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魔气与灵力相撞形成一圈圈如水纹般的透明波浪,向四周震荡开来,各峰掌门人的神情都十分凝重,但却腾不出手去一探究竟,因为此时有数不清的魔物在袭击门派弟子,他们光是保护弟子斩杀魔物便已耗费很大一番功夫。
噗呲!
一柄通体晶莹雪白的三尺长剑狠狠贯穿了苏窕的胸膛,殷红的血液飞溅而出,仿佛在空中绽放出了数朵血花。
然而苏窕却像是感受不到痛楚似的,他笑容癫狂,眼神阴戾,缠绕在身体上的黑色魔气翻滚不息。
一切都要结束了苏窕低声呢喃,唇边泛起一抹古怪的笑。
见深眼眸微眯,危险的寒光于眼底浮沉,单手掐诀,隔空控制着剑再度刺进苏窕的胸口几分,只是在看见苏窕面上陡然凝滞、似乎神魂出窍的神情时,他瞳孔骤缩,猛的转身向慕之蝉的方向俯冲而去,一张名为恐惧的大网在顷刻间将他的心脏紧紧网住。
不,不可!!
只是他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被苏窕附身的卢子皓在几息之间修为境界就达到了大乘期,他笑容扭曲着用了十成功力,不顾穿刺在左肩的剑刃,直接一掌拍向堪称近在咫尺的慕之蝉
剧烈的疼痛在顷刻间便席卷了四肢百骸,慕之蝉神情骤变,呕出一口鲜血,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眼看就要撞击到石壁之上!
一道白影如疾风般掠过,准确无误的将慕之蝉接了个满怀,同时目光森冷的向「卢子皓」掷出高阶法器锁灵瓶,将处于其体内的苏窕暂时扣押。
哈哈哈哈哈哈!见深!他心脉断裂,金丹已破!!如今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心爱之人惨死于自己面前的滋味如何啊!?苏窕神经质的大笑出声,心中的快意似将神魂出窍带来的痛苦都压制了。
慕之蝉被见深紧紧拥在怀里,他能感受到对方正疯狂的向他体内输送灵力,可他自身就像是破旧的风箱,灵力在输送到体内的一瞬间便迅速溃散了。
蝉蝉蝉蝉见深嗓音颤抖,死死的盯着慕之蝉惨白的面庞,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却在他脸上抹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那是他爱人流下的血。
慕之蝉凝视着见深,对方眼中的恐惧、战栗、爱意、痛苦等种种交织在一起的浓烈情绪几乎要将他溺毙,可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因为喉咙和口腔早已被鲜血占据。
而见深在这一刻,几乎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一股股深入骨髓的冷意无情的侵占了所有神经末梢,他仿若身处寒潭之中,被捂住口鼻,灌入死水,而后不断下沉。
慕之蝉感到困意和冷意不断袭来,他吃力的抬手握住见深的手腕,拇指在对方那凸起的腕骨处安抚的缓缓摩挲,随后,对见深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五个字:我有些困了。
不,不可以睡,蝉蝉,不可以见深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慕之蝉的额前,一个又一个的吻他的眉眼,鼻梁,脸颊,唇角,喑哑的嗓音中带着几丝.诱哄,只是他的唇却冰凉的如凛冬雪花。
慕之蝉知道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加速流逝,意识也在不受控制的要沉沦于黑暗之中,而在彻底停止呼吸的前一秒,他脑中走马灯的闪现过种种往事。
有剧本中的,也有现实中的;有五年前江戮身着黑色军服的模样,也有五年后江戮陌生而又熟悉的眼神
慕之蝉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用冰凉的指尖碰了碰见深的耳垂,像是一个来不及道别的亲吻,之后,便如风一般无声逝去。
呼吸停止,脉搏停动。
狂暴的冰系灵力从见深的脚下寸寸蔓延开来,所过之处,绿意褪去,银白覆盖,绿树灵植皆彻底被冰晶侵蚀,变为冰树冰花冰草,令迟迟赶来的掌门错愕不已。
见深稍稍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目光专注的凝望着慕之蝉闭合的双眼,并用指尖又轻又缓的描摹着他的五官轮廓,每一下都温柔到极点,但却让旁人看的不寒而栗。
在这一刻,见深忘记了自己身处剧本,忘记了自己的爱人其实并不会真正的死亡,他只想疯狂的救活慕之蝉,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你们几个,找到苏窕肉.身,将其锁起来压入地牢。蓬莱宗掌门沉声向自己的亲传弟子吩咐道。
是。三名弟子应声而去。
其实按理说,苏窕入魔之后,尽管修为境界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但远远不会达到这般可怖的境界。
