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伶在那一瞬间只有一个答应谢沛的轻率想法。
她只想找个机会想把她堵在喉咙里的话全都说出来,只想从此清省轻松,不要再这样让她思虑不安了。
显而易见的,她要做一件不能被陈一乘知道的事,即使她不曾瞒过他任何事情。
陈一乘那时要她和谢沛断了的语气似是还声声入耳,像那能够渗到骨头里冷寒,听一次就仿佛连心都一并冻得僵硬,也是她绝对不能再次承受的境况。
电话那边的谢沛可能是觉得玉伶这头总是断音沉默,怕她没听清,又问了她一遍。
于是并没有考虑周全的玉伶依着她临时的想法,说了个时间,让谢沛去萧山的某个饭馆等她。
也没听他到底应没应,反正玉伶说完连忙把电话扣上挂断了。
……
玉伶第二天就给胡太太打去电话,她上次邀玉伶去萧山泡温泉,玉伶现在是和她说一声,也同她们几个太太一起去耍。
说定了之后的玉伶又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和陈家兄弟俩讲起这件事,她要出去玩几天。
陈一瑾关心的是她能什么时候回来,他说这栀子花又要开了,他在等着给玉伶画画。
玉伶顺着他的话去看院子里抱春而开的几盆花,转了转她手上戴着的戒指,想起的却是去年秋时见到的谢沛,恍恍又过去大半年了。
陈一乘则在这时提醒玉伶说出去玩最好不要饮酒,要泡温泉就更是不能喝酒,就算是她们几个女人喝着玩的也不行。
玉伶回过神来,他们俩说什么她都照回照应,但当陈一乘说要帮她们一行几个在萧山的招待所订房间的时候,玉伶却拒绝道:
“招待所的池子都去过好几回了,你真当她们稀罕住呐?我们早就想换地方了。”
陈一乘也只笑着回,说由得她们自己去弄,他要是硬凑上去,反倒是帮倒忙讨他小太太的嫌。
于是这件事就定下来了。
玉伶收捡了几套换洗的衣裙,还是陈一乘挑来她收的,指点几句说他觉得她穿起来很好看。
心里难受。
不去见谢沛难受,如今真要去见他了,也是同样的难受。
如何是好?
合该一辈子都别见。
这几句话都不知在心里叹了多少遍了,没有一次是能喊出来的。
转眼就到了去萧山的日子,原是还有一家的太太要来,却临时来不了,一桌麻将也凑不起来了,本来是开两辆车,现在剩的叁个女人干脆坐同一辆好说话。
胡太太仍然是那个说到兴头上就住不了嘴的人,一直在说某个洋货牌子的烟好抽,有水果味,抽一口含在嘴里还凉飕飕的,要给她们拿几盒来抽着玩。
玉伶则在后座上靠着窗,昨晚有些没睡好,半眯着眼睛。
她们说什么话讲到她头上,玉伶就回说有点晕车,别管她,下车了就好。
可她们几人熟悉,那胡太太就含沙射影地调侃玉伶,问她是不是昨天晚上累到了,怎么军座大她那么多岁还能折腾人之类的话,叫玉伶听得脸红,连连叫她莫要再说了。
玉伶一直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到萧山之后的晚饭没吃几口,泡温泉泡了没多久也说头晕,叫她们真以为她病了哪里不舒服,玉伶就回说她先回去休息,可能再到处走走透透气,她们玩好就行。
反正凑不出一桌麻将,她们不会急着要找自己,提早先行一步应该问题不大。
天色已晚,玉伶看着客房里的台钟已经过了她当时在电话里讲的时间了,赶紧换衣整妆,旗袍穿好的时候头发还是润的根本没干,管不了那么多的玉伶只能简单拿了一支钗挽上,妆也画得草率,出门前连镜子都来不及看一眼。
但还记得戴上了那枚陈一瑾送给她的戒指。
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亏的就是自己的心,急急忙忙的像个什么样子。
