里,没什么不可说的。”
庆王无语凝噎,他们两个不说还好,一说好像他真有什么问题似的,可他还不能辩驳。
一辩驳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顾明月轻咳两声:“小雨,你说量不足是指迷情香不足吗?”
田雨道:“先是迷香,闻到的人便会被迷晕,等迷香烧完便是迷情香。”
“这香最外面的应该是普通香,”沈亭道:“若法事一结束,郡主就来这屋子休息,闻了这迷香也不会发现,只会觉得是太累了。”
田雨恍然:“我是法事结束过了一会儿才来的,外面那层香已经燃完了,所以我才会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