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河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温暖的指腹在薄峤头发上抚着。
前所未有的安宁和铺天盖地的疲倦像是终于找到出路,哪怕薄峤刚刚喝完一杯咖啡,也还是眼皮开始打架,困意一阵阵泛上来。
没一会薄峤终于忍不住,在一片玫瑰香中,陷入沉睡。
第63章 你是好人
星河公司。
宋关行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满脸不耐烦,一直在看时间。
盛临烦得要命,直接说:你能不能赶紧走?
宋关行挑眉,一副痞子样:这又不是你公司,为什么赶我走?
你耽误我工作了。盛临面无表情地说,你在这里,我拍不下去。
宋关行所在的地方是星河宣传部的拍摄片场,特意划了个大会议室搭景,每个人都忙碌个不停,只有他这个闲着无事地霸占了盛临休息的沙发。
嗨。宋关行脸皮厚,依然稳如泰山地坐着,顺便将盛临拉着坐下来,和他吐槽,我和你说个事。
盛临让化妆师给他补妆,说:我不想听。
宋关行自顾自地说:你说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孤男寡男地相处,有没有问题啊?
盛临本来不想搭理他,但宋关行说着说着就又开始烦躁,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
盛临勾了勾唇角,淡淡道:当然有问题啊,办公室的玩法有太多了,比如在沙发上
话还没说完,宋关行腾地跳起来,怒道:不可能!这么龌龊的事!我杀了薄峤
盛临幽幽看着他,我是说在沙发上纯睡觉,再不济来个膝枕,你满脑子都是什么废料?龌龊。
宋关行:
宋关行冷冷道:膝枕也不行,你看薄峤那张脸,配得上我弟弟的膝枕吗?
盛临见他跳脚,心情好了些,温柔地说:薄总那张脸这么高级,当然配得上。
宋关行:
宋关行气得拂袖而去。
盛临终于清净了。
宋关行离开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脑洞一度偏向办公室の强制play,再也等不下去,沉着脸赶去对面蒲寸。
只是他才刚走到蒲寸一楼,就见到薄峤和宋羽河从电梯走出来,看样子相谈甚欢。
宋关行双手环臂,倚在玻璃门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等着看他弟弟什么时候能发现他。
只是宋羽河眼睛里只有薄峤,一直眼巴巴仰着头和薄峤嘚啵嘚啵,余光都没往旁边扫。
宋关行:
眼看着两人就要和自己擦肩而过,宋关行终于没忍住,重重咳嗽了一声。
咳咳咳
这声音几乎像是把肺给咳出来,终于吸引两人的注意力。
宋羽河讶然地说: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薄峤看起来心情很好,淡淡瞥了他一眼,也没让保安过来赶人。
宋关行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来接你去公司。
宋羽河也没多想,哦了一声,转身依依不舍地拽着薄峤的袖子,眼巴巴地说:那你忙完真的要找我玩啊,哦对!下个月还是我生日呢,我好想过生日的!
宋关行:
胡说八道,你根本对生日宴一点期待都没有,连蛋糕都懒得选。
薄峤也不知道有没有信这句话,点点头:嗯,我会去的。
宋羽河又叮嘱几句,这才被宋关行拉着手三步两回头地离开蒲寸。
等上了车,宋关行还是在那生闷气。
见完薄峤心满意足的宋羽河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有个亲哥哥,将视线看向宋关行。
宋关行脸色阴沉,明明车子是自动导航,还在那故意摆弄方向盘,眉梢写满了还不快来问问我在生气什么。
宋羽河乖巧地问:哥哥在生我的气吗?
宋关行本能说:哪能啊?我没生你的气。
宋羽河一弯眼睛。
宋关行才察觉到上当,忍了又忍,没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
宋羽河哄他:怎么啦怎么啦?
宋关行憋屈地说:那个薄峤在你没回来之前,总、总是欺负我。
宋羽河立刻反驳:不可能,先生是好人,不会欺负人,肯定是你欺负他。
宋关行:
宋关行不高兴地说:喂!你怎么瞎说实话?