玉伶出了门便想打一辆黄包车去她自己说的那个饭馆,她们带过来的司机玉伶现在是万万不想也不敢用的。
正好这澡堂旅馆的门口停着好多等客的车,有一个拉车的师傅主动过来问玉伶要去哪,玉伶说了地址,也没挑什么直接上了车。
敞篷的黄包车坐着透风,吹了片刻把她微微湿润的头发都吹凉了,没那么火急火燎的玉伶这才留意到这拉车的师傅带她在昏暗的小巷子里转,走的还不是她熟悉的大路。
觉得有些不对劲的玉伶马上让他停车,那人似是没听见,仍卖力拉着车,口中却回道:
“陈太太,沛爷等你好久了。”
方才慌里慌张的感觉又续了上来,玉伶既觉得这声“陈太太”叫得讽刺,又觉得她在被谢沛牵着走。
虽说电话是她打的,地方也是她约的,但电话号码是他给的,现在来接她的还是他的人。
谢沛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萧山,知道她们一行住在哪里,也掐算到她根本不会使唤司机……
玉伶突感他在守株待兔,有些后悔。
后悔冲动地答应了要出来见他。
毕竟,谢沛以前并不是像他如今展现给玉伶所看的那样,是个会好好说话的人。
怎么办怎么办……
愈想愈后悔,她该下车回去的。
等玉伶思索到这里的时候,黄包车绕着玉伶没走过也根本不熟的小路,绕去了像是某家店铺后门巷道的位置,在这里停下了。
什么人都没有,只停着一辆连车灯都没亮的车,周围暗极了。
甚至连这依稀能支撑视野的光都是从大路上稀稀疏疏地透进来的。
下了车的玉伶这时才看清车前的暗处靠站着一个人,他抽烟时烟头的一点点火星会随着他的吸气而乍亮。
隔得远远的玉伶好似已经看清那缓慢吐出的烟雾的形状,和那人的游刃有余是同一个状态。
但他却在这时把手里的烟扔掉且踩灭了,是一件轻而易举能做到的事。
就好像他知道她绝对会出现一样。
于寂静的夜里,用他刚吸过烟而沙哑的嗓音缓缓地对玉伶说了沉沉的两个字:
“来了。”
……
玉伶上了谢沛的车。
他帮她开的车门,没有带司机,是他来开车。
刚刚脑子里想的那些后悔什么的,在玉伶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便全都浑忘了。
她在自作多情地想着他一定非常寂寞。
就凭他说的那么一句短短的话。
心都在跟着颤。
车上残余了一些烟的味道,玉伶闻着竟然觉得这于她而言异常熟悉,也许他从来没有换过他喜欢抽的那个牌子。
坐在后座的玉伶在他们的车开出了这条阴暗的巷道后,才能在后视镜上看清谢沛的眼睛。
可是他偶尔看向后视镜的动作叫玉伶好似对上了他的视线一般,会让她急忙移开眼,生怕他察觉什么。
于是玉伶想找一些话来掩饰心虚,即使上车之后谁都没有说话,玉伶问他道:
“吃了么?”
“我……来得晚了。”
谢沛似是并不在意,简单地回道:
“我们去另一家?我一个朋友开的,出城一里路,也不远。”
玉伶点点头,她本来也是临时起意随便选的一处,他有偏好就随他去了。
可是……
他们以前真的有过这种客客气气的状态吗?
如此车内又陷入了沉寂。
玉伶本来以为她会有很多很多话想问他,事实上她也想了预了许多遍。
可真当他就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也只是看着后视镜里的他一言不发,试图去找现在的他和她印象里的他到底有哪些不同。
此刻的车已经开出了萧山的城区,路开始变得有些颠簸,路旁是一丛一丛的矮树,今晚没有月亮,行到此处也没有路灯。
听得这时的谢沛突然问玉伶说:
“怎么会想到要来萧山?”
