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谆看了她一眼,无奈道:行。
  你饿了吧?我给你煮点吃的。
  顾时初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兴许是饿过头了,她现在还不觉得饿。
  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想到孩子,她还是点头应许了,故作轻松的道:好久没有吃简简做的饭了呢。
  简谆难得没有损她,去厨房捣鼓了好一会儿之后端着两碗面出来。
  没吃的时候不觉得饿,嗅到香味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饿得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她也不怕烫,大口吃了两口。
  简谆看她一副饿鬼投胎,忍不住出声提醒,慢点吃,还有。
  顾时初嘴里还塞着面条,鼓着脸对简谆笑了声,然后又埋头继续吃,但吃的快是有代价的,顾时初被呛到了。
  咳咳
  顾时初咳得脸都红了,胃还不适时的泛起了恶心,她不得不跑进厕所,一弯腰,刚才吃下去的东西便全吐了出来。
  都叫你慢点吃了。简谆追了进去,替她顺背,嘴上虽然责怪但语气却溢满了担扰。
  顾时初对着马桶吐了好一会儿,双腿都软了,最后还是简谆把她扶出去的。
  看你这状态,今天就别洗澡了。
  顾时初没有反驳,她现在确实不是很舒服,眼睛疼,肚子也痛。
  当初搬到左诺以家去的时候她拿走的东西不多,只是几个月没有碰过阳光的衣服有点潮湿了,她问简谆要了套睡衣,换上之后又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她才把手机充上电,才开机,她的短信通知就炸得差点卡机。
  三十九个未接来电,十八条微信信息全都是来自左诺以的。
  左诺以:我们好好聊聊。
  左诺以:我和周雪柔的事我可以解释,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左诺以:那天她弹完琴下台的时候不小心崴脚了,我只是把她送回酒店。
  左诺以:你回我个信息。
  左诺以:打电话给我好吗?
  她一条一条的看下来,心脏一跳一跳的,想着既然事情都闹成这样了,干脆大着胆子问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顾时初:你还喜欢她对不对?
  左诺以似乎在等她信息,很快就给她回了过来。
  左诺以:你相信我吗?
  顾时初静静看着那几个字,不懂她的问非所答,也并不是很想回复她这个问题。
  左诺以:我对她只有愧疚,毕竟当初是我让她背井离乡的。
  顾时初觉得自己脾气挺好的,可她现在却有点想冷笑,嘴巴喃喃地说自复左诺以的话,愧疚
  这个学位明明让周雪柔获得了很多的成就,既然有得就会有失,她不知道左诺以需要愧疚的点在哪里。
  她发现自己现在异常的清醒。
  顾时初不想再聊下去了,怕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一些的情绪又被掀起波浪,放下手机出了房间。
  简谆好像已经去上班了,在餐桌上的早餐旁给她留了张纸条,提醒她记得吃早餐,后面还有个可爱的笑脸。
  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她在心里悄悄给自己打气,虽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强行吃了下去,得到的结果就是浪费。
  她又吐了。
  顾时初洗了脸,拖着弱软的身体回到沙发坐着,低头对肚子说:你能不能安份点,让我好好吃个早餐?
  两个月的肚子还看不出变化,顾时初觉得有些好笑,但又忍不住去摸。
  门铃突然响起,顾时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手从肚子移开。
  初初,是我。
  左诺以的声音隔着门传入了她的耳膜,顾时初用力咽了口水,并没有回应她的叫喊,而是上了微信,请求她离开。
  我们当面聊聊好吗?左诺以不死心。
  顾时初不想听,跑回床上,单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快速打字,给左诺以发去信息。
  顾时初:求求你让我静一静。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门外的动静便变小了。
  顾时初不知道左诺以走了没有,整个人都缩在被窝里不敢出来。
  说她懦弱也好,说她幼稚也罢,总之她现在真的不想见到左诺以,她需要时间缓神,更应该重新考虑她们的关系,她怕一见到人,就无法正常思考了。
  顾时初维持着一个动作,许久不动,感觉到脚麻才微微伸缩了一下。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缓缓的从被窝里面探出一个头,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左诺以没有回她的信息,她没有觉得松一口气,反而觉得更难过了。
  明明是她把人赶走的,怎么先难过起来了呢?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很病态,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肯定是因为肚子里的小肉团,才让她变得这么情绪化。
  顾时初很淡定的把锅甩给了孩子,然后又傻傻的跟ta道起歉来,对不起,妈妈不应该怪你的。
  你说妈妈该怎么办?
