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
沈倦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 就着这个姿势咬住了他的嘴:除了你还有谁?
他根本不给林涣反驳的机会,掠夺着他嘴里的呼吸。
亲着亲着,两个人就倒在了床榻上。
林涣伸手要推:还是白天
沈倦闷笑,歪在林涣耳边:那就不亲了。
灼热的呼吸侵染着耳廓,他的耳朵泛着粉红,又慢慢变成了血红色。
林涣咽了咽口水,伸手去挠沈倦的手掌心:都都亲到一半了。
沈倦就又吻住了他,换气的间隙说了一句:怎么尝到了一股酸味儿?
这是说他还吃醋呢!
气得林涣掐住了他胳膊上的软肉。
他一恼,沈倦就不说了,低着头认真亲着小徒弟。
林涣从瘫在床上,到忍不住抱紧了他,腰朝上绷紧了,贴着沈倦的腰。
先生林涣喘着气,我才刚做了一首诗,你听不听?
沈倦嗯一声:听。
林涣就把在贾元春省亲宴上做的那首诗给他念了。
沈倦听了听,说:作的不错,只是韵脚还不算好。
林涣被他捏住了一颗红豆:哪里不好?
沈倦手上不轻不重地:就和你现在的感觉一样,你感受一下?
感受感受什么?
林涣屏息凝神,把注意力放在他的手上。
嗯不轻不重,像是搔痒一样,轻轻的,柔和的。
林涣脸红了,咬着唇说:太,太平了?
沈倦亲了他一口:欢宝悟性真棒。
他又问:原先我教你作诗的时候,说过什么?
林涣被他摩挲地身上发痒,却又没办法强求他,只能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去想他跟自己说了些什么:要善用韵脚,让诗句赋有节奏和音乐之美?嗯哼
他轻轻哼了一声。
沈倦笑了:看来欢宝说把我说过的话都记在心里,不是假的。
他心里甜蜜,手上却半点不饶人:记得却也要会用,考进士和你考举人不一样,考进士的时候,竞争对手都是各省各县的优秀学子,他们之中也不乏才华横溢的人,有的人诗做的很好,很受主考官的喜欢。
他一本正经地给他讲着课,林涣却呜呜呜地,有点儿听不进去。
他大脑跟着沈倦手上的动作慢慢充血,满脑子都是空荡荡的一片,像是踩着云朵,深一脚浅一脚的,面前都是一片片的雪白柔软,根本找不到前路,也恐惧脚下的悬空。
林涣眼角被逼出了一行泪,浅色透明的水迹从眼角氤氲开来,泪水滑进了被褥里。
濡湿的触感在脸上略过。
他感觉自己的眼泪被珍爱万千地舔去,舌尖柔软而带着温热。
它慢慢代替了手。
林涣被彻底带进了他的节奏里。
沈倦的声音闷着,含混不清:这就是诗的节奏,你明不明白?
呜明白了!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和弹琵琶一样,诗句也讲究韵律,一字一句需斟酌,动静之间、俯仰之间,能把人彻底带进情境之中。沈倦将他的腰拔高,这一动一静,俯仰之间,你学会了没有?
什么动静,什么俯仰?
林涣大脑空白他好想听不懂。
但是很奇怪的,他居然听懂了。
在沈倦的指导下,身体力行地听懂了。
他捂住了脸,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啊啊啊!太羞耻了!
他背对着沈倦,不肯把脸露出来。
沈倦也没强逼着他,反而就着这个角度抱住了他,含住了他的耳朵:我觉得你最近光顾着玩了,恐怕从前教你的那些知识,你都忘记了。
林涣憋气,嗫嚅道:没有怎么可能会忘记?
沈倦装作没听到:要不然还是重新教你一遍吧?就从作诗开始。
他沉下腰,要进不进的:已经跟你讲过了意境、平仄和韵脚是不是。
林涣脸埋在软枕里,哼唧了一声。
露在外头的两只耳朵通红的一片,像是兔子一样。
那接下来就是虚实了。
林涣正想着虚实还能怎么教,就听沈倦说:你写诗,爱虚还是爱实?
林涣心说我在你手底下写了那么多诗,难道爱用虚还是爱用实,你竟然不知道吗?
