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笙姿态慵懒的翘着腿靠在后桌,正笑着跟坐在自己身边的雷翊说话,而被霸占位子的同学则沉默的靠墙站,看着有些委委屈屈的。
  语文课代表见雷翊没动,抿了抿唇又道:雷翊同学,请你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该早读了。
  我坐在这又不耽误早读。雷翊对自己占了别人的位子心里没有丝毫逼数。
  可你坐在那里,李逸之同学就坐哪呢?语文课代表拧眉反驳道。
  我,我可以坐雷翊同学的位子,没关系的。站在墙边的李逸之鼓起勇气道,打从心里不想让课代表为难。
  啊,那也行吧课代表顿了顿,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可没说可以。雷翊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成功让刚想迈步的李逸之愣住,我怕我的位子沾上穷鬼的气味,实际上,我坐在这里都觉得校服脏了,回去得让佣人喷好几遍消毒剂才行。
  不过安笙坐在这里,倒是缓解了心里的些许不适。雷翊看向身边秦安笙,勾唇轻笑。
  教室里鸦雀无声,实际上,他们班五十来人,只有八个学生的家境一般,其余的无疑不是家里有权有势,家财万贯。
  他们这所学校教学质量十分优渥,入学门槛也很高,不仅要求家境,还要求成绩,但如果家境实在普通,那么成绩就得比家境好的少爷小姐们要优秀数倍才行。
  语文课代表也是个家境一般的,不敢惹班里的公子哥和大小姐,但被雷翊这么一说,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可她无权无势普普通通,雷翊根本得罪不起,除了忍气吞声外毫无办法。
  教室里的气氛不禁变得很压抑,大多数同学都是一种冷眼旁观的状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小部分同学想说点什么,但又顾忌雷翊的家世,又把嘴默默闭上了。
  课代表你别生气,要知道,人不能跟没有教养和自觉性的东西计较。慕之蝉单手托颚,看起来颇为百无聊赖。
  谁说不是呢,毕竟人与狗不同。任时的这张嘴也毒的很。
  跟你们有鸡毛关系?别踏马没事找事。雷翊只感觉一股火噌的就上来了,他猛的站起身将椅子狠狠踢到一边,发出刺耳的声响。
  别吠,你吵到别人背古诗了。慕之蝉对他微微一笑,眼里的挑衅意味激的雷翊当场就大步向他走了过来。
  你有种就再说一遍!雷翊动作粗鲁的揪起慕之蝉的衣领语气狠戾道,让坐在一旁的任时挑了下眉。
  我说,别吠。慕之蝉慢条斯理的又重复一遍。
  下一秒,雷翊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不管不顾的直接砸向了他
  嘭!
  慕之蝉一手扣住雷翊攥住衣领的手腕,一手挡住打过来的拳头,电光火石间抬脚狠踢向他的小腿,趁人不稳之际一把把雷翊掼到了走廊对面的空位子上,而那个位子刚好是雷翊的座位。
  而在雷翊步伐趔趄着坐下后,还没等他发怒,慕之蝉的右脚便踩在了对方双腿之间的椅子边缘,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又顺过一把圆规,向着雷翊的脸狠狠刺去
  不!!不!!雷翊冷汗顿时就出来了,下意识抬手挡住自己的脸。
  慕之蝉的圆规稳稳的停在距离雷翊几厘米的地方,居高临下的低声道:什么身份就做什么样的事,别搞得那么难看。
  雷翊被慕之蝉不管不顾刺过来的圆规吓的脸色煞白,他根本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慕之蝉竟然有这么强的爆发力和格斗技巧,被攥住手腕的时候疼的感觉都快要断了!
  抱歉,耽误了大家的一点时间。慕之蝉收回脚整了整被扯乱的衣领,又对课代表轻轻一笑,请继续早读吧。
  好,好的。课代表的声音微微颤抖,请大家把古诗词本翻到第十六页
  明明是个废柴,却偏偏要来挑衅王者,啧。任时嗤笑出声,身体后仰对慕之蝉道:诶对,我一直没问过你这散打学几年了?
  得有个七八年了吧。慕之蝉随口道。
  哇!是家里人专门给你报的散打班吗?任时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
  初中之前都是我爸爸教我的,初中之后就是他专门请了人来家里一对一授课。慕之蝉摸着下巴回忆道,不禁想起一开始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惨样,不由哑然一笑。
  刚开始我简直是单方面挨揍,别看我爸一副温文尔雅仙风道骨的模样,当他袖子一捋,领口一松,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父爱的教育。
  任时:那你怨他吗?不会留下什么童年阴影吧?
