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温以驰的狼狈,一边楚瞻气定神闲的环手站着,有旧时代压榨劳动力的地主那气质了。
  温以驰想吐槽几句,但看见楚瞻旁边还坐着一个秦牧云便住了嘴,举起剩下的小半瓶水从头顶倒下,和金毛狗狗甩水一样甩甩头。
  这番动作自然不小心把水滴甩到了周围人身上。
  秦牧云拿出手帕把手臂上的水滴擦掉,内心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楚瞻这个洁癖估计现在已经要炸毛了。
  谁知等了好一会,秦牧云也只看到楚瞻神色如常地拿手擦了擦脸。
  秦牧云郁闷了,不对啊,难道楚瞻的洁癖已经治好了?
  蓦地,楚瞻声音微冷的喊了一声:温以驰。
  果然洁癖还在,现在看来是准备发脾气了,秦牧云松了口气,但他没想到楚瞻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件事发脾气。
  楚瞻盯着温以驰卷起衣服下摆擦汗的动作,眉毛深深皱起,见他越拉越上,简直要把胸都要露出来了,楚瞻忍无可忍喊停:你拿纸巾擦汗不可以?
  温以驰:为什么?拿衣服擦多方便啊,担心你衣服么?不要紧,等会下课了帮你洗洗就好了啊。
  拿纸巾擦。楚瞻强硬地把一包纸巾塞他手里。
  我不要,我又不像你一样有洁癖。
  都一样方便。
  不要。
  拿纸巾擦很麻烦么?
  当然麻烦啊,你想想又要把纸从袋子里抽出来,擦完后还要扔,多两个步骤。
  最终,这场争夺以楚瞻的妥协告终,两人一起回教室了。
  牧云,你要一起回去么?临走前,楚瞻回头问了一句。
  回去?回去不还是当空气。
  秦牧云自嘲地笑笑,冲楚瞻摇了摇头。
  秦牧云坐在操场阶梯上,望着温以驰和楚瞻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忽然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和楚瞻,也是这样的自成一体小世界。
  他曾经以为他们的疏远是因为距离的原因,所以他费尽心思转到了楚瞻的学校但最初的亲密还是寻不到了,好像就连叙旧都找不到什么话题。
  秦牧云直到视线里的楚瞻和温以驰都成了两个小黑点从转角处消失不见,他才站起身来。
  手心缓缓攥紧,指尖刺进肉里的疼痛压抑不了满腔的不甘,秦牧云眼睛眯了眯,他是不信还有自己弄不到手里的东西,他不放手没人能逼自己放手。
  温以驰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招了波仇恨,他这几天过得还挺平常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他一直和楚瞻黏在一起上下学的缘故,温慎好像消失了一样没有再找他。
  付然和林思意知道温以驰妈妈去世后,也怕温以驰伤心所以消停了一阵,倒是让温以驰难得的感到一阵清闲。
  温以驰每天的日常生活就是和楚瞻一起去学校,接着认真听课,中午休息时间写练习,偶尔楚瞻会给他开个小灶,下午放学如果秦牧云没有因为一些家里的事情找楚瞻,那温以驰就会拉上楚瞻一起去找以前和温慎有联系的人,但收获不大就是了。
  这平静的生活其实也不是那么平静,温慎这段时间是没有找温以驰,他爸温林却找上来了。
  因为袁秀茵已经去世的原因,温林又想把私生子的事情给掩盖住,所以想出资让温以驰出国读书。
  这几天温林有找过温以驰几次,但温以驰碍于小咪的原因自然是不可能出国的,所以几次都让温林吃了闭门羹。
  这天下午放学,秦牧云说是他家老爷子生日邀请楚瞻去参加寿宴,楚瞻和秦家的人都相处得不错,便没有拒绝和秦牧云一起去参加寿宴了。
  陈叔还是平常点到的校门口。
  温以驰一个人出了校门口上了车,陈叔,小瞻今晚参加去朋友爷爷的寿宴,他说让你不用等他,他今晚坐别的车回去。
  哎呀,我这个记性,我记起来了!今天是牧云爷爷的生日啊,牧云这小伙子和小瞻是从一条裤子长大的,牧云爷爷的寿宴他去参加也是正常。陈叔道。
  温以驰他真有点想象不出楚瞻小时候和好朋友一起玩的样子,是不是也是一脸冷漠,看起来是人群中最拽的那个小朋友。
  想着想着温以驰便乐了,好奇问道:陈叔,小时候楚瞻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高冷啊?我很少看见他笑。
  小瞻小时候?陈叔笑得很和蔼,他小时候没像现在这样少话,但其实也不怎么爱说话,笑倒是挺爱笑,小脸红扑扑的连摔跤都是笑着的。
  楚瞻笑着摔跤?温以驰实在是想象不出这个画面,就连现在楚瞻小脸笑得红扑扑的样子他也想象无能。
  温以驰还想问点什么,眼角的余光突然从车窗外捕捉到的一个画面。
  温慎和林思意并排走在一起,离得挺近的,好像在聊什么话题。
  他们什么有联系的?还放学后走在一起?