玉伶转头看向黑漆一片仅剩树影的窗外,搪塞地回:“正好这段时间要过来玩,不就有空了么?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就当玉伶以为他们的话题又要到此为止时,谢沛却突兀地继续问她道:
“……有这么难吗?”
语速缓慢。
玉伶虽然没能即刻理解他在说什么,但是她还是听出了他是在质问她。
回过头来,正正好对上谢沛于后视镜里看她的视线。
这下真的太熟悉了,熟到她想跑。
也就在这霎时的对视间,谢沛狠打了一下方向盘,他们的车从主路上歪了下去,加上急踩刹车,车轮撵过石子草堆的声响和颠簸吓得跟着前倾的玉伶几乎快要惊叫出声。
车稳稳停下来后,玉伶捂着自己的胸口喘气,又听坐在前面的谢沛重复地说:
“承认是专门过来找我的……”
“真的有这么难吗?”
玉伶垂首闭眼,没应。
心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也不知是被他吓的,还是就单纯地因为他的话。
她是不是专门来找他的,于他而言……
有多重要呢?
听见谢沛开关车门的动静,玉伶再度抬头,见他连车灯都关了,这会儿正打开了后座另一侧的车门。
玉伶下意识地反手去扣动她这边的门把手,抓住了却没想着去用力。
她现在要是想开门下车是一件绝对能做到的事,谢沛没从她这边上车,她觉得他肯定是故意放水的。
谢沛很快挤进了车的后座。
玉伶骤感到来自他的压迫力,身体紧贴着她这边的车门,这种感觉压得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做什么?”
玉伶在明知故问,声音却像是在装可怜一样颤啊抖着的,她控制不了。
她能只身单独出来见一个男人,就应该预着会发生什么,她早就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姑娘了。
只是她自己这时脱口而出的话都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本意,但她说完就意识到这足以激怒谢沛。
毕竟他很讨厌她的装模作样,明明知道还要故作姿态,做作几番,想把他当狗一样耍。
毕竟……
他也不再掩饰了。
谢沛首先制住的是玉伶死扣住门把的那只手,抓住了就揽肩往他的怀里带,真抱住她了才把玉伶自己的话有学有样地返给她,只是他的声音绝对不会没有骨气地发抖。
“做什么?”
“孩子都生了叁个了还问得出这种话?专门偷摸背着陈一乘出来见男人的你当真不明白?!装纯这档子绝活还真他妈的是你这陈太太的看家本事!”
玉伶的心绪霎时乱作一团。
他比她想的要更加了解她。
至少在他们这从未联系的几年里,她身上的事他大抵都知道。
谢沛这时伸手抚上玉伶的脸,在一片黑暗里却并未像他给她的压迫感一样使用强硬的力道,而是从她的唇开始轻抚,惯拿枪的手上有茧,轻轻的抚触像是一片软软的羽毛,痒痒地从她的唇边抚到她的眼角。
她认为他有些过于小心翼翼,甚至她觉得他的指尖有些颤,更痒了。
“现在是不是还要哭几声?陈家的那两个是不是见不得你哭,一哭是不是什么都有了?”
