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下起暴雨,像石子一样啪嗒击打在玻璃窗上,雨珠像一群有生命的奇怪生物,扭曲着滑动着凝聚成一团团,窥探着屋内的故事。
  天阴沉沉的,如罩上一层黑色纱布,屋内没开灯,更加深了暗,人的视力在此时都好像变差了些,总要通过触感来试探轮廓,摩挲出细节。
  黎舒双手反撑,整个重心落在林诵的大腿,屈起腿沉浸在角色扮演中。
  林诵问她要做什么,她眨眨眼说,给你治疗。
  脚掌落在腹肌、胸膛,隔着丝袜摩擦出痒意,林诵忍着没出声,握住她的脚踝,但没使力,任由她的脚踝牵动着他的手来回,像链条带动机械运作。
  她抬起后脚跟,脚趾头模拟走模特步,一步步按着压着,挪到林诵腹部的伤口旁。他手术后留下一道伤疤,虽然不大,但那一小块痕迹暴露在空气中,还是尤其明显。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从他愈发急促的呼吸和脚踝处愈发湿热的掌心触感判断出他并不拒绝这样的接触。
  隔着丝袜摩挲,连同身下人性感的喘息声,顺着脚指头传到黎舒的大脑神经,她在那道疤痕旁打着圈儿轻轻绕着挠着,落下后脚跟,也不敢用力,怕那道疤痕要裂开,只是讨好地在附近轻轻蹭了蹭。
  她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微微一怔:“这不是你的错。”
  她垂头,呼出一口热气,问他:“还疼吗?”
  “不疼。”林诵捏了捏她的小腿,“更何况有你的‘治疗’。”
  黎舒抿起嘴憋笑,脚掌继续滑到他的腹肌,一边开口叫他的名字:“林诵,你知道吗?”
  “嗯?”他的额头渗出一层薄汗,身下硬得厉害,只能努力保持理智,仰头听她讲话。
  “那天我好怕,在车上我就一直祈祷着,你一定要没事,只要你没事,以后我都不跟你生气了,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开玩笑地说:“真的什么都答应?”
  “唔,那还是要尽我所能。”紧急时刻和当下的大脑运作还是有差别的。
  “不跟我生气呢?”他明明知道,还要问。
  “……尽我所能。”她忍着一股劲,没下手锤他。想煽情温馨一下,他倒好,一直逗她。
  她听到林诵轻笑了一声,鼓起嘴揪起他一小块大腿肉,“你听我说完!”
  “好,你说。”他不笑了,示意她继续。
  “当我被推到窗边时,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她的思绪回到那时被掐住脖子的恐惧,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想到什么了吗?”
  “想到我了?”
  “是啊。”
  她不喜欢畅想未来,一直觉得那只是虚无缥缈的假想,人有几个能一直不改变想法,一路坚持在一开始设想的那条航线上的,所以何必浪费时间去想一些不确定的事呢?
  但在窗边的那时候,在雨落在眼睫上的那一刻,在呼啸风声中,她看着天空的云朵凝聚,融进眼睛,变成了一幅未来图景。
  云朵组成了一间小屋,屋内有她自己,她依偎在林诵怀里,还抱着个东西,她想看清,好像是小宝宝?又像是小猫小狗小香猪?但也许只是她在用勺子挖半个大西瓜。
  周围的环境扭曲朦胧,不知道是在哪,唯一可以看得清的只有林诵,以及两人无名指上磕碰着的钻戒。
  “我在我不确定的未来里,确切地看到了你。”黎舒舔了舔嘴唇,说出了她认为迄今为止对男人说过的最肉麻甜蜜的话,“我的大脑告诉我,我会爱你,很久很久。”
  她还是不习惯说“永远”,“很久很久”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长承诺。
  自动切换的音乐勾起两人的心潮澎湃,黎舒伏到林诵的耳侧,柔软的声音与音响里的女声重迭:“Say you love me.”
