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场作战,孟文曲也有顾忌。
若此地身处南部洲,或离擎天剑宗的宗门所在远一点,那此刻,甭说,他毫不犹豫,便会将王尘打杀。
然而,此地离着擎天剑宗的山门所在,实在太近了。
从一出现,孟文曲便在猜测,此事会不会跟擎天剑宗有关。
出手攻击王尘,也只是试探。
事实证明,这小子手上的剑的确很恐怖。
虽然无法一眼看出与擎天剑宗有关,可这也不用看,只是想想,在擎天剑宗的地界,跳出来一位如此恐怖的剑修,不是擎天剑宗的门人,难道还能有鬼?
故而,此刻,他想为自家师弟出气,却也不敢真的打死王尘。
“你又是谁。”
轻挽剑花,王尘微笑。
手上长剑,已经断成两截。此刻握在他手上的,是一柄断剑。
一击,折断一把五品灵兵,这份修为,哪怕一般的元婴前期都做不到。
握住剑柄的右手,五指已经渗出鲜血,虎口之处,更是裂口道道,将剑柄染红。
道袍之下,他的手在颤抖。
眼前这人,的确可怕。
如果说先前只是猜测的话,那么此刻,他已经完全肯定,眼前这人,的确有金丹圣子境的修为,非人力所能抗。
“孟文曲。”孟文曲淡淡声。
周围,似是有人意识到什么,如梦方醒一般,“孟文曲……好熟悉的名字,有点像曲江书院的那个年轻文宗……”
“曲江书院?南部洲曲衍里的那个?”
“那,那不是南儒圣人的修行道场么?如果这人是曲江书院的文宗,也就是说,他是曲江书院的……当代院主?!”
东神洲修道,南部洲修儒。
整个南部洲,以儒为尊,以文为上。
整个大洲,又分三大书院,分别为:大鹿书院,文星书院,曲江书院。
书院,在南部洲人眼里,等同于东神洲的圣地。
所以,南部洲的书院院主,便等同于东神洲的圣地圣主。
文宗,是谦虚一点的说法,便如同擎天剑宗的沈剑心,明明是圣主一般的存在,门内人却称之为,至尊……
好吧,这一点都不谦虚。
不过,文宗,的确是另一说法的院主。
而如果眼前的这个孟文曲,真的是曲江书院院主的话,那就恐怖了。
撇开他的修为先不谈,只这身份,便足以骇破所有人的胆。
便听四下,有人哗然:
“开玩笑吧,这个少年……曲江书院院主?那可是与我们东神洲圣地一般的存在!”
“没什么不可能的。如果他真的是曲江书院的那个孟文曲,那他就是曲江书院的当代文宗。”
“不,不可能吧,看他这修为,也没到大儒境啊。说是圣地圣子我信,可这,书院院主……那可是与圣地圣主们平起平坐的存在,闹呢?!”
“别酸了,据说是曲江书院的儒圣亲口亲封,岂能有假。”
“嘶!尼玛,那这就是南部洲当代魁首了吧?如此天骄,我东神洲的道子们可斗得过?!”
一时间,不免有人开始感叹,东神洲这几年真是風雨飄摇。
毕竟,才来了一个佛子,把他们道门的一个圣地都给揍扒下。
现在又来一个更逆天的南儒文宗,敢情,这是把他们东神洲道门圣地,当经验宝宝?
一群人互相看看,一时间,不免有些意味阑珊。
王尘听着四下人咋呼,这才瞥了一眼孟文曲,挑了挑眉,眼神似笑非笑:“孟文宗?”
孟文曲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看得出来,你来头很大,这倒是让我有些犯难了,毕竟,杀了你,我会很头疼。”
甩手扔掉断剑,王尘取出一枚丹药,捏碎抹在手掌伤口,当面疗伤。
孟文曲哑然失笑:“你很自信。”
“一般一般,毕竟用飘柔的,不自信不行。”
吐出一口浊气,王尘轻笑,“对了,我叫古天楽,表字彦祖。知道你们读书人喜欢以表字称人,所以,你也可以叫我彦祖。”
“那是对朋友。”
孟文曲轻笑,“在下可不觉得,你会是我朋友。”
“所以,还是要做一场?”
手一翻,神剑大衍,已经出现在他手中,轻轻颤鸣。
曲江书院当代文宗,的确强大。
一击让自己受伤,这是在此之前,谁也做不到的。
然而此刻,王尘却被激起了战意。
面对这个男人,他不打算再保留。
就见孟文曲眼一眯:“我曲江书院的白文麒麟玉,总不能白碎。也罢,拿下你,我再上擎天剑宗,向剑心掌门请罪!”
“杀!”
周身气息一炸,王尘一剑劈出。
神剑大衍,是仙剑之胚。
虽只有灵九品之阶,然所能给王尘带来的加成,远非之前的那些破铜烂铁所能比拟。
一剑劈出,如山河倒挂。
对于剑道真解的真意,王尘早已掌握。
再有众生愿力的一旁辅助,他不敢说将这一式掌握得炉火纯青,比拟剑祖祖师,最起码,元婴之下,无人不可杀!
感受到王尘这一剑的可怕,孟文曲亦是不敢大意。
儒袍一挥,不见他有其他动作,顿时,天穹无边气机涌来,化作一片乳白色长河,朝王尘这一剑冲去。
“天地有正气!”
孟文曲的《正气歌》,只半句。
然而这半句,比颜不愠先前的一句还好用。
只瞬间,二者的攻击轰击在一起,发出如山岳崩裂,河冲贯口的巨大声音。
暗黑天小队夹裹着端木家三姐妹飞身倒退,周身一群看热闹的金丹真人,也跟见了鬼一样,跑的要多快有多快,身形狼狈。
颜不愠站在孟文曲身后,脸色亦是骇然。
他没想到,这人竟能让孟文曲动真格,而且是方一交手,便让孟文曲倾尽了全力,哪怕在南部洲那种文华鼎盛之地,都不常见。
“这家伙……”望向王尘,颜不愠咬牙切齿,眼中亦有着一丝惊惧。
杀他颜家弟子,这个仇他当然要报。
只是,看此刻王尘能跟孟文曲打成这样,说实话,他也是怕的。
四洲之地,果然多怪胎。
自己这一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