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什么，“妈妈，我跟陈庭越分手了。”
邱凝容愣了下，刚要问为什么，又听见程岁宁说：“我还是喜欢他，所以你们怎么看我都好，我都想跟他在一起。”
邱凝容抿了下唇，还想说什么。地铁忽然加速，车身摇摇晃晃，信号也跟着差起来。程岁宁听不见声音，看了看屏幕将电话挂断了。
和温瑶在地铁口碰到，两个人也好些日子没见了。
温瑶抱着程岁宁胳膊，黏黏糊糊怎么都不肯放手，从大老板吐槽到小老板再说自己那些课题组同学也都好难相处，总之苦不堪言。
程岁宁听着，偶尔赞同的点点头。
快到餐厅时，温瑶忽然停下脚步紧张的抓住程岁宁的手：“先说好，一会儿要是情况不对，你就说我有男朋友了。”
“要是帅呢？”程岁宁问。
温瑶哈哈笑起来，“那必须夸我。”
说完啧啧两声，她捏了捏程岁宁的脸，“然后你得说你有男朋友了。”
程岁宁跟着笑起来，点了点头。
进餐厅，程岁宁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想了想才发觉，这不是周温宴公寓隔壁的餐厅吗？
她心一跳，下意识就去看手机。
温瑶没注意到她的心思，在桌下拽了拽她的手。程岁宁的心思又被她拽过去，抬眸看向对面的男生。
刚刚他自我介绍说自己也是附近一个学校的研究生，长得很文气，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
程岁宁侧头目光和温瑶对视，她笑起来，温瑶瞪了她一眼。
男生不懂她们女生之间的你来我往是什么意思，更局促起来，“要吃什么，随…随便点。”
程岁宁放在一旁的手机震了下，她看了眼刚刚拿过手机现在正在低头点菜的温瑶。
划开——
温瑶：【我的菜！！！！完全我的菜！！！感谢我妈！！！】
程岁宁刚要回。
温瑶又拿起手机，她等了两秒。
温瑶：【一会儿婉转点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你这张脸对直男杀伤力太大了，我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她刚要发好，余光看到了餐厅外的一个身影。
他靠在那儿，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外头还飘着雪，他身上落了点，阴沉沉街景里莫名有点可怜。
程岁宁愣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过了两秒，她问对面的男生，“可以再加个人吗？”
男生也愣了下，然后说：“可以。”
温瑶问：“谁啊？”
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又问：“男朋友吗？”
程岁宁笑了下没说话，站起身往外走。
温瑶和那个男生的视线也跟着她走，程岁宁出了店门，走到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生面前。男生很高，看到她出来一直低着头，嘴角勾着笑，眸光温柔。
男生不认识那个人是谁，但温瑶看清了，装了不到半小时的淑女形象暴露。
“我日，周温宴！”
另一边程岁宁走到周温宴身前，有一瞬间，她觉得有些心虚，好像总是被他抓到忽视他的现场。
她仰着头看他，过了几秒，又低下头来，主动去拉他的手。
好冰。
冰得她皱眉又看他，开口问：“怎么不在公寓休息？”
他只看着她，一声不吭。
程岁宁把他这种沉默理解成了他有些委屈，她紧张得舔了舔唇，勾着他的手指，又问：“冷不冷？”
问完她自己都抿住唇，手这么冰，一定冷。
在他视线下，程岁宁问了第三个问题，“吃饭了吗？”
这次他低声说：“没。”
她眨了下眼睛，“进去一起吃吧，温瑶也在。”
他没说话，但他手指忽然动了下，将牵着的手，变成了十指紧扣，一点一点的，全都贴在一起。
程岁宁拉着他走进餐厅，温瑶惊得瞪大眼睛一直在看他，看不够似的，又好奇的去看程岁宁，求知欲八卦欲极强。
还没问出口，被对面对面的男生有点不太了解情况的抢先问：“是你男朋友吗？”
温瑶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眼睛更大在等她的回答。
周温宴也因为这个问题，也垂眸看她。