谢沛依然喜欢讽刺她,却在这种压抑里黑暗里以他不可言说的方式确认她的反应。
到现在为止,除了这个拥抱以外,他没有逼迫她做任何事。
玉伶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因为被强迫或是委屈而哭泣,他的指节仍在她的眼角处流连许久。
她不会哭的,她就是来找他的。
他没必要这样。
直到玉伶主动回握住他的手。
像是得到了她的默许一般,谢沛这才俯身低头,一开始只吻到玉伶的眉心,浅浅的吻顺着她的鼻梁往下,吻住了她的唇。
心也像是在这一刻跳都不跳了。
蛮野是谢沛一贯的作风,蛮的确是粗鲁,说话难听糙得很;可他的野不是不懂怜惜,这也是玉伶能在他身上记得的好处。
真当他有几度真正温柔的时刻,切身感受到的玉伶竟然会想要流泪。
就比如现在。
玉伶主动张嘴迎进他在她的唇边描摹的舌,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将手指尽数插入他的发间。
这像是戳破了什么窗户纸,也像是踩到了谢沛的某条底线。
谢沛直接把玉伶的腿抬起,让她横坐在他身上,而他环在她肩处的手则抚到她简单挽起的发髻上,抽出了她用来固定的发钗,青丝尽散;又在握住她的手的时候摸到了那枚突兀的戒指,竟被他直接取了下来,再来与她十指交握。
戒指被扔在车内的小小地毯上,发出的轻微动静甚至抵不过他们口齿间亲吻和吞咽的水声。
玉伶再是怎么昏了头,还是能注意到谢沛的这些小动作,忙抬手推了推他的肩,空出一口气来喘息着哼道:
“戒指……那个戒指,我不能弄丢的……”
谢沛这会儿来装聋作哑,又欺吻上来,玉伶不依了偏头躲他。
脸贴在了冰冷的窗玻璃上,心却和身体一样哄热,哪里都一样,燥得凉不下来。
谢沛转而捏住玉伶的下颌,将她的脸摆正,再次亲到了还不够,硬要像刚才那样把舌伸进她嘴里,只是这由他来主导的吻不知添了些什么情绪,他吸吻一下,玉伶感觉她的舌根跟着痛了那么一下,身体全都麻了。
可她仍惦记着那枚戒指,模模糊糊地说了声“放开我”。
谢沛这才松开玉伶的唇,一只手却压住她的腰,叫她起伏的胸乳贴住他的胸膛;另一只手从她的旗袍开衩处往下抚摸,用了些力道,玉伶都感受到了由丝袜透来了他掌心里灼人的热度。
“囡囡……乖囡囡。”
他轻轻叫了她几声。
玉伶这会儿羞得不行,只没话找话说:“那个戒指……”
谢沛打断她:“我买给你。”
玉伶听了谢沛的胡话,这会儿真不干了,直怕戒指真的找不到了会如何会怎样,一边挣扎着一边说什么一定要找到才行。
哪知谢沛摸到她小腿的手直接往下,脱掉了她的高跟鞋,还扯起一点丝袜,她自己再一挣扎,丝袜的“撕拉”的声音异常刺耳。
“你……!我不来了,你送我回去——”
玉伶这下摆的是翻脸的架势。
但谢沛抱她抱得紧,她真不讲情面了倒来哄她,说什么就掉在车上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会儿去到饭馆里有光了才好找。
玉伶偏听了谢沛的话,他一边吻着一边哄她,也真像是他说的那么回事。
更何况他把她腿上的丝袜扯去一截,她在挣扎的时候又不知怎的,半个身子都趴在了后座上,本想去摸戒指,膝盖却跪在他的大腿处,蹭到的时候就知道他早就硬了。
玉伶在喘息,身下情动得很,汩汩地淌水。
没有任何借口,她就是想要的。
有那么片刻还就想的是他有力的那么一撞,直叫玉伶感觉她的头有些像是在高潮之前那样发昏。
刚刚争执片刻,他又在绵绵不绝的吻中续上了让玉伶愈发空虚的前戏。
谢沛好像是没什么耐心的,把她往前推了推,玉伶趴靠在了另一侧的车门上,被旗袍包裹着的圆润的臀部就这样翘在了他面前。
揉捏几回,隔着衣物还不疼不痒地打了两下,玉伶闷闷地嘤咛两声。
他摸到玉伶旗袍的开衩处就和她的丝袜一样开始撕扯,他的手劲是真的大,好像也就轻轻一撕,她的旗袍瞬间直接开到了腰际。
就在玉伶又要担心这担心那的时候,谢沛直接扯开了她腿间的丝袜,用手覆住了隔着衬裤都能摸到湿湿嗒嗒的阴阜。
“嗯啊……”
玉伶的身体抖了抖,闭眼蹙眉呻吟着。
……回不去了。
谢沛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声音对她说:
“还没干你呢。”
“叫得真他妈的骚。”
拨开薄薄的布料,用两根手指挤入柔软滑腻的蚌肉之间,再用拇指去搓捏早就硬起的红蕊。
越是按捏那水就是越多,她都有感觉到谢沛都直直啐了她一声:“淫水全都流到我手上了,真真骚货一个。”
“你要不要自己摸一摸,看看你有多浪?”
