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内鬼根本不知道曲子中哪些是精华,所以只给了隆星一小段乐谱,让其揉碎了改写编排。
可是林深后来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对。
如果是这样,那名内鬼,大可直接把偷到的完整乐谱给到隆星,让他们去自由选择,而不是只给他们一部分。
所以林深判断,那名内鬼是故意的!
而这从蒋文轩他们刚才疑惑的表情中也看得出来。
如果是这样,那么现在就在现场的内鬼一定是非常慌张的!
因为林深的这个点破,他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陷入了一个腹背受敌的两难境地,耀瑞不会再接纳他,而现在隆星也不相信他。
他的身份岌岌可危。
蒋文轩从林深提出来的要求中回过了神,顺着林深的目光学着他的样子环视了一圈现场在座的各位,目光含笑表情放松。
不愧是隆星千里挑一的大队长,这心理素质快和林深有得一拼了。
可以啊!
林深的要求之直接,让众人没有想到,而蒋文轩这种干脆的应允,更是让众人没有想到。
这不是答应吃顿饭这么简单地事,林深提出来的可是承认错误,当众道歉,还要把幕后的内鬼交出来啊!
可是蒋文轩却答应的这么直接?
全场面面相觑,甚是不理解,而林深却是一脸如常。
蒋队长,是有什么条件吗?
高手对招,走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蒋文轩是一个什么样的笑面虎,林深从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要不然蒋文轩就是故意诓骗他,戏耍他,要不然就一定是有条件的。
否则蒋文轩怎么会做这种杀敌一千死损八百的事情,即使那名内鬼对隆星并不诚实,或许也是在利用他们,算计他们,但是有一就有二,做过的坏事一定不止那一件。
或许至今为止,隆星针对耀瑞做出来的那些事都和那名内鬼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而他们可能还正在计划着什么,所以蒋文轩绝对不会把那个人供出来,于情于理都不是时候。
蒋文轩:都说耀瑞的深深自从溺了一次水之后就变得特别的聪明,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我倒是有点相信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林深:既然都是聪明人了,那蒋队长不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蒋文轩含着笑,低头整理了整理自己身上的服装。
或许是为了追求舞美的效果,蒋文轩今日穿了一身军阀混战时期的军装。
黄棕色的呢子军装,将已然成人的少年装饰的更加成熟,笔挺有型,伟岸宽阔,即使是这样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也像是一名民国时期的军官少爷。
年少掌权,杀伐决断,号令全军。
蒋文轩将自己军装上衣的衣摆重新拽平,冷静的笑了笑。
深深,训练枯燥,为了排遣时光,要不要和我赌一把?
林深没有回答。
蒋文轩:不敢和我赌吗?还是怕和我赌。
林深:怕到是不怕,只是没有什么必要要赌,你们不承认错误,不道歉,我自有办法让你们道歉,至于那名内鬼...
林深适时的停顿了一下。
我也有办法找的出来!
确实如此。
所以为什么要赌。
就算是排遣时光也不想和蒋文轩他们排遣啊,去找允老师玩不好么?
他还要早早回去呢。
允老师可能已经在耀瑞的会场上等着他们了。
那是自然,深深你这么聪明,这种事应该难不倒你。你刚说的也没错,你即使不和我赌,也一定有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蒋文轩与王炫澜对视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般的点了点头。
蒋文轩继续道:时间是咱们现在最宝贵的东西,出道比赛前的每一分钟都足以改变最终的结果。你是可以慢慢的调查,慢慢的探寻,但是相应浪费的时间却没法补,以你现在的水平,不训练就不训练了,但是你的队友呢?蓝桉黎宇宸萧斌程迷呢?
程迷在后面悄悄的掐了萧斌一把:萧萧,蒋文轩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萧斌状如沉思状,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想也没想的直接答道:你不用听懂,你跟着附和就行了,就是林深说什么,你就嗯嗯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就可以了。
程迷听话的点了点头:哦哦哦哦哦哦
萧斌:
林深犹豫了一秒。
蒋文轩说的确实有点道理,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今天直接上门踢馆,也是因为不想磨蹭,所以选择了单刀直入。
林深自己查当然查的出来,但是耗时要耗多久,却说不准,出道演出迫在眉睫,一分一秒都浪费不得,更何况内鬼没抓住,天知道会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他浪费的起,耀瑞浪费不起。
允老师更浪费不起。
赌什么?林深冷道。
王炫澜插了进来:最近有一场地下摩托赛,有没有兴趣比一场?