程岁宁脸颊烧得发烫，手心也开始湿漉，指尖想要蜷缩，可却碰到了他的手。
所有人都在等。
“是。”
她凝住一秒呼吸，又松开，声音温软但坚定：“是男朋友。”
周温宴看着她乖顺的侧脸，十指紧扣的手，更紧了几分。他喉结滚了滚，手心变得比程岁宁的还热。
她感觉到了，抬头看他，被他眼底浓烈欲烫到，又连忙转头。
他突然笑起来，尾音上调又低沉，十足的漫不经心。
明知道她这个反应是因为什么，还故意弄，坏得要命。
第72章 要乖 “宁宁喜欢吗？宁宁喜欢的。”……
温瑶一顿饭都在盯着程岁宁和周温宴, 对面的男人都不香了。
程岁宁被她盯得后来索性也去盯她，温瑶抿着唇眨巴着眼睛，冲她笑。
温瑶又把视线移到周温宴身上，他在她斜对面羽绒服脱了后里面是件白色的毛衣。他话不多, 很静, 旁边那个男生偶尔拘谨的和他说话, 他语气淡淡的, 但有种说不清让人下意识去认真听的气场。
温瑶脑海里下意识将他和五年前相比，然后在心里感叹。这男人真是, 不管什么时候看都绝。
看了会儿，她发现周温宴不止安静，还乖, 视线和注意力不管何时都是程岁宁身上。
温瑶收回视线，真心替程岁宁开心。这些年，兜兜转转的，还能这样真难得。
温瑶：【什么时候的事啊？】
程岁宁看了眼屏幕，【刚刚。】
温瑶没看懂，抬眼去看她。桌上的菜已经全了，程岁宁看到什么忽然将原本周温宴面前的一道菜和另一道菜换了个位置。
“怎么了, 周温宴不吃海鲜吗？是过敏吗？”温瑶问。
程岁宁抿了下唇，看了温瑶一眼，又抿了下唇, 轻声说：“他有伤口。”
温瑶明白过来, 点点头：“确实不能吃, 发物。”
程岁宁假装没看见周温宴的目光，专心吃饭。
一顿饭气氛还挺好的，最后是周温宴结得帐。
那个男生挺不好意思的, 明明说好是他请客。温瑶倒不在意，“没事，下次请回来就行。”
吃完饭时间还早，四个人走出餐厅门，温瑶看了看那个男生，又看向程岁宁：“一会儿去哪儿啊？是出去玩还是怎么说？”
程岁宁还没说话，站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周温宴，忽然靠过来伸手搂住了程岁宁的腰。
他占有欲表现的很明显，温瑶挑眉，目光对着程岁宁，嘴角的笑特别让人脸热，“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回学校啦。”
程岁宁不太自然的点了点头。
他们两背影都在视野里消失，周温宴搂着她往回公寓的方向走。
他一路都没说话，情绪好像绷得很紧，程岁宁从电梯里的镜面里看他，他也不做声。程岁宁不知道他怎么了，心也跟着绷着。
到了楼层，打开公寓的门，她刚走进，门还没来得及关，他就转身压下来，低头铺天盖地吻来。
失控一样。
四周又暗又亮，他的吻烫得吓人，像是要将什么满腔的爱意都让她知道。
程岁宁绷着的心，更紧起来，她全身都发软，本来要推他不知怎么就变成搂住了他脖子。全身都靠着他力气在支撑，下意识就将他抱得好紧。他还在亲，力气很凶，捉到她的手，用力扣住，十指相交，反压在墙上。
更贴合了。
程岁宁感觉四周空气稀薄到快要窒息了，他终于平静了些，吻变得轻柔起来。
周温宴从她出来找自己那秒就想亲她，克制到等她说他是她男朋友，已经到达了极点。
他知道程岁宁的性格，脑海里又浮现，她低头垂眸说他是男朋友的画面。周温宴身体血液都在发烫，忍不住又侧头朝她吻去，缠得真的重，又咬到了，小姑娘喉咙里呜咽出声音都是不满。
他放开她的手，将她抱紧到怀里，唇终于放开她，低头埋进她颈窝，闻着她的味，呼吸深重，没几秒又去亲。她抓着他的力气变大，因为害怕，指尖都陷进他脖子的皮肤里。
程岁宁呼吸急促，半明半暗里低低叫他的名字。
房间里没开灯，她脸上的光是走廊里的灯，从没关好的门缝里钻进来的。她抓着他，想让他去关门。
他以为她被亲怕了，声音低低的在她耳边轻哄：“宁宁喜欢吗？宁宁喜欢的。”
程岁宁本来刚清楚一点脑子又迷糊起来，含着水的眼眸懵懵的看她。他低笑了声将没顾上的门关上，抱起她往房间去。到了床上，她搂紧他，要哭不哭的，趴在他肩膀上小声的控诉他：“欺负我。”
周温宴过热的手抚摸着她的脖颈，一下又一下，温柔又耐心。
声音和表情却和动作不同，他眼尾有些克制的红，唇紧抿着，喘息压抑还是重，声音哑到沙。
“没有。”
程岁宁低头去咬他肩膀，“有。”
他身体顿了下，手指掐着她下巴：“别咬。”
然后，闷声又笑：“不然要真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