  温以驰心下微沉,温慎这个疯子接近林思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更重要的是,现在小咪在自己脑袋里发出的震耳欲聋的警告声。
  警告!女主现在有生命危险,请前去救援,如女主死亡,整个世界有百分之八十的崩塌率!
  眼看着车驶得离他们越来越远,温以驰当机立断赶紧让陈叔停车。
  陈叔,我有急事有办,你先回去,如果十分钟后我没给你打电话你就帮我报个警。
  温以驰说得又快又急,说完就往后跑得飞快,只留下陈叔懵圈的坐在车里,什么锦什么东西啊,小驰?!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
  第48章
  当然温以驰也没有只找陈叔一个人做保障, 他一边追过去一边拿手机给楚瞻拨了电话过去。
  响了一会对面没接,可能是楚瞻没带身上,温以驰便转成了电话录音转达, 低声简单说了一通自己的情况和附近地址, 如果自己没有在十分钟后打电话回去, 就帮自己报警。
  交代清楚后温以驰就把手机关机了, 委着身子跟在林思意和温慎两人身后不远处。
  温以驰没有现在就出去制止是因为他想着能不能在身后搜集到一些温慎的违法乱纪的证据。
  但眼看着他们走的地方越来越偏, 温以驰指尖摸着旁边巷子墙上的青苔,开始不确定一开始自己孤身一人跟踪他俩的决定对不对。
  昏暗的小巷幽深曲折, 等终于看见光亮时四周除了前方的脚步声和自己微弱的鼻息只剩下一片静谧, 这块地方应该是已经没有人运行的港口, 台阶板砖间杂草丛生,荒芜凄凉。
  温以驰回头一看, 来时的路几乎已经被茂密的野草给遮掩住了。
  温慎带林思意来这里干嘛?
  温以驰也不明白为什么林思意一个女生为什么会跟着一个男的走到这种地方, 她难道就不怕么?
  林思意当然害怕, 看到这么凄凉的地方她腿都忍不住发抖,温慎, 你说的以驰妈妈的东西真的放在这里么?这个港口不是被封了么,我们真的可以进来么?
  你很害怕么?温慎无奈地笑着, 如果你很害怕那你就回去吧,我也只是听到过他妈妈的项链在这丢了, 能不能找到我也不能下定论, 不过如果能找到的话我想以驰肯定会很开心的,毕竟是他妈妈的遗物, 对不对?
  我林思意迟疑着,想到最近温以驰心情的确很低落,如果能让他开心的话, 那好吧!我们找找看!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以驰呢,你这么漂亮善良他肯定也很喜欢你的。温慎眯起眼睛笑了笑。
  是么林思意慌张羞涩低下头时没注意到温慎眼里一闪而过的凉薄和癫狂。
  待她抬头时温慎还是一表人才,气质温和的俊雅学长,伪装得无可挑剔。
  温以驰缩在草堆里观察了好一会也没发现林思意和温慎两个人低着头走来走去的在做什么。
  看上去像是找什么东西?
  大概过了两分钟,温慎和林思意说了什么,两人并肩向港口边停着的一艘渔船走去。
  这艘渔船看样子并没有弃,最近应该是还有使用,所以为什么这船会停在这废弃的港口,不是开船的脑子有坑就是温慎安排的。
  这个情况下,不是温慎安排的话那还真是巧的过分了。
  如果林思意进了这艘渔船,到时候别说救了就连她人都找不到。
  坏事了,温以驰咬紧后槽牙,冲上去拦住林思意。
  以驰?!你怎么在这里?林思意被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温以驰吓了一跳。
  温慎显然也没料到温以驰的出现,眉尖上挑,看上去有些惊讶。
  温以驰瞥了一眼温慎,不想在这里多说什么,拉过林思意的胳膊想拽着她一起走。
  等会,先别走,温慎拉住了林思意另一只胳膊,以驰弟弟你是在跟踪我们么?
  跟踪?林思意步伐顿住了。
  温以驰皱着眉,看林思意这个样子不解释清楚是别想拉着她一起走了,我是在跟着你们,但,我想如果不是我跟着你们阻止你上船,恐怕你现在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林思意还是不明所以:怎么一回事?
