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问题,夫人的回答都让我意外。”
黎洛栖愣了下,坐直身看他,“我只是一家之言……”
“今日敢让大家跟着你闯进马场,我就知道。”
黎洛栖看着他眼角的笑:“啊?”
“夫人做得那么好,是不是要奖励点什么?”
听他这话,那双猫儿眼瞬间亮了起来:“真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扬起的嘴角上,“过来点。”
“嗯?”
“你抢我被子了。”
黎洛栖愣了愣,忙把被子掖到他身上,“我想要回我的嫁妆。”
赵赫延眸光微顿,语气敛了下去:“听不清。”
黎洛栖只好挪过去,求人嘛就要有人求人的态度,“就是上次落在你房里的箱奁……”
“哪个?”
黎洛栖见他似乎没印象,好吧,那点钱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于是又凑了过去,比划道:“就是那个并蒂莲锁扣的箱子……”
赵赫延看她挨过来的手,眸光一寸寸度在那盈粉色的指甲盖上,“嗯?”
黎洛栖:“就是骑马的学费啊……”
她有些生气了,嘴巴翘了起来。
“都上课了,怎么能退学费。”
“那你说要奖励我……”
黎洛栖觉得这人不是在逗她吧,“而且现在又不能出门,马场肯定去不了了,万一那个刺客又来了……”
忽然,她下巴让人挑了下。
赵赫延眸光落在那张不休的粉唇上,“说那么多话,不渴吗?”
丁香舌尖果然伸了出来,舔了下四周,唇畔水莹莹的,赵赫延气息缓缓压了下去,看着她一点点放大的瞳孔,忽而笑了下。
“解一下渴,好吗?”
她怔怔地看着落下的眉眼,似乎藏匿了锋芒,变成了一轮月亮,清冷不带攻击性,谁能拒绝……月亮呢?
素白的指尖缓缓抓起被衾,眨眼的刹那,唇瓣被一道冷意压下。
陌生的触感让她瑟缩了下,手臂却让人扶着,后退不得,她只听见心跳如雷鼓动,这是做什么,她想喘气,可是唇瓣被封住,死死地严丝合缝,就在她觉得自己的肺要被抽空之时,细微的空气渗了进来。
“别紧张。”
他的气息落在唇角,这是从未有过的距离,他怎么、还不走啊……
“我……”
她紧张得说不出话了,嘴唇紧紧抿着,总觉得很奇怪,她在跟赵赫延做什么,为什么要亲嘴巴。
“嘴巴那么紧,怎么喝水啊?”
男人指腹托着她精致的下颚,轻轻落了道笑,带着一丝蛊惑:“喝水,要张嘴的。”
她蓦地抬眼,嘴唇无意识微张,下一刹,方才的凉意就碾了下来,这次心跳得更快了,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在朝上涌,一时间嗡嗡,空白了。
纤细的指尖抓着身前人的衣襟,“唔……”
脸颊被他冷硬的鼻梁压了下去,陷出一阵阵麻意,张开的唇畔已经不受她控制,她浑身轻轻发抖,就连咽水的动作都做不利索了,可是她在咽什么,不属于她的气息强势地占入,攻城略地地勾着,舌尖也麻了,所有涌上的血液在脸颊漫延出红晕,身体失去力量开始发软,所有的声音出口都变成淋淋低吟。
忽然,碾在唇畔上的力道松了开来,空气剧烈地涌入,连呼吸都有了声音,就像下雨天她在山间里小跑时的急促,可是她明明没有动,她只是……
“原来,是这种感觉。”
耳边落下低沉沙哑的声音,震动着她的耳膜。
“什么……”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赵赫延。
“好软啊。”
他笑音一落,鼻梁又压了下来,黎洛栖这次紧张地撇过头去。
赵赫延动作顿了顿,左手还揽着她的腰,有些困惑:“不舒服?”
“嗯……”
“哪里?”
他这么一问,黎洛栖就当真回忆起来了,“喘不过气。”
“我亲的是你的嘴,小傻瓜不会用鼻子呼吸了?”