蓝桉:王炫澜你是有什么大病吗?我们疯了要和你玩地下摩托?被发现是要蹲牢子的,而且自此都会变成劣迹艺人,别说出道了,可能直接就要宣布结束了!
蒋文轩:所以这才刺激不是吗?一旦被抓,另一方不就一劳永逸了?
黎宇宸:蒋文轩你可真够阴险的!
蒋文轩:阿黎,你不也是么,你泡我妹妹的时候可比我阴险多了。
黎宇宸:
萧斌一步跨到了林深的身边:林深你不能参加,现在已经不是输赢的问题了,而是关于你一生的问题!
谢非鱼:就是!一旦被抓,后果不堪设想啊。
蔚雨:深哥
蓝桉:林深
顾淼燃:老婆,你在想什么?你不能参与啊?
顾淼燃一句老婆,全场全都看向了他,后者不服输的挥了挥拳,意思是看什么看,我不管,他就是我老婆!
林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谁会和大狗狗过不去呢?
程迷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嗯嗯嗯嗯嗯
傻白甜的可以,真的只知道嗯嗯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啊,要不就是哦哦哦哦哦哦。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傻了,阿迷也跟了一句:就是深深,你可千万不要参加,就算你什么都不想了,你也要考虑允老师啊!被允老师发现会打断你的腿吧!
耀瑞这边全员劝阻,就连谢星城都隔空对着林深摇了摇头,而蒋文轩却好整以暇的等待着,笑眯眯的望着林深。
林深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我参加!
*
化妆间的门重新关上,林深他们的脚步声在走廊内越来越远,王炫澜不解的看向了自从林深走后,就非常严肃的蒋文轩。
蒋哥,你真的打算如果咱们输了的话就把那个人告诉林深?
当然不了!蒋文轩冷冷的笑了一声,我又没有答应具体告他什么
蒋文轩许王炫澜相视一笑。
谢星城跟着林深他们一同走了出来。
林深你不会真的要参加那场地下摩托吧?
林深:参加啊,为什么不呢?
谢星城:你以为你赢了,他们就会真的告诉你那个人是谁?别想了,他们是不会和你说的。
林深:我知道,我没指望他会说。
萧斌:那你为什么要参与,有大病?
蓝桉回答了他: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允诺程呗!
林深没有否决也没有赞同,其实就算是默认。
他不怕允诺程知道后打断他的腿,或者因为这事而生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没指望蒋文轩他们能守信告诉自己那个内鬼是谁。
也知道蒋文轩他们组这个局是为了什么。
恐怕他进去容易,出来就难如登天了。
但他还是要去!
蒋文轩他们能设局,林深就不能了吗?为了允诺程,他什么都愿意做。
而林深从来都不是案板上的肉,随便蒋文轩他们怎么整,他都有信心应对。
这件事不要告诉允老师,麻烦大家帮我保守秘密。
林深快回到场地的时候嘱咐了一句。
果然还是为了允诺程。
林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就明白了。
能让林深赌上性命,赌上未来,甘愿如此的也就只有允诺程了!
你敢做不敢认吗?都为了他坐到如此地步了,还怕什么?蓝桉气不过,哪怕他现在早已顺着林深了,他也还是气不过。
越想越气。
他就那么喜欢允诺程么?
那个病秧子除了脸长的好看,能力强一点以外,还有什么好?为什么林深就那么喜欢他。
以前爱的隐秘而伟大,为了允诺程更是没少受到蓝桉的威胁,现在则是直接爱的光明正大,前段时间更是像狗皮膏药一样的黏着允诺程。
允诺程去哪他去哪,为了追允诺程,黎宇宸的厚颜无耻林深都用上了,而允老师更奇怪,他居然没拒绝。
若允老师不喜欢他,林深还缠着他,算厚颜无耻、得寸进尺、臭不要脸、甚至还算油腻猥琐。
可是若允诺程没有拒绝,是不是也算是喜欢他啊?
