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小公爵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将军,眼睛弯起得意洋洋的好看弧度:你们总是骂我笨蛋,这下我看你们谁还敢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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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所有世界都结束了接下来回归主线,还有几章就完结了
有没有想看的番外?可以试着写一两个
玻璃酒樽
第148章 玻璃酒樽(1)
阮夭在起起伏伏的失重感中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他刚化形的时候,小桃花精披着破破烂烂的一件袍子,整个人像只猴子一样挂在身边和他一起长大的老榕树上。
那个面目模糊的男人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说是面目模糊其实也不太对,阮夭记得那应该是个很好看的人,只是时间太长,他好像忘记了男人具体的长相,以至于在梦里男人的脸上都好似打上了马赛克。
他那个时候还没有真正受过点化,心智懵懵懂懂,就是个完全的小孩子。
那个人浑身血糊糊地躺在老榕树下面一副快要咽气了的样子。
小桃花精从树上跳下来,跪坐在地上观察男人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他歪歪头,伸出白皙手掌去捂男人嘴边咳出的污血,但是血实在太多,不仅打湿男人的衣襟还把阮夭自己两只手都弄得脏兮兮的,实在没有办法他只能动用自己的灵力让他恢复过来。
一棵凭着山风雨露自己化形的桃花树是不懂什么叫做羞耻的,阮夭看他好痛,慌里慌张用柔软唇瓣触碰男人干裂嘴巴。
那滋味很不好受,剧烈铁锈味呛得他眼角都浮出泪花,但是他怕男人就这么死掉,只能抬手小心翼翼地扶住男人脑袋,用嘴巴渡过自己的灵力。
他自己也只是个勉强能自保的小妖怪,用了全部力气也只不过是让他不要咳得那么惨。
男人伤的那么重,可神志还是清醒的,他盯着懵懂漂亮的小妖怪,声音干涩道:谢谢你。
小桃花精很大方地摆摆手,亲亲热热地坐在男人身边。
他很久没有见到活的人类,整只小妖怪都透露出很高兴的气息:你不用谢我。
男人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桃花精愣了一下,然后才记起来每个人类都是有自己名字的,就连一些妖怪都有的。他这下有点自卑,从化形以后他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在自己树枝上绑红绳的书生,另一个就是这个命悬一线的男人。
他脸上落寞表情飘过一瞬,随即眼睛很亮地凑到男人身边,连馨香吐息都要凑到男人脸上:我姓阮,你帮我取一个名字吧。
阮是红绳上那人的名字,小桃花干脆拿来给自己用。反正不能让自己既没名又没姓的,有点丢脸。
他观察男人表情,看他冷淡面容心里又有一丝犹疑不定,皱起眉像个土匪,用命令的语气说:你不是要谢谢我吗,你帮我取一个名字吧。
男人苍白脸颊上浮着一层淡淡绯色,阮夭那个时候以为是人伤得快要死掉了,后来才知道他是因为自己也没读过几本文学书觉得有点害羞。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他脑中空落落的只有这一句诗,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你觉得阮夭可以吗?
桃花妖怪弯起月牙眼,笑得脸颊上都浮起两个浅窝窝:好呀,很好听诶,你真厉害。
阮夭从休眠仓中猛地坐起,抬手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他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躺进去之前的薄软t恤湿淋淋地黏在肌肤上难受得不行。
有人推门进来,看阮夭已经坐起来很高兴地扭头朝外面道:醒了醒了!
于是一大堆人从门外脚步很凌乱地匆匆赶进来,为首的男人是以阮夭的级别根本见不到的大佬,他睁大眼睛,顾不上身上湿黏衣服就要从休眠仓上下来。
他忘记自己在休眠仓里躺了大半个月,双腿落地的一瞬间膝盖就背叛了他,差点给对面人磕头。
大佬格外和蔼可亲,主动伸手要扶他。
阮夭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多人出现,疑心是自己把任务搞砸,顿时身体都僵硬起来,主动要离大佬一尺远。
大佬笑笑,也没有在意,很是关怀的样子:你的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出现问题?
阮夭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让这位大佬关心自己工作,心里更觉得要出问题,战战兢兢道:我,我还好。
男人一脸喜庆:你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呀。
阮夭:啊?