  不会啊,我挺理解他的,而且我爸是真的宠我。慕之蝉笑了笑,他其实是怕我出什么意外,所以我必须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都说父爱如山,我看你这是喜马拉雅山。任时感慨万千。
  不扯了,背古诗。慕之蝉笑着摇了摇头,把心思放在了手中的册子上。
  虽说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但高三16班的学生却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是女生,脑中总是浮现出他们班长慕之蝉踩在雷翊椅子上又a又狠的样子,顿时心擂如鼓。
  讲真,班里虽说富家公子哥和大小姐多,但烦雷翊这种自大纨绔的人着实不少,只是碍于对方的家世背景不敢说罢了,而今天,慕之蝉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他们看的巨爽!
  于是,在短短午休时间里,他们学校的校园论坛的一条名为班长大人的反杀a到我了啊啊啊啊啊啊!!的贴子就爆了。
  不过当事人还什么也不知道,当然,当事人慕之蝉也没兴趣知道,他现在正在跟陆岐坐在后花园的草坪上吃午餐,树影婆娑,凉风徐徐,十分惬意。
  陆岐,你的厨艺未免也太好了。慕之蝉屈起一条腿靠坐在一棵粗壮的白桦树前赞叹道,手里端着一个淡蓝色餐盒。
  你喜欢就好。陆岐嗓音低沉道,看着慕之蝉大快朵颐的样子心里不由一软。
  慕之蝉拿起保温杯猛灌了一大口温热的茉莉花茶,觉得陆岐简直是个天使。
  本来他今天中午还是打算跟任时去食堂的,结果刚一下课就被陆岐约走了,全然不顾任时幽怨的目光,因为慕之蝉相信任时能找到更好的饭友。
  不过当慕之蝉以为陆岐是要约他去校外某个餐馆吃时,却发现对方把他带来了后花园,然后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两个饭盒,一个保温杯,外加一盘水果。
  老实说慕之蝉很不好意思接受陆岐的投喂,他们说到底才刚认识没多久,哪能就这么接受对方好意?可他却推脱失败,因为陆岐只淡淡的说了句:你要不喜欢就倒了吧。
  怎么能不喜欢呢?这不是不好意思吃白食吗!他俩毕竟非亲非故,没有谁必须照顾谁的道理。
  但是,这份午餐是陆岐的心意。
  慕之蝉将空了的餐盒盖上盖子放回手提袋里,看着陆岐冷峻的面庞笑道:谢谢,很好吃,等有机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好。陆岐看着慕之蝉嘴角不小心沾的一点油渍,垂眸撕开一张湿巾按上身旁人的唇角,然后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
  我来我来。慕之蝉讶异片刻,连忙婉拒。更新最快
  别动。陆岐微微靠近了他,垂下的眼眸看起来无比深邃,像是星幕,又像是深海。
  慕之蝉看着面前人的面庞不知怎么的还真不想动了。
  好了。陆岐稍稍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你让我想到了一个词。慕之蝉看着陆岐将湿纸巾塞进袋子里,忍不住道。
  陆岐随口应:什么?
  慕之蝉深深的看着他,缓声道:男妈妈。
  陆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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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剧本七(八)
  陆岐沉默的看着慕之蝉,慕之蝉沉默的看着他,之后,陆岐拿起切好的果盘,拿起牙签插了块苹果喂向他,淡淡道:张嘴。
  不知怎么的,慕之蝉的脑中诡异的飘过一句话:既然要追求刺激,那索性就贯彻到底咯。
  于是,慕之蝉目光诡异的张嘴咬住了那块苹果,莫名奇妙的接受了陆岐男妈妈的所有水果投喂,咔嚓咔嚓咔嚓。
  吃完水果后,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慕之蝉和陆岐没回教室,他们把校服外套往草坪上一铺,齐齐躺在了树荫底下。
  阳光很暖,风很凉爽,慕之蝉合上眼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陆岐聊着生活琐事,考试成绩,鼻间萦绕着身旁人身上的洗衣粉味道,逐渐有了困意。
  陆岐微微直起身子凑近慕之蝉,目光颇为放肆的在对方脸上流连,而左手手指则轻轻贴在他的发顶上摩挲,带着几丝缱绻温柔。
  慕之蝉睡了多久,陆岐就看了多久,甚至是希望这种静谧的时光能走的再慢一点。
  但快要上课了。
  陆岐贴在慕之蝉发顶的手缓缓挪移到他的脸颊,然后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低声唤道:蝉蝉,该起了。
  迷蒙之间,慕之蝉隐隐约约听见了有谁在唤他的小名,语调温柔,嗓音磁性,像是温热的泉水缓缓流淌到了他心底里。
  慕之蝉睡眼惺忪,脑子还是木的,就下意识坐起身,根本没注意伏在他斜上方的陆岐,以至于直接撞上了对方的锁骨。
  没事吧?抱歉,我睡懵了。慕之蝉顿时清醒,抓了抓头发看着陆岐微微泛红的锁骨,拧着眉在心里嘶了一声,忍不住问道:疼不疼?