  你另一个妈妈可能有别人了
  顾时初喃喃自语,慢慢坐了起来,双手抱着膝,把脸埋在里面,细想左诺以刚才发来的信息,叹了口气。
  一个月前,她还觉得人生三大事都完成了,结果不到一个月,她的人生就从完美很快颠覆得一塌糊涂。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孩子又该怎么办?她现在整个人都是迷茫的。
  顾时初肯定自己要生下来,但生下来之后呢?
  她养得起吗?
  之后又该怎么和家人解释这一切?!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顾时初胃里又开始泛酸了,跌跌撞撞的跑去了洗手间。
  呕
  作者有话要说:  压死骆驼的永远是最后一根稻草qaq
  明天修文
  第18章 第 十八 章
  顾时初状态不好, 简谆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上班上了一半就请假回去了。
  进屋正好看见顾时初脸色苍白的从厕所里出来,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 快步过去扶她。
  又吐了?
  顾时初有些腿软, 无声的回应了简谆的话。
  简谆对这方面也没有经验,脸色担扰道:去医院看看吧。
  顾时初无力的摇了摇头,没事的。
  简谆紧紧蹙起眉, 顾时初的样子可不像没事的样子,你真是操心死我算了。
  顾时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
  简谆犹豫了下,说:我刚才碰见左诺以了。
  她和你说什么了没?
  顾时初表情一僵, 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你先冷静几天,再好好和她谈一谈,如果真的要和绿茶在一起, 你也早点解脱。简谆声音逐渐变轻,好女人又不止她一个, 对吧。
  顾时初不说话, 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简谆也不想再刺|激顾时初, 说完便自顾的转移话题,我给你带了烧饼,李婆婆家的,你不是喜欢吃吗?要不要吃一口?
  顾时初眼眸一亮,吃。
  简谆欣慰的看了看顾时初的笑容,顺便给她热了杯牛奶。
  晚上, 左诺以给顾时初打电话,毫无意外的被挂断了。
  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左诺以一阵无力。
  她实在拿顾时初没办法了。
  左诺以无声地叹了口气,刚放下去的手机倏地响起,她迅速接了起来。
  她接得太快,一时间没注意到备注,听见周雪柔的声音时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想到近日的风波,左诺以语气不怎么好的开口,什么事?
  周雪柔明显愣了下,柔弱的问她,顾小姐还不愿意见你吗?
  左诺以本来就烦着,被周雪柔问得更烦了,忍着没好气嗯了声。
  周雪柔感觉到她心情不好,不如让我来试试跟她解释?或者她能听进一些也说不定。
  不用了。左诺以捏了捏疼痛的太阳穴,我们妻妻之间的事我会自己解决。
  换周雪柔去解释?
  只会越说越乱。
  她没有忘记顾时初很容易满足,但她忘了,容易满足的人,也最容易受伤。
  你明天不是要回法国?
  一路顺风。
  周雪柔急忙问道:你不来送我吗?
  左诺以笑,不了。
  她已经伤了顾时初的心,要是再闹出什么事来,估计顾时初真的要和她离婚了。
  我不懂。
  为什么你会喜欢她这样唯唯诺诺的女人?她哪点吸引你了?
  哪点吸引她?
  左诺以也问过自己,她想,大概是顾时初敢违抗母亲那天起吧。
  诺以,我真的后悔了。
  你回来好不好?