你在世界里完整回收了他的精神碎片,成功完成任务,作为奖励,我们决定给你为时一年的带薪假期。
阮夭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错,茫然透过大佬肩头看自家那个不靠谱的熊部长。
他不记得自己有过如此壮举。
那个所谓的神,离他的生活太远了。
肤色黑到看不出表情的高大男人很憨地笑起来赶紧凑到阮夭身边拍拍他肩头只是小声提醒:还不快谢谢局长。
一大堆级别高出阮夭不知多少的男人们皱着眉好像在估量一个危险人物,阮夭觉得自己是不是出了差回来被绑上了一圈炸弹,随时要把整个时空管理局都炸掉的那种。
为首的男人咳了咳,看阮夭还是一脸迷茫,露出和蔼微笑:你不用担心,这一切都是合乎手续的,只是我们还另有一件任务要拜托你。
来了。
阮夭一激灵,他就知道没什么白吃的午餐。
阮夭对自己的能力还算是有点数,连隔壁龙傲天部任务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的道士哥哥都没有拿过一年份的带薪休假,他一只笨蛋妖怪显然也不太可能。
大佬一脸高深莫测,只是微笑。
阮夭都替他觉得脸酸。
希望您不要拒绝他。
拒绝谁呢?
这些人位置站的越高,就越不喜欢说人话。
阮夭一头雾水地从局里出来,在初冬的凛冽寒风下打了个寒颤,这才一激灵从到处透着诡异的谜团中清醒过来。
小桃花精吸吸被冻红的鼻子,算了管他呢,有假不休白不休,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什么精神碎片,还没有他家附近那家甜点铺新出炉的板栗糕重要。
没有人能拒绝在冬天来一杯热奶茶和一份刚出炉的板栗糕。
阮夭今天被大佬们留下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来的时候比以往要迟好多。不过几平米大小的甜点铺子前面已经排起了好长的队。
阮夭捂着棕色小熊围巾有点着急地看着队伍龟速前进,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排到自己的时候还有几份。
他想的太入神,跟着队伍往前走的时候不小心没刹住脚,整张脸撞上了前面人宽厚后背。
唔,对不起。
阮夭仰起脸细声细气地道歉。
排在他前面的是一个很高的男生,穿着一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风衣,身材好到像是从秀场上下来的模特。
那人没有回头,阮夭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那道有点低沉又有点沙哑的声音:没事。
墨菲定律中说过,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阮夭排队前暗暗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他用那种很幽怨很缠绵的眼神眼巴巴盯着前面的小哥拿走了最后一袋板栗糕,好像一个被渣男残忍抛弃的大情种。
想吃?
阮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那个小哥在说话,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过来,以为是自己眼神太不礼貌,捂在围巾里的脸红得要滴血:不,不好意思。
给你。
那个穿着风衣的男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比电影明星还要好看的脸。
阮夭一愣。
黑发男人用他墨色的眼睛看着阮夭,深情到让阮夭恍惚间以为自己曾经和他有过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
本来就是买给你的。
他似乎不太经常开口说话,明明声音很好听,却总是带着一点陌生的滞涩。
阮夭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种心跳加速的诡异感觉,耳边几乎能听到血管快速流过的声音,他眨眨眼睛,像小猫一样圆圆的眼瞳迷茫地望着男人: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男人抿了抿嘴,他看起来比阮夭要大几岁,但是神色间却有种不太通人事的艰涩感:和你交换。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阮夭穿着厚厚外套,围着一条毛茸茸的围巾,像是一只圆滚滚的小熊,在风衣里面套西装的高大男人面前就像是卡通人物不小心闯进了三次元偶像剧,画风特别割裂。
圆滚小熊费劲吧啦地仰起脑袋想了想,他这么笨,从来不怀疑陌生人带给自己的好意,浅琥珀色的眼睛弯成月牙:你想喝奶茶吗?我请你喝热奶茶吧!
男人盯了他好久,就在阮夭担心男人是不是嫌弃他幼稚的时候,英俊面孔上浮出一丝好难才能捕捉到的微笑。
他说:好。
阮夭乐颠颠地转身去不远处奶茶店点单,男人像只不容忽视的大尾巴缀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看起来有点好笑。
阮夭喜欢甜,但是摸不准陌生人的口味,他又抬眼上目线看着男人:你喜欢几分甜?
男人只顾看阮夭的脸,见他目光转到自己身上顿时又装作无事地盯面前花里胡哨的菜单:和你一样就好。
阮夭挠挠眉角叫了两杯全糖厚乳芋泥奶茶。
这么冷的天,手里握上热乎乎的奶茶的时候幸福感瞬间爆棚,阮夭眯起眼睛餍足地吸入一口奶茶。
男人学着阮夭的样子,蹙着眉用纸吸管扎开盖子试探性地吸了一口。
男人淡定把奶茶放下。
你喜欢吗?阮夭有点忐忑。
男人滚滚喉结,不知道为什么语气更艰难:还好。
他说:我能加你的联系方式吗?