  不疼,没事。陆岐不甚在意,甚至还安抚的撸一把慕之蝉的后脑勺,拉着人站了起来。
  慕之蝉将校服穿回身上后伸了个懒腰,不得不说这一觉他睡的很好,连个梦都没做。
  二人一前一后的向教学楼走去,慕之蝉亦步亦趋的跟在陆岐身后。
  在清醒了那么片刻后,慕之蝉张嘴打了个哈欠,眼睛似闭非闭,感觉自己还能继续睡。
  于是,他便心不在焉的撞上了陆岐的后背。
  到了。陆岐转过身看着慕之蝉迷迷糊糊的样子,颇像某种无害小动物的幼崽,不由叹了口气,压下心底的不舍和怜爱,覆着人的后背把他推向高三16班门口,低声道:我走了。更新最快/ m.q^q717./
  好,拜拜。慕之蝉咕哝一句,揉着眼睛游魂似的飘回了自己的座位。
  你这是喝了多少假酒醉成这样?任时揶揄道。
  慕之蝉软趴趴的趴在桌子上,恹恹道:我只是没睡醒。
  嗐,刚好这节课老师要开会,咱们自习,你可以继续睡。任时话还没说完,慕之蝉便倒头睡了。
  而当慕之蝉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张一百平方米的床?还是垫子?总而言之很柔软,上面还覆着一层柔软的白色羽绒。
  随即,他一抬眼便看见了悬在不远处的某换装小游戏界面,顿时麻了。
  这个一睡着就会穿越到小游戏里的毛病到底还能不能好了?所以这次他又穿了什么猎奇衣服?
  慕之蝉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
  嗯?尾巴?
  慕之蝉动作僵硬的侧过头,看见一条雪白蓬松柔软的狐狸尾巴在身后悠哉悠哉的晃着,而自己的胸前则垂落着顺滑洁白的长发,至于身上穿的则是一个松松垮垮的白色睡袍。
  慕之蝉动了动毛茸茸的狐耳
  嗯?狐耳?
  银发银眸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抬手rua了把竖在头顶上的狐耳,毛茸茸的,柔软的不可思议,光是就这么轻轻一摸慕之蝉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手感真好,原来我这么好rua。
  慕之蝉感慨万千,颇为愉悦的晃了晃身后蓬松的白色狐尾,然后把尾巴抱进怀里,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我rua我自己。
  就怎么说呢?大多数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那更是如家常便饭,于慕之蝉而言,睡着了穿进换装小游戏就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反正也没什么严重后果,更何况他醒了之后就直接回归现实世界,索性放平心态,顺其自然。
  啊呀!谁推我!?慕之蝉抱着大尾巴还没rua几下,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到在柔软的垫子上,然后这手从他的狐耳一直抚到尾巴尖尖,力度不轻不重,舒服倒是挺舒服,就是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慕之蝉皱着眉,刚要坐起来却又被无形镇压,对方似乎对于rua他这一件事极度乐此不疲,而且还喜欢捏他的后颈肉和狐耳。
  你很烦你知道吗?慕之蝉恹恹道,单手撑颚趴在软垫上,不耐烦的感受着从狐耳传来的、被揉.捏的温热触感,心里莫名有些躁.动。
  此话一落,他便若有若无的听见一声低笑,但当他想在仔细去听的时候却又消失不见了,仿佛是幻觉一般。
  与此同时,高三1班。
  陆岐眼睫低垂,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在手机屏幕上,眸中泛着些许笑意。
  卓凯云瞥了一眼他陆哥,在看见对方眼中的笑意后不由一顿,视线不由自主的从陆岐微微上扬的唇角挪移到其手机屏幕上的狐耳少年,在心里无声叹道:诶,他陆哥这喜欢玩换装小游戏的爱好可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了,不然那人设得天崩地裂。
  陆哥,陆哥!这时,他们班的体育委员突然扬声叫陆岐,门外有人找!
  谁?陆岐的视线根本舍不得离开屏幕上活灵活现几欲炸毛的慕之蝉身上,问的颇为漫不经心。
  哈哈哈,是咱学校的小玫瑰啊!倚靠在门前的体育委员揶揄道。
  再这么叫我,抽你了啊。秦安笙用手指勾着自己的一缕长发娇嗔道,让体育委员听的耳尖微红。
  不过,专注于手机屏幕的陆岐并没理会他们,仍在用指尖与精致的3d虚拟人物不停互动,看着对方从不耐烦到炸毛,再从炸毛到躺平任撸,心脏仿佛被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挠着,酉禾麻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