  “I love you.”林诵偏头吻她,“Forever.”做你现在所想的就好,无论如何 ,我永远爱你。
  当她开始改变,畅想有他的未来,他同时也在改变,更注重于当下,两人站在平衡木的两端,一步步拉近距离、接近彼此,寻找最靠近对方心脏的那个支撑点。
  他又再一次加深了这个吻。
  丝袜褪下,林诵握紧她的脚踝,分开在两侧,黎舒没穿内裤,短裙早被推着往上挤出褶皱,还没来得及羞涩于这个姿势,林诵又往前拉她的小腿,有力的双手压着她只能半跪在床上,那股劲又将她拽着往前滑动,膝盖在柔软的床面布料都快磨出红痕,她惊呼一声,险些跌坐在他脸上。
  黎舒虚虚扶住床头靠背,黑暗加速心跳,她反应过来林诵想做什么,羞得不敢低头看他,想起身,又被他按着屁股往下压。
  林诵看到她脸上的惶恐,偏过头在她大腿内侧落下一个吻:“放松。”
  “你别……啊!”
  他没等她说完,抬头靠近,温热柔软的两瓣唇贴上花蕊,几乎是同一瞬间,就感受到双手握住的她的大腿肌肉立刻紧绷,脚趾曲成可爱模样。
  黎舒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地往下坐,又仿佛被他撑着整个灵魂悬浮在空中,她在这种又紧张又刺激的交织中抓紧床头的靠背剧烈喘息,努力维持半跪姿势,咬着手指控制溢出来的音量——她知道自己房间隔音不好,怕惊扰了邻居。
  泪水滴落,砸在林诵的额头上,激起他更强烈的欲望,他像是要开辟小径一样往深处探,房间里的啧啧水声甚至快要盖过音乐。
  黎舒预感要放闸泄洪,挣扎着爬走,没几步就被抓住,后背贴上他的胸膛,两个人纠缠着滚到床尾,她仰头回望,对上他意乱情迷的眼,双唇染上红润光泽,她抬手去抹他的唇,被他咬住手指,身下同时毫无防御地被进入,一下顶到最深。
  猝不及防地撑开,身体出现自动反应,开始缩紧颤抖,刚刚的余韵卷土重来,一下子就达到阈值。
  大概是感觉到堵住涌流,林诵蹭着她的脖子问:“是到了吗?”
  “知道了你还问!先出去啊……”
  他往两人的交合处抹了一把,退出去一些,涓涓细流淌在床单,还有他的掌心。
  他用沾了蜜水的手包裹她的胸乳,隔着薄薄的情趣内衣,湿润了两颗凸起,“这么舒服吗?”
  他含着笑,被黎舒骂了一句不要脸。
  来回几十次顶撞,黎舒舒服得咬手指,做到一半推开他,像毛毛虫一样扭动逃离,一脸惶恐:“戴套了吗?”
  突然完全地撤离到湿冷的空气中,那东西有点不适应地颤了颤,林诵在黑暗里抓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摸:“戴了,你检查一下。”
  “你哪来的?”她可没告诉他家里的套放在哪。
  “刚刚你去洗澡,我叫跑腿买的。”他懒洋洋开口,把黎舒拽到怀里,从正面入她。
  床被晃得吱呀响,搞得黎舒都担心做着做着床塌了,一边哼哼一边自言自语:“床该换了。”
  “我家的床结实,用多大劲儿都没问题。”他又来引诱她,“要不要住我家?”
  黎舒露出狐狸媚笑:“你不怕我把你榨干?”
  “求之不得。”林诵一个翻身把她压到身下,捣进去深深埋了十几秒钟,看她涨红了脸握拳锤他,才慢慢拔出半截,没等她大喘气,又用力埋入整根,打她一个措手不及,浑身战栗着浪叫出声。
  ……
  直到第二场,林诵都没把黎舒身上的护士情趣装脱掉,要插入时就掀裙子,想揉胸吃奶就解开一两颗扣子,大概是觉得这样的衣衫不整也是一种情趣,或大概是他的癖好是喜欢看她穿情趣内衣,黎舒真真实实地做到腿软,床单湿得不成样,结束后浑身乏力地闷头就想睡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林诵在亲她的脸蛋儿,她半梦半醒地发出个“嗯?”
  “我们找个时间正式去见双方父母,好吗?”
  “这么快就要跟他们说我们的关系?”
  话音刚落,黑暗中亮起一道光,黎舒抓起手机,斜斜拿着,眯着眼看到来电显示——妈妈。
  她侧躺下,点接通后放在右耳朵上支撑着,对面沉默了两秒,缓缓开口:“开门。”
  黎舒一个激灵坐起来,清了清沙哑的喉咙:“哪、哪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