就是想勾引他说罢了。
他闭紧了嘴,不肯泄露自己的呼吸。
沈倦在他肩头轻轻咬了一下,嘬出了一片深红浅红,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的酡红色,看着可怜又可爱,也就不计较他不回答先生问的话了。
我看你爱用花草树木之类的实景,却很少写感悟。沈倦自顾自笑了一下:难不成是爱实?
一边说,他一边送进去了半个头。
惊得林涣腰一软,整个人趴下了。
先生!
沈倦皱紧了眉:难不成不喜欢?
他又退出来:那你往日里怎么总用那么多?
用什么了?他用什么了?
林涣不敢细想,总觉得倦哥每一句话都有深意,但是他不敢去探寻。
沈倦眼看着他脸上都攒出了一层薄汗。
虚实结合才是正经。他一边虚实交错,一边双手放在了下头,揉搓着从刚刚起就被冷落的两点。
实一下,就放开,虚一下,就捏紧。
没一会儿,林涣就哭着说学会了。
偏偏沈倦蔫坏,难得看他这样哀哀地求饶,贪心想多看一会儿:还没天黑呢,再多学一会儿?更何况我的诗还没讲完。
林涣呜呜呜地说不出话。
他整个人哆嗦着不敢动。
往常倦哥也没有这么折磨人的时候。
他眼角逼出了泪,一片炫目的红,和往日里乖乖软软昂着头的模样很不一样。
沈倦又想到了他们头一回的时候。
林涣捏着自己,眨着眼睛邀请他。
你摸摸我,摸摸我,求你
沈倦的自制力在那一瞬间崩塌,仿佛有一只精怪在他耳边不停地絮叨着:你碰他啊!!什么师徒伦理,什么世人侧目,管它做什么?他是你的小徒弟,你养大了的小徒弟,只要碰碰他,他就能软成一滩水,任你施为。
你那么爱他。
我那么爱他。
沈倦露出一丝笑,忽然撞了进去。
然后掰过了他的脑袋,用嘴堵住了他所有的惊呼和喘息。
他仿佛被打开了什么机关一样,动作迅猛又有力,将林涣的声音都撞碎了,一片一片,细细碎碎的声音落在被窝里,夹在了枕头的缝隙里。
在林涣忍不住哭出声,紧绷着身体想要爬开的时候,他将人给捞了回来,终于放缓了速度,一下一下地磨蹭着。
他忍不住亲吻着自己的爱人,然后想起了自己还没上完的课。
诗有诗眼,你的诗就常没有。他一边缓慢地念着林涣的诗,一边找着那个眼,有时候也是有的,就是藏得太深了,先生看的时候很难看出来,得费力地找。
林涣目眩神晕,在他抵住自己的时候,忍不住惊喘了一声:先生先生不是教我把它藏起来么?
沈倦嗯?了一声。
他说:不记得了。
林涣气恼,然而来不及说话就感觉腰窝一酸。
然后,他在沈倦念诗的声音里放了出来。
淡淡的腥/臊气弥漫在空气里。
林涣羞得不肯抬头。
明明他只是来问一问妙玉的事情,怎么怎么就进化到了作诗,又到了这个地步呢?
他咬着唇。
然而他再羞,沈倦的课还是要上的。
诗与词不一样,词还要讲究句式变化,长短快慢
汹涌的感觉再度漫上心头,林涣哭丧着脸。
先生,咱们不学了,不学了好不好?
沈倦笑着,却拒绝了他:学无止境。
林涣:
去你的学无止境!!
作者有话要说: 看你们都想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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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这日子一晃一晃的, 就跟柳枝儿上头的鸟一样,晕头转向地过去了。
这一日,冯紫英他们说要请吃一顿饭,作饯别之礼, 林涣无事, 便去了。
因为知道林涣不爱在声色场馆里头呆,他们便找了个吃饭的地儿, 只叫了两个弹唱, 也不过说一些边境的战事。
说着说着, 林涣就听到了隔壁有贾宝玉的声音。
本来是吃饭的地方,偏偏他们吆喝着, 里头时不时传出娇笑,卫若兰听了两句,说:本来因为欢宝说不去秦楼楚馆的, 谁知道随便找一个吃饭的地儿, 竟然闹的和那里头没什么区别。
冯紫英说:我听着像是贾宝玉的声音,等我去问一声。
他已经说出了贾宝玉,林涣就不好再坐着了,也跟着去。
一进门就看见里头脂粉半染, 三四个陪酒的妓子坐着,正合伙往薛蟠、贾宝玉嘴里灌酒吃。
另一个坐着的有些女相, 不知道是谁。
薛蟠看见冯紫英就说:好兄弟,我昨儿叫人去请你,你怎么不来?偏偏这会子撞见了!