万事万物皆有因果报应,苏窕能做到这种地步,皆因他透支生命力和自身气运,将修为暂时性的提高到大乘期,而召唤出扶摇峰下镇压的魔物则也是暂时性的,当苏窕被制,那么这些魔物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毕竟,扶摇峰峰底的镇魔结界其实并未破裂。
见深长老?掌门轻声唤了一句,却没有丝毫靠近他的意思,从见深身上传来的杀意和暴戾极其可怖,让他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深渊恶鬼,魔海修罗。
苏窕的神魂在卢子皓体内。见深没有看掌门一眼,只是用指尖轻轻按压着慕之蝉不在柔软的唇瓣,瞳仁幽深,嗓音轻缓:帮我把他抽离出来,扔进火燚焚炉,但务必不要将他真的炼化。
掌门眼皮子一跳,瞥了一眼不知何时被割了舌头的「卢子皓」,而透过卢子皓的身体依稀可见苏窕的神魂,是扭曲的,癫狂的。
好。掌门叹了口气,释放出本命武器捆仙锁将「卢子皓」缠了个结实,单手拎着人很快便消失于扶摇山巅。
见深动作迟缓的将慕之蝉打横抱起,在抱起来的那一刻他又爱怜的吻了下怀中人的双唇,嗓音低哑的说了句:等我。
之后,他将慕之蝉抱回了自己的洞府雪落长天,将人安安稳稳的放在一张暖玉床上后,动作仔细轻柔的将对方沾了血的衣袍逐一褪.去,换了件崭新的银白法袍。
见深坐在床边,勾着慕之蝉的一缕墨发静默的凝视了他许久,之后,将那缕发放在唇边吻了又吻。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面若神祗的男人神情平静的站起身离开洞府,只是他的双眸漆黑的没有丝毫光亮。
见深很快便来到了放置火燚焚炉的阁楼内,对站在炉前负手而立的掌门道:苏窕此人,堕落成魔,杀我爱徒,可否让我来决定他的下场。
虽是询问,但掌门却清楚的明白对方仅仅只是告知他一声罢了。
他虽铸成大错,但终究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记得分寸。掌门叹息出声,拍了拍见深的肩膀便离去了。
硕大的火燚焚炉室内顿时便只剩下了见深一人。
分寸?见深低笑出声,眼神阴冷的控制一条锁链,将浸在炉中惨叫不断的苏窕神魂捆绑拉出,吊在炉口上方。
疼!!好疼!见深师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苏窕嘴唇张张合合,神情一会痛苦一会狰狞,不!我没错!慕之蝉他该死!哈哈哈他该死!啊!
一声惨叫划破满室寂静。
见深神情平静的操纵着剑割下苏窕脸上的一片肉,待那片肉掉落与炉中之后,他又割下第二片。
这种割在神魂上的痛楚远比割在肉.身上要强烈百倍,以至于苏窕一直在不停的疯狂挣扎,惨叫不断。
可对他施以暴行的人根本不为所动,他的动作优雅,一片又一片割下苏窕的神魂碎片,带来绵长而噬心裂骨的疼痛,似永无止境,没有尽头。
叶青流,傅红渊和沈鹤书齐齐抬眸,他们三人虽身处不同方位,但在慕之蝉失去声息的那一刻,都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扶摇峰的方向,不知怎么的开始有些心浮气躁。
他们总觉得似乎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突然消失了,心脏空洞的令人发慌。
而这时,天空悄无声息的飘起了细雪,纷纷扬扬的落到蓬莱宗的每一处角落,像是在昭告一场人生的落幕。
这场雪下的十分诡异,蓬莱宗常年四季如春,在众人的印象里根本就没有下过雪。
但此时此刻
叶青流等人眸光微沉,当机立断,纷纷掐诀御剑向扶摇峰顶飞去,想要见到慕之蝉的心情比任何一次都要浓烈,但是,他们注定来迟一步。
而这雪,下的更大了。
师尊剧本进度已达100,开始抽离演员意识,关闭世界场景,存储进度12,51,100。
c级演员慕之蝉,您本次演绎任务的剧情偏离指数为75。
剧本完成度100。
综合评价:a-
获得基础信用点:10万。
后续观众打赏信用点会根据角色戏份所占比例分配到个人终端,请注意查收。
c级演员慕之蝉,编号:7769,欢迎回归现实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0222:43:342020100522:34: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4章 现实世界
慕之蝉猛的从虚拟仓中坐起身,他的胸膛起伏不定,尚未来得及挥发的乳白色营养液顺着其下颚缓缓滑于锁骨,又辗转滑落于漂亮的腹肌线条,无声彰显出了几分色.气。
尽管脱离后他会被淡化因在剧本里产生的情感,可现实中产生的情感却不会被淡化。
所以,在剧本中因得知见深皮下是他的戮哥而产生的心烦意乱、躁动不安也再度侵蚀了他的心脏。
慕之蝉不知道江戮是怎么个打算,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进入的剧本世界,再加上对方竟还能清楚的知道他所饰演的角色,这一切都在说明这几年他在星寰的所有资料,怕是直接被某些人呈到了江戮的面前。
也是,毕竟以那家伙的身份和权力,调查一个下等人的资料可谓是轻而易举。
可是那家伙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就跟他来说明一切?反倒是跟他在剧本世界
慕之蝉神情恹恹的从虚拟仓中站起身,从嵌入式衣柜里随便捞出件白t黑裤就穿在了身上,瘫坐在了沙发上。
