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麦雪回到莫城时,第一时间就到了机场的刊屋前,寻找着那份最近一定销售很红火的八卦杂志。
她翻找着,没有看到任何不堪入目的杂志封面。可能是机场里面的刊物受到了管制,所以没有将杂志摆出来吧。
店员看温麦雪翻找了半天,就主动走上前来,询问着:“小姐,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
“你们这里有杂志吗,就是苏子曾做封面的那一期?”温麦雪话音才落,旁边好几名也在买书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果然,杂志已经刊登出来了,卖书的店员也是一脸的了然。她走进了店里,取出了一本杂志,“您看看,是不是这本,最近苏小姐的新闻很红火,一到刊就被买光了,这本还是店长要我帮忙留下来的。”
温麦雪留意到了刊物的名称,并不是八卦周刊,而且封面上也没有任何不堪入目的画面。苏子曾还是苏子曾,她和杭一邵站在了一起,在了媒体前,向八卦周刊提出了诉讼。
“原来苏小姐和杭先生早就是未婚夫妻了,这些杂志也太过分了,居然将别人的隐私曝了出来, 活该要被告, ”卖书的女店员才只有二十出头,对于苏子曾很有些好感。
她见温麦雪快速地翻到了杂志的中页,以为她也是和自己一样的观点。这个年龄的女人,很少有人像是苏子曾那样, 经历过跌宕起伏的人生, 在了人生的高潮和低谷间徘徊。
旁边另外一名女客也凑了过来,“当名女人还真不容易, 她要兼顾工作, 还要保护个人隐私。事情发生后,她就勇敢地站了出来, 还真是个有骨气的女人。”
“那可不是, 当女人就要像苏子曾那样,跌倒了又爬起来,”书店的店长怪怨着女店员,杂志现在都已经脱销了, 现在全国上下都在讨论着苏子曾起诉八卦周刊, 各界的名人以及深受媒体荼毒的娱乐明星们都纷纷表示支持, 这场隐私大战, 势必要持续下去。
“你们懂什么, 苏子曾算哪门子的名女人, 她只不过是个愚蠢下贱勾引别人未婚夫的婊子而已, ”温麦雪将杂志往地上一摔, 用高跟鞋跺踩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疯了不成。杭一邵也是, 杂志里写着,他承认照片上的男人是自己, 他和苏子曾早就有婚约,只是从来没向外界公布。发生了这件事后, 苏子曾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两人将会在下个月, 也就是“双体船”处女航的当天,举办两人的婚礼。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蠢男人, 真不知苏子曾给他灌了什么迷汤。
还有这些人, 她们仅凭着杂志上薄薄的几页纸,就相信苏子曾是什么坚强独立的女人。她刚进凯利女学的时候,连最基本的法语都不会。只不过是因为她登上了几期杂志的封面,就将让所有人都将她碰到了天上。
“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被无端端骂了的女客们议论着。
“不会吧,我看她长得还挺漂亮的, 想不到脑子居然有毛病,”先前拿书给她的那个女店员低声和店长说着。
没有一个人认识她,她才是真正的名媛,莫城无可争议的名女人啊。温麦雪不知道,她此时的眼神有多疯狂,开车撞死了奥尔良之后,她好像被奥尔良感染了般,全身都散发着股疯癫的气息。这股气息,让所有接近她的人,都用了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
“也好,”温麦雪拖着行李箱,不管身后的议论安慰着自己,“苏子曾要和杭一邵结婚也好,嫁给谁都行,这样佩罗就会娶她了。”
不要zara了,也不要温家了, 她现在只想当名正言顺地威治伯爵的夫人。佩罗现在一定也很伤心,他被苏子曾欺骗了,那个女人,已经将她本来的面目曝露出来了。
温麦雪带着行李,直接找到了苏家的老别墅。一走进老别墅,她就感觉到不舒服。
春天已经到了,苏家的老别墅里,玫瑰花已经全部开了。佩罗在这里住了一年多。除了保持了苏家别墅的原貌外,他唯一做得改变,就是将这里的每一处都种上了玫瑰,全都是红色的玫瑰。那种被佩罗说了,不适合温麦雪的火焰一样的红色。
佩罗正站在了阳光下,手中拿着一把花剪。他已经有一阵时间,没有修建花枝了。
昨天,他辞退了苏家的园艺师,再辞退了所有的佣人。然后整理起了花园来。
绿色的枝叶,铺落在了地上,他剪得很慢,但在了锋利的花剪,玫瑰上多余的枝芽全都被修整掉了。
“佩罗,我回来了,”温麦雪想着,该将谈判失败的事情先说出来,还是上前给佩罗一个拥抱。她想,现在佩罗是很需要她的关怀。
“照片是你让言无徐公布出去的?”佩罗的剪子一错,一朵玫瑰被他剪了下来,玫瑰的旎香,让温麦雪的反应迟钝了。等到玫瑰彻底地落在了地上时,她才看到了佩罗已经用剪子,在她的下巴处划出了到血口子。