宋羽河哈哈笑起来,搞得宋关行也没了脾气,小声骂他:胳膊肘往外拐的坏崽。
宋关行带着宋羽河终于到了宋氏机械大楼。
宋氏大楼的装修和蒲寸那种医药公司完全不同,到处都是机械元素,一楼大厅接待人员几乎全是仿生人。
宋关行带着他上了楼,估摸着等会就要吃午饭,也没让宋羽河先参观实验室,将他带到了办公室,让助理去员工餐厅打包饭菜送上来。
上午宋羽河在薄峤那高大上的办公室待着,现在来到宋关行的办公室,本能将两者做对比。
哥,你这里为什么不是那种落地窗啊,那种还能看风景呢。
你这个仿生机械元素不该放在这里,显得很累赘,还没先生那简约风好看呢。
哥,你
宋关行:
他如果不是自己亲弟弟,宋关行早就把他丢出去了。
宋羽河逛完了一圈,又坐在沙发上蹦了蹦,似乎在估摸这个沙发舒服还是薄峤的沙发舒服。
宋关行实在是怕了他,忙不迭上前哄:乖崽,你说的太好了,千万别再说了,等会饭菜就送来,堵一堵你的嘴啊。
宋羽河:
宋羽河只好不说了,在那扒拉头发。
宋羽河的脖子有些敏感,别人不用口罩时都是往下拉,但他是直接往脑袋上顶着,宋关行说他好几回都不听。
这次也不例外,宋关行皱着眉将他的口罩从头顶上薅下来,叮嘱道:你不用就摘下来丢掉。
宋羽河都学会顶嘴了,闷声说:找不到垃圾桶。
宋关行对宋羽河阴阳怪气的能力逐渐苏醒,当即怼他:下次我在你身上绑个垃圾桶你就能找到了。
宋羽河哼唧着不吭声,在那打开光脑戳戳戳。
宋关行又怕话说重了,没一会就心虚地挨过去,讨好地说:小止在干嘛呢?
小止说:我在和先生发消息呢。
宋关行:
又是先生。
先生先生,天天先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先生是结过婚的先生!
宋关行酸溜溜的,但又不能阻止弟弟社交,只好也坐在一旁玩光脑。
只是宋关行实在是手欠,竟然开始给宋羽河发消息尽管两人就距离不到十公分。
【宋关行:小止小止小止小止】
宋羽河正在和陆镜聊天,突然收到消息通知,还以为是薄峤,开开心心点进去,发现是宋关行。
他皱着眉回过头:干什么?
宋关行龇出一口小白牙:没什么,就叫叫你。
宋羽河只好转过头去,继续回陆镜的消息。
宋关行难得有眼力劲,大概从宋羽河刚才回头的那一眼看出了杀气,只好憋屈地开始刷员工群。
果不其然,在宋关行带着宋羽河进办公室那么短短一分钟的功夫,就有人发现端倪,甚至还拍摄了一张照片发在私聊群里。
宋关行用小号窥屏,点开那张照片一看。
因为是偷拍,那照片角度很清奇,但依然能看出宋羽河戴着口罩也不掩精致的侧脸。
这么冷的天,宋关行大概要装逼如风,穿着西装也不怕冷,站在身形纤瘦的宋羽河身边时显得莫名有安全感。
那个照片是拍摄两人对视的角度,看的宋关行疯狂保存原图。
在这个时代,消息是传播速度最快的东西。
不到半个小时,整个公司都知道炫耀好多天的老板终于带着小南瓜少爷宋流止来公司的消息。
宋关行满意地刷私聊群的消息。
【愿望:啊啊啊怪不得松球天天炫耀,这也太精致太可爱了!】
【sfdf:哈哈哈穿着真的很像一只小南瓜了,蜜汁可爱】
【如影随形:有正脸照片吗?不戴口罩的那种!】
【balabal啊:总感觉那双眼睛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我想要假期啊啊啊啊:像松球吧,毕竟是亲兄弟吧,不过我之前一直以为松球这种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弟弟应该也二十七八吧,谁知道南瓜精年纪竟然这么小?他成年了吗?】
宋关行美滋滋的,与此同时也在疑惑这个松球到底是什么意思。
松树的果?
难道是因为自己经常炸?