他望着白到刺目的天花板望了许久,久到眼睛酸涩的涌现出泪水,才闭了闭眼收回视线,而后打开光脑登录星寰账户,找到主脑剪辑完毕的师尊剧本后,安静的看了起来。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师尊剧本也逐渐播放到了尾声。
而慕之蝉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他得知在他死后,见深将苏窕的神魂一片一片的用剑割下来,在这期间苏窕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惨叫不断,血泪不止,而见深至始至终都神情淡漠,眸中平静的如一汪死水,就像是在品一盏茶,温一壶酒。
看到这的慕之蝉不由回想起五年前的某个冬夜,他去军区接江戮回家,然而却被值班士兵告知江戮手上的事情还未处理完,让他在会客室里稍等片刻。
而慕之蝉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近一个小时,但索性有温热的茶水、甜点以及消消乐陪伴倒也不是这么无聊,直到他的脸颊被一只冰凉的手背贴了贴。
正在玩消消乐的慕之蝉顺势抬头,眸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见到爱人的喜悦,只是在与对方对视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江戮穿着一身黑色军装,三指宽的皮带将腰身收紧,从左肩延伸到领口的金色绶带尾部坠着流苏,而那双烟灰色的瞳仁冰冷如刀,其中蕴藏着尚未来得及消散的戾气和杀意,仿佛连灵魂都泛着血腥味。
而后来他才知道,那时的江戮其实刚从刑讯室出来,十来个刑讯军官花了十天半个月没能从那三个敌方间谍嘴里撬出的东西,江戮仅用了三天时间便将他们的心理防线全部击溃,然后招供。
这个时候,慕之蝉才意识到自己爱上的的人是多么可怕,但是他并不后悔。
有客来访,请问是否开门?
具有金属质感的电子女音突然响起,慕之蝉捏了捏鼻梁,想着来人要么是禾沐沐要么是柯炔,便嗓音低哑的说了句:开。
话落,慕之蝉便听见皮鞋与金属地面相接传来的清脆声响,他刚一抬眸,还未看清来人的面庞便被对方凶狠的拥抱在了怀里,清冽的冷香在顷刻间就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
慕之蝉深呼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说话便发出一声闷哼,沉声道:江戮,你属狗的吗?
也是服了,一上来就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不用看都知道肯定见了血。
我属你。江戮哑着嗓子道,将唇贴在那个由自己刚咬出来的齿痕上,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的很紧。
五年了。
他有五年的时间都没能好好的抱一抱他的蝉蝉。
慕之蝉想推开江戮,但推了半天对方仍是无动于衷,不由冷声道:抱够了没?
没有。江戮一边低声说着一边用手掌摸着慕之蝉的脊背,从腰窝到肩膀,又从左肩斜着抚到尾椎,他在丈量慕之蝉的每一块骨骼。
瘦了,瘦很多。江戮停下手上动作,用那双深邃的眼静静凝视着慕之蝉的面庞。
慕之蝉觉得这人压根就是在耍流氓,心浮气躁的同时神情也愈发冰冷,干脆跳过这个话题,问: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这个问题你心中应该早就有了答案。江戮垂眸注视着他道。
这一听,慕之蝉便知这家伙果然是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调查了他。
那我有几个问题要问。慕之蝉再度挣了挣,然而不仅没挣开,反倒是被对方一手托着屁.股,一手勾着他的腿弯正面抱了起来,之后江戮便旋身一转就坐在了那张柔软的沙发上,这就令慕之蝉直接跨.坐在了男人的大腿。
于是,慕之蝉在心脏悸动的同时又不禁心生烦闷,这个如囚笼般的怀抱熟悉的令他颤栗,曾经每次他不开心或者生气的时候,江戮总是会这么抱着他哄。
嗯,你问。江戮哑声说道,微微仰着脸看着慕之蝉,目光专注。
我们五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南山陵园。慕之蝉垂眸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庞,除去那双眼,跟五年前的容貌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是。江戮眸色微暗,沉声应道。
为什么不在回来的第一时间跟我解释?当时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慕之蝉紧接着又问。
我回来的那一天,不巧你刚好已经进入到了剧本世界里。江戮的手轻轻插.进慕之蝉银白色的长发,看向他的眼神幽深似海,而我实在是克制不住心底的思念,想着在剧本世界里先见一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