  左诺以回了回神,想起近日来发生的事,眼神蓦然变得冷了下来,既然当初你选择了推荐学位,这么多年过去,早就物事人非了,现在我更是结了婚,就别和我说这么暧昧的话了。
  我有点忙,就这样。
  左诺以说完挂了电话,拿上外套往门外走。
  顾时初离开家两天她都没能好好静下心来工作,事情都放在一边了,满心想着怎么让人消除不好的记忆。
  那些照片她看过,要不是她作为当事人之一,她几乎要相信了,照片的位置拍得微妙,确实看不出端倪来。
  也难怪顾时初会难过得辞职,连看她一眼都嫌弃。
  ***
  顾时初吐得严重,简谆实在担心,下午强硬把人带到医院去挂了科。
  听完顾时初的话后,医生沉吟几秒后说:孕吐严重的话吃点酸的试一下。
  喜怒无常,夫妻关系紧张,迷茫焦虑不安,脾气突然变得暴躁,郁郁寡欢,以上症状都是属于孕期抑郁症的,建议病患保持心情开朗,平时不要想太多会让自己受到刺|激的事
  孕期抑郁症?!顾时初愣住了,喃喃的嚼着这几个曾经以为离自己很远的词。
  她以为这些都是正常反应,没想到竟然会是抑郁症
  顾时初摸了摸肚子,紧张地问:那对孩子的健康会有影响吗?
  医生推了推眼镜,孕期抑郁症可能会导致胎儿生长发育受到影响,根据临床研究表明,长期抑郁会导致胎儿兔唇的发生率增高,其次还容易导致早产或者流产,甚至会胎停。
  顾时初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捂着肚子,仿佛一不小心那个小小的肉团就要从她肚子消失似的。
  简谆扶着她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抚,头脑清晰的问医生,那怎么避免呢?
  平时保持心情愉悦,家人多给予支持和疏导,太严重的话得去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
  简谆偏头看了眼被吓到的顾时初,跟医生道了谢,拿起病历拉着顾时初离开了。
  简简,我从来没想过
  顾时初难过道:我会得抑郁症,还可能会让孩子变得不健康。
  我觉得我就是个不合格的妈妈。
  简谆眉头一蹙,把她拉到一旁说:没有女人天生就辞合当妈妈,更何况在这之前也没想过会怀孕对吧?还有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那样的事,是个人都得多想。
  你也别太责怪自己了,我请几天假,陪你出去走走?
  顾时初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拒绝了简谆的好意,不用啦,我辞职了?
  打算先回老家。
  简谆想了想,点头,也好。
  阿姨有经验,应该能照顾好你的。
  顾时初低下头,心里其实有了别的打算。
  她现在怀孕,感情又不稳定,顾主任说不定还没气消呢,老家肯定不能回去,不然被知道有孕离婚顾主任真的会打死她。
  简谆道:今天在外面吃吧?
  顾时初没意见,好。
  顾时初胃口不好,但考虑到孩子的健康,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不少。
  回去的路上,简谆在楼下便利店给顾时初买了瓶酸梅,她吃了一颗,还真的挺压酸的。
  简谆去洗澡后,顾时初拿出自己的检查报告,与此同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亲亲老婆。
  好不容易刚放松一些的心情又绷紧了起来,她犹犹豫豫了几秒,接了起来。
  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左诺以了。
  左诺以确实给予了她安静的时间,几天没再过来,但她知道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初初。
  明明才几天没听见左诺以的声音,虽然没有恍如隔世久远,但顾时初真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捂着嘴,无数委屈涌上心头。
  知道又是抑郁症惹的祸,顾时初连忙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复过来。
  左诺以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又叫了声。
  顾时初若有若无的嗯了声,算是回应她的叫唤了。
  左诺以那边沉默了一下,抱歉。
  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顾时初依旧不作声,紧紧捏着手机,低头看着那份检查报告。
  左诺以问她,在干嘛呢?
  坐着。顾时初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应了她。
  听出顾时初的声音里的沙哑,左诺以担扰起来,生病了?
  顾时初愣了下,纳闷的否认道:没有。
  左诺以不信,没有声音怎么哑了?在家?我过去找你。
  顾时初想也没想的拒绝,别来
  她怎么可能告诉左诺以,她的声音之所以哑,是因为孕吐。
  左诺以叹气,好,我不过去。
  等哪天你愿意见我了,我再过去接你。
  顾时初嗯了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