玉伶听不得他在这会儿的淫言荤话,用一只手撑着来稳住半边身子,好让自己的屁股不要因为自己抖得慌而在他面前淫荡地晃,又怕他接着使什么招数,让她还没开始就先不要脸地泄了身。
她在黑暗中看向谢沛的方向,用软呢的声音唤他:
“沛爷……”
“别说……不要……嗯……”
玉伶的求饶与撒娇只会助长谢沛的兽性与情欲,她越是如此说,他越是不让她称心,直接往那湿透的穴口处插进一根手指,滑腻腻的,让他顺利地抽插两回,每入一次就吸上来咬得紧,叫他恨不得直接提枪直入。
而谢沛也俯身下去压倒玉伶,空出的嘴去衔吻她的唇,空出的另一只手则从他扯到腹部的旗袍开衩处往上摸,把文胸往下压,捏住她的乳尖就轻轻地掐了一下,既痛又痒,难耐得很。
他似是要把玉伶身体的每一处都再次摸熟摸透,插了一次两次的手指很快抽出,把玉伶吊在这要爽不爽的半道间,又去解她襟口处的盘扣。
一解开便抓握着她的胸乳,仿佛在掂量着份量。
“奶子看着就大了不少。”
“没少被那哥哥弟弟摁在床上操罢?”
玉伶顺着谢沛的话,想着他好像也没什么时候在盯着她的胸口瞧。
但她的思绪又很快断开,谢沛伏去她的胸前,吸闻片刻便含住了她一边的乳尖用舌去抵去舔,再用牙去磨去咬。
有时爽得她直按住他的头在发抖,有时又痒得很紧,痒到她的身体在扭来扭去,腿间湿到她都觉得自己流的水绝对在身下椅座的皮革上留下了水痕,膝盖早就蹭到他的那处好多回,已经好硬了。
却也不见他像陈家兄弟那样早早开始做正事,这摸不着边的绵绵前戏就像是谢沛专有的惩罚她的手段,他一直在掌控节奏,只有她被他带着,她什么时候能高潮全是他说了算。
也不算是一种痛苦,只是……
好久没有这种被迫迷失还找不回方向的感觉了。
好想要……
玉伶现在脑子里的想法竟然是希望谢沛能快点把她的衬裤和她的丝袜一样彻底撕烂,用力捣入的时候让她看看他到底有多需要她,有多想念她,会不会像要把她捅烂似的作弄她。
光是想想就已经有了一些微妙的快感了。
这是陈一乘和陈一瑾绝对给不了她的一种快乐。
谢沛像是能够于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察觉玉伶淫乱的想法和赤裸的欲望,抱起玉伶的身体,让她背对着他趴在前座的椅背上,而她的双腿岔开坐在他的膝上,他再一揽住玉伶的腰,彼此身体贴紧后就叫她的腿缝隔着他的裤子坐在又硬又热的那物上。
玉伶屏息去听谢沛解皮带的动静,他好似已经迫不及待,就连解皮带的这会儿功夫都要顶她蹭她,玉伶觉得他的裤子说不定都被她的水晕湿了一小片。
直到谢沛半解了裤子,抬高了些玉伶的臀,叫她以为他肯定会进来的时候,他又却只隔了她的衬裤去蹭抵她的穴口,像是就要这样戳进来。
那物勃发的硬度和热度已经叫玉伶开始腿软,身下已经有感觉到在他还没有进入的时候就在难以启齿抽动。
怎么能这般磨人……
“想要么?”
谢沛问询她的声音好像更哑了。
他不应该是忍不住的那一个吗?