“!”,温麦雪惊住了,她脸上的血口并不大,血立刻就干涸在了空气里,可是佩罗的眼,比剪子更利的眼神,直刺了过来,让她的身和心,千疮百孔着,让她感觉着自己瞬间成了世上最丑陋的人。
看到那份杂志时,佩罗立刻就联系了苏子曾,可是当时她还在国外,手机一直处在了接不通的状态,他必须向她解释清楚。他也问过慕姐,子曾什么时候会回国,却被她赶了出来。苏子曾身旁所有的朋友,都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他,没有任何人,在怀疑苏子曾的人品。
他是想过让照片公布出去,可是那只是一时的冲动。
他该早点毁掉这些照片的,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杭一邵钻了这个空子。
那份杭一邵和苏子曾相携着出席新闻会的照片,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这一切已经不可挽回了。
在商殷拿到了那份杂志时,还讽刺着:“现在的杂志也太失水准了,我要是说杂志上的人是我,估计也没人会怀疑,”这么大的破绽,连商殷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事,他居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上面的是我,”佩罗那时,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样的语气憋出了那么句话。
商殷吹了记响哨,“那我更要对杭一邵另眼相看了,他不仅有脑子,气量也不小。”
佩罗很清楚地记着,他给了商殷一拳,让他原本就要痊愈的身体,又受了次重创,“那是我的女人。”
玫瑰花全部被剪下了,花园里,只剩下了光秃地花杆。他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原本盛开怒放着的玫瑰,是因为他的错,才从花枝上谢掉的。
在离开苏子曾的那一晚,他就该发现,他不是为了报复,才占有了她。他只是想,将她的身心都束缚在了身旁。他自私地,想用了无形地线,栓绑住她。
到了最后,这些都被他毁掉了。
“佩罗,我知道你很伤心,苏子曾她欺骗了你,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是真心对你好的,”温麦雪看着佩罗木然地回过了身来,走到了她的面前。
“麦雪,我们已经完了。”佩罗的话,让温麦雪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天空轰然倒塌。她猛然拉开了胸口,将一处几乎已经痊愈了的伤口曝在了空气里。
“你欠我的,你忘记了我曾替你挡过一刀吗?”温麦雪的皮肤像雪一样刺目。可是佩罗却不能再将眼睛定在她的身上了。
他记了起来,那个封存着的记忆像是泄开的洪提那样,全都冲挤了进来。苏子曾也曾替他挡过枪。她义无反顾的,毫无怨言地将他抱住,抵挡着奥尔森的那一枪。
事后,她什么都没有提起,她好像忘记了这一切。可是为什么连他都忘记了这一切。他该记得,在雪地里时,出现在了嘴边的温热的鹿肉,还有女人颤抖着的声音,告诉他:“佩罗,不要睡着了。不要...睡着了。”他怎么就全然不记得了,错了,晚了,一切都太迟了。
“麦雪,我已经给了你一切,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的一切,只是,我现在已经身不由主了,它已经已经不受控制了。”佩罗地指着心口的位置,他不能忍受苏子曾和别人许下诺言,无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佩罗,”温麦雪从未看过佩罗有那样的表情,痛苦的眼神,已经难以控制的外露的情感。这个男人,还是她认识的佩罗么。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这些,都还给你!”温麦雪将身上的胸针扯了下来,丢在了佩罗的脸上:“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你爱她你就去告诉她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拿我当挡箭牌。”
温麦雪冲了出去,她的人生,一直以来都是被施舍的。温子慕施舍给了她温家大小姐的地位,苏子曾施舍给了她这个男人,而现在,佩罗又要施舍她什么。金钱吗?名望吗?难道她的人生就只余下了这些。
她不需要这些...不需要,可是他们都不明白,连温麦雪自己也不明白,这么多年来,她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