她指尖抠着他的衣服:“还有……你的鼻梁太高了。”
赵赫延看她把头撇到另一边,露出脸颊上印出的嫣红,指腹抚了上去,触手细腻,比鸡蛋还要嫩滑,就像水豆腐一样,但那豆腐一戳就坏了,黎洛栖的脸却肉得恰到好处,没忍住——
“啊……”
粗糙的指腹捏了下她的脸颊,更红了。
黎洛栖瞪他:“你还捏!”
赵赫延舍不得放手,改捧着脸,气息压了下去,“这次,换一边。”
“嗯?”
没等她反应过来,唇畔又让他封住了,“赵……”
脸颊承着他冷硬的力道深深陷入,舌尖的勾缠比前两次还要热烈,她不知道这次又要被折磨多久,被迫尝试着呼吸,肺腔抬起的刹那,沉沉的乌木香顺着鼻翼钻入,强势地覆盖在肺腔的每一寸领地。
好像尝到了……
两个人的味道。
她缩在宽大的胸膛里,若不是他的手臂揽着,几乎要化成水沉下去了。
这次,她想,两边的脸颊肯定一样红了。
“嗯……”
她后背撞到了床头,拧眉哼了声。
赵赫延松开她的唇,低头看她:“撞哪了?”
她早就被碾得头昏昏的,哪还有力气说话,翻了个身就钻进了被子里。
小猫都没她会躲。
赵赫延:“东厢房的床确实小了。”
被子里的黎洛栖:???
闷声道:“那你回自己的房里啊。”
赵赫延抬眸看了眼窗牖,蹙眉道:“这么快就天亮了。”
听到这话,黎洛栖脑袋就从被子里冒出来,目光探向窗外,人也有点傻了,再看赵赫延,“你耽误我睡觉!”
她记得醒来的时候明明是半夜,怎么一会会的功夫就……
赵赫延轻“啊”了声,似乎在斟酌是不是真的自己错了:“我让下人不要进来,行吗?”
黎洛栖:???
她目光有些狐疑地看向赵赫延,他居然问她“行吗?”
刚才也是,喝水的时候也问了……
她不由自主咽了口水,手心拉起被子盖到头上,“嗯”了一声。
隔着被子,她听见有什么东西落下来的声音,床顶动了下,等房门吱呀出声时,她忽然掀开被子,发现绯色床帐让赵赫延落了下来,一时间,又陷入了昏暗。
她指尖摸了摸嘴唇,刚才的麻意还停留在上面,乌木沉香还在肺腔里流淌,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冒了出来。
黎洛栖的回笼觉一睡就是大半天,最后是被饿醒的。
一芍端来了羊肉烤饼和热汤,香气顷刻溢满整个房间。
等那口浓郁的热汤灌进胃里,她才觉得寒气消散了些。
只是她刚吃没多久,就感觉一芍眼珠子盯在她脸上——
“一芍是想吃吗?我给你……”
“咳咳!不用,我吃过了!”
小丫头忙摆了摆手,只是这眼神有些探究和小心翼翼。
“怎么了?”
一芍:“少夫人,您脖子后面的伤,我一会再给您上药。”
想到这事,她不由抬手揉了下,感觉还是有些疼:“对了,昨天我被拍晕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芍听到这话,狐疑地看了黎洛栖一眼:“世子没跟您说?”
“啊?”
“今早世子从您房里出去……的。”
黎洛栖忙低头喝汤:“嗯……说了几句,但他肯定也是听来的,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更清楚嘛。”
一芍半信半疑,但还是把经过都详细说了:“昨天您被刺客拍晕之后,对方就去解你手上的铜袖套,显然是冲着这个而来。”
黎洛栖秀眉一凝:“果然……”
“结果那人还没近身,就被……”
说到这,一芍顿了顿,见黎洛栖睁着眼睛看她,咽了口水:“呃,就被月微赶来的护卫抓住了。”
今早世子跟她交待过,不能跟少夫人说什么“死”啊“杀”啊的,她方才差点就说漏嘴了,好险。
“月微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