他忍不住了来找她,他忍不住了去藏号码,他忍不住了就算她随便说了一个地方也要赶来一直等着她。
半吊在快感中间的玉伶只觉好迷惘,喘了几口气,遵循自己的想法,轻不可闻地说了声:
“……想。”
玉伶敢肯定谢沛已经听见了。
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衬裤被他带有茧指节缓慢拨开,黏黏糊糊的水声在他的前端滑蹭过阴蒂时被彼此听得清清楚楚。
玉伶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红到自己吐一口气都觉得是烫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欲望还能有这般迫切的一天。
整个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他肯定就快进来了,但她又总是在下一秒从他那得了别的什么爱抚,如此落空之后变得愈发欲求不满。
甚至谢沛还在想着和她调情,又问她:
“想我了吗?”
玉伶这次不应了。
她能感觉到蓄势待发的那物已经抵在了入口处,她知道她再回个简简单单的“想”字就能得到她现在最想要的东西。
可她并不想承诺什么,她突然就是不想对谢沛说任何她做不到的事,骗他也不行。
玉伶反手握住她手里已经兴奋到一跳一跳的阴茎,避开他的话题,轻轻唤他,还撒着娇:
“沛爷……”
“难受呢……”
但谢沛仍然执着于从玉伶口中要一个他喜欢的答案,乃至于在凌乱地自问自答:
“到底有没有想我?”
“不想我你能给我打电话?不想我你能来找我?不想我你现在能乖乖地翘着屁股等着被我操?”
“囡囡……”谢沛温热的手从玉伶正发汗的后背抚过,拨开她的长发,落吻于她的颈肩,留声于她的耳边,“乖囡囡,好囡囡,来,和我说一声,叫我知道……”
最后几个只剩气音的字像是从她的耳朵吹到了心里,缠绵到像是行步于云端。
谢沛把她哄得有些晕头转向。
但所有的悸动与春情只能留在今晚此时,这是她能给他的唯一东西。
她以前总是和他说情说爱,他倒是喜欢说她装模作样惯会骗人;如今她真不骗他了,他又想要她哄他来,当真难伺候。
更何况玉伶有些惧怕回应这种绵绵爱语之后的欢爱,像是不光把自己的身体,甚至连着自己的心都一并交出去了。
她不能这样。
得找到那枚戒指。
并不回应的玉伶似是没有那个耐心再去等待谢沛的主动,一只手搂在前座的椅背上,另一只扶好对准后就直接坐到底。
这种因为被插入而占有的亲密感觉总是让她心颤不已,以至于忘我一般呻吟几声:
“好大……嗯啊……”
但她的屁股瞬间也挨了一巴掌。
“骚货。”谢沛的喘息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他掰揉着玉伶的臀部,都入到头了还不知饕足地想要往花心深处再顶再送,“主动往这鸡巴上坐?陈家那两个是不是不行?!”
玉伶已经溺进了这再也控制不了的情欲里,方才的什么理智什么戒指一并全都抛却脑后,嘤咛时发出谢沛绝对会喜欢的喟叹:
“沛爷……沛爷,玉伶好想您啊……”
玉伶的脸即刻被谢沛捧住,他像是一定要吻住她才能开始动作。
“乖囡囡……”
“我也很想你。”
果然谢沛的挺腰一撞就把她撞得魂都不在了,叫她能记住的只有他此时此刻贴唇而说的话。
“我那天去找你的时候,你往我身边走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就想干你的逼,就想你夹着老子鸡巴浪叫的样子。”
玉伶的呻吟突然破了音。
原是谢沛突然把她抱起,让她趴在后座上,翘着屁股被他后入的姿势更是在他拔出又全根没入的时候被顶去快要撞到车的门把手,头晕目眩间他又俯身下来续上了同她的吻,叫玉伶连一口气都没喘过来,脑袋嗡嗡的,耳边尽是他的声音。
“囡囡……你好香,好香……喜欢被我操是不是?你都记得怎么被我操的……是不是?”