  我妈就是温慎害死的,你听懂了么?温以驰语气有些暴躁,他已经从船上听到脚步声了,听上去至少十几人正往他们这边跑来。
  温慎?林思意愕然张大嘴巴,什么叫他害死的啊?不是你妈妈跳
  温以驰打断她,一把拉过她飞奔向来时那片半腰高的茂密的杂草堆。
  从头到尾都淡定异常的温慎看着他们逃跑也无动于衷的样子,只是几秒钟过后,从船上下来了一帮壮汉冲向了正在逃跑的二人。
  如果只是温以驰一人可能还有机会跑得掉,但拉着一个拖油瓶林思意那就是半点机会没有。
  一会的功夫,两人就被一个个皮肤黝黑,肌肉虬结的壮汉围住了。
  这些人个个都有一米八以上,拳头有沙包大,温以驰扫了一眼,深知反抗无效,现阶段只能先投降了。
  最终,林思意和温以驰像囚徒一样被押送着又回到了温慎面前。
  温慎负手而立,脸上挂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他似乎很感兴趣地围着温以驰林思意两人走了两圈,又站到他们面前。
  望着林思意紧抱着温以驰胳膊的样子良久,温慎忽然拍起手来,看上去很开心:有意思,我还从来没有亲自主导过这么一出苦命鸳鸯的戏码,弟弟,你今天可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呀!
  温慎说着说着脸忽然往温以驰凑近,两人的距离不过一公分,却半分暧昧没有。
  温以驰近距离观赏到了温慎的变脸表演,那张开心和善的表情蓦地转得冰冷,眼里似藏着一片漩涡,不经意间便会被吞之入腹。
  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温慎低声的呢喃像情人间的缠绵私语,但语气却根本听不出一点想要感激的意思。
  温以驰被他的靠近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好在,温慎神经兮兮地问完后就远离了他,笑着在原地打了个响指。
  那样子真的异常装逼这是温以驰被身后大汉捂住口鼻晕过去之前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或者十个小时,也或是过了一天温以驰意识迷迷糊糊的,只通过身体的晃动判定自己可能是在船上。
  不知道楚瞻和陈叔有没有给自己报警啊该不会他今天就要死在温慎手上了吧本来一开始是为了救林思意才跑到这里的,不知道林思意有没有事,不然不就白跑一趟了么还有我今天的任务没完成,今天已经过了么?我没完成是不是快要被抹杀了呀?
  大概又过了几个小时,温以驰耳边除了嗡嗡声终于能听到了人的声音。
  这小怎还没醒?
  不知啊,我给这和妹的量样的啊,那都了他没醒呢?
  那两人对话声音太小了,温以驰听得断断续续的,不过话里说的大概就是自己和林思意。
  两人接着又扯了一些有的没的家常话,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没了声音。
  温慎慢悠悠地走近了这间屋子,壮汉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温慎走到一张棕色皮质摇椅前坐下,他翘着二郎腿,颇有兴趣地撑着下巴盯着还昏睡在地上的温以驰。
  但只是几分钟温慎便就觉得没意思了,果然,相比较没有动静不说话的温以驰,他还是更喜欢那个活泼乱动,挣扎着不认输的温以驰。
  鲜活的猎物始终更有玩头不是么?
  温慎玩味的笑了笑,抬抬下巴:泼醒他。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壮汉非常听话的从旁边水龙头里装了两桶水,一前一后泼向了温以驰。
  咳咳咳!温以驰倒是醒了,只是被冰凉刺骨的水冷得哆嗦不止,缓缓掀开眼皮望了一眼前方的温慎接着又半眯起眼睛,嘴唇苍白的蜷缩起来。
  温慎皱着眉头,不明白温以驰怎么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你们的药有问题?温慎冷声问道。
  一个光着膀子,脸上有道刀疤的刀疤男连忙像个太监一样在温慎旁边躬下身子,他也很疑惑,他的迷药是没有其他作用的啊。
  我们迷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你看被抓上来的那个丫头早都醒啦,没可能只有他有事的!
  温慎:你去找船上的医生来。
  温以驰当然知道不是因为迷药的问题,因为他被泼醒时小咪的警告声又在他脑子里震耳欲聋了。
  请宿主尽快完成系统发布的昨日与今日的学习任务!宿主机体衰败值已到达百分之七十,请宿主尽快完成系统发布的昨日与今日的学习任务!否则,宿主将面临抹杀!
  原来tm一晕都晕到第二天了。
  小咪的声音吵得不行,但现在最让温以驰苦恼的事,现在哪里有什么练习册给他写啊?
  弟弟你难道不关心林思意的安危么?怎么醒来第一件事都不问问她呢?你这样我还以为以前他们传的你喜欢林思意的事是假的呢。温慎似乎走了过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温以驰耳边传来。
  小咪没提女主有危险的事,那林思意估计就是安全的,温以驰察觉到身上的温度正在一点点褪去,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自救,不然女主没死他倒是要死了。