那么厚颜无耻也就变成了情趣玩闹?
我不是怕。出奇的,林深这一回居然没有怼蓝桉。
我只是担心诺程,如果诺程发现,我怕他会着急上火。
这种无形之中的怼更致命!
蓝桉:
什么事情怕我担心?
林深他们这里议论的火热,没有察觉到苏雀推着允诺程早已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允诺程看了苏雀一眼,示意他可以去忙了。
苏雀心领神会。
他这么一走,其余人等也就不跟着当电灯泡了。
不肖片刻,便只剩下了林深与允诺程两个人。
说说,有什么事怕我担心?
众人离开后,允诺程不解的询问着刚才。
一双眼眸轻微的泛起了一点红色,像是荷花的蓓蕾一般在一点点的绽放,好看诱人的令人不忍心说假话。
而林深这假话却要说定了。
没什么
林深小声嗫嚅着。
允诺程:哦?没什么怎么会怕我担心?
男人驾着轮椅来到了少年的面前,拉起了少年的手。
温热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像是引起了一串电光火石般的酥麻。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允老师还以为林深所说的不让他担心,是林深自己的身体不舒服。
林深抿着唇,摇了摇头。
那就是允诺程的目光像是水一样从林深的身上游过,那一刻林深仿佛化成了一尾鱼,灵活的想要从水中逃走。
那就是舒服?
漫天的水连成了屏障,鱼儿还是没能逃脱。
那就是舒服?
一句稍显轻佻的话语,让本就心中有事,瞒着允诺程不敢说的林深,从头红到了尾。
前几天与允老师在浴池内的画面不可抑制的涌现了出来。
从遮着红纱巾,到后来把纱巾扯下,两人的衣衫都湿了,他被允诺程从身后搂住,抵在温泉池壁上。
湿漉漉的水滴从发丝上坠落,顺着少年的脸部轮廓一路滑到了脖颈,允老师看见了,却没有阻止。
温热的手掌抚在了水滴之上,沿着水滴流淌过的轨迹,描绘而过。像是沾着水滴的毛笔,每掠过一处,林深就酥麻一处,最后浑身上下都不再像是自己的了。
明明现在浑身干燥,林深却像是回到了浴室里千折百转般的都湿透了。
并且那天以后。
林深关于在丽江温泉内的记忆也记起来了很多。
他确确实实搂着允诺程的脖颈和他说了喜欢,确确实实两人贴的很近,也确确实实快要吻上允诺程的唇
那一次也如在浴室中一样,他们湿/身相/贴,亲密无间,互相的气息都是那般的清晰,鼻尖萦绕的都是允老师森林般的草木香。
林深记起来了水面上发生的一切,而水面之下他完全没印象。
似乎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触感碰触到了林深的后背、他的脚踝、他的腿,也是什么东西让其逐渐的不可控。
而林深看不见也想不起来,关于水下的一切,他都想不起来。
无意识的,林深看向了允诺程轮椅上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双腿。
怎么了,深深,你最近好像对我的腿很好奇?
允诺程察觉到了林深的目光,而这种目光,允诺程看到好多次了。
别看以前林深总是撩拨他,看上去没正经的很,可其实林深非常注意分寸与礼貌。
知道他的腿残疾,林深从来没有不礼貌的一直盯着他的腿看过,只是正常的掠过,温柔的帮他掖毯子,每每见面都是单膝跪地,与他一个水平线,直视着他的目光。
在人间这么长时间的允诺程,因为他残疾的双腿,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目光,有审视、有嫌恶、有反感、还有装上去无恙,可实则却忐忑。
只有林深把他当成一个正常人一样的温柔含笑,甚至有的时候还有心疼。
也是因为林深,允诺程伪装残疾,伪装了那么长时间的正常,像是小石坠落湖面一般,止不住的泛起了涟漪。
残疾的双腿像是不受控制,从最初的痒意,到最后看见林深就想化蛇尾,像用长长的蛇尾把它卷住,一圈一圈的卷起来,将其困在怀中,拖到哪里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