玉伶不知道谢沛为何能在这般猛进猛入的状态里同她说话,而她自己的声音早就只剩了一节一节的咿咿呀呀。
在这个没开窗不透风的狭小地方,跪趴着的她浑身都仿佛被浸泡在热水里,胸前流的汗沾在座椅的光滑皮革上,身体又在他捣入的时候顺着汗渍往前滑去,会压到自己的头发,蜷着的身体有些痉挛,肩膀手肘会撞到莫名其妙的地方。
就算这是个缚手缚脚的姿势,而且她也已经热到好似快要窒息,但她就是感觉……
好舒服。
谢沛知道她喜欢哪处,一个劲地顶弄爱抚,身体在因为快要高潮而抖动,好像整个车都在晃。
手像是在快要淹死前那般乱挥乱舞,想要抓住什么,摸到那仍然冰冷的窗玻璃的时候,找回一丝神志的玉伶不晓得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却又在这种踯躅间期待着会让她沦落的高潮。
“沛爷,沛爷呀……要……到……”
“他妈的吸这么紧,当然知道你爽得不行。”
“骚水流了这么多,到了就尿来我看看?”
……
在车上来了两回之后,玉伶换上了谢沛带过来的旗袍,坐去了前座。
车内浓郁的味道叫玉伶把车玻璃摇了半开。
而谢沛整好衣服之后在点烟,似是没什么开车的意思。
玉伶突然把他点燃的烟抢了过来。
谢沛自然会调侃她,只是玉伶在他准备说话的时候捧住他的脸,将吸了一口的烟全都吹入他的嘴中。
这种从未做过的事有些过于大胆,但他会纵容她的。
谢沛却也没再重新去点燃一根新的来抽,而是打开车灯踩了油门,车又拐回了正路。
他在单手开车,而另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再牵住她的手,如此来十指交握。
……由得他去。
玉伶继续抽了几口,将烟吐向带有薄薄凉风的窗外,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也许并不怎么好听:“沛爷,您那个时候的伤……如何了?”
“不碍事。”
玉伶本打算继续问,谢沛打断了她:
“伶子和我一起走?”
“现在斧京有生意,锦锡的货源被压了,我不会经常回去。”
“……并不会缺你短你什么,陈一乘能给的,我一样都不会少你的。”
玉伶扭动着手腕,想把手抽回来,却也挣不开。
这种下意识的举动已经向谢沛表明了她的态度。
玉伶抽完烟后回头来瞥视他一眼,移开视线后才敢说:
“……我明天就回去。”
谢沛不再说话。
但他也没有放手。
玉伶察觉到他的情绪,热懵了的脑袋仿佛还没缓过来,想都没想就补说道:
“沛爷,我……下次若空了,会再来找您的。”
谢沛更是一言不发,不予置评。
车开到郊外那个所谓饭馆的时候,在庭院里,玉伶下车的头一件事就是想去后座找那枚戒指。
谢沛拉住她,说吃完饭再找也不迟,不会飞又不会跑的玩意儿还能不见了不成。
玉伶晓得他在车上就开始不开心不乐意地板脸,没想和他争执,选择同他一起先走了进去。
这处更像是私人摆桌的那种,只有提前和老板商量好了过来吃才会有菜,平时不会正常待散客。
但里面的几个人也不像是正经的侍应生,对谢沛言听计从,更叫玉伶感觉谢沛是带着她来了他的地盘,而不是什么他朋友开的饭馆。
谢沛直接领着玉伶上了二楼。
他打开一间房的房门,打开的霎时间便把玉伶往里面推了一把。
玉伶才瞧见这间房像是休憩的卧室,带上门的谢沛将她横抱起来就扔去了床上。
“你还真把老子当成你想起来了就要陪你偷情的姘夫?你陈太太可是有那个能耐敢拿陈一乘的钱出来养男人了?”随之欺身上来的谢沛叫玉伶忙抬手去推他,却被谢沛一把抓住,冷冷的眼神让玉伶看得心里直发慌发堵,“老子还没下贱到要和你一路去做那什么见不得人的狗男女。”
谢沛扯开了自己的领口,又开始脱玉伶的衣服,好似刚才在那黑漆漆的车上没看见的,现在一定要再看一遍。
玉伶现在当然不配合了,没到情浓深处时,她一直都非常焦躁惊惶,想要下意识地去摸手上的戒指又没摸到,直接把她那句闷在心里好久的话喊了出来:
“那你谢沛一开始就别来找我,合该一辈子都别见!”