阮夭对好看的人有天然好感,更何况他也喜欢全糖奶茶和板栗糕,当即说:好呀好呀。
他低头一边操作光脑一边问:你叫什么?
沈烛。
阮夭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只好和他说:我叫阮夭。
桃之夭夭的夭。
嗯,我知道。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9章 玻璃酒樽(2)
阮夭发现自己和沈烛很有缘分。
比如他出门去觅食的时候就经常看见画报明星似的英俊男人在甜点铺子和超市货架前拗着帅气姿势买着糖分爆炸的小蛋糕和零食,周围围满一圈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照的男孩女孩。
又比如阮夭下楼丢个垃圾都能撞到男人穿的好像要去赴什么上流晚宴,结果一问只是和阮夭一样丢垃圾而已。
穿着兔子睡衣连脸都没洗的阮夭顿时觉得自己格局小了。
沈烛虽然看起来冷淡,但是人其实好好,每次看见阮夭的时候都会主动来打招呼,别别扭扭地送阮夭他新买的甜点。
作为回报阮夭也会送他自己新烤的小饼干。
沈烛说自己前几年受了伤,这几天身体才恢复好,被上面调来时管局这边工作。
原来是同事,难怪会认识他呢。
阮夭咬着吸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很忧心忡忡地望着男人:既然你身体刚好,真的可以吃这么甜的零食吗?
男人咬下一口刚烤出来的黄油曲奇,嘴巴里瞬间充盈着酥软黄油热腾腾的香气和果干的清甜,他好像想到什么同样绵软又甜腻的东西,于是很满足地眯起眼睛:当然可以。
阴谋!绝对是阴谋!好基友鹿翡女士眯着眼睛对路过的皮裙美女递了个飞吻,一边振振有词道,他肯定是馋你身子!
没有一个正常人可以忍受一口气喝完一整杯的全糖奶茶和干咽一盒马卡龙,如果有,那一定不正常。为了漂亮女朋友不得不痛苦减肥的鹿女士对世界上所有嗜糖人士大开地图炮,我看这个叫沈烛的就是心怀不轨,你可要小心一点。
阮夭无语地点点头,他还不至于这么好骗啦。
和沈烛的交往也就是简单局限在遇到的时候打个招呼。
他说他是时管局的人,你可以问问你的同事嘛。他这么显眼一人,不至于在局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吧。鹿翡不愧是接连拿下两届一等金章的警界精英,在某种方面嗅觉十分敏锐,她也十分清楚自己这个朋友实在有点不靠谱,我记得你们那里挺忙的,怎么看他很闲的样子。
阮夭有点犹豫,感觉自己这么做好像不太好。
鹿翡看出他想的什么,一边吨吨吨灌了一大杯啤酒,大力拍了拍好基友的肩膀:别想那么多,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万一你这么漂亮一小帅哥被拐到山沟沟里去给傻子当老婆我会心痛的。
后半句就大可不必了吧!
阮夭抬手要把黏在背上的人拉开,结果这位美女又菜又爱喝,一个人干完一桌酒,秀美脸蛋上喝出一片醉醺醺红晕,随时要软倒的样子。
鹿翡这几天正值失恋,喝起酒来谁劝都不好使。阮夭只好扶着摇摇欲坠的女孩,叹了一口气翻开通讯录给人前女友打电话。
这两人热恋失恋比普通人吃饭喝水还日常,也幸亏鹿翡天天抓贼身强力壮,换个人像她这样一天失恋三回,回回喝到断片早就连人带盒五斤重了。
鹿翡女友也是一只高挑优雅的梅花鹿,高级律师来的。
在那边淡定接了阮夭电话表示知道,让鹿翡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阮夭沉默一分钟,鹿翡抱着阮夭手臂对着电话那头鬼哭狼嚎一边说人渣睡了老娘还不认账一边说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随便对别的小妹妹抛媚眼了。
他正要把鹿翡拉到一边去坐好,这女人自己一偏头又趴着桌子睡着了。
没办法对喝醉酒的人生气,阮夭深吸一口气给人前女友报了地址。
那边冷静说知道了一句话也没多讲就挂了电话。
他刚松口气,一只玻璃杯猝不及防地在脚边炸开。碎片混着酒液炸开一地,在闷热空气里都升腾起燥热酒意。
阮夭吓了一跳下意识偏头去看,发现是有垃圾男的借醉酒的名义骚扰另一桌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