他喝得已经半醉,等看到旁边站着的林涣的时候,人一激灵,酒醒了大半:哟, 林兄弟也在?
林涣瞅瞅他:前些时候不是出去山西了么?
薛蟠讪笑:本来是要去的,谁知道铺子里头的货出了问题,去不了了,便耽搁了。
他忙忙地给林涣搬凳子:坐下来喝两杯?
林涣摇头:那边儿还有宴呢。
那又值当什么?索性一道儿搬过来就是了。薛蟠给妓子使了个眼色:还不去叫人换一桌酒菜来?
那妓子哼了一声,果真去换了。
薛蟠又极力请几人坐下:原是我的生日要到了,才请人吃这一顿饭,谁知道你们都不在。
他一挥手:接着奏乐。
帘子后头的丝竹管弦就又吹起来了。
【心上人:薛蟠这小日子过的这真舒服啊。】
【一言不合:笑死,一度以为薛蟠要喊一句接着奏乐接着舞。】
【白菜豆腐脑:贾宝玉安静如鸡.jpg。】
林涣看见,就看了一眼贾宝玉,结果发现他还真就一句话也不说,安静坐着,只偶尔跟旁边坐着的那个女相的人说话。
林涣好奇:宝兄弟怎么不说话?
贾宝玉抿嘴:没什么,早上起来有点儿困乏,才刚又喝了两杯酒,有点晕。
不等林涣说话,他就说要去解手。
旁边那人也要去。
薛蟠就说:蒋玉函,你也喝多了?
原来是琪官。
林涣笑说:这么一弄,我也喝多了,我也去解个手?
他说着就假装要往外走。
结果走到一半,就看见外头的小院子里,贾宝玉和琪官两个人正手拉手:
哦豁。
他撞见了啥啊?
面上没显,他人回来了,却悄悄开了分屏。
贾宝玉拉着琪官:我不爱呆在里头,咱们两个清清静静地说两句话。
琪官问:怎么了?
贾宝玉说:他们要么是考科举的,要么就是要去战场上的,我跟他们能有什么话说?
【银翘片:贾宝玉理直气壮哈哈哈,也不知道是他有自知之明还是怎么的,知道自己格格不入。】
【猪都跑了:嗯哼,我还以为他又要说什么汲汲营营了,好赖算是进步了呗。】
贾宝玉说:你如今在哪儿高就?我一见了你就喜欢
他们两个絮絮地说着话,好一会才回来。
许是高兴,他们两个推杯换盏,喝了好一大壶的酒,没一会儿就醉得不成人样了。
临要走的时候,林涣说:我要去贾府,顺道儿给他带回去算了。
其他几个人也都喝得晕晕乎乎的,勉强自己走路罢了,都要小厮掺着的。
林涣嫌身上披的披风热,兜头就往贾宝玉脑袋上一盖,提溜回去了。
茗烟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林涣只能叫自己人把他送进大观园里。
本来跟着林涣的小厮准备把人放到二门上就走的,自有婆子送他进去,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二门上没什么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她们都去吃酒赌钱去了。
自从贾元春省亲过后,这府里头的下人们又抖起来了,夜里吃酒赌钱都是小事儿。
小厮没办法,他又不能进园子,只能在门边上看看有没有别人经过。
也是巧,等了没一会儿就有一个老婆子,他连忙把人叫住:哎哎哎!这是你们家宝二爷,他喝多了,快把他送回去!
那老婆子原是年纪大了,半天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小厮又急,再不回去林家的二门也要关了,只把人交到她手上就急匆匆走了。
老婆子懵了一下,看见他身上的斗篷觉得眼熟,就往林家那边儿走。
半路上就遇到了一个媳妇:哟,这是林大爷吧?怎么喝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