“你作甚要找我?作甚要写纸条?作甚要在这萧山苦苦等我?现在我们难道就不是见不得人又下贱的狗男女了?!”
他应是从没这般窝囊过,而且还是为了一个爽完了就要翻脸不认人的女人。
谢沛正脱掉了玉伶的衬裤,拿在手里,摆到她面前。
上面的水渍连带着她从身体里漏出来的白白精水还在灯下泛着光。
玉伶的视线却停留在谢沛藏了很多情绪的目光里。
但她的身体很快被谢沛翻了过去,像是要再次用刚刚车上那个跪趴着的姿势,又像是他不想被她看清什么。
玉伶的衬裤被扔到了她的手边,鼻尖能闻到浓郁的腥麝味道。
而甬道内的精液还没完全淌出,尚有一些润滑,他的大小在玉伶还未动情的情况下强行插入还是会让她感到疼痛,哀鸣一声。
但谢沛却不似在车上那般孟浪,入了却没动,脱了上衣才俯身下来抱她,赤裸的身体如此相贴之时才能感觉到两颗心仿佛也靠在了一起。
他在嗅闻她头发的味道,在她嘶喊之后久久不言的谢沛闷在她的发间轻声问她:
“当真不想见我?”
“往后乃至一辈子都不想见我?”
刚才能说狠话的玉伶现在又说不出来了。
她好似听出了他的怯懦,又像是现在有了些许情欲的自己而萌生的错觉。
他才不会懦弱。
理不清的玉伶只淡淡地,避重就轻地回了句:
“……不要再射在里面了,不要咬我,会留印子。”
谢沛仍想和她谈条件:
“有空出来见我一回也行。”
“你把那个宝贝得不行的戒指留在我这里,什么时候你真想一辈子都不见我了,再拿回去。”
“如此……囡囡可满意了?”
玉伶听罢只觉心酸得很。
还又酸又痛。
将脸埋在床单上,沉默半天才闷声说气话:
“怎么沛爷现在又愿意同我做什么狗男女了?”
察觉到玉伶又渐渐濡湿的谢沛开始缓慢地抽插,捧起她不知什么时候泪流满面的脸,轻吻了一下她的唇,一边为她拭泪,一边叹息回道:
“又没想逼你做什么,我的漂亮囡囡开心就行。”
……
翌日的玉伶在回去的车上仍是那副蔫蔫的状态,一路都在睡觉。
胡太太把玉伶送回家的时候还专门同陈一乘叮嘱了声,说玉伶可能病了,许是哪里不舒服。
但一到家就睡了大半天的玉伶也就和陈一乘说她不知怎的,这回晕车晕得厉害,没什么大毛病。
不过陈一乘在去军部前,趁她醒着还是问了她几句:
“乖乖何时抽过烟?是不是也喝过酒?”
“哦……那是胡太太给我们抽着玩的,箱子里还有几包,我不喜欢。”
“手上的戒指怎么不戴了?怀瑜看到估计要闹脾气了。”
“……泡温泉的时候取下来的,忘戴回去了。”——
小谢的番外结束啦,标题里的“除却巫山不是云”指的是小谢而不是伶伶,伶伶不缺男人疼hh。
嗯,全文到这里也就结束了,没有写额外番外的打算(大姐视角/小江/小谢的过去/带孩子的日常不会写了),谢谢一直追文到这里的小可爱,我也已经写了差不多整整一年了,谢谢你们的陪伴,没有你们的鼓励我写不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