他抱着这个疑惑,问特助。
特助也不拿他当外人,直言不讳忠言逆耳:【背地里有人喊你姓宋的混球老板,大概是简称吧。】
宋关行:
真是他的好员工。
宋关行磨着牙把那些员工记在小黑本本上。
员工们自娱自乐,大概是怕会被根据关键词查到聊天记录,所以像是对暗号一样,宋关行是松球,宋羽河是南瓜,搅和得窥屏的宋关行都想吃南瓜粥了。
这么一会功夫,饭菜送上来。
宋羽河也不饿,草草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说要去楼下看实验室。
宋关行火速喝完一碗南瓜粥,和他一起过去。
新建的实验室里有宋关行挖来的各种顶尖研究人员,还有不少是从宋氏研究团队里拉过来的,全都来给宋关行当助手。
只是技术顶尖的人员往往心高气傲,刚开始很不满来给一个半大孩子当助手,就算给再多钱也不行,宋关行也没有多废话,直接让他他过去谈。
果不其然,只是半天时间,所有研究人员全都同意前来工作。
宋羽河不受重视惯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仿生人在其他人眼中到底是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研究。
公司内开足暖气,宋羽河就算脱了外套但还是带着围巾,宋关行本来还在奇怪为什么他现在脖子又不敏感了,仔细一看发现那围巾根本不是早上戴的那个。
嗅到那淡淡的薄荷味,宋关行脸都绿了。
怪不得宋羽河要戴着不拿下来。
在宋羽河观察实验室器材的时候,宋关行一直幽幽地盯着他脖子上的围巾看,看的一旁的他他都对他抱有变态的目光。
实验室的人吃完午饭陆陆续续过来,瞧见宋羽河全都一愣,随后压抑着亢奋悄摸摸跑过来,小声打招呼:宋南宋小少爷。
宋小少爷大概被这个中二的称呼吓到了,指着自己:我?
助手点头如捣蒜,一一自我介绍。
我们都是您的助手。
宋羽河还在消化那个称呼,听到这个,看了看后面满满当当约摸十个人:全是助手?
他记得伏恩里大学研究院的教授也只有三四个助手。
是啊。宋关行在一旁懒洋洋地说,你不是想要修复仿生人的神经网络吗,这种工作太复杂,这几个大佬对神经网络都有研究,还有两个是我们公司仿生机械程序研发部门的人。
宋羽河晕晕乎乎地点点头:哦哦好。
他也不懂,但越多人帮忙就越能尽早修好57,索性没有再排斥。
宋关行带他看完后,又和几个老员工叮嘱了一番,这才离开。
宋羽河对所有仪器都有兴趣,兴致勃勃地和他他聊着天。
助手们都在各自的位置检查仪器,在宋羽河看不到的地方还建了个群,悄摸摸聊天。
【Reason:我宣布,刚才那张戴口罩的图片就是个渣渣,现在这张才是真正的神颜南瓜精[图片]】
【狂风骤雨:??这么短的时间你还加了滤镜修了图?】
【Reason:放肆,此等神颜怎可用滤镜玷污了仙子?!】
【光明:没想到啊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心甘情愿给给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子当助手,他他太强了,他太强了!好想摸一摸他!】
or:等等,你是想摸他他,还是摸小少爷?】
【光明:?????我这么龌龊的吗?】
宋羽河根本不知道那些装得跟个人似的助手正在聊什么禁忌话题,和他他一起溜达着逛了一圈后,一天的时间也差不多过去。
实验室还没有开始研究,五点一到,助手们就依依不舍地和宋羽河打招呼离开了,宋羽河无事可做,就带着他他过去楼上等宋关行。
宋关行还在会议室开会,宋羽河只好坐在会议室外面的沙发上,和他他画神经网络的虚拟图。
他他的神经网络和57的很像,随手一画就是大致的神经网络图。
宋羽河挨到他身边,好奇地说:能大致知道哪里破损了吗?
他他为难地看了一眼宋羽河的腕表:可能需要将仿生人的脑部神经元程序单独拆出来查看。
宋羽河当即拒绝:不要。
他他安静看着他。
不要拆他。宋羽河对拆57这件事有种本能的恐惧,他捂着手上的腕表,不自觉离他他远了些,害怕地说,我我让哥哥给我找来其他损坏过神经网络的仿生人做实验,不要拆我的57。
如果拆开仿生人脑补的神经元程序拆出来,那57就是这场实验最大的实验体。
实验体就代表着会失败。
宋羽河无法接受57被他亲手弄坏。
他他这时温柔地开口:好,我们不拆他,等我们彻底掌握修复神经网络的技术再修57,好吗?
宋羽河点点头,这才离他他近了点。
他他伸出手轻柔抚摸着宋羽河的脑袋,淡淡地说:你一定会修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